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挑無雙

綠肥紅瘦

凱爾特人自1980年代開始就成為東部最好的球隊，他們在那段時間得到三次總冠軍，最后一次發生在1985-86賽季——那支綠衫軍被很多人認為是NBA歷史上最強的球隊（那一年凱爾特人在主場取得40勝1負的驕人戰績）；但他們在1987年的總決賽中輸給了死敵湖人，并要開始面對來自底特律、芝加哥和亞特蘭大的挑戰。老鷹在1987-88賽季取得了50勝32負，在季后賽首輪輕松戰勝了雄鹿，在東部半決賽將和凱爾特人進行較量。

多米尼克·威爾金斯（老鷹小前鋒）：我們覺得那年我們可以獲勝。我們確實是這么想的。我們對自己打球的方式很滿意，特別是賽季的后半段。我們對自己、對隊友都建立起巨大的信心，我們確信我們能贏。

拉里·伯德（凱爾特人小前鋒）：他們成長起來，想要迎頭趕上。他們很年輕，也很團結，多米尼克是他們的領袖。他們擁有成為一支偉大球隊的各種條件和因素。

凱文·威利斯（老鷹大前鋒）：我們是一個有凝聚力的集體，我覺得正是這點支撐我們打到系列賽第七場。

克利福·萊文斯頓（老鷹替補中鋒）：那年我們打客場比賽就像是在和搖滾樂團一起到處巡回演出。我們的熱身就像是扣籃大賽。所有觀眾都到齊了，我們大概會在比賽開始前15-18分鐘出來，此時球場已經爆滿。我們會來些扣籃表演，所有觀眾都會因我們的舉動興奮不已。場上場下，不管我們做什么，都會有球迷爭相效仿。

約翰·巴特爾（老鷹替補后衛）：在波士頓比賽是一種非常不同的感覺，你的表現必須提升到一個更高的等級。

斯科特·黑斯廷斯（老鷹替補前鋒/中鋒）：我記得我們在常規賽里擊敗過他們，然后“大樹”羅林斯，我，還有道格·里弗斯去了瑪麗埃塔（亞特蘭大都會區內的一個縣城）附近某個地方的一個酒吧，那里有個家伙拿著一件凱爾特人球衣。他之前說過如果我們能擊敗凱爾特人，我們就可以燒掉這件球衣。所以我們賽后就過去了，點了一大罐啤酒，弄來那件球衣，倒上一些火機油，放在酒吧中央燒掉了。

凱爾特人在波士頓大比分輕松拿下了前兩戰。他們曾在1986年季后賽中4比1輕取老鷹，因此當比賽轉至亞特蘭大時，似乎系列賽又將是差不多的結局。

馬克·布拉德利（《亞特蘭大憲法報》專欄作家）：凱爾特人相當程度上統治了老鷹。他們在1986年季后賽中狠狠地教訓了我們一頓。兩年過去了，人們仍然不相信老鷹能在系列賽上給凱爾特人制造麻煩，就像前兩場那樣。但這次當系列賽來到亞特蘭大后，一切都變了。老鷹贏了第三場，此役凱爾特人的投籃很糟，所以很難說比賽的結果是因為老鷹打得好還是客隊打得爛。第四場里凱爾特人隊打得非常好，結果老鷹再次擊敗了他們。這時候才第一次有人覺得老鷹在這輪系列賽上有取勝的機會。

鮑勃·瑞恩（《波士頓環球報》專欄作家）：老鷹居然還贏下了第五場。一般來說，凱爾特人都會贏下2比2平之后的第五場比賽。

史蒂夫·霍爾曼（老鷹電臺實況解說）：我們贏下了第四場，然后重返波士頓。那里的所有人對于我們在亞特蘭大拿下了兩場比賽都不以為然，他們想要在第五場里打爆我們。突然之間，第五場，威爾金斯爆發了，蘭迪·威特曼爆發了，里弗斯爆發了，我們打敗了他們。那時候我在看臺上方的一個區域，我上方有一個豪華包廂——我正在做些日常工作，一個家伙拿著啤酒下來，直接澆到了我頭上。

丹尼·安吉（凱爾特人得分后衛）：我們輸掉了第五場后，我還記得更衣室里球隊是怎么樣的一片寂靜。他們在波士頓花園干掉了我們，第六場要去亞特蘭大，所以沒什么話好說的。要在客場、一個擠滿人的球場里打比賽很困難，而且勢頭都在他們那里。

麥克·弗拉特羅（老鷹主教練）：0比2落后凱爾特人，然后連勝三場，這時候你肯定對自己會有信心。要知道之前所有人都覺得系列賽已經結束了，我們會被橫掃。

老鷹有機會結束季后賽、并自球隊自1968年從圣路易斯遷至亞特蘭大后首次進入東區決賽。

巴特爾：我們贏下第五場，于是我們回主場的時候想著那件事（贏了就能進入東部決賽）——這不是件好事情，但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

道格·里弗斯（老鷹控球后衛）：這座城市就像在燃燒，你可以感覺到那種熱度。我從來沒見過亞特蘭大因為體育而變成這幅模樣。我記得那天去比賽，剛踏進體育館時，就聽到一片嗡嗡的聲音。

霍爾曼：奧姆尼球館（老鷹主場）從沒有如此喧鬧過。人們一開始就站著，整晚如此。我記得球迷抬去了一口棺材，上面寫著“K.C.瓊斯退休派對”（1987-88賽季是瓊斯執教凱爾特人的最后一個賽季）。他們的想法太絕了。

背水一戰，凱爾特人在第六戰早早取得了領先，使老鷹在比賽的大部分時間里都陷入困境。在球迷的瘋狂支持下，老鷹發動最后的反擊，他們在最后幾秒中有機會把比賽帶進加時賽，但那次進攻以皮球彈筐而出告終，波士頓獲勝，102比100。

威爾金斯：我覺得在比賽末段我們沒能利用好機會。凱爾特人是那種不允許你犯錯誤的球隊。如果你犯了錯誤，他們就會殺死你。他們隊里有五個名人堂球員。

萊文斯頓：比賽到了最后一投，人們都覺得會是多米尼克來執行，但最后是我投了，球偏出了籃筐。

威爾金斯：他殺向籃筐，扔出一記左手投籃，結果力度小了。我真的氣瘋了（笑）。不過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的，沒什么好說的。

里弗斯：我們曾經有一個黃金般的機會，可以在第六場里干掉凱爾特人，然后就不用回波士頓了。我們輸球之后，我記得當到飛到波士頓時，一個老太太在機場里看到我，我打賭她有80歲了。我在等我的行李，然后她走到我跟前說：“嗨，里弗斯，你想過你不會再回來這里了，是吧？”

波士頓的秘密

所有人都在等待“贏球或者回家”的第七戰。雙方的壓力都很大，但是伯德將其推向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他在比賽前擔保凱爾特人將獲勝。

威爾金斯：伯德保證他們會在第七場獲勝。我記得我從更衣室里出來，羅林斯跟我說了這事，想要讓我注意。我說：“如果你沒有去戰斗的準備，如果你沒有要上戰場的準備，那就別去了。因為要對抗我的人將要過一個漫長的夜晚。”

杰夫·特威斯（凱爾特人隊媒體負責人）：我從來沒有聽伯德說過“保證”這個詞，但是他說話總是充滿自信。他會說：“我們會干掉那幫……”我沒法說那個詞。我只能說是“那幫家伙”。他就是那么自信。

吉姆·帕克森（凱爾特人替補后衛）：我不覺得有人會把這當回事。我們已經知道什么是壓力了，這是“贏球或者回家”的比賽。拉里是那種人，他對自己和球隊總是很有信心。我還在波特蘭打球時，遇到凱爾特人時，伯德就在跳球時對卡爾文·奈特說：“我要在你頭上拿40分。”我記得他果然拿了40多分。這就是他的方式，同時也間接幫助隊友們建立信心。

湯姆·海因索恩（CBS電視臺解說員，凱爾特人隊名宿）：伯德會在三分大賽時走進更衣室說：“你們誰是來拿第二的？”他夸下了許多海口，不過我覺得這是他挑戰自我的方式。

伯德：我從來沒有給過什么保證，媒體把我的話吹大了一點。我大概說的是，我們回到波士頓了，我們應該贏下比賽，因為我們通常都會贏的。

安吉：最終證明他是對的。他實現了他的話（笑）。

老鷹已經在波士頓贏下了第五場，但要再贏一次可沒那么容易。凱爾特人在常規賽中只丟了五個主場，波士頓花園一直有其神秘的主場優勢，而這對客隊而言則是臭名昭著的。

里弗斯：第七場比賽那天早上，所有人都沒得到酒店的點餐服務。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我們認為是“紅衣主教”奧爾巴赫搞的鬼。我在去比賽的大巴上吃了薯片。有幾個球員在訓練完之后拼命找東西吃。我們都抓狂了，只想找點東西填飽肚子。

霍爾曼：奧爾巴赫是個終極競爭者。有時候更衣室里有戰術板但是沒有粉筆，有時候有粉筆但是沒有戰術板。都是這些很細小的事情。我記得有一次我們乘坐公交車，司機把我們帶到了斯濤羅路（波士頓城區最北邊）。據說他們總會想辦法拖延、讓別的球隊晚點去球場。有時候公交車司機會裝作迷路，故意在北岸花園附近兜圈子。

里弗斯：在第七場前弗拉特羅教練沒找到戰術板，我記得他都快瘋了。他在走廊里大叫：“我們的戰術板他媽的在哪？”我記得自己都樂了。我們都和他們打了六場了，你還想在戰術板上畫出什么不同的東西嗎？我們倒是不在意，不過麥克都快瘋了。他對奧爾巴赫氣得發瘋。他再次確信這就是波士頓耍的那一套。

弗拉特羅：每年都會發生幾次，更衣室里沒了暖氣，其他時候則是有太多暖氣，尤其是季后賽到來的時候。還有鑲木地板，這里面也有不少陷阱，我們都清楚這不是傳聞。總之，奧爾巴赫是不會讓你在更衣室里呆得像在四季酒店或者麗思卡爾頓酒店那么舒服。

伯德：我們已經習慣了很熱的環境，不過他們在花園里從來沒有空調可用。

海因索恩：這都是扯淡。冰球隊（波士頓棕熊）也擁有這個球場，所以設施對我們而言是一分為二的。更衣室和地板都是二戰之后建的，是用木材的邊角料建的，因為那時候木材短缺。人們所談論的一切，什么有暖氣、沒暖氣的，對于凱爾特人也都是一樣的。主隊的更衣室里也非常冷。在我打球時，那是個很小很小的房間。你有兩個掛鉤，其他都沒了。就一個淋浴間。每個人都得為自己輸球找點理由吧。

瑞恩：關于花園的一切都只是傳說，但“紅衣主教”很喜歡這樣。如果人們想要多想，他很樂意如此。不過這一切完完全全都是虛構。

第七場比賽在星期天下午的波士頓花園舉行，是兩場重要季后賽的一部分；棕熊要和埃德蒙頓油工的斯坦利杯總決賽第三場將在當晚舉行。

“大樹”羅林斯（老鷹中鋒）：比賽開始后，雖然波士頓的球迷非常瘋狂，但我記得那時異常安靜。我可以聽見球鞋摩擦地板后尖銳的聲音，我可以聽見教練大喊大叫的聲音，我可以聽見隊友們在交換意見時的聲音。這可能是我作為一個籃球運動員注意力能達到的最高等級。

里弗斯：我確實深信，進入第七場后我們能贏。我們要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因為所有人都覺得我們只是去打場比賽然后被他們打爆。

當時有一種感覺，老鷹不僅會浪費掉晉級的機會，而且他們會再次在波士頓花園遭遇恥辱性地慘敗。在1986年他們輸掉整個系列賽的那場比賽，在第三節被打了個36比6。說實話，有不少人猜想這次又會這樣。但結果并非如此。老鷹打出了隊史上最偉大的比賽之一。

決戰沙場

搶七大戰前三節是真正的拉鋸戰，很少有球隊領先的分數能超過一兩個回合。比賽進入第四節時，凱爾特人以84比82領先。威爾金斯得到了場上最高的31分，伯德只是不聲不響地拿了14分。這一切很快就會改變。

伯德：比賽開始時可謂勢均力敵。我在季后賽中的心態是，你開始要看看比賽走勢如何，明白球隊最需要你做什么。多米尼克拿了不少分數，而我只是在隨著比賽的節奏走。在第四節我的手感開始發熱，投中了一些球。我們對著干，你一球我一球。當比賽進入關鍵時刻，這就是我們打球的方式。

威爾金斯：我們正在場上跑著——我，伯德，還有凱文·威利斯。凱文跑過來和我說：“哥們兒，可別讓那個狗娘養的再得分了。”我當時的反應是你在說什么？伯德的眼睛睜大了。這句話把他喚醒了。那場偉大的決斗就從那時開始了。

凱文·威利斯：伯德開始命中一些投籃，看起來幾乎是不可能投中的那種，但他都做到了。你知道多米尼克是不愿意被比下去的，特別是在這樣一場重要比賽的最后時刻。對我們而言，這變成了一場演出。雖然我們也在比賽之中，但我們就像旁觀者，心想誰會先投丟？

萊文斯頓：那幾乎就像一場HORSE比賽。伯德進一個打板，多米尼克回應一個打板。伯德進一個空心，多米尼克回應一個空心。拉里上籃，多米尼克上籃。這就像是全場的一對一，其他人就負責傳傳球，然后就站在一邊。

威爾金斯：伯德在整個系列賽中都在防守我，但是那場沒有。他們讓他去防威利斯或者別的什么人了，不過我必須在球場另一端阻擊他。。

里弗斯：我不覺得他們投進的是簡單的投籃。你可以把其中一半看成是糟糕的出手選擇，但那些球也都投進了。這實在令人印象深刻。

弗拉特羅：我們知道我們想要把球交到多米尼克手上，因為他正連投連中，就像波士頓人也想把球交到拉里手上，因為他也同樣如此。那天晚上，如果你把球扔給多米尼克，你就能得到一個助攻。就算讓我在板凳席上給他傳一個也能得到一個助攻，他當時的手感就是那么燙。

海因索恩：看他們互相都想統治對方，實在是一種偉大的經歷。我見過許多人砍下60分，但沒見過像這樣的針鋒相對。這是雙方在意志力上的對決。這不是教練設計的戰術，而是“我和你對上了，我要踢爆你的屁股”。

“土豆”韋伯（老鷹替補后衛）：多米尼克在面對麥克海爾時通常打得不好，因為后者的手臂實在太長了，但是那場比賽里麥克海爾無計可施。我們對伯德也同樣無計可施。

比爾·沃爾頓（凱爾特人替補中鋒）：威爾金斯確實是籃球史上最無法阻擋的球員之一。我們稱他為“Dom”，就像DomPerignon，那種世上最好的香檳。我們無法阻止他，所以拉里就說：“好吧，那我們就不得不比他拿更多分了。”他做到了。

瑞恩：伯德投中了一記偉大的投籃，他從右側往左邊切入，身子已經踉踉蹌蹌，他隨手一扔，對手犯規了，球打板入筐。那完全是運氣。

萊文斯頓：那就是波士頓花園里特有的東西。根本沒人會想到那球要進。那球是怎么出手的？是怎么入筐的？這幢建筑里總是會發生這種事情，簡直太不真實了。

比賽末段，伯德命中了一記看上去似乎就像扎中對方心臟深處的底角三分，把比分擴大到112比105，幫助凱爾特人取得了比賽中分差最大的一次領先。

韋伯：他就在我們板凳席前面投中那記三分，他的投籃……一離開手就感覺會進。

里弗斯：他幾乎倒在了我們的板凳席上。我們只能搖著腦袋。

威爾金斯：我還記得他對陣我們拿下60分的那場比賽（1985年3月12日）。他用左手進了一個三分。左手！他當時的手感熱成那樣。

萊文斯頓：我看了一些伯德得分50+的比賽。他是我同場競技過的第二好的球員，僅次于邁克爾。他會告訴你他要在哪里投籃，要怎么投籃。他會牽著你的鼻子到處跑，你能做的就是抬頭看著他在那個點上投籃。

霍爾曼：就和人們口中所傳的一切一樣。但在那個時刻，我們可能沒有意識到這場比賽有多偉大，甚至可以載入史冊。

威爾金斯：每個人都在談論伯德和我的對決，但有很多人打出了偉大的比賽。威特曼拿了22分，里弗斯有16分和18個助攻，麥克海爾拿了33分，但人們甚至根本不談論那些。

蘭迪·威特曼（老鷹得分后衛）：那是我打得最好的比賽之一。我差不多是13投11中的那種狀態。就像我跟多米尼克說的，我的手感那么熱，但他沒有給我足夠的球。那個賽季剛結束，弗拉特羅就把我交易了。所以我猜，那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投出13中11。

巴特爾：場上的每個人都打出了很好的比賽。處在偉大球員的身邊，就像是有傳染性。那是領導力的體現，伯德帶著他的球隊變得優秀，威爾金斯也引領著他的球隊。他們沒有說話，但卻能要求每個人都在那一晚達到最佳。

威爾金斯自投自搶補中后，凱爾特人僅以114比111領先，比賽還有20秒。伯德靈機一動，立刻發球長傳到前場給安吉下快攻，看上去將會是一次無人防守的上籃。里弗斯加速追上，正好趕上可以干擾那記投籃，但是裁判休·埃文斯吹罰了干擾球。

里弗斯：直到今天我都覺得我沒有干擾球。我第一次回看那場比賽是在去年的更衣室里，康卡斯特體育網想要做一期那場比賽的節目，他們讓我去看一看。事實上，我拒絕了好幾次，因為我實在不想再看那場比賽，但最后我還是看了。甚至海因索恩都說那不是一個干擾球，這對他來說可不容易。

安吉：憑我的回憶，那絕對是個干擾球。不過憑我看的重播，那可能就不是了（大笑）。道格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我想他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起跳來把球拍在籃板上。

威爾金斯在最后1秒鐘上了罰球線，老鷹115比118落后。罰中第一球后，他故意罰丟了第二球，這是他當晚惟一投丟的罰球。但是老鷹沒能搶到球，凱爾特人以118比116獲勝。威爾金斯砍下全場最高的47分，第四節得到16分。伯德最終得到34分，末節獨攬20分。

弗拉特羅：這肯定是最富戲劇性的季后賽比賽之一。第七場，在波士頓花園，兩位偉大球員之間的決斗，懸念直到最后一個罰球。

沃爾頓：那是人類在精神及領導力的無與倫比的展示。那是你作為一個球員、一個球迷、一個解說都會期盼的一幕。我多么希望我也能成為其中的一部分（沃爾頓因傷錯過了整個1987-88賽季）。

巴特爾：那天晚上的我們可以擊敗NBA中的所有球隊……除了波士頓。如果我們在第六場中打出那樣的比賽，波士頓絕不會贏。他們不得不打出他們能做到的最好的比賽。很少有人能得到凱爾特人球員的欽佩和欣賞，但當我們走回更衣室時，他們說：“我們今晚是在和一支偉大的球隊比賽，我們只是涉險過關。”我可以從和他們的握手中感覺到他們所說的。

里弗斯：我一直覺得我打了場非常糟糕的比賽。直到幾年之前，當我們要在季后賽里對陣老鷹時，丹尼拿來了那場比賽的數據表，就像是：“我的上帝，你有看過第七場的數據嗎？”我說：“不，我打得很糟糕。”我知道我拿了不少分數和很多助攻，但我從不知道具體的數據。你的記憶可以變得有多消極，這真是不可思議。

安吉：我們討論過那場比賽。我記得我嘲笑了他，因為他想用全場擋拆搞定我但根本沒用，還有類似之類的事情。當你回頭看你贏了的比賽的時候，這真的很有趣。勝利最好的部分，就是你有了自夸的權利。

霍爾曼：我想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都盡了最大的努力，他們都打得非常棒。要不是史上最偉大的球員之一，拉里·伯德，做了他該做的事，誰都不知道結果如何。

羅林斯：我們沒有球隊專機，所以我們必須先在波士頓機場待著。坐在那兒時，我們只想要早點離開波士頓，就像是“斯科特，把我們傳走。”（斯科特是《星際迷航》中進取號的總工程師，他總是可以用不合常規的解法來解決幾乎所有遭遇到的工程問題）腦子里在重放比賽的畫面，想著有什么是你本可以做得更好的。多搶一個籃板，或者一個蓋帽，那些本來可以幫我們贏下比賽的東西。

萊文斯頓：我們坐在機場里，我們都還愣著。賽季結束了。我們是怎么輸掉那場比賽的？我們應該贏下那場比賽的。拉里·伯德，我們曾防住他了，但他是怎么掙脫出來、在第四節這般爆發？

從此以后

那輪系列賽對兩支球隊來說都是一個轉折點。凱爾特人在東部決賽中輸給活塞，他們之后再也沒能重返總決賽，直到20年后的2008年。老鷹也一直未能突破進入東部決賽。不過，或許一切并不一定要如此進行。

瑞恩：我堅信，如果老鷹勝利了，那將改變老鷹的隊史。那是一支非常好的球隊，真的很有可能實現些什么。

里弗斯：我們再也沒能恢復元氣。我們做了一次大交易，改變了球隊，當你回頭看這可能并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威特曼：這本來可以是另一副模樣。如果我們贏了那輪系列賽，誰會說在接下去的三年、四年、五年里我們不會成長、繼續前進？這個系列賽后在某種程度上分裂了球隊，此后一切都是另一副模樣。

霍爾曼：我常常問我自己，如果第二年我們的球隊保持原樣會怎么樣，留著羅林斯和威特曼，而不是去交易摩西·馬龍和雷吉·瑟斯。我很愛摩西，我知道這些動作是想給我們帶來更好的進攻，但這并不是我們最需要的。

瑞恩：那就像是凱爾特人的最后一搏。他們在之后的系列賽中敗給底特律，此后再也沒能回來。伯德進入到傷病期。從1989年開始，他開始不斷受傷，只剩下嘲弄和他是否會健康的疑問。麥克海爾在之前一年弄壞了他的腳，也進入衰落期。

安吉：拉里在那輪系列賽中受了傷。他在整個季后賽中都傷著，最終在第二年去做了手術。他不曾再接近100%的狀態，再也沒能重回兩次跟腱手術之前的那個級別。他的背部也有問題。你可以明顯地感覺到我們的球隊在衰敗。凱文和拉里在1988年時已經不是1980年代早期的樣子，你可以在他們的比賽中看出這種衰落。

25年之后，這場比賽仍然與許多當時在場或不在場的人們產生共鳴。

里弗斯：我在波士頓經常說的一個笑話：有人和我說當時到場的幾乎有六萬人！我知道花園根本無法容納那么多人，但感覺上現場看過那場比賽的人比這個數字還多。我的意思是，每一周我都會聽到有人跟我說：“嘿，我當時就在現場。”就像是，所有人都看了那場比賽。

韋伯：每時每刻人們都在問我那場比賽，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甚至是我在跟人打高爾夫球的時候，他們都要問，在花園里打第七場是什么感覺。你沒法解釋——你必須親眼去看。

伯德：我打了很多偉大的比賽，很難給它們去排名。你明白，它們都是不同的。我知道的是，我有一種感覺，在那場比賽結束后：這是我打過的最好的一場比賽。我是說，我所能打的。

威爾金斯：我記得離開賽場的時候，伯德說我們雙方都配得上勝利，但不幸的是必須要有人回家。在這輪系列賽中，你可以昂著頭這樣說，你知道是什么嗎？我們努力了，付出了我們所擁有的一切。雙方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