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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月舞

2013-12-31 00:00:00白羽鳳麟
幻火 2013年12期

第一章 千年石花

昆侖山北麓,摩云頂。懸崖絕壁之上,有一塊巴掌大的平地,籠罩在寂月清輝中,泛著乳白色的光芒,如霧如紗。

平地之上,有一名黃衣少女在翩翩起舞,烏黑的長發隨風飄散,薄衫廣袖,隨風招展,盤旋的裙角隨著輕舞飛揚,她的腰如弱柳,手如藤蘿纏蔓,在這清冷的夜色中,徒添一絲溫暖。也看呆了角落里一名藍袍男子,他年輕俊朗的臉上,此刻洋溢著迷離的癡色。

荒山絕頂,少女月下起舞,這是凡間的精靈?還是天上的仙子?男子只覺心潮澎湃,久久不能自抑。

月光朦朧,人兒迷離。時間,在翩舞中流逝、靜止。

“在下司馬昊天,打擾姑娘雅興,很是抱歉,不知姑娘……”原來這深夜出現的年輕男子是道門弟子司馬昊天,出自清風山無塵子門下。他此番來到這里,是在等一株千年異花開放,沒想到,竟然遇到如此撩人心魂的一幕。見那少女舞罷,連忙上前打個招呼。

誰知那少女見到陌生男子,竟是淺淺一笑便含羞而走,根本不理睬他。司馬昊天不禁尷尬地站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姑娘深夜在此,不怕危險嗎?”躊躇再三,司馬昊天又走到那少女身后不遠再次作揖。深夜偶遇孤身女子,必然有因。

“不知閣下深夜到此,所為何來?”那少女終于回過頭來,俏麗的容顏舒展,只見笑容如花,聲音嬌柔不失清脆,雙眸更是大而嫵媚,眸中閃爍著悠遠的光芒,令這片寂夜也好似一汪清泉般清澈起來。

司馬昊天再次失神,訥訥地道:“在下司馬昊天,不知姑娘怎么稱呼?”

“小女子叫月牙,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痹卵狼纹さ卣V劬?,望著司馬昊天依舊柔柔地笑著。

司馬昊天見狀也不禁菀爾一笑,心道:她一定是月中女神,深夜出游至此,竟被他撞上了。但他無意將此行目的公諸于人,當下也朗朗一笑:“如此清風明月,不失美景良辰,不好好欣賞,豈非可惜?”

“原來是夜游之人!”月牙笑著搖頭,看了看天空,夜色正濃,月光依舊呈乳白色輝映著人間萬物。忽地展顏回眸,“司馬公子,可愿再看月牙一舞?”

司馬昊天聞言面露喜色,連連道:“月牙姑娘妙舞,昊天有福了,請!”

清風浮游在山間,盤旋在月牙的身邊,隨著她的輕輕曼舞,招展著無限柔媚的風情。月色西移,月漸變色,由白而紅,正是夜深之時。

忽然,摩云頂上一陣輕微的顫動,伴隨著輕不可聞的聲響,司馬昊天急轉頭凝視著峭壁上方更高處,那兒有一方石壁正在伸展,仿佛破壁而出的一只手臂,更似隨春風伸展的虬枝。

司馬昊天見狀欣喜地轉身便走,心道:太好了……石花要開了,來得正是時候。

曾聽師父說,這千年異花本是石中生,只有昆侖北麓的摩云頂才有,聚千年日月靈光而生,沐陽夜月華而長,聞舞而開,但只有三炷香時間的生命,若不能及時摘取,便化之為石,失去其奇性靈力。

相傳在千年前,道門有人曾得緣摘取此花,助其增長功力,一宿間便由一個下三門的支派小道童,一躍成為上三門的大天師??梢姶嘶▽嵱忻撎Q骨的靈力。

而今又到千年難遇的良機,如果他司馬昊天能摘得此花,增長功力,必能為師門增添異彩。

自從蕭景風師兄與邪神同歸于盡之后,清風山一直士氣低落,已經很久沒有什么事情增添氣氛了。他雖是小師弟,實力難與師兄們比肩而論,但也希望能為師門出一點綿薄之力。尤其是三月后就要開擂的道門比試大會,他希望能為師門爭光。

峭壁上石臂仍在伸展,漸漸綻放如一株蓮花,蓮花漸漸開放,變得透明,在幽幽夜風中仿佛有一陣花香襲來。

果然是異花!司馬昊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他扭腰躍上石壁,只待石花開完,搶在三柱香時間內摘下。

“司馬公子不似賊人,卻為何做出偷花之舉?”一聲嬌喝隨風拂來,司馬昊天詫異地回頭,只見先前還在柔媚起舞的月牙,此際正伸臂向他抓來,手掌中帶著一團黑色的濃霧。

司馬昊天連忙側身讓過,只見月牙手中的黑色濃霧在他面前散開,彌漫在夜色中,竟有一絲腥氣。

“你這是……黑煞手!你是鬼門的人?”司馬昊天認出那黑霧,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眼里的翩舞少女,他心中的仙子,竟然是鬼門的人!

“鬼門又如何?你偷我的花兒,就是你的不對?!痹卵浪菩Ψ切?,眼中眸光更加幽深。她已躋身在石花之前,毫不退讓之勢讓司馬昊天連連皺眉,這就是剛才還嬌俏可人的月牙?

“你可知這石花叫什么名字?”司馬昊天忽然問道。

“石蓮,得之可增長功力,助擁有者脫胎換骨,成就大業?!痹卵浪葡肓讼?,遂明眸含笑,認真地回道。

“你既知這是石蓮,就該知道,這不是鬼門的東西,亦不是鬼魅們能用的東西。”司馬昊天掀眉無奈地強調石蓮的身份,那是修道之人才可以使用的異品,但不表示鬼魅妖邪都可以使用。

希望月牙能迷途知返,否則……他真的不想……不想傷害她,不知道為什么,面對月牙的清麗笑容,他就是控制不住心中那片柔軟。

難道……這是他的心魔?司馬昊天想到這里陡然一驚,修道之人最忌心有雜念,他可不能讓自己失敗,失去為師門爭光的機會。他眼中閃過一絲凌厲之氣,斥道:“月牙姑娘,你再糾纏就休怪在下冒犯了?!?/p>

“呵呵,司馬公子既知石蓮來歷,就該知道,沒有月牙的魅月舞,它是不會盛開的?!痹卵酪琅f似笑非笑,但言談間從容淡定,好似認定了石蓮的歸屬就是她的?!把巯率徛勎瓒_,你卻要不問自取,難道這就是修道之人的禮貌?”

“這……”月牙的幾句話,還真讓司馬昊天無以應答。雖然石蓮不應由鬼門中人擁有,但它聞舞而開,卻是千年流傳的事實。

原來,月牙適才月下起舞并不是那么簡單。她那是祭祀陽夜之月的魅月舞,只有在一千年的孕育之后,石蓮聚靈氣而成形,才會有能施展魅月舞的少女召喚它的盛開。

良機可遇不可求,但一切在冥冥中自有定數。

司馬昊天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既然這花是姑娘以魅月舞召喚而開,那在下確實應該讓姑娘先得。不過,若姑娘無緣拿摘此花,就請速速離開,不要再在此糾纏了。如何?”

誰知月牙眼珠兒一轉,忽而笑得嫵媚:“聽聞但凡異物,都有守護靈護其左右,你想我先拿,讓我以身試險,對嗎?”

司馬昊天聞言哭笑不得,這個鬼門少女還真不是一般的難纏。他無奈地道:“守護靈名鳳麟,是仙門守護獸,它只對道門中有緣人才會講客氣,其他人嘛……難說了?!?/p>

“原來你是道門中人,那且看你是否有緣人,請!”月牙后知后覺地一伸手,然后退至一旁,竟然擺出一臉看戲的表情。

月牙的舉動令司馬昊天心中涌起一絲莫名惱意,卻又不好發作。眼看石蓮綻開愈盛,時間已趨成熟,便在心中念動醒心咒,保持心中一片空明。待石蓮花開至最透明時,只見司馬昊天手捏法印,伸掌拍在石壁之上,陡然一聲清喝,石蓮便脫離石壁,在夜空中劃落一個半弧,落在他的手中。

司馬昊天對著石壁虔誠施禮,恭敬道:“多謝守護靈獸成全弟子修道之心。”當他轉身時,只見月牙一臉驚訝地望著自己,大眼眨巴著,閃爍著不可置信:“就這樣?”

司馬昊天好笑地望著她,點頭:“就這樣?!?/p>

月牙還是無法相信,她舔了舔唇,忽然伸手指著司馬昊天:“竟然這么容易,為何你要先摘?這花是我以魅月舞喚醒的,不是嗎?”

“在下知道,這花若無姑娘,也不會得緣而開,在下就此摘走對姑娘也不公平,但適才姑娘也接受了在下的建議,誰先摘得此花誰便擁有,若無緣,就得速速離開,不得糾纏。莫非姑娘想耍賴不成?”司馬昊天將石蓮小心地收入一個雕著符印的木盒中,放入背囊里。

“此花得千年靈光,接受我鬼門魅月舞召喚而開,卻被你道門中人輕易摘得,是不是公平,你自己心中有數?!痹卵勒Z聲雖輕,卻字字鏗鏘,她的眼神逐漸轉為清冷,逼視著司馬昊天。

在道理上,確實有些對月牙不公,司馬昊天本是憨厚之人,聽著月牙的公平二字,心中確不是滋味,雖然他決心摘取此花,也無意讓與他人,但月牙之功卻不可沒。

“那在下再給姑娘一次機會,只要姑娘能從在下手中奪得此花,在下甘愿讓出。”猶豫半晌,司馬昊天咬牙說道。雖然這一說便增加了不可知變數,但他也不容忽視自身的修養,對于修道之人,私心不公這個問題,是可大可小的。

“好,那就一言為定!”月牙這才高興地轉了個圈,她柔嫩的身軀帶起一陣旋風,長發飛舞,裙角飄揚。司馬昊天為之失神,略一搖頭穩住心神,自木盒中取出石蓮將之拋至半空,一聲清喝:“看好,開始了!”

月牙的嬌軀隨風直上,在空中自由翻轉卷向石蓮落點。司馬昊長雙掌一揚,帶起一陣風聲激蕩,石蓮在空中自由轉向,竟向他飛來。月牙毫不退讓,右手五指微屈,倏地彈出數朵火焰如花,帶著凌厲的殺氣直撲司馬昊天面門。

“能將鬼火控制到這個程度,你也算有實力的鬼魅了?!彼抉R昊天微微一笑,一邊閃身避過,一邊脫口稱贊。隨著他的手掌牽引,石蓮如一道白色的軌跡,再次在空中劃過,脫離月牙的控制范圍。

“你也不賴,在道門中也該有名號吧,為何我沒聽說過你的名字?比之蕭景風和丁長天,如何?”月牙淺淺地笑著,聲音如銀鈴般清脆,不帶絲毫雜質。她再次伸指如爪在空中狂抓,空氣因之扭曲回旋,石蓮又再度落入她控制的氣場中。

“在下乃道門末流,遠遜于蕭、丁二位師兄,沒有名號實屬正常。”司馬昊天表面上漫應著月牙的問話,實際上不敢有絲毫分心。雖然鬼門中魅女功力并不高,他只要請出三昧真火便可燒她個萬劫不復,但是……

月牙見久攻不下,心中不禁有些著急,看了看月色,她眼中的憂慮如霧,越聚越濃。見司馬昊天越戰越勇,眼看石蓮又再次落入他手,情勢已由不得她徘徊,當下咬牙將雙掌互拍,猛地向兩旁劃開,帶起一道刺目火焰,在兩手翻轉中飛快形成一個斗大的火團,向司馬昊天猛推過去。

司馬昊天一聲冷笑:“你就這么點小火苗?可比景風師兄的明王烈焰差得遠了,也敢拿出來顯擺?!碑斚掠沂秩プピ诳罩酗h浮久矣的石蓮,左手隨便翻了幾轉,帶起一股氣流,向月牙推過來的火團揮去,準備打散火團,拿到石蓮就可以光明磊落地離開了。

毫無預兆地,“砰”的一聲巨響,火團在司馬昊天面前炸開。一時火焰四射,如寒刀利劍般割傷他的肌膚,若不是他閃得快,早已被這團能爆炸的火團炸得支離破碎了。

眼看到手的石蓮就要落入月牙的手中,司馬昊天不由大怒:“我數次讓你,你卻以為道門好欺,且看我的厲害?!闭f著,他雙掌猛地互擊繼而向旁里拉開,手掌中竟然出現一把赤色光芒的寶劍,鋒利的劍刃閃爍著嗜血的寒光。

他擺動寶劍向月牙刺去,劍未至,光先到。只見劍光如織,令月牙無處閃避,身上頓時連中數道劍傷,驚叫著落下絕壁懸崖。

這把赤煉劍,雖與景風師兄的火焰劍略有相似,但請不出烈焰明王,他的赤煉劍頂多就是遇妖殺妖,見鬼斬鬼罷了。

他并沒有以劍體實砍月牙,否則月牙不出三招便可魂飛魄散,他并不想太為難她,只是要擺脫她的糾纏拿回石蓮而已。但是……

“月牙姑娘小心!”眼見月牙為赤煉的劍光所傷,落下萬丈深崖,司馬昊天忍不住躍身而起,撲上前去拉住她柔軟的小手。月牙身子懸空,右手被司馬昊天緊緊抓住不放。她仰頭向上望著那傷了她卻又來救她的男子,眼中翻涌著欣喜,也溢出無限的哀傷。

石蓮依然飄浮在空中,等待擁有者的光臨。

“嗚……哈哈哈……”忽然,靜寂得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他們二人的摩云頂上空,驀地響起一聲怪嘯,緊接著是一陣張狂的大笑聲。一道龐大的黑影籠罩住天邊已恢復乳白光華的皓月。

司馬昊天側頭一望,驚得魂兒也差點失掉,就在不遠處,一只巨大的黑蝙蝠正凌空而過,搶走了石蓮。他想去追,可剛一分神,手中勁道一松,就聽月牙“啊”地一聲尖叫,身子重又往深崖中落下。

“月牙姑娘……”他猛咬鋼牙,只得暫時舍棄石蓮,縱身也跳入崖下,追著那風中一抹黃衫麗影而去。

是誰趁他不得分身時搶走了石蓮?他已無暇去想。這重重深淵,夜色彌漫,只見黃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第二章 鬼門血祭

昆侖山下,狼山村。村中陰風煞煞,死氣沉沉。來往村民神情木訥,飄飄忽忽,看到一身狼狽的司馬昊天進村,并不驚訝。反倒是司馬昊天驚詫無比,半月之前他來過狼山村,在上昆侖山之前他還在這里落腳,在村頭的水牛家借過宿。

但是,從村頭走至村尾,他都沒有找到水牛,也沒有看到水牛的娘牛嬸。村子雖是那個村子,人卻似乎有點兒不一樣,他敢保證,這些人都不是他曾經見過的。

一身臟兮兮仿佛從臭水溝里撈出來的司馬昊天,一瘸一拐地在村子里晃來晃去,直到夜幕降臨。黑幕蒼穹,星如鬼火,空氣里充斥著一股濃烈的壓抑之感,這令司馬昊天沒來由地心慌起來。

他已經兩天沒有進食了,在這變得詭異的村子里,他希冀能看到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物,以安定那顆焦慮的心,但在那之前,他可不敢向那些奇奇怪怪的村民討要食物。

雖然他出身道門,不該對這種事情害怕,但是,當他追著月牙跳入深崖,卻在半空中失去她的身影,當他的身體重重跌在突出的石塊上再落入泥沼地之后,他就不得不讓自己進入一種空前的絕望境地了。

拖著疲憊受傷的身體在大山里攀爬了十數日,每日從太陽光與星月之輝來辨別時間和方向,秉著道門那顆虔誠不滅的心魂,終于走出那黑暗陰森的陌生地域。

有緣得之的石蓮得而復失,月牙也下落不明,他曾以為熟悉的狼山村變成眼下這般模樣,這半月之間經歷的變化,早已讓這年輕的修道之人失了方寸。

遠處有牛鼓之聲響起,伴隨著長牛角的嗚咽聲,四周走動的村民開始聚集在村中的空地上。司馬昊天也跟著人群來到了這里,他現在的模樣,就像一個饑餐露宿的小乞丐。

空地上燃著幾鍋火油,熊熊的火焰照亮黑暗的天空,不遠處跪著幾個長發披散不辨容顏的男子,他們身上統一穿著道袍,這情景令司馬昊天呼吸一窒,這是唱的哪一出?

就在他驚疑之時,場中走進一隊身披黑袍、蒙著黑紗的舞姬,她們邊舞邊行,帶動空氣流動,火焰跳騰不止。她們的出現,令圍觀村民齊齊跪下,山呼:“恭迎鬼王!恭迎鬼王……”

鬼王……難道狼山村已被鬼門控制?回想白天進村后的所見所聞,混在村民之中的司馬昊天心中忽然明白了不少事。“月牙,既然之前我司馬昊天一再被你戲弄,那我欠你的不公平早已扯平了,若再遇上,休怪我出手無情。”

現在,司馬昊天已斷定月牙落下深崖不過是擾亂他的心神,令他不能追趕偷石蓮的人,而偷石蓮的人,肯定是她的鬼門同伴。

他這才想起,月牙本是鬼門中人,區區懸崖峭壁在她鬼門魅女不過是如走平地,何懼粉骨碎身之虞?倒是自己亂了方寸,白擔了這么久的心。

“景風師兄,長天師兄,你們身為暗捕,若遇到這種事情一定不會作出錯誤判斷吧,而我,卻弄得如此狼狽……”司馬昊天抬頭望天,眼中藏起幾許深愁。他不再惱月牙,他憎的是愚蠢的自己。

場中的鬼魅女們越舞越急,旋轉的身子帶起一陣陣陰煞煞的大風,刮得人衣袂飄飄,長發亂舞,風沙四處流蕩,讓人睜不開眼睛。就在這時,牛鼓聲更急,長牛角的嗚咽聲更幽遠,隨著一陣桀笑聲,一片黑暗蓋住天邊明月。

那聲音很熟悉,司馬昊天努力張眼向聲音來源望去。那是一只龐大的黑蝙蝠,正如黑幕般遮住天空。它真的很龐大,比那夜搶走石蓮時的形狀還大,血紅的雙眼如銅鈴一般。司馬昊天在心中暗驚,它……就是鬼王?

“哈哈哈……”黑蝙蝠大翅一收,帶起一陣狂風,將那跪在場中的數名道人刮得東倒西歪,飄到了半空又落下。

它得意地狂笑著,黑色的身影旋轉著緩緩落到地面,竟顯出人形,長得熊面虎目,威猛中帶著陰戾的猙獰表情,高大的身軀裹在黑色披風中。他環眼掃視著場中,忽然袍袖一甩,那一直在山呼“恭迎鬼王”的村民連忙住口,低頭斂目,其神態極其虔誠。

在場中翩舞的魅女們仍在轉動不休,帶起火焰高高升起,好像跳躍著生命的符號。牛鼓仍在響個不停,卻不知鼓在何處,敲鼓之人又在何處?只聞長牛角的嗚咽聲時而附和著。

“月牙何在?”鬼王陡然一聲大喝,聲音渾厚,震顫著大地的回聲嗡嗡地響著,牛鼓聲驀然靜止。天空忽然傳來一陣咯咯的輕笑聲,如春風拂過大地。

司馬昊天抬頭望向天空,適才還什么都沒有的天幕上,忽然就出現了一幅畫:明月當空,月中有俏影如蝶,黃衫飄飄,腳下踏著一面大牛鼓,正在鼓上起舞,腳步輕盈,踢踏著鼓面,發出隆隆的響聲。

畫上的人兒身輕如燕,正踩著這面大鼓緩緩地隨風飄來,在她身后是月光籠罩,就像月中的仙子落下凡間。

月牙,她一點也不像鬼門魅女,她身上散發的靈氣,更像月中的仙子??墒撬齾s伙同鬼王搶走了他的石蓮。叫他怎么饒恕她?

“參見鬼王!”月牙已踩著牛鼓落地,單膝跪在鼓面上恭敬地施禮,“不知鬼王有何吩咐?”

“本座要啟動鬼門血祭,以道門之血助本座吸納石蓮之靈,需要你以魅月舞喚醒石蓮沉睡的靈力。”鬼王取出石蓮,目中精光閃閃,瞟了月牙一眼隨即便凝視著石蓮,喃喃道,“機關算盡,終于得到了這千年奇花,可要好好享用,別糟蹋了……”

月牙咯咯笑道:“恭喜鬼王順利得到石蓮,卻不知鬼王何時履行對月牙的承諾?”

“你放心,待本座吸納石蓮靈力之后,定當成全你!”鬼王斜睨著月牙,忽然陰惻惻笑道。他的笑聲令月牙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但仍不死心地追問道:“我想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如何。”

“如你所愿!”鬼王很爽快地揚聲說道,只見他右手在空中劃過,如抹過一塊干凈的墻面,在這塊墻面上竟然出現了一幅會動的畫面。在畫中,可見云霧繚繞的山峰之中,狹長迂回的深谷里,有一塊陰暗潮濕的泥地,有幾個人衣衫襤褸、披頭散發,半身都埋在泥地中。

司馬昊天見此情景不由驚詫至極。那泥地他曾經歷過,泥土潮濕稀軟,令人毫無立足之力,略有所動便陷身其中,不可自拔。那是一潭隨時會吞噬人命的沼澤,那幾個人應該不是自己陷進去的,看其情形倒更像是被人像栽樹一般種在了那里,不得自由。

“月牙謝過鬼王大恩?!痹卵勒V笱?,眨去眼角泛起的淚光,彎腰盈盈一拜,又露出嫵媚的淺笑,揚聲道,“請鬼王欣賞月牙的魅月舞?!?/p>

鼓聲再起,月牙舞動黃衫,柔韌的腰肢輕擰,身形如藤蔓伸展。她的俏影看在司馬昊天的眼中,竟令其牙關咬碎,恨意又生。

雖然眼下情形又明了許多,月牙與鬼王之間除了尊屬關系,尚有一筆交易,但那被關在沼澤中的數人與月牙是什么關系?鬼王不是善與之輩,又豈會順從月牙意愿?她想得太天真了……

月色再變,石蓮自鬼王的手中飛出,在空中盤旋著發出輕微的震顫聲,鬼王伸指如爪,在空中猛抓,那跪在一邊的數名道人竟然被抓來一個。

只聽一聲微弱的慘呼聲,道人口內的鮮血激蕩而出,噴射在空中旋轉的石蓮上。石蓮原本晶瑩剔透的蓮瓣忽然閃現一絲紅色。

鬼王哈哈大笑,手指再在空中狂抓,又一名道人被抓來。

原來他要用道門之血浸染石蓮,令石蓮噬血異變而助其所用。否則,只有道門才能享有的千年奇花,在他鬼門中人就只能是得而不能用。

這也與之前月牙不能碰觸,而司馬昊天卻輕易摘得是同樣的道理。

不可以讓他殺害無辜,不可以讓石蓮被他糟蹋。

司馬昊天疲憊的眼中忽然精光閃閃,他猛地站起身來,雙掌互擊并向旁里一拉,掌中倏地現出他的赤煉劍,迎風一揚,悶聲不吭就是一劍刺出。

“??!”鬼王正在得意地狂笑中,猝不及防被司馬昊天打出的劍氣正中手臂,烏色的血液汩汩而流。他又驚又怒,倏然轉身,銅鈴般地大眼瞪向司馬昊天,大喝道,“何方小子,竟敢壞本座好事!”

“哼,奪我石蓮,殺我道門無辜,就算在下愿意寬恕你,天道也不容你!”司馬昊天一聲輕哼,暗自壓制己身的虛弱感緩步走入場中。

“原來是那個傻小子?!惫硗跽J出司馬昊天,不由嗤笑一聲,“就憑你,也敢打亂我的血祭?哼?!彼緹o視司馬昊天的攻擊,手掌倏地一抄,斬殺已被禁錮在手中的道人。鮮血再度濺出,染上晶瑩的石蓮,蓮瓣再度閃現紅艷的色彩。

“絕不饒恕!”眼見又一名道人喪命,司馬昊天怒火中燒,胸腔中有一股熱氣騰騰上涌。他揮舞著赤煉劍,剎那間只見劍光大熾,如一張大網罩向鬼王。

鬼王卻大袖一揮,狂笑著騰空而起,兩手展開黑色披風如一雙龐大的羽翼,扇向地面頓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跪地的村民呼叫著想四散逃開,卻走不動,爬不起,被刮得奄奄一息。

司馬昊天勉強穩住身形,咬牙再舉赤煉劍,卻在心中暗急。他功力有限,如今又體力不支,已不能施用三昧真火,只用體力決斗斷無取勝之理。

怎么辦?

“月牙,繼續施展魅月舞,不許停,否則……”忽然,鬼王一聲大喝,陰惻惻的聲音透著森森地寒意。原來,不知何時月牙已停止了翩舞,正怔怔地望著打斗的鬼王與司馬昊天,不知在想著什么。

月牙被鬼王出言警示,生生地打了個寒戰,連忙舞動身姿繼續召喚石蓮蘇醒。

“道門弟子司馬昊天在此以血結咒封印石蓮,非我血印,不得蘇醒?!彼抉R昊天呼吸粗重,額角淌著冷汗,忽然把心一橫,騰出右手將手指在劍鋒上一拭,以自己的鮮血在空中急速劃出一道血符,血符頓如一張大網,變幻著扭曲的紅光罩向半空中正閃爍著血色幽光的石蓮,石蓮發出一聲清吟,忽然收縮蓮瓣回歸到花苞狀態。

“我的石蓮!”鬼王正伸手抓向不遠處的又一名道人,待發現血符大網時便知有異,待回過神來為時已晚。

石蓮已被司馬昊天用血符封印,就算再霸為己有,也不過是一朵沒用的石花。氣得鬼王捶胸頓足,熾怒難耐,只見他雙袍連揮,一時之間風雷大作,山石移位,撞擊著所有妨礙物,不能反抗的村民和牛鼓上的月牙,還有施咒之后疲憊得站不直身子的司馬昊天,都被碎石擊中,一時慘呼聲遍地響起,夜色之下的鬼門血祭,轉眼便如墜修羅地獄。

“鬼王請息怒!鬼王……”月牙在碎石中閃避著,焦慮地呼喊著,但鬼王怒氣難平,正狠狠地發泄著他的憤怒。

司馬昊天趁亂將石蓮拿到手,正待轉身避開攻擊,卻見月牙被一塊碎石擊中,那纖弱的身軀搖搖欲墜,不由心中一悸。雖然他憎恨過月牙的戲弄,但他無法在目睹她受傷后仍能保持內心的平靜。

也許,這真的是他的心魔,需要他去面對的劫難。

“天借正氣,地顯乾坤,世間萬物,還我本真。”司馬昊天一聲大喝,念動法咒,欲令大風平靜下來,讓碎石回歸原位。

“?。 惫硗跹鎏扉L嘯,雙手在空中狂抓,只見山石再度飛起,樹木也被拔根而起,似乎萬物都在鬼王的利爪中脫離原位,齊齊攻擊司馬昊天。

“小心!”月牙腳下的牛鼓也被抓起,脫離地面向司馬昊天飛來,踩在鼓面上的她也跟著向他飛來,不由脫口呼道。曾幾何時,她的心,竟為他而揪緊著。

司馬昊天在空中翻轉身形左避右閃,雖被巨石砸中小腿,但也成功地接到了月牙的身子,將其放回地面這才掀眉道:“我們的賬,稍后再算?!?/p>

他不再看她,只將手中的赤煉劍再度揮起,這次不是以劍光攻擊目標,而是以劍為中心在空中攪動氣流旋轉,那些飛舞而來的山石、樹木都跟著旋轉起來,形成一個新的氣場,脫離了鬼王的控制。

當那氣場達到一定韌度后,司馬昊天將劍緩緩向后移動,忽然手勁一松,仿佛拉滿的弓弦,箭在弦上蓄勢而發。適才還在空中隨著氣流旋轉飄浮的山石和樹木,一起如離弦之箭向鬼王激射而去。

“鬼王小心!”月牙又是一聲驚呼。

“你到底在擔心誰?”司馬昊天憤然轉身,怒瞪著藏身在他身后卻在關心著鬼王的月牙。

“我……”月牙閃動著眸子歉疚地望著司馬昊天,訥訥地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鬼王不能死!”

“為什么?”司馬昊天抑制著心中烈焰,不讓怒火燃燒起來,他咬牙冷笑,“是了,我倒忘了,月牙姑娘本是鬼門中人,我現在要殺的是你們鬼門的王,你擔心他也在情理之中。如何,要不要過去幫他?或者現在就在背后暗施辣手,先殺了我?!?/p>

“我……司馬公子……”月牙十指緊扣,面容有些蒼白,但她忍住就要溢出眼眶的淚,想要解釋。不知道為何,堅忍到現在的她,竟在這位第二次相見的年輕男子面前,想要痛哭一場。

“不用說了,如你所愿便是,但你記著,下次再見,別怪司馬昊天無情!”明知心中憤恨難平,但瞧見她的淚眼卻挑起他內心一片混亂,他憎恨自己的無用。轉身走向僥幸活下來的道人,解開他們的束縛,讓他們快速逃離此地。

他以劍指著已被巨石砸傷又被樹木撞倒的鬼王,看著之前那個狂傲的鬼王此刻的狼狽并不遜色于他,心中頓感暢快無比。他冷哼一聲,厲聲道:“鬼王聽著,你今夜以道門血作鬼門祭一事,在下會稟明師尊,這筆賬,你逃不掉的!”

他握劍的手指在顫抖,但他按捺著想要趁機了結鬼王性命的沖動,對月牙眼中的憂傷不再理會,現在,他只想快些離開這個令他憤怒的地方。

鬼王利用月牙以魅月舞喚醒千年奇花,待石蓮開放,卻必須通過道門有緣人才能摘得。石蓮一旦脫離守護靈獸鳳麟的守護范圍,便被鬼王陰謀掠奪,并在鬼門血祭上以道門之血令石蓮異變,以達到非道門中人也能得其靈力的結果。

然而,月牙這顆關鍵的棋子,與司馬昊天之間微妙的心思,是天意?還是人為?卻不知鬼王機關算盡,又是否算到了司馬昊天的情意?

不管如何,眼下鬼門血祭已被司馬昊天破壞,石蓮再次回到他的手中,鬼王的陰謀也算是正式宣告失敗。但是,他結下的血符固然能解,但浸染了鮮血的石蓮是否還能助其增長功力,他已無把握。

“景風師兄,小弟要何時才能做到你這般果決?長天師兄,如果你在這里就好了……”離開狼山村時,曙光正緩緩自東方升起,司馬昊天拖著疲憊的身軀,行走已感艱難。

第三章 誰的交易

又是一個陰暗的黃昏,司馬昊天從沉睡中醒來。

已記不起這是他昏睡的第幾個黃昏,他只知道,自從離開狼山村之后他來到了最近的小鎮上,飽餐之后便一頭栽倒在這陰暗的小客棧里,無日無夜地陷入沉睡。

睡眠并不能抹去心中那隱隱地悸痛,仿佛心中某處被什么拿走了一般,徘徊著、猶豫著,擔不起也放不下的焦慮煎熬著他,如沐黑夜、如履薄冰。

都是那個鬼門魅女!都是月牙害他起了心魔,驅之不去,現在還在吞噬著他的靈魂,讓他感到頹然無力?!熬帮L師兄,要怎樣做才能讓自己充滿力量,可以拒絕黑暗,將邪惡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緩緩地自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坐起,過度睡眠導致頭腦暈眩,他有些難受地以手撫額,睜了睜眼卻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覺窗外灰蒙蒙一片。過了好一會兒,在他兩腳落地準備離床之時,卻陡然驚呼出聲,就在床前不遠處,站著一個淡黃色的人影。

“月牙姑娘?”司馬昊天眨著眼,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少女,她臉上的哀傷是那么的濃郁,眼中流露著無助。聽到呼喚,月牙抬頭望著他,唇瓣顫動著卻沒有發出聲音,忽而又低下頭去。

“怎么,良心發現覺得虧欠于我?”司馬昊天嘴角溢出一聲冷笑,定定地看著月牙,眼中帶著嘲弄之意?!皳渫ā币宦暎卵篮鋈还蛳拢髦鴾I顫著聲音道:“司馬公子,請你救救他們……”

“他們?”司馬昊天有些訝異,驀然想起泥沼里的那幾個人,但不敢確認月牙的目的。

“他們是我的家人,被鬼王關在死亡沼澤,用來要挾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痹卵老露Q心,對司馬昊天吐露實言。

原來,月牙本來并不是鬼門中人,她只是一名被狼山村牛家人收養的孤女,自幼聰慧過人,在無師傳授的情況下,她懂得識辯文字、擲筆成書,畫畫跳舞更無一不精,從而被狼山村的人視作仙女下凡。

自小她便是牛家的驕傲,父母疼愛,兄長呵護,直到——鬼王的出現。

一年前中秋之夜,她對月起舞,將無盡的心意寄托明月,為村民祈福。她跳的舞被鬼王稱之魅月舞,鬼王欣喜若狂,大呼找到了并將她強行帶走。

鬼王從月牙的身體里抽走了她的靈魂,將她變成了鬼門中的魅女,從此只能聽命于鬼王。在這一年中,變成鬼魅女的月牙了解了不少鬼門中的事。

她并不想聽從鬼王調遣,曾請求一死。但鬼王說和她做筆交易,只要她在這個陽夜以魅月舞召喚石蓮開放,并從道門中人手中奪到此花,便可歸還她的靈魂讓她回到家人身邊。月牙接受了這個交易,因此便有了之前司馬昊天遭遇的那一幕幕。

“但是鬼王并沒有將你的靈魂歸還,反而囚禁了你的家人,為什么?”聽到這里,司馬昊天忍不住插口詢問。狼山村牛家人只有水牛一家,難怪他后來進村沒有再見到水牛他們,原來那半身陷在泥沼中的人,竟是他們。

“當初你為了救我而被鬼王趁機奪走了石蓮之后,我也脫身離開了你?;氐焦硗跎磉呏缶驼埱蠊硗鯇崿F諾言,但他卻再提出要求,要我再次施展魅月舞,助其完成鬼門血祭,讓被魅月舞喚醒的石蓮之靈吸噬道門之血,只有產生異變的石蓮,才能順利被不是道門中人的鬼王吸納?!?/p>

月牙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道:“但在摩云頂,我聽你說過,石蓮乃修道之人才能使用的千年奇花,不是鬼門中人能擁有之物。而且本來那花就是屬于司馬公子你的,月牙只是無奈才幫助鬼王,無意再幫他繼續行惡。但是……”

月牙低下頭去掩飾滿臉的淚痕,哽咽道:“鬼王見我不肯幫他,就抓了我的家人,威脅我若不就范就將我的家人埋身在死亡沼澤,永世不得超生。”

“原來如此?!彼抉R昊天點點頭,站起身來緩緩走到月牙面前,伸手扶起她,“所以你就不得不繼續幫他,甚至擔心他會被我殺死,因為他死了,不但你也要死,你的家人更不得超生,對吧?”

“是的。請司馬公子務必救回他們,就算月牙喪命,也在所不惜?!痹卵婪鲋抉R昊天的手站起身子,目光堅定地望著他。

“明白了,我會再走一趟摩云頂。”司馬昊天看著月牙盈溢著霧氣的雙眸,在那里有憂傷,有無助,也有信賴。這種種情緒匯成一種復雜的眼神,令他的心跳漏了半拍,連忙轉開眼岔開話題:“在那之前,你陪我去吃些東西吧,睡了一天,有些餓了呢?!?/p>

“不是一天,你已經睡了三天了呢?!痹卵缆冻鰷\淺的笑容,糾正司馬昊天。“??!竟然過了這么多天?”司馬昊天撫額大叫,心中亦頗為驚詫,莫非月牙一直在暗中默默等待著他的清醒?

摩云頂,風景依舊。司馬昊天看了一眼那無底深淵般的懸崖,回頭對月牙道:“當夜,我追著你的身影跳下去,卻看不到你,最后落到一個冰冷的地面上,那里正是立足無力的泥沼,稍一動彈身體便不受控制地下陷,我躺在上面不敢動彈,只能通過眼睛努力地辨識方向,那是一片沒有人跡的樹林,我躺了很久才憑著適應黑暗的眼睛辨別日光和星光,慢慢滑動身體,滑出那片吃人的泥沼又在樹林里轉了很久,才走出那片樹林。”他聳聳肩,瞟了月牙一眼,似笑似笑道,“都是你做的好事。”

“對不起!”月牙低著頭不敢看司馬昊天的眼睛。當夜他以命救她甚至還舍棄了他一心要得到的奇花,而她,卻在引他跳下懸崖之后便即刻抽身遠離了他,令他落入一個如此危險的境地。

“算了,現在不是算舊賬的時候,我們將當日我所經歷的再走一遍,若能再遇到泥沼,想必就能找到他們吧,死亡沼澤,呵呵?!彼抉R昊天抬頭望天深吸了一口氣,牽起月牙的手。這次,他不會再放手,就算有危險也該他們兩人共同面對,這是對她的懲罰:“月牙,準備好了嗎?”

“嗯!”月牙反手緊緊握住司馬昊天,重重地點頭。她眼中閃爍著無畏的光芒,這次她不會再逃。

風在耳邊呼嘯,身體在翩翩飛翔,黑暗越來越深沉。

司馬昊天與月牙手牽著手一起自懸崖跳下,很快落入一片黑暗之中,但是地面的堅硬與身體的巨痛清晰地告訴他,這里不是沼澤。同樣的位置落下,同樣的時間和方向,為何著落點卻是如此的差異?

“為什么?”司馬昊天喃喃地問出心中所想。但月牙卻拉著他站起身來,向四周努力地睜著眼:“司馬公子,我們向四周走走吧,也許就在附近?!?/p>

兩人開始在四周用力地踩著地面,摸索著死亡沼澤的范圍。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就在司馬昊天想要放棄的時候,忽然,腳下開始發出異樣的聲音,他欣喜地喊道:“月牙姑娘,找到了?!?/p>

月牙連忙跑了過來,但泥沼仿佛會移動一般,月牙的雙腳好像被無形的手抓住,正一點一點地往下拖?!靶⌒?,別亂動,別使力。”司馬昊天見狀驚恐萬狀,連忙向月牙伸出手抓住她往面前拉。但泥沼此刻就像一張吃人的大口,正在不斷張開,面積漸漸擴大,他也陷身在泥沼之中,身體正在下沉。

“沒想到,它還是有生命的呢?!彼抉R昊天懷中抱著月牙,無奈地笑道,“我們怎能就這樣葬身在此?”

“我不會葬身在此的,因為這是鬼王的沼澤。”月牙忽然露出詭異的微笑,自司馬昊天懷中取出石蓮,身子倏地像一條泥鰍般滑出了他的懷抱,瞬間如一只輕盈的小鳥展翅飛離,“死亡沼澤,隨著鬼王的心意而改變形貌和地點?!?/p>

“你!你這無恥之輩,竟敢再次戲弄我!”司馬昊天怒極,朝天大吼著,他掙扎著想要逃離那噬人的泥沼,但身子只會下沉將更快,他不得不停止身體的扭動,恨恨地瞪著身影已變模糊的月牙,她咯咯笑著轉身離開。

她又一次成功地戲弄了他,利用了他。

“哈哈哈,小子,你可以用解開血符的方法來換取你的小命,否則,你就在這死亡沼澤待著吧?!焙诎抵泻鋈豁懫鸬靡獾匦β暎硗跄鞘煜さ膹埧駳庀⒏‖F在上空,壓抑著黑暗中蟄伏的靈魂。原來他一直在暗處窺視著他們的行動。

“就你這態度?休想!”司馬昊天一聲冷哼,反倒安靜了下來,他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鬼王決定先拿到石蓮再說,至于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道門小子,就讓他先在這冰冷的泥水里冷靜冷靜吧。

狼山村,牛家。月牙終于再見到父母和兄長水牛,激動地落下眼淚,一個勁兒道:“再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水牛輕拍著妹妹的頭,努力擠出一臉笑容,大聲道:“是啊,我們一家人能劫后重逢,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一家人抱頭痛哭,直到鬼王再次出現。

“拿來!”鬼王毫不客氣地伸手,聲音中泛著冷意,似乎只要月牙稍有忤逆,便要大開殺戒一般。

“請鬼王歸還月牙的靈魂,并滴血起誓,歸還月牙自由,不得再作出傷害月牙家人的事情。若違反誓言,必遭天遣,死無葬身之地?!痹卵勒f得輕描淡寫,但她顫抖的身子透露了她的激動。

“我們的交易中并沒有這一點?!惫硗跣表?,有些不耐煩地道。

“當初你囚禁我的家人威脅我助你完成鬼門血祭,也不在交易范圍。”月牙眼中同樣泛著冷意,咬著牙毫不退讓。

鬼王瞪了她半天,才惡狠狠道:“好,本座滴血起誓。”

鬼王迅速發完誓,自月牙手中接過石蓮,這才露出狂笑,指著月牙道:“你以為憑一個血誓,就可以限制本座的行動?天真!”只見他右手五指在空中張開,隨手一抓,空中忽然飛過數人,竟是狼山村村民,他們像風一樣刮進牛家的庭院中,落地后緩緩走向水牛他們。

月牙大驚,呼道:“你要做什么?”

鬼王手指微動,得意笑道:“本座已遵照血誓還了你自由,也不動你的家人。但本座操縱幾個人偶玩玩,不小心傷害到你的家人,可不在血誓范圍中。當然,若你肯幫本座繼續未完的鬼門血祭,或許還有轉機?!?/p>

狼山村的村民仿佛被看不見的絲線操控著,有如沒有生命的木偶正緩緩圍住月牙一家,他們張開了手臂準備攻擊。

月牙雖早就知道狼山村村民歸附了鬼門,但不知道,原來他們都是被操縱的,早已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哦呀呀,這里有好戲看呢,看來我沒來遲呀?!焙鋈?,一道戲謔的聲音自墻頭上響起,一個身穿白袍的年輕男子扛著劍出現在小院的墻頭。

“丁大人,你來了!”月牙陡見墻頭男子,不由驚喜地叫道,但旋即神情轉為黯然,一臉焦急地祈求道,“司馬公子他……他還在沼澤里,快去救他呀?!?/p>

“哦?還在沼澤里沒有爬出來?看來他很喜歡那兒的清幽環境,我就不打擾他了。”白袍男子正是朝廷暗捕丁長天。暗捕即專管靈、奇、詭、異非常理可推論案件的捕頭,其職級比一般捕頭要高,官階甚至高過一些地方官員。

丁長天躍下墻頭落在月牙的身邊,以劍鞘拄地笑吟吟地望著鬼王:“有尊貴的鬼王親自演戲,這觀看的機會可不多,丁某倒要好好欣賞一下?!?/p>

“丁長天?”鬼王怔住,但旋即狂傲道,“就算出動朝廷暗捕,也來不及了!月牙,那小子可還在本座的死亡沼澤中掙扎,助不助本座,就看你的了?!惫硗跽f完便雙手一揚,狼山村村民們一起沖向水牛他們。

丁長天驀地抽出水月劍,長劍一揮,只見夜色中白光一閃,似乎有什么被斬斷,村民們隨著這一劍而軟軟地倒地,就像靈魂被抽空的布偶。就在這一瞬間,鬼王大袍一展已飛上半空。

“等等,鬼王!”眼見鬼王要離開,月牙著急地大喊道,“不要傷害他,不要傷害司馬公子,我……”

“不勞鬼王盛情款待,在下無意享用那冰冷的晚餐,倒是有心送你火熱的一劍,算作回禮?!鼻謇实穆曇粼诳罩许懫?,火紅的劍光一道、兩道、三道……鬼王慘叫著自半空中倒栽了下來。滿身泥濘的司馬昊天扛著赤煉劍,也出現在小院的墻頭。

丁長天一邊探視昏倒在地的村民,一邊不忘抬頭調侃司馬昊天:“喲,我還以為你小子已經凍死在那里了,原來還有口氣,來得有點晚呢?!?/p>

司馬昊天翻了個白眼:“長天師兄,缺少景風師兄的管教,你似乎越來越懶惰了。叫你來保護這里,你看看這不知是死是活的村民,作何解釋?”

月牙走向跳下墻頭的司馬昊天,關切地望著他,眼中的情意足以溫暖他的心。

他朝她笑了笑,柔聲道:“你沒事吧?”月牙連連點頭,控制不住眼中的淚水,小聲地解釋著剛才的情況:“這些村民早就被鬼王控制了,剛才他們想襲擊我的家人,被丁大人攔住了。”

丁長天笑道:“小師弟,你聽聽人家月牙姑娘說的話,這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該說的話。”忽然面孔一板,用劍指著倒在墻角的鬼王,正色道,“你師兄我的水月劍是陰劍,雖有我的用途,但要殺鬼王還得你的赤煉劍出馬,旁人幫不了你,如何?”

“好說!好說!”司馬昊天有長天師兄墊后,膽氣大漲。他轉身望著鬼王豪氣干云地笑道,“想不到吧,鬼王!你和月牙姑娘做的交易注定要失敗了。因為我與她做的交易更大。”他緩緩走向墻角,似乎是故意要挑動鬼王的情緒,“月牙姑娘自在下這里奪走的石蓮是假的。是我們專門用來唬弄你那雙蝙蝠眼的。哈哈哈……”

“你!”鬼王果然氣極,他龐大的身軀開始變化,又大了幾分。

“你以歸還月牙姑娘的靈魂并放出她的家人為誘餌,逼她與你交易,再次騙得在下落入你的死亡沼澤,并再次奪取石蓮給你。但你忘記了,月牙是個好姑娘,她不會一再助紂為虐的?!?/p>

原來,當日里月牙將一切真相和盤托出,司馬昊天便決定再次以身犯險,交出去的石蓮并不假,適才他這么一說純為激怒鬼王。

以石蓮交換,令鬼王放出月牙的家人,而他也請得師兄丁長天從凌陽縣趕來相助,保護月牙和她的家人。無后顧之憂的他才能專心對付鬼王。月牙答應他,殺死鬼王之后,替他再施魅月舞驅除浸染了石蓮的血氣,還石蓮寧和的靈力。月牙笑言,這是她作為感謝他相救之恩的謝禮。

而聽過月牙遭遇的丁長天,卻趁機與司馬昊天也做了一筆交易,作為讓他出手相助的酬勞,那便是此件事了,這位司馬小師弟得加入暗捕,成為他的新伙伴。自師兄蕭景風離開之后,丁長天一直都是獨來獨往,他所執水月劍屬水性陰劍,正需要赤煉劍的火焰與正氣來彌補失去景風和火焰劍的位置。

第四章 破繭成蝶

“小看鬼門實力,本座會讓你們后悔的!”鬼王低著頭緩緩站起,他身后的院墻忽然“轟”地一聲坍塌。只見他一個旋身,身子已在院外,大袍一扇,坍塌的院墻化作無數碎石攻向院里的人。

“雕蟲小技!”司馬昊天一聲冷哼,手執赤煉劍再度在空中攪動,帶起一股氣流旋渦,裹著那些碎石反向鬼王攻去。

但鬼王毫不示弱,他倏忽一變,身子騰空而起竟又化作一只龐大的黑蝙蝠,遮住了明月,血紅的大眼陰戾地瞪著司馬昊天。大翅不停地扇動,四周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遠處的山石樹木一起浮空,如列陣在前的千軍萬馬,帶著殺氣滾滾而來。

司馬昊天正待故技重施,卻見鬼王一聲冷笑,瞬間化身成人立于半空,十指在空中狂抓不停,只見無數村民擁入這里,有的荷著鋤頭,有的高舉柴刀,有的橫著扁擔……他們吶喊著,沸騰著,像無畏死亡的勇士。司馬昊天皺著眉收起正要攪動氣流旋轉的寶劍。

“好大的排場!”丁長天喃喃道,“鬼王也深諳人類心理,這下可揪著我小師弟的弱點了……”

“怎么辦?丁大人……”月牙一臉焦急地望著丁長天。

丁長天卻搖著頭道:“這點小問題難不到我小師弟的,你放心吧?!?/p>

司馬昊天緩緩后退,漸漸退到了丁長天面前低聲道:“長天師兄,你也別只顧著看熱鬧,那些村民可交給你了?!辈坏榷¢L天回答,他又偏頭對月牙道,“月牙姑娘,你帶著家人進屋去?!?/p>

“不,我要留在這里,幫忙攔截村民?!痹卵罁u著頭摸出一根木棍,恢復人身的月牙已無鬼門魅女的功力,只能靠武器來防身。

她堅定地看著司馬昊天:“公子放心,我會保護自己的?!彼D弥竦对谝慌砸策B連點頭:“我會保護妹妹的”。

“哈哈哈……已經在商量后事了嗎?”鬼王在空中看著,高高在上的姿態令司馬昊天再次皺眉。

“如果你們現在決定敬獻石蓮,助本座完成大業,本座或可考慮饒恕你們。”鬼王似乎已聽信了司馬昊天所言,以為自己拿到的是假石蓮。這樣也好,他不會攜石蓮逃跑,反倒讓司馬昊天能安心打敗他。

司馬昊天在村民的攻擊中左躲右閃,樣子十分狼狽,但丁長天卻笑著不動,看著司馬昊天的身影漸漸閃避到了村民的背后,得意的鬼王還在張牙舞爪,指揮著身為木偶的村民圍住小院中的眾人。

“師兄!”司馬昊天忽然一聲大喝,身子陡然騰空,剎那間只見劍光狂閃,全部往鬼王身上招呼而去。

“收到!”丁長天也開始撥劍,以閃電之勢沖入村民之中,卻是踩著村民的頭或肩膀,凌駕在他們之上,只見水月劍光華所到之處,村民倒下一大片。他不需要傷人,只要斬斷那控制村民的無形絲線,便大功告成。

他們師兄弟利落的身手,看得水牛大聲叫好,月牙也欣慰地展開笑容。

“哇嗚啊……”鬼王已氣得大叫,雙臂倏張,凌空射下無數碎石、樹木等物,他自己也跟著俯沖下來,沒有村民的妨礙,司馬昊天放心地高舉赤煉劍,攪動氣流將碎石和樹木全數反攻回去。

誰知鬼王卻陰惻惻一笑,一個轉身又落到遠處。

就在這時,只聽月牙一聲驚呼:“哥哥!”司馬昊天驚回頭,卻見水牛正高舉著柴刀劈向滿面驚恐的月牙。

“師兄!”司馬昊天緊急中呼喚正在村民中狂斬絲線的丁長天,就在這時,鬼王再次發動攻勢,粗大樹木攔腰砸過來。

“天借正氣,地顯乾坤,世間萬物,還我本真?!彪S著法咒出口,碎石和樹木皆回歸原狀,只剩下鬼王孤零零立在半空。

司馬昊天不及喘息,急回頭去看月牙,見丁長天已緊急回救,斬斷控制水牛的絲線救下了月牙,不由大松一口氣。

他決定不再手軟,右手在劍鋒上輕拭,口中念念有詞,滴血的手指在空中狂畫,只見一道血符倏然隱現在空中,如一張赤色大網罩向鬼王。鬼王向旁閃避,大網跟著而去,無論鬼王閃到哪里,大網就跟到哪里。

司馬昊天再發動劍光攔截,終于將鬼王逼入那赤色大網之中,被血符附身封印。鬼王嚎叫著跌落在地,化身成龐大的蝙蝠,蝙蝠口中噴出火焰,卻燒不掉那閃爍著赤色的血符。

“被在下血符封印的東西,不論是人還是物,除了在下沒人能解開,你就不要徒勞掙扎了?!彼抉R昊天冷冷地看著猶在激烈掙扎的大蝙蝠,自他身上摸出那朵石蓮,得意地笑道,“忘記和你說了,這朵石蓮是真的,我之前是騙你玩兒?!?/p>

“就算死,本座也要你們陪葬!”鬼王見自己受騙更是氣結,口中仍在噴火,惡狠狠地瞪著司馬昊天。就在司馬昊天轉身懶得再理睬他時,忽然感覺大地一陣晃動。

“怎么回事?”丁長天一個縱身竟爬到了屋頂上,俯首望著地面漸漸抖動、軟化,剛剛還硬邦邦的土地,竟逐漸變成了如被大雨浸泡著的泥濘。

“死亡沼澤!”司馬昊天與月牙異口同聲地驚呼出聲。水牛一家更是滿臉驚恐地大叫起來,抱著頭瑟瑟顫抖。

“死亡沼澤?”望著地面在漸漸變化,倒在地上昏睡過去的村民漸漸陷入那片虛軟,鬼王也借著這片變化的大地遁入正在形成的沼澤中不見蹤影。丁長天忽然自屋頂躍下,水月劍直插入地面,好奇道,“這就是連我們小師弟都談之色變的死亡沼澤?”

水月劍插入之地發出一道乳白色光芒,這道光芒瞬間向四周彌漫,所到之處的地面又恢復原狀。

“長天師兄!你好厲害,連死亡沼澤都輕易解決了!”正被死亡沼澤突然移至這里而感到措手不及的司馬昊天,陡見丁長天竟然輕易就解決了這個麻煩,不由驚喜地大喊,“你還說你的水月劍只是陰劍,很多事情都辦不到,原來你是深藏不露!”

丁長天翻著白眼咕噥著:“很多事情辦不到不表示一無是處,大地屬陰,沼澤什么的自然難不到我的寶劍。不過話說回來,我若不藏,又怎能看到一個拼了老命的小師弟到底有多少能耐?你的血符也不賴,以后可要善加利用?!?/p>

丁長天臉上掛著算計的笑容,走近司馬昊天拍著他的肩膀道:“鬼王被你的血符封印住,雖然想借死亡沼澤逃跑,但被我恢復原狀的大地,想必已成他的墳墓。這樣的結果,也未嘗不是一件善了的結果?!?/p>

司馬昊天點頭,正色道:“小弟知道,等此間事了,就遵守諾言加入暗捕,做師兄的跟班。”

“不是跟班,是伙伴?!倍¢L天糾正,隨即一臉憂傷,“自景風師兄不在之后,你不知道,我有多寂寞……”

司馬昊天也隨之黯然。

這時,村民們相繼清醒過來,不理解自己怎么都跑到水牛家來了,而且還一身臟亂地睡在冰冷的地上。水牛一家正在安撫,村民們半懂不懂地回家去了。月牙走到二人面前,施禮道:“月牙尚欠司馬公子一個承諾未了,請丁大人暫緩半月,容月牙償還心愿?!?/p>

“為何要等半月?”丁長天不解地瞥著月牙,忽然了悟地笑了起來,“我知道了,你舍不得我小師弟,對不對?”

月牙粉面飛霞,拘謹地低下頭去,訥訥地道:“丁大人誤會了,只因司馬公子的石蓮已浸染了鮮血,要驅除之后才能恢復其靈力。但要等半月之后的下一個陽夜,才能施展魅月舞驅之。”

十五天的等待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司馬昊天在水牛家住了下來,日日與月牙相伴,夜夜可見月牙的倩影翩舞,這樣的良辰美景,清風明月,他真希望時光就此不前,為他們停留。但陽夜還是很快便來到了。

摩云頂上,仿佛時光倒流,那黃衫麗影,令他心曠神怡,眷戀不已。

在月牙的示意下,他將解除封印的石蓮拿出拋至空中,就像那夜,為了公平他將剛拿到手的石蓮拋至空中,讓她來搶奪。然而她的搶奪不過是顆棋盤上的棋子,真正的黑手,卻是藏在暗中伺機而動的鬼王。

憶及當夜的情景,司馬昊天不禁露出笑容,這一切仿佛就發生在昨天,雖然過程艱險萬分,但他不悔,因為她。

明月清風下,月牙再度翩翩起舞,飄浮在半空中的石蓮,有如一道透明的蓮花。

相傳,只要將這朵蓮花中蟄伏的靈力盡數引為己用,便可少修煉百年,達到上三門境界。這是道門中人人艷羨的傳說,因為千年難得一見。但是他司馬昊天見到了,也得到了。這千年奇花的百年功力即將納為己用,助自己成就一番大業。

隨著月牙的魅月舞正濃,蓮花瓣上有血絲隱隱浮現,漸漸地血絲光影擴大,整個蓮瓣全變成了赤紅色,不再透明,依稀可聞那散發出來的血腥氣。這就是那兩名無辜道人的鮮血,被石蓮噬食的鮮血正被月牙以舞召喚而出。

魅月舞傳自仙門,本是召喚之舞,人類少女卻能在無師自通的情況下自如地施展,真是不可思議。當夜他曾以為她是月中的仙子,但她卻是鬼門的魅女,當他惋惜她是鬼門魅女時,她告訴他,她本是人類少女……月牙,她到底是誰?

長發漫舞,裙角飛揚,月牙越舞越急,那石蓮竟也開始旋轉,血色如凝聚的水漬,隨風蕩開,漸漸消散在夜色中。旋轉的少女,旋轉的蓮花,甚至還有那旋轉的空氣,直看得司馬昊天眼花繚亂,目瞪口呆,心中怦怦地狂跳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蓮瓣上的血色漸漸變淡、消失,再次回歸到晶瑩剔透的模樣。月牙雙手如蔓,再度伸展,舞姿已慢了下來,不再旋轉。仿佛在進行一道虔誠的祭祀儀式。

石蓮上漸現七彩霞光,蓮香四溢。

月牙伸手將飄浮的石蓮召喚到手中,緩緩走來,伸掌放在司馬昊天眼前。她淺淺地笑著,唇角是無限的情意,溫柔道:“月牙感激公子屢次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愿以己身心血喚醒石蓮靈力,為公子所用?!?/p>

司馬昊天不明其意,納悶地接過石蓮。卻見月牙嘴角忽然溢出鮮血,纖弱的身子緩緩倒下。他大驚地上前抱住,慌亂地喊著:“月牙……”

月牙仍在勉力微笑,聲音虛弱道:“月牙……本是仙門遺孤,機緣所至為牛家收養,卻因記憶丟失,沒能想起自己真正的身份。直到適才以心血虔誠地施展魅月舞,才憶起前因,原來我就是仙門中被選定作為召喚石蓮盛開的主祭者。我的命運,本來就是為石蓮而開始,為石蓮而停止?!?/p>

“什么意思?”司馬昊天慌亂地看著月牙,將她抱得更緊,“石蓮不是道門圣物,千年奇花,得一千年日月靈光所養,得魅月舞召喚而盛開的嗎?為什么要主祭者?為什么要犧牲你的性命?”

月牙搖著頭,艱難地道:“這是仙門與道門的契約,每一千年培育一朵石蓮,在道門中選擇有緣之人摘取,而主祭者,和鳳麟一樣,每一朵石蓮都有一個專門為之而生而死的守護獸和主祭者,以自己的生命助道門有緣人獲得這份來自仙門的靈力,從此踏入上三門之境,以這無窮修為,助世間做更多事情?!?/p>

“原來……所謂的千年奇花,道門有緣人,上三門的成功,是這樣得到的……”司馬昊天喃喃低語,眼中開始濕潤。那夜他在此地看到的果真是個冰清玉潔的仙子,月中仙子!可是如今仙子身在凡塵,就要香消玉殞,怎叫他不心痛……

“你……果真是個仙子!只有仙子才跳得出那樣美麗優雅的舞姿,才會有那樣溫柔俏麗的笑容,我就知道,我不會看錯……”他忽然搖頭,將臉貼在月牙清涼的臉上,嘶聲叫道,“可是,我不想你死,要怎樣才能救你?”

“月牙……曾經助鬼王搶奪石蓮……又助鬼王用鮮血玷污了道門圣花,做錯了事……應該受懲罰,請公子不必傷懷……石蓮靈力已完全蘇醒,請公子……把握時機……得其靈力,望能善為之……月牙在九泉之下,亦得安慰……”

“……我明白了!”司馬昊天沉默著,忽然抬頭,望著漸漸虛弱得已語不成聲的月牙,對她展開一個溫柔的笑容,“雖然我迫切希望得到力量,好成為像景風師兄那樣優秀的人,為師門爭光。但我相信,若是景風師兄在這里,也一定會選擇這樣做的?!?/p>

說完,他將正努力睜開眼睛、詫異望著他的月牙小心地平放在地上,伸手將正綻放著七彩霞光的石蓮,緩緩放在月牙虛弱跳動的心口。然后將手指在赤煉劍上輕拭,染血的手指在空中畫下一道血符,血符泛著柔和的赤色光芒,輕輕落在月牙身上。

石蓮的七彩霞光與血符的赤色交相輝映,漸漸隱入月牙體內。

“月牙……我已將盛開的石蓮封印在你體內,它所蘊含的仙門靈力,應該能挽回你的性命。我不管你的使命為何,我只要你活著?!?/p>

兩行清淚自月牙眼角溢出,她哽咽著:“公子……這是何必?你想得到力量,石蓮對你的重要,月牙知道……”

“若要用月牙的生命去換取的力量,不要也罷?!彼抉R昊天安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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