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區別不同情形對“連續采用破壞性手段盜竊”進行處罰

4月2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布了《關于辦理盜竊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解釋》），自4月4日起施行。該解釋第十一條對采用破壞性手段盜竊公私財物的行為如何處罰進行了明確規定。然而在司法實踐中，常常會遇到在同一地點、同一時間段連續采用破壞性手段盜竊公私財物的行為，對于這種行為如何處罰，還應區分不同情形。

第一種情形：連續采用破壞性手段盜竊，每次破壞性手段不構成其他犯罪的。《解釋》第十一條第（一）項規定：采用破壞性手段盜竊公私財物，造成其他財物損毀的，以盜竊罪從重處罰。可見，在破壞性手段不構成其他犯罪的情況下，毀損財物的行為屬從重處罰的情節。根據此規定和刑法關于連續犯的處罰原則，對此種情形應將每次盜竊數額累計后在相應的量刑范圍內進行處罰，而破壞性手段應作為從重處罰的情節。這里還需注意，即使多次的破壞性手段累計后（數額累計或者其他定罪要素累計）達到了所涉犯罪的立案標準，破壞性手段也只能作為從重處罰的情節考慮，不能另定其罪對犯罪分子數罪并罰，否則，必然會違背罪刑相適應原則。

第二種情形：連續采用破壞性手段盜竊，每次破壞性手段又構成其他犯罪的。《解釋》第十一條第（一）項規定：采用破壞性手段盜竊公私財物，同時構成盜竊罪和其他犯罪的，擇一重罪從重處罰。根據刑法理論，該規定依據的是對牽連犯的處罰原則。那么，此種情形就同時涉及到了連續犯和牽連犯的處罰問題，是先擇一重罪，還是先累計數額或其他定罪情節？筆者認為，應先將每次盜竊數額和破壞性手段所造成的損失或其他定罪情節進行累計后，再根據牽連犯的處罰原則，擇一重罪從重處罰。理由如下：一是對于此類犯罪，其行為的連續性更能反映整個犯罪行為的本質，而行為的牽連性反映的是單次犯罪行為的特征，我國刑法對連續犯一罪從重處罰的原則需要依據對該類犯罪的綜合評價，也就是對每次犯罪綜合后的認定，而每次犯罪行為中手段與目的的牽連是在綜合認定后擇一重罪時需要考量的因素。二是從有利于被告人的原則出發，應當先累計后擇一重罪處罰。如果先以牽連犯的處罰原則對每次行為擇一重罪，難免會出現盜竊罪和破壞性手段所涉犯罪并存的情況，數罪并存，就要進行數罪并罰，這對于每次作案手段同一、目的同一的被告人顯然不利，而先累計后擇一重罪的方法更能準確評價該種犯罪行為，繼而對被告人作出公正的處罰。

第三種情形：第一、二種情形并存。即《解釋》第十一條第（一）項規定的兩種情況同時存在。這種情形面臨的主要問題是：對于不構成其他犯罪的多次破壞性手段如何評價，是把它作為從重處罰的情節，還是把它累計在整個破壞性手段的數額或其他情節中？筆者認為，后者更能客觀評價此類犯罪，也更符合刑法對此類犯罪定罪標準的設定。一是對于連續采用破壞性手段盜竊的行為來說，單次的行為是全部犯罪的一部分，整體犯罪行為要靠單次犯罪行為去體現，在每次盜竊數額都累計的情況下，對于每次實施盜竊所采用的破壞性手段部分累計（累計達到立案標準的）、部分不累計（不累計未達到立案標準的），顯然是把整體犯罪行為割裂開來，不利于對整個犯罪進行客觀評價。二是《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條對盜竊公私財物處罰做了詳細的規定；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關于公安機關管轄的刑事案件立案追訴標準的規定（一）》第三十三條第（二）項規定：故意毀壞公私財物三次以上的，應予立案追訴。可見，對于盜竊罪和故意毀壞財物罪，除了數額這個定罪要素外，作案次數也是定罪的要素。由此，對于多次采用破壞性手段實施盜竊的行為，雖然部分單次的破壞性手段不構成其他犯罪，但從刑法對此類犯罪設定的定罪標準來看，應當將其所造成的損失或其他定罪要素累計在整個數額或其他情節中一并把握，這樣才能準確地認定該類犯罪，并科以相應刑罰，做到罰當其罪，罪刑均衡。

（作者單位：襄城縣人民檢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