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長調是蒙古族傳統音樂中最典型和最有代表性的形式,有著悠久的歷史和強大的藝術生命力;美聲演唱藝術起源于16世紀末的意大利,并于20世紀傳入我國,對我國現代聲樂藝術的發展有重大影響。在科學發展理論的指導下,辯證客觀地分析這兩種不同的聲樂藝術類型,比較二者之間的異同,促進它們之間的相互融合與共同繁榮,對于推動我國聲樂藝術平穩健康向前發展是一件十分有意義的事情。
關鍵詞:蒙古族長調 美聲 比較 影響
長調是蒙古族人民在漫長的民族發展歷史中同艱苦的自然環境抗爭時的一種重要的情感抒發方式,其音樂風格高亢明亮、曲調悠長、節奏舒展,具有強烈的大草原遼闊蒼勁的氣息,反映了蒙古族人民熱愛生活、奔放豁達、崇尚自然的人文情懷。美聲演唱藝術起源于16世紀末的意大利,最早是源自“閹人歌手”所創造的一整套歌唱方法,后來逐漸發展為意大利古典唱法的一種特殊發聲方法和聲音形式。
一、蒙古族長調和美聲演唱藝術概述
作為重要的聲樂藝術類型,蒙古族長調和美聲演唱藝術都有著漫長悠久的發展歷史,都是已經成熟了的、系統的發聲技巧和表演形式。
1.蒙古族長調
“長調”是蒙古語“烏日汀哆”的意譯,烏日汀為“長、久、永恒”之意,哆為“歌”之意,因此長調又被稱為“長歌”、“長調歌”、“草原牧歌”等。蒙古族長調民歌是我國北方具有代表性的民歌體裁,有著濃郁的草原游牧民族風格:其音調高亢、音域寬廣,曲調優美流暢,旋律起伏較大,節奏自由而悠長;其曲式結構多為由上下句構成的樂段,或由復樂段乃至多樂段構成聯句體,多不對稱。偏好運用各種各樣的裝飾音——“諾古拉”點綴旋律,從而使曲調長短相濟,疏密得當。部分長調民歌還帶有引子、尾聲、副歌之類附屬性結構。另外,長調民歌的歌詞一般為兩行一段,在不同的韻部上反復疊唱。其演唱方法繁多且難度較大,除了“諾古拉”外,還有真聲與假聲、頭腔共鳴等獨特技巧。
2.美聲演唱藝術
美聲唱法產生于16世紀末、17世紀初的意大利文藝復興的末期,“美聲”一詞源自意大利文“Bel Canto”,即“美好的歌唱”之意。美聲演唱藝術最早是由“閹人歌手”所創造的一整套歌唱方法發展而來,至今已有幾百年的歷史。在早期的意大利,歌劇表演通常是由閹人歌手來擔任女聲演唱的,但隨著歌劇藝術的發展,尤其是在演繹一些情感較為激烈的戲劇性唱段時,閹人歌手已經無法滿足劇情激烈發展的需要,因此美聲演唱藝術家便努力鉆研演唱技法,逐漸形成了一套系統、科學的發聲方法,由此產生了具有極強藝術表現力的美聲演唱藝術。美聲演唱藝術對聲音的要求較高:音色要求圓潤、光彩、清澈,共鳴充分,聲音潔凈。演唱時,演唱者要打開喉嚨,字正腔圓、吐字清晰,音波均勻,音域寬廣,能高能低。總之,演唱者通過對聲音位置、真假聲音混合、共鳴運用、氣息自如控制形成良好的歌唱狀態,塑造出美好的歌聲,并達到最佳的劇場演出效果。
二、蒙古族長調與美聲唱法之藝術比較
蒙古族長調與美聲唱法同屬于聲樂藝術的重要類型,在對人類發聲器官的運用方面都體現出了高超的藝術技巧性,二者表現出在差異之上的藝術互通性。
1.情感表現方式
音樂是人類情感抒發和表達的重要方式。蒙古游牧民族和歐洲人民因為不同的生活方式、發展歷史和價值取向選擇了不同的抒情方式,同樣也造就了長調與美聲唱法略有不同的情感表達方式。蒙古族一直生存在環境較為惡劣的北方草原上,有“驍勇善戰,粗獷豪放”的性格特點,長調在音樂上的主要特征則是曲調悠長、節奏自由、氣勢寬廣、字少腔長,唱起來激情豪放、一瀉千里,在豪邁不羈、大氣灑脫的聲音背后,聽眾更多感受到的是真摯的情意和淳樸的熱情。歐洲經歷了較長時間的教會統治,宗教使當地的民眾審美趨于節制和容忍,因此美聲唱法具有既要表現真實感情又要富于節制的雙重特質,甚至是在演繹塑造一些情感激烈的音樂形象時也是如此。不過,必須指出的是,蒙古族人民在漫漫的自然之中斗爭生存,也難免會有哀婉憂傷的情緒體驗,如果將粗獷豪放視為其外在性格,哀婉憂傷則是蒙古民族所蘊蓄著的內在性格,這種復雜的情緒表現在蒙古民族的音樂藝術之中,就形成了長調牧歌中“慢多快少、憂多樂少”的藝術表象。美聲演唱方法則根據劇情需要塑造人物的音樂形象、抒發情感,既要尊重人的真實情感和性格特征,同時又具有一定程度的內斂性,二者在這一點上略有相通之處。
2.演唱技法及特點
長調與美聲演唱藝術在氣息、咽腔運用、共鳴及混聲等方面都存在著一定的相同與差異。
(1)氣息的控制和運用。氣息在歌曲演唱中有著重要的作用,歌曲的快慢、強弱、連頓、張弛,聲音的抑揚頓挫都同氣息的控制有直接關系。長調歌唱藝術同美聲演唱藝術在氣息運用技巧有著共性規律,二者也都十分重視呼吸訓練,認為這對歌手演唱、發聲技術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蒙古族長調演唱藝術所使用的、具有獨特民族個性色彩的歌唱技術發聲的呼吸法,是腹式呼吸法,也稱丹田之氣法。歌手要會吸氣、會貫通、會打結,還要會放松,并能夠根據歌曲內容的需要、樂句的長短、吸入或呼出氣息。同時,歌手在歌唱中還要注意引導自己氣息形成一個強有力的支撐點,以便均勻地控制呼吸,并更加自如隨意地控制力度的變化。十分巧合的是,美聲演唱藝術在其發生、發展、演變的歷史過程,同樣極其重視呼吸在發聲中的重要作用,美聲演唱藝術家從理論上提出胸腹式聯合呼吸法,通過大量藝術實踐闡明歌唱藝術實際上是呼吸的藝術這一聲樂藝術概念,并不斷對其進行探索和完善。
(2)咽腔的運用。從發聲技法上來看,無論是長調藝術還是美聲演唱藝術都十分重視咽腔在歌唱發聲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長調演唱者要打開咽腔引導氣息,而美聲演唱藝術理論同樣要求歌手在意念上將咽喉部打開,向人體腔體內部做倒吸氣的狀態。在歌唱發聲過程中,無論是長調演唱者還是美聲演唱藝術家要具備借助由聲帶向下與聲帶由深部位的向上呼出的氣息之間形成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發出特殊質色基音的能力,并以這種能力建立起一個發聲支點,進而為引發胸腔、喉咽腔、口咽腔、鼻咽后腔、鼻咽前腔、頭腔等的整體歌唱共鳴管道的共鳴提供必要的可能性,以便發出的聲音可以具有持久耐力及穿透力,演繹不同風格的作品。當然,長調和美聲演唱藝術還存在著諸如聲音靠前或靠后一些、明亮一些或者是晦暗一些的色彩差異等細節性問題,但二者都以集中在較高位置的頭腔共鳴技巧演繹音樂,是符合人體嗓音技術發聲的科學標準的。
(3)共鳴的運用。共鳴在歌唱發聲中是很重要的因素,也是歌唱藝術中的重要表現手段,它能使人的嗓音變得清脆、明亮,更富有穿透力。演唱蒙古長調,就特別需要這種明亮、光彩、穿透力極強的、金屬般聲音,也只有這種聲音,才能在遼闊的大草原上傳送得更遠。
在一百多年的時間里,美聲演唱藝術已經同中國本土的民族聲樂藝術種類相互融合、影響,成為我國聲樂藝術家族的重要成員。在“古為今用”、“洋為中用”的科學發展理論指導下,比較這兩種聲樂藝術之間的異同,對于推動我國的聲樂藝術的進一步發展有著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