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部位于美國德克薩斯州Austin的全球戰略智庫Stratfor公司在2013年7月30日的最新報告中指出,“憑借低工資征服全球市場的中國發展時代正在終結,因為如今出現了其他工資更低并具備有利條件的國家。”
Stratfor公司的這篇報道中,明確指出了16個最具潛力的、可能接棒中國制造的發展中國家,包括印度洋沿岸的埃塞俄比亞、肯尼亞、坦桑尼亞、烏干達、孟加拉國、斯里蘭卡、印度、緬甸;中國南海周邊的柬埔寨、老撾、菲律賓、越南;拉美地區的墨西哥、多米尼加、尼加拉瓜和秘魯,正好十六國。
可筆者認為,至少在短期內,這完全只是一種設想,現實中完全無法做到,也根本不可能威脅到中國的“世界工廠”地位。

上游產業鏈是重中之重
中國能成為世界工廠,不僅依靠低工資和低成本環節,降低了產品的價格,更重要的是中國擁有完整的產業鏈條和上下游配件供應商,大批量的熟練工人,完善的物流和交通樞紐,能完成一個產品在制造環節的所有工作,這才是“中國制造”在過去30多年來保持強勁增長的核心所在。
而低廉的人工成本和物料成本,僅僅只是整個核心價值中的一個環節而已,能影響到整個產品,但并非決定性的。
目前南亞和東南亞諸國,由于比中國更加低廉的人工成本,的確在某種程度上承接了一部分訂單,但這僅僅只是“一部分”,面對中國龐大的經濟和出口規模,這部分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上圖這四大要素中,最核心的部分,就是“原材料、輔料、配件等上游供應商”,這是目前十六國所無法做到的,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我們可以簡單舉一個例子,中國生產一款太陽能燈,上海的貿易公司接到美國客人的訂單,可以下單給蘇州的太陽能燈工廠;蘇州的工廠會從江蘇和浙江等地采購原材料和配件;完成加工后,交給電鍍廠和熱處理工廠等上游工廠,完成產品的表面處理;然后蘇州工廠的采購會在周邊的印刷廠采購彩貼、紙卡、印刷說明書,會在紙箱工廠采購紙箱,會在塑料袋工廠采購包裝袋;然后把所有物料發回蘇州工廠后,完成產品的組裝、調試、裝配、包裝;再聯系物流公司和客人安排出貨事宜。如下圖:
所以這個環節是一個系統化的過程,是需要一大批的上游供應商的合作和支持,才能完成產品的最終出口。這恰恰是目前南中國沿海諸國、印度洋諸國、以及拉美諸國所無法完成的。這時候談及接棒“中國制造”,還為時過早。

熟練工人無法替代
里大量移至中國,組建了完整了的上下游產業鏈,也提供了大量的就業崗位,培養了大批的技術工人,這給中國制造的高速發展提供了人力上的保證。
因為人口的限制和規模的問題,目前除了印度外,其余國家均無法提供中國這樣的熟練工人規模。即便在印度,人口雖多,但因為理念和習慣的原因,印度工人的工作效率和產出,遠遠低于中國珠三角和長三角地區的熟練工人。
而人力資源,是整個制造業的關鍵。當歐美諸國通過產業升級,完成了機械化和技術化升級,減少了工人的使用,這就意味著大量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和部分需要用到大量人力的產業,會通過服務外包轉移到中國。即便在中國人工成本上漲和人民幣升值的壓力下,也不是輕易可以轉移的,也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或幾個國家能擁有如此龐大的熟練工人群體。
這也意味著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中國制造的人力優勢,是無法替代的。
可能當我們逛商場時,會發現很多專柜的服裝產自印度、孟加拉國、斯里蘭卡、摩洛哥等國,但需要指出的是,目前這些國家僅僅只能完成工序簡單的最低端的服裝制造,如T恤、長袖襯衫等,一旦涉及到工藝復雜的連衣裙、羽絨服、衛衣、皮衣,則大部分都產自中國大陸的工廠,是其他發展中國家的工人無法完成的。
未來的增長點
如果說及未來的國際貿易發展,做預言還為時過早。但可以肯定的是,必然在現有的國際分工下,深化區域間的合作。而勞動密集型產業的流動和服務外包,則是未來一個長時期內的必然趨勢。
由于工業和技術的深度發展,產業鏈的制造環節從高成本國家(地區)向低成本國家(地區)流動是大勢所趨,且不可逆轉。這就是為什么當年奧巴馬希望喬布斯能把蘋果手機的制造留一部分在美國的時候,喬布斯斷然拒絕,聲稱這些工作走了,也回不來了。這是市場決定的。
在過去幾十年里,制造業經歷了幾次大的轉移,從西歐和美國轉移到日本,再轉移到新加坡、中國臺灣地區和中國香港地區,然后改革開放后轉移到中國大陸,這是資本流向的一個必經之路,是企業的商業決定。而中國大陸在充分吸引外資后,整體經濟經過三十多年的充分發展,整個產業鏈和配套行業已經成了氣候,規模和實力已不再是其他發展中國家所能望其項背的。即使若干年后,中國大陸的薪資水平大幅上升,依然改變不了“中國制造”壟斷世界的局面。
如果必須要為未來十年甚至二十年后的國際貿易增長做一個推斷,那中國依然是核心中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