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奉伊斯蘭教的國家有很多,它們皆有自己的文化、傳統、政治狀況,并以各自的方式去實踐信仰。如果我討厭被模糊地統稱為東方人,也就絕不應該統稱他們為中東人或伊斯蘭世界。
多年前,在羅馬某咖啡館跟朋友吃下午茶,鄰桌的美國男子半途搭訕:“作為一個日本人,你英文說得很好。”之后自然還被認作韓國人、新加坡人、馬來西亞人—反正見你黑頭發黃皮膚便是亞洲人。現在世界對亞洲算有點認識,可是就懶得分什么臺灣、香港。“至少他們知道香港,我跟人家說澳門,多數只會得到莫名其妙的表情。”在澳門土生土長的葡籍同事Ana扁著嘴說。
我們在午夜的機場絮絮聊著,等待前往迪拜的客機。知道我去迪拜,朋友們都大感興趣。有人問我是否需要包裹全身,有人要我帶水煙,當然也有人開玩笑地叫我嫁個酋長做四姨太。我開始好奇,為什么大家對中東的聯想如此狹隘。可是仔細想,除了石油、酋長和包裹嚴密的女人,我對中東其實也毫無概念。此時心底里那個背包夢突然現身,上網做資料搜集,二話不說報名參加古城導賞團。
早上十點準時到古城報到,我們的導游也華麗登場—身穿傳統阿拉伯式長袍,黑色長袍卻珠片鑲邊,架著名牌烏蠅鏡,腳踩三寸金色高跟鞋的中東美女就是導游Zainab。所謂古城沒什么特色,重頭戲是導賞后的茶聚。一開始大家不好意思提問,倒是Zainab通情達理主動舉例:“為什么有些中東女人要遮蔽全身?其實《可蘭經》并沒有說明,那不過是個別國家的習俗或規定。你看,迪拜女人就有選擇的自由。”真的嗎?大家一臉懷疑。
“那為什么女人總是跟在男人后頭?”Ana忍不住問。“從前在沙漠,男人必定拿著樹枝走在前面,一方面是開路,另一方面是防止毒蛇、昆蟲襲擊妻兒。現在我和爸爸或哥哥去超級市場也是由他們開路推手推車,對此我感到十分滿意。”Zainab調皮地眨眨眼。“那中東女性是否可以自由戀愛?”“《可蘭經》不但賦予女性結婚和離婚的自由,更有接受教育、保留和繼承財產的自由。”雖然沒有低呼或驚嘆,但可感到在場的每個人對此深深感到意外。
當然,Zainab對所有事情的解釋都正面得讓人懷疑,然而她的解說肯定了一件事:信奉伊斯蘭教的國家有很多,它們皆有自己的文化、傳統、政治狀況,并以各自的方式去實踐信仰。如果我討厭被模糊地統稱為東方人,也就絕不應該統稱他們為中東人或伊斯蘭世界。
“將心比己”,世界和平可能就由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