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革”時學校停課了,我們那會幾十五歲。1966年的國慶節過后,按照以往的慣例學校都要組織學生下鄉勞動,但是學校一點復課的動靜都沒有,我跟幾個同學商量,咱們能不能去農村勞動,這樣可以聚合人心,也是社會實踐鍛煉意志的機會。我把我的想法一說,他們都同意這種做法。說干就干,我找二班同學荊惠君,他家是農村的,哥哥還是生產隊長,到他家一說,他哥哥說非常歡迎,正直秋收隊里正缺勞動力。第二天我帶著20多人的隊伍到了紅星公社集賢三隊。
生產隊里安排我們割稻子,對于這樣的農活我們那時都不含糊。我們每天早上8點到生產隊集合,沒有遲到的,沒有早退的,都感覺很興奮很有意義。中午休息一個半小時能回家吃飯,有的同學帶午飯就不回家吃飯了,劉惠君的母親給熱飯,下午收工都太陽落山了。后來學校一班的老師王懷遠、圖書館的吳老師聽說了我們的行動,他們也沒有教學任務,還因為出身或“右派”問題在學校閑著,時不時的還要被一些無知的學生“批斗”戲弄,跟我說也要參加我們的隊伍,和我們一起勞動。我同意了他們的要求,每天跟著我們一起收割稻子。我們在那里勞動了20多天,一直到10月底,隊里的秋收基本完成了,才結束了這次勞動。
那時糧食供應實行的是定量,中學生一個月定量28斤,參加勞動干體力活吃的就多,但跟隨我的同學都不計較,無怨無悔。家長也很支持我們的這項活動。勞動結束后學校管行政人事的王幗老師找我,讓我統計一下參加勞動的人數天數,要申請給每個人補助每天三兩糧票。可是這件事被馬上就要帶著幾個同學去“串連”興奮得忘掉了。事情過去將近40年了,我們也都是花甲老人了,我為我們在那個“動亂”的年月懵懂中能把握方向而驕傲,也感謝我那時結交的同窗好友,我們都有一顆向善的心,“臭”味相投。哈哈。上面那張照片是在田間收割稻子拍的。前右是我,前左一的叫林聞東,是班里男生最小的,后排左的叫路小群,右邊的叫智肅民,臉上都帶著稚氣,但都是意氣風發,時刻接受暴風雨的考驗和祖國的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