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文意象中建構成長——《綠山墻安妮》的成長主題解讀

[摘 要]《綠山墻安妮》是加拿大二十世紀初一部經典的兒童文學，一直以來經久不衰，它的作者加拿大女作家露西·莫德·蒙哥馬利也因此享譽世界。本文從文學地理學角度出發，簡要分析了《綠山墻安妮》中的農舍、教堂、學校等人文意象，這些意象為安妮提供了健康的成長環境，讓她的心靈自由馳騁。這些人文意象是阿旺利人們生活的一部分，更是女主人公安妮獲得心靈凈化和生命感悟的場所。在《綠山墻安妮》中，作者借助對人文意象的描寫建構安妮的成長，進一步揭示作品的主題。

[關鍵詞]建構成長；人文意象；成長主題

[中圖分類號]I0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 — 2234（2013）10 — 0091 — 02

1908年，加拿大作家露西·莫德·蒙哥馬利創作的《綠山墻安妮》經過多次退稿后終于出版，直到今天都一直暢銷世界。小說講述了孤女安妮從小失去父母，被人收留成為傭人，在沒人收留的情況下，又被送到孤兒院，慶幸的是，在她最孤獨無助的時候，善良的馬修兄妹收留了她，在家人、朋友和老師的關愛中健康成長的動人故事。

鄒建軍教授指出：“所謂的人文意象，主要指文學作品中存在的與人的創作相關的物象。”〔2〕38《綠山墻安妮》中，許多主要的人文意象的出現，如綠山墻農舍、教堂、學校等為安妮的成長提供了廣闊的成長空間。美麗的綠山墻農舍像生命中的燈塔照亮安妮孤獨的心靈，是安妮成長的搖籃和心靈棲息的家園。莫德用整整一章的篇幅描寫安妮去主日學校上學和去教堂聽貝爾先生禱告，這兩個人文意象使安妮的心靈得到了凈化和成長。阿旺利學校，是安妮獲得知識、伸張個性、培養自強自立的女性意識的心靈寓所。

一、綠山墻農舍——安妮成長的家園

首先，美麗的綠山墻農舍是帶給安妮光明與希望的燈塔。作為孤兒，沒有父母的呵護，安妮不得不獨自去面對這個世界。雖然先后被托馬斯太太和赫穆特太太收養，但安妮在那里也只是一個幫忙照顧孩子的“小傭人”。就如安妮所說的，“赫穆特太太收留了我，讓我專門給她照看孩子。我在赫穆特太太家里一點兒溫暖也感覺不到。”〔1〕44赫穆特先生去世后，安妮被送到孤兒院 “孤兒院里本來就有很多孩子，所以我在那兒根本不算什么。可是我又沒其他地方去，所以只好被迫呆在那兒。”〔1〕44被善良的馬修兄妹收養后，安妮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她發現綠山墻農舍就是她可以幸福生活一輩子的地方。當她跟隨馬修駕車來到農舍時，遠遠的看見農場周圍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農場里有一座白色的房子，在樹林的映襯下，格外耀眼。就像“晴朗的天空中，有一顆晶亮的星星在不停地閃爍著，給人們帶來了光明和希望”。在安妮的眼中綠山墻農舍就是她生活的希望，在這里她可以像普通孩子一樣過上幸福的家庭生活，得到家庭的溫暖和馬修兄妹的愛。

其次，家是安妮成長的搖籃。“家”承載童年，它是每個人成長的搖籃。安妮從孤兒院來到了綠山墻農舍，這里就是她的家。在這里，她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樣感受到家庭的溫暖，得到養父母馬修兄妹的愛與呵護。在這里，她也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樣被父母送到學校去接受教育，實現自己的理想和人生目標。在這里，她可以像其它孩子一樣快樂的、無憂無慮的生活。綠山墻農舍就是安妮成長的搖籃，承載著安妮幸福的童年。

再次，綠山墻農舍是安妮心靈的家園。家，是愛情的棲息地，心靈的庇護所。對于孤女安妮來說綠山墻農舍更是她心靈的家園。幼年喪母，童年愛的缺失使安妮這顆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綠山墻農舍的出現照亮了安妮幼小的心靈，使她感覺到了家的溫暖。心靈的家是來自集體的呵護，是愛與愛之間的傳遞。圍聚揭示一種暖的意象，暖，才是家的感覺。圍聚是親情的傳遞，這種長幼尊卑，秩序井然的凝聚體，揭示“家”的精神所在。〔3〕114安妮在綠山墻農舍享受著馬修兄妹的愛與呵護，同時又帶給他們無盡的歡樂與希望。馬瑞拉本打算領養一個男孩幫助年邁的馬修打理農場，但卻陰差陽錯，領養了一個紅頭發，愛幻想的女孩安妮。從馬瑞拉剛剛領養安妮，自己也不知到“以后是什么樣，就聽天由命吧。”〔1〕53到安妮慢慢的長大，了解安妮是一個善良、活潑、樂觀、好強又滿腦子都是天真幻想的女孩，馬修兄妹慢慢的喜愛上了安妮，安妮也因為馬修兄妹對她的愛，努力的學習、改掉自身的缺點。瑪瑞拉對馬修說；“安妮這孩子，我想她將來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自從這孩子來到綠山墻農舍我們就不像以前那么寂寞了。” 〔1〕107這種集體的呵護讓這個家充滿了愛，充滿了活力。

“家”的意象，表現在形式上的一種活動方式或文化外觀是“圍聚”。小說中，多次出現了圍聚的場景。當安妮被收養，第一次來到綠山墻農舍，雖然當時馬瑞拉并沒有決定是否領養安妮，而安妮也因此提不起精神，但小說中出現了第一次圍聚的場景，“過了一會兒，馬修回來了，于是三個人開始吃飯。”〔1〕32這種圍聚讓安妮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存在，她非常希望能留在這里。當安妮參加完商品博覽會回到家，她興奮極了，“一口氣跑上了山坡，來到了廚房里，看到馬瑞拉準備了一桌子的好飯。”〔1〕235吃過晚飯后，三個人圍坐在火爐前，安妮為馬修兄妹講述著自己在城里的所見所聞。當安妮邀請牧師和他太太來家里做客，又一次出現了圍聚的場景。 家，是一個人原始情感的依托，也是一個人心靈的歸宿。馬修去世后，眼睛近于失明的馬瑞拉無法打理農場，只好決定把綠山墻農舍賣掉，安妮聽到這個消息態度堅決的說“馬瑞拉，綠山墻農舍我們不賣。”“在我心里，綠山墻農舍是任何地方都不可取代的，我舍不得離開它。我只有在綠山墻農舍，才能快活的生活下去。對你和我來說，綠山墻農舍就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把它賣掉。”〔1〕299綠山墻農舍是安妮心靈的歸宿。

二、阿旺利教堂和主日學校——安妮成長的心靈歸宿

教堂在西方文化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教堂一詞源于古希臘，指上帝居住的地方，由于人們無法親自膜拜上帝，便修建教堂來表達對上帝的信仰和崇敬。宗教讓教堂成為了圣地，成為圣徒心中最神圣的地方。文中，對教堂的直接描寫很少，但作者用了整整一章來描寫安妮去主日學校上學以及到教堂去聽貝爾先生傳教。在小說的第二章中，教堂與綠山墻農舍一起映入讀者眼簾，“天空被殘陽照的像金盞菊一樣美麗，遠處教堂的尖塔高高的聳立著。”〔1〕28教堂這一人文意象的出現體現出基督教在人們生活中的重要意義，是人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愛是基督教思想的本質，所反映的是一種無私的奉獻，同時也是一種身心的愛慕和愉悅狀態。基督教的愛包含多方面的意義，正如《圣經》所指出的：“愛是恒久忍耐，愛又是恩慈。愛是不嫉妒，不自夸，不張狂。愛是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基督教教義中，愛主要概括為三個方面。 一是“圣愛”。就是上帝對人的愛，以及人對上帝的愛。普照大地的陽光，滋潤萬物的雨露，自然界的山川、河海、平原、沼澤，人類社會的房屋，農舍、橋梁、公路，所有這些人類每天所需的受造之物都是由造化之主供給的。這一切無一不體現上帝和主的“圣愛”。在《綠山墻安妮》中，處處體現出基督教的“圣愛”——上帝對人的愛和人對上帝的愛。當安妮去教堂做禮拜時，她坐在窗戶旁邊的一個角落里，當她看到窗外，陽光穿透白樺樹的枝葉，一直照到“晶亮湖”湖底，她說：“那景色實在是太美了，令我激動至極，所以我就情不自禁的再三禱告：‘主啊，謝謝！謝謝您 ！，。”二是人對人的愛，包括一個人對他人或鄰人及自己的愛。基督教認為，愛可以感化人類，為人類帶來幸福，從而克服一切罪惡的思想和行為。在基督教教義中，宣揚愛的精神是其教義的核心和本質，也是其存在的意義與價值。在《綠山墻安妮》中，基督教的教義得到了充分的體現，處處充滿著愛的氣息。這種愛表現在憐憫、關愛和奉獻中。對安妮的憐愛讓馬修兄妹最終放棄了收養男孩而收養了安妮，安妮對朋友戴安娜的愛，讓安妮放下自尊，鼓起勇氣向巴里太太坦白自己的錯誤行為，并把所有的錯都承擔下來，為戴安娜爭取看音樂會的機會。安妮對養父母的愛，讓安妮刻苦學習，努力奮進，來報答馬修兄妹的養育之恩。養父母對安妮關愛備至，從教安妮做禱告，到送安妮去上學，從為安妮縫制衣服，到焦急的等待安妮放假從學校回到農舍。馬修兄妹為安妮做的每一件事都表現出他們對安妮深深的愛。這種相互的關愛，深刻的體現出基督教愛的本質。奉獻是基督教愛的精神的擴展和延伸，這種愛讓安妮在馬修不幸去世后，馬瑞拉幾乎接近失明的情況下，放棄了去雷德蒙德讀大學的機會，為了能照顧年邁的馬瑞拉，決定在阿旺利當一名教師。安妮的行為感動阿旺利的每一個人，也贏得了人們的認可和喜愛。三是人對上帝所造之物的愛，即對世間的各種自然存在物的愛。《綠山墻安妮》中，安妮對自然的愛貫穿于整部小說之中，她愛自然界中的每一個生靈。綠山墻農舍窗前的櫻桃樹、山谷里嘩嘩流淌的小河、大倉庫旁坡度平緩的草原、金光閃閃的藍色海洋。她能感受到小河的歡樂、小樹的悲傷、小鳥的歌唱、湖水的蕩漾。她身邊的花草樹木、森林湖泊都被她賦予了美妙的名字。安妮對上帝所造自然界的愛，充分體現了基督教的愛。

三、阿旺利學校和女王學院——安妮成長的夢想搖籃

首先，在莫得的小說創作中，學校這一意象時常出現。在《綠山墻安妮》中，學校是安妮生活的主要空間之一。首先，學校讓安妮學到了知識，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安妮通過刻苦的學習，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女王學院，一年時間就拿到了一級教員資格證。安妮暗下決心：我要是進了大學，馬修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只要有了目標，每一天都會變得充實，生活也就充滿意義。考上女王學院只是實現了一個小目標，贏得埃伯利頓獎學金才是大目標。”〔1〕277學校給安妮提供了受教育的機會，讓安妮不斷地成長，一步一步的實現了自身的個人價值和社會價值。從初到學校上學，受到奚落和欺負的“紅蘿卜”成為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在這個慢慢成長的過程中，她比別人付出了更多的辛勞和汗水。也收獲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其次，學校在賦予安妮知識的同時，更重要的是賦予她自強自立的女性意識。安妮成長中的喜怒哀樂很多都發生在學校里。她可以在那里快樂的成長，表達著自己的情感，釋放著自己的個性。在莫德的小說中，學校是女性意識覺醒的啟蒙地，是女性獨立、女性學習和女性思想解放的地方。也是安妮伸張個性解放，個性自由的心靈寓所。小說的結尾，安妮最終還是回到了家鄉，回到了阿旺利學校去實現她人生的理想。小說的結尾，安妮獨立的女性意識得到了充分體現，她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她想：“一個人只有勤奮學習、認真工作，才會覺得充實；只有擁有志趣相投的朋友，才會玩的快樂；只有志向遠大，才會時刻想著奮發向上。”〔1〕303.

四、結語

《綠山墻安妮》是一本描寫安妮從幼稚走向成熟，從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女變成一個有人疼愛的幸福女孩，從一個“丑小鴨”變成一個“美麗的天鵝”的成長小說。安妮一步步的蛻變都離不開她生命中的燈塔——綠山墻農舍，滌蕩她心靈的阿旺利教堂，成就他夢想的阿旺利學校和女王學院。這些人文意象貫穿全文，成為安妮成長路上的美麗風景。

〔參 考 文 獻〕

〔1〕 露西·莫德·蒙哥馬利.綠山墻的安妮〔M〕.孫笑

語，譯.中國畫報出版社，2011-5-1.

〔2〕 鄒建軍.文學地理學批評的十個關鍵詞〔J〕.安徽大學學報，2010，（02）：38-40.

〔3〕 林鶯. 張愛玲小說“家”意象及心理機制解讀〔J〕.浙江社會科學，2010，（02）：114-115.

〔責任編輯：譚 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