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到省城出差,我被長途車扔城郊了。離城區還有十好幾里路,司機給我10塊錢,讓我打的進城。
時間已是夜里九點多,天又下著小雨,我站在一家小店門口,焦急地瞧著過往車輛。細雨中的出租車來去匆匆,我手都揮軟了,沒有一輛車停靠。大約半小時后,有輛紅色出租車慢慢向我駛來,司機探出腦袋說:“到哪兒?”
我邊回答司機的問題,邊向車內瞧了一眼,發現車后已坐著一個人。司機說:“這位客人也是進城的,我捎上你,一人出一半車費好不好?”我警惕地打量著司機,他40歲出頭,一張黑臉,很油的樣子。再看車內那個人,陰森森地坐在里面,一言不發。這倆主,咋瞧也不像好人。
司機再一次動員我說:“今天天氣不好,十點以后這里基本就沒車了。你看,都九點半過了……上車吧,雨越下越大啦。”我站在雨中,全身都快濕透了,秋風一掃,冷得直打哆嗦。我想,自己雖說孤身一人,但身上也沒啥值錢的東西,有啥好怕的?坐上車,司機就將車向城里開去。路上,司機和那個陌生人開始抽煙,車內馬上煙霧彌漫。我夾著腿坐著,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要不害性命,一切身外之物都可以舍棄。
眼看就要進城區了,這時,車停下了。“為啥停車?”我警覺地叫道。坐在身邊的陌生人推開門,下車了。那人走到車前,給司機車錢。
車繼續向城內開去。少了一個人,我松了一口氣,看來那人跟司機不是一伙的。進城后,我要下車了,掏出10塊錢,遞給司機。
“算了,你的錢不要了。”司機笑著說。
我奇怪了,問道:“為啥不收?你多捎一個人,不就為了多掙點錢嗎?”
司機再一次大笑起來,反問道:“你知道我為啥一定要捎上你嗎?”我一頭霧水。
“夜里捎上兩個陌生人,比捎一個陌生人要安全得多。”說完,他一踩油門,走了。
雨,越下越大,我張大嘴巴,揮著手,目送出租車遠去……
沒作弊的人 蔡中鋒
省城某單位空出一個副局長的位子。符合條件的有李科長、趙科長和老蔡。劉局長和上邊的領導商定,先對他們進行一次筆試,筆試成績的好壞作為選拔任用的一項重要依據。
筆試之前,老蔡經過多方工作,終于打聽到為他們出試題的是某學院的張教授,不由心中一喜:因為他有一位叫王玉的同學也在這個學院任教。
于是老蔡提了些禮品找到王玉:“這個忙你看能不能幫上?如果張教授提前透露一些試題,我的勝算就會大得多啊。”
王玉說:“我試試。不過,這年頭,空口說白話怕是辦不成事。”
老蔡早有準備,立即從包里拿出了一個信封:“一萬,是不是太少了?”
王玉說:“不就是問幾道題嗎?再說,我和他又是樓上樓下住著,應該差不多吧。”
于是王玉去找張教授,老蔡在王玉家等著。過了不大一會兒,王玉就回來了:“張教授接過信封,二話沒說,就把試題給了。”老蔡接過一看,發現題還真有點偏,如果不提前知道,能考60分就不錯了。
考試那天,老蔡打開試卷一看,果然和張教授給他的試題一模一樣。
考試成績當天下午就出來了,李科長、趙科長都得了100分,而老蔡只考了90分。這么偏的試題,即使知道題目也不可能考滿分啊,于是老蔡打電話問王玉怎么回事。王玉說:“我打聽一下再說吧。”
隔了一天,王玉打過來電話:“我私下里打聽過了,張教授給你的是試題,給他倆的卻是標準答案,因為他倆送的都是兩萬。”老蔡有些后悔,但為時已晚。
過了幾天,任命文件下來了,當上副局長的竟是老蔡。原來,上邊的領導和劉局長都不相信這樣偏的試題能在不作弊的情況下考滿分,更不相信李科長和趙科長的答案在沒作弊的情況下會和標準答案一模一樣。
于是,老蔡成了三人中唯一沒作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