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出軌的枕邊人
凌晨3時,陸詞仍未歸家,手機一直關(guān)機。結(jié)婚5年,他回家最晚不超過11點,但今天一反常態(tài)。
我忐忑不安,正想再次去電,突然門鎖輕響——陸詞回來了。
他可能以為我還在睡,躡手躡腳地溜進臥室。我大喊:“回來了?”他才訕訕地笑,說昨晚加班后回家,途中客戶來電非要拉著他去KTV,實在脫不了身。
“KTV時干嗎關(guān)手機?”我一再追問,他才交代:“KTV時,我接到大學(xué)女友來電。她剛離婚心情不好,約我一起KTV后我又送她回家。我們一時情難自禁,我在她家里過了夜。”
我當(dāng)即氣得渾身發(fā)抖,恨不得踹他幾腳!
他流淚懺悔,說我忙于工作冷落他,他的心理和生理太寂寞,前女友又善解人意,所以他出軌了。
我不禁啞然。一年前,陸詞和另一個女人也有類似的行為和懺悔。當(dāng)時,我痛哭一場后,意識到確實因為工作、家務(wù)等等忽略了他,既然我也有錯,那就糾正錯誤。于是,我告訴他只要他不再和那女人來往,我便既往不咎。當(dāng)時他賭咒發(fā)誓說以后和我好好過日子。
然而,才一年,誓言猶在耳邊,他竟然重蹈覆轍!
我怒斥他:“上次你說我忙于工作冷落你,我便盡可能地抽出時間陪你,那方面也盡心盡力讓你開心。做這一切,是我真的在乎你,以為你也如此。但是現(xiàn)在我才知道,你根本不在乎我!你為什么一而再地這樣對我?”
陸詞跳起來,理直氣壯的樣子:“我當(dāng)然在乎你!其實我已經(jīng)不愛她,但當(dāng)她哭著說對我舊情難忘時,我的心就軟了。不是我的錯!而且,如果別的男人做了這種事,一定會在老婆面前撒謊,我已經(jīng)誠實交代了,這還不足以讓你原諒我嗎?”
明明是他錯了,他竟然還振振有詞。我的心痛得無處安放,憤怒地說:“滾!”
我像一個現(xiàn)代版的祥林嫂
陸詞沒有滾出家。家有三房一廳一廚,房產(chǎn)證上的名字是我和他,所以,只要他不愿意滾,我單方面無權(quán)利讓他滾。
陸詞第一次出軌時,我礙于他的面子,替他在父母親朋面前藏著掖著,仍舊以幸福恩愛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人前。但是,這一次,我已出離憤怒和傷心,逮著機會就在父母親朋面前揭露他的好色負心,一把鼻涕一把淚,自己都覺得自己像現(xiàn)代祥林嫂。
而父母親朋輿論上一致認為:這種男人不能原諒,不能留。所以,“祥林嫂”做了沒幾天,陸詞就已被各種口水淹沒,一連幾天鐵青著臉進出家里。
我才不管他,我恨他,恨他的出爾反爾和對我的不尊重。如果我還像上次一樣原諒他,只能送自己一個字“傻”。
一晚,我又故意當(dāng)著陸詞的面給我媽打電話,哭訴他的不忠,恨不得讓夜色沾滿怨恨。放下電話后,一轉(zhuǎn)身,撞上他憤怒的雙眼。
我也不甘示弱,怒視著他。誰怕誰?是他負我在先!
最后,他垂下眼簾說:“你不覺得你很蠢嗎?你是在把我推得離家更遠啊!”
我冷笑:“我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很遙遠了!”沒錯,我對婚姻已不再抱任何希望,只想拼盡全力把他推出婚姻,讓他自動自覺地滾出我的視線,永遠不要再有交集。
他嘆口氣:“看來,你沒有老崔的老婆寬容。老崔出軌3次,他老婆還是原諒了他,而他感于她的3次寬容,從此全心全意歸順婚姻和老婆。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只要你原諒我,我保證像老崔一樣,從今往后一心一意對你,再也不做對不起你的事!”
但是,我不是老崔之妻,面對丈夫一次次的背叛,故意把自己演到失憶。我告訴陸詞別再白費力氣狡辯,離婚吧,我們完了!然后,我看見陸詞嘆息著,眼泛淚光說:“我就是一時沖動,你怎么那么狠心……”
我承認,比起梗著脖子跳起來振振有詞地和我爭吵的他,這一刻的他更能讓我心痛。誰又能在帶淚的溫柔下斷然止損?至少,這一刻我不能。我再也沒力氣和心思把怨恨填滿整個夜色,跌坐沙發(fā)上,突然失語。
男人與男人是不一樣的
夜色沉靜,枕邊空涼。陸詞在隔壁的客房已睡下,是他自己主動去的。
我躺在床上,腦袋一片混亂。
當(dāng)初,我愛慕陸詞的帥氣、孝順父母,以及會掙錢,才成為他的妻子。如果他不帥、不孝順,每月掙很少的錢,我會在他第一次出軌時原諒他嗎?我認真地想了又想,答案是:不會。除了當(dāng)時我還愛著他,還因為我的虛榮。
我又忍不住想,也許就是如此,在他第一次出軌后,我矯枉過正,為他、為家付出太多,沒有讓他參與到兒子的養(yǎng)育及家庭責(zé)任的承擔(dān)上,他才有更多的閑心閑情把目光投向別的女人。如果離婚,兒子生活在單親家庭中,會開心嗎?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對象,外加沒有責(zé)任心的男人,在誘惑面前男人都可能出軌。
我承認我很阿Q,明明對再續(xù)婚姻心懷疑惑,明明對陸詞恨得要死,可是卻在整晚的輾轉(zhuǎn)反側(cè)后,心想:如果我向老崔妻子學(xué)習(xí),也許陸詞會像老崔一樣。
我終于決定扮演失憶的妻子,再給自己一個愛陸詞的機會。
婚姻繼續(xù)前行,無人再提陸詞的出軌。但我知道,我們都在刻意回避它。親朋們自然也見機行事,不再問我是否離婚的話題。
不知不覺,又是一年
這一年中,陸詞開始幫忙做家務(wù)帶兒子,表現(xiàn)得比從前更殷勤、更體貼。雖然我倆偶有爭吵,但總是他主動求和。我很欣慰,以為自己苦盡甘來。
然而,這一切卻是我的一廂情愿。
端午節(jié)前,母親突然生病。于是,端午節(jié)小長假時我便在母親家住了下來,陸詞則時不時來探望一下。假期結(jié)束,母親的病有了好轉(zhuǎn),我回了家。
回家時,正是午后,陸詞在午睡。我正想搖醒他,他放在枕邊的手機響起了短信息的聲音。我下意識地拿起一看,竟是一個注明為“小林”發(fā)來的一條肉麻示愛的短信!再翻看下去,最近的一條短信在我回家的3個小時前。小林說:“你說你老婆在娘家住下了,你很寂寞,其實我也很寂寞。你說你和老婆現(xiàn)在只是親情,為了兒子和財產(chǎn)才不離婚,才主動討好她,你愛的是我。如果真的是這樣,你離婚娶我吧,我不要你的錢,我也可以為你生兒子,我愛你。”
我的腦袋嗡地一響。
沒錯,經(jīng)過兩次出軌事件,我和陸詞的感情高潮已過,我以為再次培養(yǎng)愛情是我們后半生的事情,但沒有想到,他不是這樣想。
原來,他在這一年里表現(xiàn)出對我好,對我一心一意,其實就是他第三次出軌的前兆。原來,有的時候?qū)捜莶灰欢芮逑吹艋橐龅奈埸c;原來,我一而再再而三忍氣吞聲給他改正的機會變成了一種縱容,使得他更加肆無忌憚、有恃無恐。
這時,陸詞醒了過來,一眼看見我手里的手機,跳起來要搶。我退后幾步,躲過了。然后,我指著手機屏幕上小林的短信問他,小林說的是不是真的?
陸詞跳起來嚷嚷:“她老是纏著我,我只是在哄她,其實我愛的還是你。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可是,我知道他又說謊了。這些年來,他背著我一次次地搞婚外情,無非以為我愛他甚過他愛我,認為我舍不得離開他。而我給他面子,給他機會,給他愛,建立在他有恥辱心和悔過心之上,他卻利用這一切,瞞著我把婚外情當(dāng)成后半生的事業(yè)。
其實,在我和他的感情較量中,我就是一個情商無下限的傻瓜。
我把手機還給陸詞,平靜地對他說:“不,沒有原諒了。”
當(dāng)男人對婚姻對愛情缺失責(zé)任感時,當(dāng)他不拿你當(dāng)回事時,必須在他犯下第一次錯誤時,就應(yīng)該學(xué)會自己拿自己當(dāng)回事。我經(jīng)歷了三次婚姻的錯誤,這才意識到這一點,也許還不算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