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媳婦王瑾：生活中我和劉國粱是最佳組合

今年2月，中國乒乓球男隊主教練劉國梁榮升為國家乒乓球隊總教練，事業上更進了一步。他和王瑾的愛情更是體育界的佳話。他曾深情地對妻子說：“生活中我們是最佳組合，謝謝你，老婆！”不久前，記者采訪了王瑾，了解了不少她和乒壇少帥和美、恩愛的感情生活……

相戀14年成就“瑾”玉“梁”緣

記者（以下簡稱記）：當年劉國梁是如何追你的？

王瑾（以下簡稱王）：那時我和他都在國青隊打球，都是十五六歲的年齡，他活潑開朗，在隊里人緣很好。我是慢性子，訓練結束后，隊友們都走了，我才慢悠悠地出來。這個時候，就經常會碰到他。他說自己剛加練完，正好一起走。當時，我還以為這純屬巧合，后來才知道他是故意等我一起走的。訓練之余，我們還要上文化課。他是課堂上的活躍分子，我對數、理、化很頭疼，上這些課時，就坐在最后一排學英語。他經常過來搗亂，一會兒向我借英語書，一會兒向我請教英語。有一次上數學課，他過來借我的英語書，結果被老師發現了，還把我的書給沒收了。我一個勁兒地埋怨他，他卻胸有成竹地說要書這事兒包在他身上。幾天過去了，我連書的影子都沒看到，心里很不爽，但對他卻生不起氣來。他嘴巴甜，會哄人，球打得又好，漸漸的，我就對他有了好感。

記：還記得他第一次請你吃飯的情形嗎？

王：怎么會忘呢？我倆交往3個月后，他向我發出了幾次邀請，我才答應跟他一起吃飯。第一次約會的地點是長安街旁的一家烤肉店，那家店挺上檔次的，可我還是有些“記恨他”，因為吃烤肉弄得我一身味道不說，還打破了我一青春少女對愛情的所有美好幻想和對浪漫的憧憬。更讓我哭笑不得的是，他還拉來一位師兄作陪。我心想，這傻小子完全不懂情調，可他打球怎么如此聰明呢？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依然對烤肉情有獨鐘，愛吃的菜永遠是那幾樣。我取笑他，他卻說：“我對你不也是這樣嗎？”我曾問他：“當初你為什么偏偏喜歡上了我？”他張口就說：“因為你特別啊！”這話我很愛聽。

記：為了成全你們的愛情，你曾遠赴日本打球，異地戀很苦吧？

王：我是想用分別來考驗彼此，可我也清楚，為了一份看不清結果的愛情放棄事業需要很大的勇氣，但我就是想賭一把。在日本，我每天過著三點一線的枯燥生活，等他的電話成了我每天最期盼的事情。從那時起，我倆每天通電話的習慣一直保持到現在。當時，打國際長途很貴，他給我打一次電話至少要用掉200元錢的電話卡。我倆那時掙的錢基本上都用來買電話卡了，可正是那種帶點苦澀的愛情讓我們格外珍惜彼此。可以說，我們都經受住了考驗，我為他受的苦是值得的。

記：在你們14年的愛情長跑中，最讓你難忘的事情是什么？

王：是1996年亞特蘭大奧運會前，有家報紙報道蔡振華教練準備讓發揮更穩定的丁松參加那屆奧運會，而不是比賽發揮不太穩定的劉國梁，這個消息讓他受到了很大影響。后來，蔡指辟謠說，他根本就沒有接受過那家報紙的采訪，劉國梁心里才踏實了些。那時候，我倆每天通話，我能感覺到他的焦躁和不安。宣布入選奧運會名單那天，我整晚都守在電話旁，內心處在極度矛盾之中。終于，電話鈴聲響了，話筒里傳來了他的笑聲，我懸著的心才落下。亞特蘭大奧運會期間，我開始出水痘，一個人待在房間里，一遍又一遍地搜電視頻道，卻發現沒有一個臺轉播乒乓球比賽。一天比賽全部結束后，劉國梁的哥哥會給我打電話講講比賽的情況。男單決賽那天，我估摸著比賽該結束了，他哥哥的電話卻遲遲沒來，急得我團團轉。左等右等，終于盼來了他哥哥的電話，我在電話中聽到了從電視機里傳出的劉國梁領獎時奏國歌的聲音，我激動極了。

記：你倆是誰先提出結婚的？

王：我們戀愛了14年，我從沒催過他結婚。看我們的年齡都不小了，雙方家人和朋友都多次提醒我們該結婚了，我說：“一切聽他的吧！”2006年1月10日是他30歲生日，他手下的幾個主力隊員一起為他慶祝生日。為了激勵隊員，他一本正經地說：“兄弟們，我和王瑾戀愛這么多年了，也該把婚事辦了。你們得好好打比賽，把獎杯拿回來，否則我就結不成婚了！”接著，他讓我挨個給隊員敬酒，隊員們喝了我的酒，都拍著胸脯發誓一定要爭氣。此后，他們在訓練中都格外賣力。2006年，德國不萊梅世錦賽，中國隊拿了男團冠軍，我收到了他發來的短信：“哈哈，我終于可以娶老婆了！”當年8月，我們就把婚事辦了。

引領老公走出“下班沉默癥”

記：你們有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女兒，劉國梁經常不在家，據說還有被女兒叫“叔叔”的經歷，能說一下嗎？

王：那是為了備戰廣州亞運會，他40多天沒有回家，出征前終于有空回家看看。走進院門，他看到兩個阿姨正抱著兩個小孩在外面曬太陽。有一個阿姨他是認識的，但這個阿姨恰好背著身站著的，他看到的是那個他不認識的阿姨，他看那個阿姨懷里抱的孩子很面熟，像是自己的女兒，可又不敢確認，于是就走上前去逗孩子。新來的保姆就讓孩子叫他“叔叔”。那個他認識的阿姨聽到他的聲音，也覺得很熟，就轉過身來，一看是他，就笑著對另一個阿姨說：“什么叫叔叔呀，應該叫爸爸！”

記：兩個女兒對他的事業也是很大的動力吧？

王：沒有女兒時，他認為金牌是最重要的，但自從有了女兒以后，他也有家庭責任感了。雖然他那時連換尿布都不會，可是他特別會哄女兒。平時，女兒總愛哭，只要他一抱，準不哭了。倫敦奧運會前，他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兩個女兒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希望她們以后會為有我這個爸爸而感到自豪，我也希望通過多為國家爭冠軍，為她們留下寶貴的記憶，讓她們感受到是她們帶給了我力量。”中國男乒在倫敦奧運會男團決賽中擊敗韓國隊，成功衛冕。站在領獎臺上，他特意親吻了水杯上女兒的照片，我在電視前也讓女兒目睹了這一幕，讓她們知道自己有個了不起的爸爸。而現在，每當重大賽事結束，他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能回家陪女兒。

記：乒乓球是國球，劉國梁肩上的擔子很重，回到家應該是他最放松的時刻吧？

王：有段時間，他回到家來，不愛說話，我和他說話，他也只是簡單地回應一下。我以為我哪兒惹他不高興了，孩子睡了后，我就和他談心，說我哪兒做得不對你指出來，別有話悶在心里。沒想到他搖著頭說：“老婆，你別亂猜，我沒啥事兒，你讓我清靜一下。”聽了他的話，我心里很不舒服，轉念一想，可能是他工作壓力太大了，我不能給他添堵，只能和他多溝通，讓他在家里舒心，來緩解他的工作壓力。那段時間，婆婆來北京小住，她看到平時愛說愛笑的兒子整天眉頭緊皺，和家人不愿多說話，就悄悄向我打聽。當她知道我倆并沒什么矛盾時，就和兒子談心，說家里不是運動隊，小瑾這么賢惠，這么辛苦，你不能老這么繃著臉不理人家，不然家里就會變得很壓抑……

他跟母親吐露了自己的苦衷。原來，一直以來他都承受著很大的壓力，乒乓球是國球，人們習慣了國家隊贏球，一旦輸球，質疑的聲音便會鋪天蓋地。但總是包攬金牌，他又擔心比賽會失去懸念和吸引力。最讓他擔心的是，網上傳言奧組委可能有將乒乓球踢出奧運大家庭的想法，這些都讓他感到焦慮。不知不覺中，他回到家里就變沉默了。他也跟運動隊的心理治療師聊過自己的狀況，心理治療師說他這是典型的“下班沉默癥”。我和婆婆在弄清了他的心理狀況后，決定幫他緩解心理壓力。他一回到家，婆婆就會給他沏上一杯香茶；兩個女兒也會爬到他懷里給他唱歌。唱完歌，兩個女兒還一起親他。女兒是他的開心果，面對天真無邪的孩子，他什么煩惱都沒了。晚飯后，我和婆婆、女兒會拉他一起散步，婆婆講他兒時的頑皮，常逗得他哈哈大笑。平時，我和婆婆還經常會把孔令輝、王皓、馬琳他們請到家里來做客，讓他們一起喝酒、唱歌，以緩解他的心理壓力。

記：今年法國世乒賽上，中國隊丟掉了兩枚金牌，平了20年最差戰績，作為國家隊總教練，他承受的壓力更大吧？

王：這次失利，他表現得很平靜。雖然外界說什么的都有，但這也是中國“養狼計劃”所要面對的結果。以前我對此也不理解，他給我分析說：“從繁榮世界乒壇、養狼的角度考慮，丟掉兩個冠軍是一件好事，可以讓乒乓球運動更有懸念，有利于乒乓球運動的推廣，也符合國乒第三次創業的初衷。”不過，真的丟了兩個冠軍，而且平了20年最差戰績，還是讓他很遺憾。

生活中我們是“最佳組合”

記：你公公2011年春節前去世，當時劉國梁過了年就要帶隊到法國比賽，他能放心母親嗎？

王：那是個傷感的春節。公公臘月二十八病逝，大年初三上午，公公的遺體告別儀式結束后，他第二天就要帶隊去法國。失去父親，他很痛苦，更放心下母親。出國前，他和哥哥把母親接到北京，就住在我們家。我安慰他：“家里有我，我會把咱媽照顧好的，你放心去吧！”走后，我給婆婆洗頭、剪指甲，按照婆婆的口味做飯。為了給婆婆解悶，我開通了付費老年電視頻道。婆婆無意中從電視里看到這樣一個醫學常識：老年人一旦出現頻繁打哈欠、頭暈、四肢麻木、間歇性失語等，就是腦出血的前兆，家人應及時將其送往醫院救治……她立馬想到公公去世前就有過這樣的癥狀，自責和內疚使她幾天吃不好飯，睡不好覺，經常自言自語：“我要是早點知道這些，你或許能多活幾年！”我勸慰婆婆：“您照顧了爸爸40年，有功勞也有苦勞，他怎么會怪您呢？”聽了我的話，婆婆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

記：換了環境，又有你的精心照顧，你婆婆應該很快從痛苦中走出來了吧？

王：還是經過了一段時間才緩過來。那時候，只要有時間，國梁就在家里陪她，有時還帶著一家人出去游玩散心。在我們家，婆婆每天就是看看電視、逗逗兩個孫女，這也是國梁的意思。他叮囑我說：“咱媽忙了一輩子，該享享清福了，你啥都別讓她做。”然而，婆婆平時忙碌慣了，一旦閑下來，就顯得無所適從，有時一個人在那里念叨：“真是老了不中用了！”看到這種情況，我就悄悄地對國梁說：“我知道你孝順，什么活兒都不想讓咱媽干，其實這未必是好事。我覺得應該讓咱媽忙起來，被孩子需要的快樂會沖淡她內心的痛苦。”國梁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就決定按我說的辦。于是，我經常有意無意地安排婆婆做些事情，讓她給兩個孫女做兩雙鞋，讓她教我做河南風味的燴面和胡辣湯。在我的“指揮”下，婆婆忙得不亦樂乎，就很少有時間去想痛苦的事情了。

記：你婆婆在北京住得習慣嗎？

王：婆婆剛來北京時的確有些不習慣。為了讓她感受到家庭的溫暖，節假日，國梁哥哥一家三口也會過來團聚。他哥也有個女兒，三個小姐妹圍著奶奶打打鬧鬧，老人家別提有多開心了。為了讓婆婆過得充實，我還建議她去附近的一家醫院聽醫學專家的科普講座。我陪她去了一次，她聽得津津有味。后來，我有事她就自己去了，還認真地做了筆記。聽得多了，她還活學活用，用白菊花、枸杞、紅棗泡成保健茶，讓我們日常飲用。你還別說，喝了幾個月婆婆泡的保健茶后，我和國梁都感到神清氣爽。我忍不住夸贊婆婆：“媽，您現在就是個保健專家了！”婆婆得意地說：“那當然，專家都說了，老年人到了晚年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健康！”看到婆婆眉飛色舞的神情，我和國梁相視一笑。他還動情地對我說：“咱媽能這么快從痛苦中走出來，你應該記首功！”

記：你婆婆現在還住在北京嗎？

王：婆婆在河南生活了一輩子，兄弟姐妹和所有的社會關系都在那里。她在北京時，會經常念叨一起跳舞的伙伴們，幾天不吃燴面她就想得慌。過年時，河南的老姐妹也會打電話過來拜年。這時候，婆婆的情緒就會有些低落。我知道，婆婆想家了。去年國慶節前，婆婆提出回新鄉生活，國梁沒同意，婆婆雖沒堅持要走，卻變得魂不守舍。我就和國梁商量：“我并不是想攆咱媽走，而是我覺得咱媽人在這里，心已經在老家了。俗話說：百孝順為先，我看不如就讓咱媽回老家住段時間吧。”國梁聽從了我的建議，一周后，他親自開車把婆婆送回了老家。聽說婆婆回來了，她的兄弟姐妹和以前的老鄰居都跑過來看她，親熱的話說不夠。看到眼前的情景，國梁悄悄地給我打電話說：“老婆，還是你英明。”

臨回北京前，國梁還對他媽說：“媽，我和我哥都在北京給你留了房間，你現在有三個家，什么時候想孫女了，我就來接你。”婆婆開心得連連點頭。現在，雖然婆婆不在北京，但她學會了上網，每天都會通過視頻和孫女說話，還囑咐國梁工作不要太累。婆婆現在的狀態真是好極了。

張寧據《婦女生活》水之韻/文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