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80年代,改革開放,人們的思想也隨之活躍起來。那時,電視尚不發達,電腦更鮮有人知,但即使在路邊的小書攤上,你都可以買到一本《美學》;三五好友湊在一起,酒過三巡、云里霧里,說的也都是黑格爾、尼采、薩特、弗洛伊德:親友出差去大城市,托人帶的不再是煙酒、服裝,而是《日瓦格醫生》、《第三次浪潮》和《生命不能承受之輕》:更值得回味的是。那時你的一首小詩就能打動一個姑娘的芳心。
讀書熱是與當時的社會大背景緊密相關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中國迎來了改革開放的時代。作家原野說:“三中全會之后,各種文學、美學、哲學書籍大量出版,用如饑似渴來形容那時人們讀書的熱情,真是一點也不為過。書店里幾乎天天都擠滿了人,新書一上架,馬上就沒,跟在書店工作的人處關系,都得溜須。每有新書上架,書店門前,就會排起長龍……”
記得。當李澤厚的《美的歷程》出版后,一時間。無論是大學里,還是中專里的同學相見。都言必稱李澤厚,好像不知道“李澤厚”,就不能稱知識分子:當時舒婷、顧城、海子等人的詩集一部接一部地問世,古老的詩國仿佛得到了新生。
當年的讀書人又是怎樣以懵懂的目光惡補西方文學名著的啊。沒有經歷過上世紀80年代讀書熱的人是很難以理解的。《日瓦格醫生》的出版對于當時社會所能引起的轟動與影響,跟現代人排隊買新一代iPad和iPone不相上下;《紅與黑》、《少年維特之煩惱》曾讓多少少男少女淚流滿面;《假如明天來臨》帶來的震動,就好比一場地震。當時。人民文學出版社和上海譯文出版社都推出了幾十本的《外國文學名著叢書》。這些書的譯者都是有著深厚文學功底的大家,如楊必譯的《名利場》;朱維之譯的《失樂園》;楊絳譯的《堂·吉訶德》
當時。還有一套近百本的《二十世紀外國文學叢書》也非常出名,其中有《喧嘩與騷動》、《蠅王》、《達洛衛夫人/到燈塔去/雅各布之屋》等西方現代文學精品,尤以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最為出彩。莫言曾這樣評價馬爾克斯的書:“我過去認為不可以寫的東西,他在大寫特寫:我認為應該回避的東西。成了他小說的主要內容。過去我一直在為沒有東西可寫而發愁。是他讓我知道了個人經驗和童年記憶都是可以拿來大書特書的。”
當時。商務印書館出的一套《漢譯世界學術名著叢書》也是那個年代讀書人難以忘懷的。在這套書中,橘黃色書皮的是哲學著作,黃色書皮的是歷史著作,綠色書皮的是政治學、軍事學著作,藍色書皮的是經濟學著作。另外,人們還愛看一些平凡而真實的作品。像路遙的《平凡的世界》、梁曉聲的《今夜有暴風雪》等,也都非常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