雪

（一）

樹梢上的羊群

樹梢上的少女

水流會淹沒的羊群

我豐盈的土地上，哪里

不是白銀。初戀早已趕著冷霧離去

我模糊不清。她穿那條粉紅色的裙子

像凍僵的雙手。我的視線

無力恪守一片深遠的明凈

這漫山遍野，剔透的詞語

它的凄切，是哪一個字的諧音

提純的靈魂。放牧的羊群

我為什么不可以隨你而去

（二）

沒有誰能夠知道你的內心

那么高、那么黑的懸崖，你都敢跳下去

并且那么的義無反顧，并且一迸發

就那么的鋪天蓋地，并且從來沒有誰聽見你的哭聲

我曾經無數次地抬頭，看你漫卷

你的義憤，絕對不亞于一次撲滅

我知道，每每幾百個日日夜夜的觀測

是懸崖膝蓋前面的紅塵，讓你的憐憫難以自抑

能覆蓋一次，就盡力地覆蓋一次

至于是怎樣的歸程，或許你從來就沒有想過

用撕碎的靈魂，一層層堆砌，雪

我知道，與玉碎一樣，你也是身不由己

（三）

我說的僅僅是一種高

與天差不多高的一種高

我還要說的，是一種溫暖

在寒風徹骨的肆虐中，氤氳是一種

剔透的溫暖。它多么像在懸崖的邊緣

嘯號的母親。平日里的母親

是無語的，她一條棉桿一樣單薄、孱弱

而一旦，徹骨的冬天來臨

風凄厲地叫，我在徹骨的寒風中抖索

雪就下來了。一個多么，簡樸的姿態

母親，我還需要向這個世界，解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