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9點到10點起床,坐在客廳里開始寫到傍晚。大部分時間,我都在玩QQ游戲,或者打牌,有效的寫作時間就1到4個小時。寫不出來時,我就焦躁地走來走去,或者翻書,隨手翻幾頁就扔掉。”作家阿乙在一次接受記者的訪問中,如此描述自己的狀態。
是不是覺得很熟悉?如果把“寫作”換成是我們埋頭于課桌不停地在做的題,再把我們一直奢望的QQ游戲、玩牌去掉,你會發現這基本就是我們當前的學習生活寫照。我們在題海中暢游的過程,也就是我們和時間共處的過程。時間,這是個很奇特的玩意兒,它可以把海凝聚成一滴水,也可以在你無限的稀釋中從手指縫里流走,潛藏在其中的,是一種很奇怪的物質,叫焦躁。
如果,你站在人來人往的十字街頭,會發現這個世界到處都是這樣的人:他們喜歡插隊;他們看不見那1米黃線;他們總在搶出租車;他們在交通燈變黃的時候大踩油門沖過去,哪怕現在的新交規告訴大家闖黃燈得扣6分;他們會為了節省5分鐘去翻越馬路中間的欄桿;他們急著旅游、急著拍照、急著離去……
他們當中,也有“我們”。
19世紀末,一位叫雅瑟·亨·史密斯的美國傳教士,在一本叫《中國人的性格》的書中,提到中國人的一個特質——漠視時間。他認為這正表現在中國人的勤勞之中:他們不停地勞作,實際上卻是在不停地浪費時間,他們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正在做著的是無用功,或者即將面臨返工。
因為漠視時間的焦躁,所以我們忽略了生活中很多有意思的部分:解答出每一道難題的成就感,被做不完題目的焦灼感所取代;晨讀時輕風拂面的美好時光,被完不成的單詞背誦計劃所取代;與同學你問我答的復習的快樂,被你懂得多還是我懂得多的惴惴不安所取代……在6月到來之前的這段時間里,生活就這樣被我們過得毫無美感,沒有陽光,沒有音樂,沒有綠草和鮮花,有的只是慌張與不安。這時,所謂的“題海”,簡直就是一片望不到頭、讓人恐懼的大海。
“我唯一真正高興的時候,就是被關在實驗室里的時候。”如果要數21世紀真正的極客之王,那非尼古拉·特斯拉莫屬。他是交流電雷達之父,是第一次告知人們X射線的危險,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個水力發電站,最早試驗低溫工程,也是第一個記錄外太空無線電電波的人。但他去世時已經破產,最后修建的“沃登克里弗塔”也因被視為沒有商業前景而關閉。他在紐約一家酒店房間里去世,生前的最后時光,僅靠牛奶和餅干度日。在他的世界里,也有一片由物理符號組成的“大海”,可他從未因此恐懼,而是一直暢快遨游,似乎只有在那里,他才是自由的。
這才是題海帶給我們的終極意義——當你學會了靜下心來享受其中每一個微小的瞬間,那么,也許,你就已經觸摸到了到達彼岸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