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喜歡一個人,見了一面就喜歡;以后不見面了,很久都沒有機會見面,就一直喜歡著。漫長的時間里,在想象的空間,把她所有的缺陷都抹掉了;剩下的,只是她的溫柔與美。
我有過這樣的經歷。
二十多年前,我從偏遠的村莊到城里的學校讀書,那是高三的最后一學期,我的同桌是一位漂亮的女生。緊張的學習期間,我甚至都不敢正眼看她,只是在畢業分手的那一刻,互相說了一句道別的話。恰恰就是在這時候,我看清了她嘴角的一顆痣,她淺淺的一笑,那痣反而顯得越發嫵媚。
在假期的那段時間,我很想去城里找她。僅僅c/y2bBLGRWiGEgi5c3fSGD3awP3hWLh90wqTAxNRfAg=是幾個月的同學就去找她,真是沒有理由,但心里禁不住想她,覺得她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孩兒。
村莊里的人常常把自產的蔬菜、家禽和雞蛋拿到城里的集市上出售,無非是坐在集市的角落,擺放好要出售的物事,同買東西的人討價還價,然后成交。手里有了錢,家長會給孩子買一個糖酥餅,吃著糖酥餅逛街,有說不出的樂趣。可自從有了那位女同學,我死活也不愿意跟父母去城里的集市,哪怕面前擺著一百個糖酥餅。
后來,我考上了大學,畢業后留在了省城工作,就很少回老家了。即使回去,也是匆匆地看望了父母,又踏上歸途。
見了中學同學,就能想起那個女生;想家的時候,也能想起那個女生。雖然省城川流不息的人群里,不乏窈窕淑女的身影,但在心里,還是覺得她是我所見過的最漂亮最溫柔的女孩兒。有時還突發奇想,要是能和她結為百年之好,此生也就算圓滿了。
歲月流逝,轉眼間我已是孩子的父親了。人到中年,繁忙的工作,沉重的家務,往事已漸漸淡出了記憶。在家里閑聊,妻子問我,有沒有過撕心裂肺的初戀。我說,撕心裂肺太恐怖了,只有過暗戀。一個同桌,相處的時候沒有說過幾句話,離開了,那個朦朧的形象,一點點凝聚成一個完美女人。妻子聽了,笑聲不止。
一天中午,我正要下班回家,手機響了。打手機的是個陌生女人,我小心地應答,幾分鐘之后,我才弄清楚,她就是我的夢中女孩兒。
她在一家酒店訂好了飯菜,等著我。我趕緊通知妻子,一同赴約。看見她,我想到了一個詞:時過境遷。她肥胖的身體像是鼓圓的氣球,整個身材都變了形,奇怪的是那個痣卻沒有了。問起來,她說做美容做掉了。
她說,她已經當科長了,這次來省城跑項目,而那項目,正是我主管的業務。她算是找對了人。
回家的路上,妻子笑得前仰后合,邊笑邊說:“原來,她就是你的夢中情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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