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教皇巴菲特寶刀未老

如果巴菲特卸下選股的職責，那么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到底還剩下什么呢？其股票還能值多少呢？一言以蔽之，其股票是值當前這個價格的，但別幻想巴菲特能挖掘出另一只像可口可樂、美國運通或者甚至富國銀行那樣給該公司帶來巨額回報的股票了。在我看來，富國銀行是只老奶奶才會買的股票。

這些都是巴菲特幾十年前買入然后一直持有至今的股票，巨大的未兌現收益使得伯克希爾公司簡直無法考慮出售這些股票。對于它那價值接近860億美元的股票投資組合（在該公司已投資資產總額中占據不到一半的份額），伯克希爾公司目前沒有任何重要的行動計劃。該公司擁有超過400億美元的流動資產，這批流動資產很可能專門留作收購公司或投資亨氏（其投資形式以股息率為9%的優先股為主）之類的交易之用。

聲望的溢價

在全世界的所有投資者中，巴菲特是唯一可以要求優先股股息率高達9%的人。在投資界，能獲得他的投資，就好比是得到了教皇的祝福一樣。而他的這些投資實際上是萬無一失的。通過收取優先股股息，伯克希爾只用五年便收回了其40億美元的初始投資。打住，我說得夠多的了！

與此同時，諸如保德信金融集團（Prudential Financial）和通用電氣等公司發行的優先股，股息率幾乎都沒有超過5%的。我持有的優先股正在持續減少，按照面值25美元的執行價被公司贖回。我原先持有的沃那多房地產信托公司（Vornado Realty Trust）優先股已沒有了，花旗集團的優先股也早已沒有了，而一旦美聯儲批準美國銀行提交的優先股贖回計劃，那么美國銀行的優先股也將被迅速收回。以前被動投資者可以享受到7.5%的優先股股息，如今這種好日子已經結束了。我在2009年最初買入美國銀行優先股時的價格是個位數。如今它正徘徊在25美元的贖回價格上方。

我迅速打印出伯克希爾公司最新提交的10K年度財報，查看該公司所有優先股交易——從2008年金融危機期間買入高盛集團及通用電氣股息率為10%的優先股，到一年多前買入美國銀行優先股外加普通股認股權證——就風險收益比而言，這很可能是過去10年里最為輝煌的一筆交易。

巴菲特接受美國銀行股息率為6%的優先股，但附加條件是可以在2021年之前以7.14美元的執行價購買7億股普通股的認股權證。美國銀行的老總為了得到巴菲特的背書，竟然讓出了該銀行7%的股份。按照當前市場水平，伯克希爾公司在這筆交易上的未兌現收益已逼近30億美元。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巴菲特幾十年來要通過媒體、華爾街分析師和股東集會來不斷提升自己的形象，比如在奧馬哈召開的伯克希爾公司年度股東大會，這個仿佛節日般的活動類似于一場草原祈禱大會暨燒烤派對，而巴菲特是這場活動的主要布道者。

我對自己說，這是巴菲特的聲望創造的溢價，傻瓜！他價值堪比一大堆與他等重的10克拉鉆石。我把伯克希爾公司過去五年來所有私募投資的盈利加在一起，除了遠遠超過市場平均投資收益水平之外，向伯克希爾公司發行優先股的企業還必須以10%的溢價贖回各自的優先股。然后，考慮認股權證已實現及未實現的獲利，這個數字大約為50億美元。這對于伯克希爾公司價值870億美元的股票投資組合而言，相當于6%的投資收益。

當金融市場處于瀕危狀況下時，巴菲特作為終極投資銀行家發揮了他的能量。困厄企業要么接受他的融資要求，要么就放棄求助于他的想法。今天，伯克希爾公司取得像投資亨氏公司那樣的收益率，已經是必然之事。而像我這樣的投資經理，即便在目前環境有利于賣方的公開市場上，收益率水平也只有伯克希爾的一半。

巴菲特的投資需求

伯克希爾公司市值接近2500億美元，其股價相比每股賬面價值存在接近25%的溢價。上述所有這些附有極優惠條件的交易都頗具價值，但卻并不是該公司成功的關鍵。我確信，巴菲特目前至少保留著250億美元的流動資產，準備用于進行另一筆規模類似伯靈頓北方圣塔菲公司的收購交易。

對于一家與美國經濟形勢長期密切相關的“安全”企業，伯克希爾公司會以25%甚至更高的溢價將其收購。這個構想并沒有任何錯誤，但不會給你帶來超高的投資回報。此外，投資者可以在無需支付控股權溢價的情況下效仿這種策略。我持有聯合太平洋公司股票，其行業關聯性與伯靈頓北方圣塔菲公司很相似。如果你想像一個老奶奶那樣投資的話，那就自己動手選股吧。

我擔心長途鐵路煤炭貨運的未來前景。從長遠來看，隨著公用事業公司逐步用天然氣替代煤炭作為他們的燃料，環保主義者必定會在他們持續的持久斗爭中獲勝。天然氣的價格目前為3.25美元/百萬英熱單位，與動力煤相比已經具有競爭力，即便來自成本較低的美國西部露天煤礦粉河盆地（Powder River Basin）的煤炭報價從每噸接近14美元下跌至11美元之后，也是如此。但愿伯靈頓北方圣塔菲和聯合太平洋公司今后能更多地用他們的鐵路運送汽車。投資于長途鐵路貨運業務，本來的設想是押注于煤炭出口市場，而眼下這個市場已顯露頹勢。所以，該擔心的時候到了。

那么，伯克希爾公司目前的股票投資組合里有哪些股票呢？其中最重倉的是金融股以及長期留存下來的可口可樂和美國運通等公司股票。伯克希爾的股票投資組合并不需要巴菲特繼續關注。其持有的鐵路運輸及公用事業公司股份滿足了巴菲特的如下需求：投資于與經濟形勢密切關聯并且可產生大量現金股息收入的股票。

伯克希爾公司過去幾十年來購入的其他所有經營性企業根據經濟周期而分布于不同的方向。市場給予企業集團型公司股票的估值溢價不高。這類公司大多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普遍不得善終。看看吉米·

林（Jimmy Ling，注：上世紀60年代美國顯赫一時的企業集團掌門人）最后是什么結果？至少，巴菲特是不認可用杠桿融資方式來進行企業并購的。

終極商人銀行家

投資者需要巴菲特做什么呢？他擁有非常好的直覺判斷力，拒絕承受過多的風險，即便在2009年年初處于市場周期底部時也是如此。相反，他通過談判達成幾乎無風險的交易，主要通過買入優先股外加認股權證來進行投資。這是一種插曲式的生意。你必須等待處于壓力下的運營企業十分恭敬地主動求助于你。然后你就可以開始在投融資條款上進行討價還價。

伯克希爾公司持有太多的現金，約有400億美元的現金需要投入運作。巴菲特知道這一點，而且也會完成這項任務。然后他就可以選擇提前退休，因為他的工作已經完成了。他的繼任者無需監管諸如伯靈頓北方圣塔菲公司等已全資收購的企業。這些企業就像“老人河”那樣，只需托付給經理人照看即可。

隨著時間的推移，伯克希爾公司股價高出其每股凈資產的溢價幅度（目前為25%左右）更有可能逐漸縮減，而不是擴大。由于巴菲特乘坐的那輛戰車即將抵達時間的終點，投資者遲早需要應對這個問題。

亨氏公司收購交易極具吸引力的條款促使我重新回顧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的年度財報，但我還沒有改變自己的主意。我從中能夠得到的最佳結論就是投資者可以安心持有伯克希爾公司股票。不斷自我發展的巴菲特是一位頭腦精明、精力充沛而且注重宏觀趨勢的投資者，他無疑堪稱終極商人銀行家。

所有這一切都已反映在伯克希爾股票的溢價上了。在過去的18個月里，該公司一大重倉股——富國銀行的表現不如摩根大通和花旗集團。巴菲特在選股方面仍然迷戀于以前的那些優勝股。在過去幾年里，他在股票投資方面的舉措少得可憐，并沒有出現令人驚嘆的經典之舉。

讓我們祝愿巴菲特身體健康、錢途安平。

（本文來源：福布斯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