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金融創新與金融監管經歷了“監管-創新-再監管-再創新”的辯證發展過程,而由美國次貸危機引發的全球金融危機,使各國監管者不得不重新審視本國的金融創新活動與金融監管政策。在國際金融危機背景下,本文運用進化博弈論,構建金融機構和金融監管機構之間的進化博弈動態模型,分析兩者的長期動態博弈關系,得到創新與監管的長期進化穩定均衡點,并進行穩定均衡點分析,提出相關政策建議。
關鍵詞:金融創新 金融監管 進化博弈
1 概述
在現代金融理論中,一般認為,金融監管是金融創新的動因,金融創新又反過來促進金融監管的完善。Silber(1983)[1]提出了“約束誘導型”理論,認為金融創新的動因是放松施加于金融組織的約束,當外部約束的影子價格達到一定水平時,就會爆發一輪降低約束成本的金融創新;Kane(1978,1980,1981)[2][3][4]建立了一個“斗爭模型”(struggle model)來描述監管者和被監管者兩者的相互博弈、相互制衡的關系,認為創新是雙方博弈的自然結果;Gart(1996)[5]論述了金融發展、金融創新與金融管制的相關關系。
國內方面,巴曙松(2003)[6]認為,金融監管應尊重金融機構的創新能力,鼓勵金融創新;吳桐(2010)[7]建立了金融機構和監管機構的演化博弈模型,對金融危機背景下金融機構的內部治理與外部監管進行了分析;卜亞(2011)[8] 基于學習效應與示范效應進行了銀行金融創新的監管機制設計;張思穎(2012)[9]構建了完全信息和不完全信息的動態博弈模型,對金融創新與金融監管互動機制進行了分析;顏雯雯(2012)[10]構建了金融機構和監管機構之間的非對稱進化博弈模型,分析了兩者的長期動態博弈關系;宋婷婷(2012)[11]歸納了監管套利的三類路徑和手法特征,考察了有效監管的關鍵性條件。
進化博弈論(Evolutionary Stable Strategy,ESS)研究有限理性參與人博弈,穩定性的均衡是指博弈方群體的策略穩定性,通過博弈各方在學習和調整后達到,即使受到少量擾動仍能恢復均衡狀態。本次金融危機的根源,國內外學者比較一致的觀點是,創新過度、監管不足,金融創新和金融監管的關系是矛盾的對立統一,表現為兩者之間 “金融管制→放松管制→再管制→再放松管制” 嚴格的動態博弈。在當前中國金融業全面開放創新的背景下,兩者能否達到均衡是決定金融市場順利運作與否的關鍵所在。
2 金融創新與金融監管的動態博弈——進化博弈論
金融創新與金融監管實質上是金融機構與金融監管機構之間的動態博弈過程,金融監管的主要動因是防范系統性風險和保護消費者,保持銀行體系的穩定性。金融機構為實現利潤最大化,通過金融創新來規避監管約束。當金融創新危及金融體系穩定時,政府會加強監管,進而導致又一輪的金融創新,本文通過進化博弈動態模型來分析兩者的相互作用過程。
2.1 模型假設前提
I 金融機構和金融監管機構信息不對稱。金融機構對自身的經營活動清楚了解,而監管機構對金融機構的各種經營活動,如過度創新活動并不全部了解。
II金融機構和金融監管機構之間的相互作用是隨機的且滿足有限理性。
III金融危機爆發時金融機構由于過度創新造成的損失遠大于金融機構進行過度創新獲得的收益。
金融監管機構的類型分為強監管(Tough Regulator,用TR表示)和弱監管(Weak Regulator,用WR表示)兩種;金融機構的創新分為合規創新(Appropriate Innovation,用AI表示)和過度創新(Excessive Innovation,用EI表示)。p 為采用合規創新策略的金融機構比例, 1-p為采用過度創新策略的金融機構比例;q 為采用強監管策略的金融監管機構比例,1-q為采用弱監管策略的金融監管機構比例。
其中:當金融機構合規創新時,金融機構和金融監管機構獲得收益分別為R1和R1*;當金融機構過度創新時,金融機構和金融監管機構獲得收益分別為R2和R2*。C 為金融監管機構進行強監管所產生的額外成本;S為放松對金融機構的監管所造成的損失;K為金融機構過度創新所承擔的風險成本和強監管下監管當局對其的處罰成本。L為金融機構過度創新所承擔的風險成本和弱監管下監管當局對其的處罰成本。R1 2.2 構建金融機構和金融監管機構進化博弈動態模型 用ERI表示金融監管機構的期望收益,強監管和弱監管時的期望收益分別記為ETR和EWR;用EFI表示金融機構的期望收益,合規創新和過度創新的期望收益分別記為EAI和EEI,則: 金融監管機構采用強監管的期望收益為: ETR=p(R1*-C)+(1-p)(R2*-C)(1) 采用弱監管的期望收益為: EWR=pR1*+(1-p)(R2*-S)(2) 金融監管機構的期望收益為: ER=qETR+(1-q)EWR=q[p(R1*-C)+(1-p)(R2*-C)]+(1-q)[pR1*+(1-p)(R2*-S)] (3) 只要一個策略的期望收益高于群體的期望收益,該策略就會發展,金融監管機構的復制動態方程為: F(p,q)=dq/dt=q(ETR-ER)=q(1-q)(S-C-pS)(4) 金融機構采用合規創新的期望收益為: EAI=qR1+(1-q)R1=R1(5) 采用過度創新的期望收益為: EEI=q(R2-K)+(1-q)(R2-L)=R2-qK-L+qL(6) 金融機構的期望收益為: EF=pEAI+(1-p)EEI=pR1+(1-p)(R2-qk-L+qL)(7) 令Q(p,q)=dp/dt=p(EEI-EF) =p(1-p)[L+R1-R2-(L-K)q](8) 令F(p,q)=0且Q(p,q)=0通過對方程(4)和(8)的分析可得,局部平衡點為(0,0)、(0,1)、(1,0)、(1,1)和(■,■)。根據Friedman(1991)提出的方法,均衡點的穩定性可由雅可比矩陣的局部穩定性分析得到。方程(4)和(8)組成的雅可比矩陣為: J=(1-2p)[L+R1-R2-(L-K)q] -p(1-p)(L-K)-Sq(1-q) (1-2q)(S-C-pS)(9) 根據雅可比矩陣的局部穩定分析法對上述5個局部平衡點進行穩定性分析,結果見表2。 2.3 模型進化均衡點ESS的分析 模型結果顯示,監管機構的監管成本和金融機構過度創新的損失會影響金融機構過度創新的概率;而金融機構過度創新帶來的超額收益又反過來影響金融監管機構選擇強監管的概率。 ①結果顯示(1,0)為模型穩定均衡點,經過金融機構與金融監管機構長期博弈,最終金融機構將選擇合規創新,金融監管機構選擇弱監管。當金融機構過度創新獲得的超額收益較小或因金融危機爆發遭受的損失較大時,根據自身利益,金融機構選擇合規創新策略來降低自身的風險。 ②結果顯示(0,1)為模型穩定均衡點,經過長期博弈,金融機構將選擇進行過度創新,金融監管機構則進行強監管。這種情況下,一般金融市場機制不完善,金融機構競爭激烈,自律性較低,監管機構發揮作用加強監管。面對強監管,追求利潤最大化的金融機構通過過度創新,降低監管約束,金融創新的出現讓金融機構運營杠桿越來越高,盈利越來越高,隱含風險倍數級增加,造成金融市場的不穩定性增加,此時的穩定均衡點是低效率的均衡點。 3 政策建議 本文在全球金融危機的背景之下,通過構建金融機構和金融監管機構的進化博弈模型,結合我國金融監管的現狀,提出以下的政策建議。 3.1 基于學習效應和示范效應,完善金融監管處罰機制 監管機構對過度創新的處罰力度越大,對金融機構產生的震懾力也就越大,金融機構就會選擇合規創新而避免選擇過度創新帶來的巨大損失。如果金融機構過度創新行為得不到嚴厲懲戒,學習效應與示范效應的作用將使其過度創新的概率不斷上升,金融監管機構的信譽會不斷下降,金融系統性的風險也會越來越大,累積到一定程度將爆發金融危機。我國監管機構應注意監管適度問題,把握好監管的度,提高監管有效性。 3.2 引入預先承諾機制,強化金融機構自我約束意識 預先承諾機制(Pre-Commitment Approach,PCA)是美聯儲于1995年提出,金融機構必須向監管機構事先承諾在一定時期內的累積損失不超過一個最大限額,如果損失超過限額,監管機構就會對其處罰。將PCA應用于金融創新的監管機制之中,逐步完善事前防范機制,引導金融機構進行合規創新,避免出現過度創新的情況,降低可能出現的系統性風險;給予金融機構過度創新行為一定的“寬限期”,其會盡量降低金融創新程度,從而避免被監管機構處罰的風險,PCA做到了市場紀律和行政監管的有效結合。 3.3 加強金融監管的同時,鼓勵金融創新 證券化及其衍生品是此輪金融危機的根源之一,金融創新促進了美國金融市場的繁榮,也帶來了巨大的系統風險。但我國如果回避金融創新,則會逐漸喪失國際競爭力。并且,中國目前的情況是創新不足、監管過度,在保證系統風險可控的情況下,金融產品創新應大力加以鼓勵發展。 參考文獻: [1]Silber.The process of financial innovation[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83(73):89-95. [2]Kane.Getting along without regulation Q:testing the standard view of deposit rate competition during wild cared experience[J].Journal of Finance,1978,(33):921-932. [3]Kane.E.J.Accelerating Inflation,Regulation and Banking Innovation.Issue in Banking supervision,1980(7):5-16. [4]Kane.Accelerating inflation,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nd the decreasing effectiv-eness of banking regulation[J]. Journal of Finance,1981(36):355-367. [5]Gart.A.Regulation Deregulation Reregulation The Future of Banking[J].Insurance and Securities Industries.JohnWileySons,hic.1994. [6]巴曙松.巴塞爾新資本協議與銀行監管新核心[J].財經界,2003(1). [7]吳桐.金融危機下金融創新與監管的演化博弈分析[J].統計與決策. 2010(18):74-76. [8]卜亞.基于學習效應與示范效應的銀行金融創新監管機制設計[J].2011(9):76-80. [9]顏雯雯.金融監管與金融創新的進化博弈分析[J].南方金融. 2012(8):23-26. [10]張思穎.金融創新與金融監管的互動關系:基于博弈論視角[J].現代商業,2012(30):56-57. [11]宋婷婷.交叉性金融創新的監管套利路徑與博弈策略[J].上海金融.2012(10):57-61. 基金項目: 江蘇科技大學張家港校區青年基金項目。 作者簡介:李艷華(1983-),女,山東菏澤人,江蘇科技大學經濟管理學院講師,研究方向:商業銀行風險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