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期間與幾個酷愛徒步穿越的朋友一起吃飯,席間他們不斷嘲笑我越來越臃腫的身體和軟綿綿的精神狀態,幾個人一起勸說我加入他們的隊伍,我聽著他們一次次傳奇和“苦難”的歷程心有怯怯焉。在其不斷地挑戰自我的穿越中,大自然給他們身上留下了或多或少的傷痕,但他們認定那是一種榮耀,隨著生理極限不斷的突破更能感覺到生命存在的意義,我知道,那亦是人生的一種修行與領悟,在他們眼中,歷盡千辛萬苦到達的終點就是生命中的極樂世界。
“極樂世界”一詞出自梵語,指阿彌陀佛居住的地方,后泛指幸福安樂的地方,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向往的極樂世界,幸福安樂卻并不是衡量它的惟一標準。春節之前,單位的同事策劃并執行了《極寒之旅》選題,從北京出發穿越呼倫貝爾大草原,途經根河市折返,一路零下30℃以下的嚴寒和風雪讓整個行程異常艱辛。編輯們回到北京后卻大呼過癮,雖然有八九級的白毛風,雖然有讓人膽戰心驚的復雜路況,但這一切的艱難險阻只是讓這段行程更加精彩而已,在茫茫雪原中蕩滌靈魂,天高了,心胸也寬了;PM2.5沒了,呼吸也變得順暢了……
我也喜歡林海雪原,每年當草原上有雪存積的時候,內蒙的朋友就會打電話過來,一輛車,約上三兩個知己,我們會趁著北京的夜色出發一路向北,溫度越來越低,身體中的血液會越來越熱。手把肉、草原白,酒酣耳熱后,一曲《雕花的馬鞍》,心生呼嘯。我特別羨慕內蒙的朋友每天馳騁在大草原的日子,朋友則眼饞我在北京《汽車與運動》雜志的生活,他做夢都想坐在那些超級跑車的駕駛座上傾聽發動機的轟鳴聲,我知道我們之間隔著的是一座圍城。如果僅僅是駕駛、測試、寫稿,那么當你的興趣變成日復一日的工作后,就會徹頭徹尾地失望,所以從事這份工作不僅僅是興趣所在,還需要信仰。
信仰汽車,膜拜運動,是《汽車與運動》雜志創刊以來一直尊崇的理念,如今它被更加直抒胸臆地表達出來——享受極致駕駛樂趣,它是每一個人心底埋藏最深的一種欲望。這種欲望最生理性的表達就是腎上腺素的旺盛分泌,此時血管里流淌的和發動機里燃燒的是同一種液體,而此刻就是我的極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