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門進入王姐的辦公室時,她正紅著兩只眼向她的對桌傾訴老公的惡行。事不大,就是為昨天晚上看電視的事兒。八點的連續劇到了,王姐端坐沙發準備享受美劇,卻無論如何找不到遙控了,她心急火燎,問老公,老公說不知道,她埋怨老公亂扔東西,老公說她迷迷糊糊,于是,開始互相指責。老公沒好氣地到處亂翻,最后居然在廚房的桌子上找到了遙控,賭氣扔給了沙發上的王姐,巧就巧在遙控正砸中王姐的腳趾,當即便青了。她勃然大怒,拿起遙控向老公摔去,本想砸他身上出口惡氣罷了,沒承想,搖控砸在了老公的臉上。于是,一場戰役就此推向高潮,當晚互相不理,背對背睡覺,第二天早上各自上班。
王姐一邊哭一邊罵:“你們說說,這還是個男人嗎?一點也不知道讓著女人,這事兒能賴我嗎?雞腸小肚,沒個爺們兒樣,我下了決心了,這回沒完,我不好受,他也別想痛快!”王姐狠狠地抹一把眼淚,一副誓要抗戰到底的架勢。
我們幾個正聊得歡,王姐的電話響了,聽得出,是她老公打來的,我以為王姐肯定趁機拿腔作勢給老公個難看。沒想到,剛剛還憤憤的,立馬聲音柔了起來:“我干嘛啊?還不是正在說你嗎?說你欺負人!行啊,包餃子行,就當你賠理道歉了!吃芹菜餡的,你買哦!”掛了電話,王姐淚眼含笑,瞅著我們。
“嘿!服了,你可真行,包個餃子就把你給拿下了?”王姐笑了:“不拿下咋辦?這又不是什么原則性的事兒,為這事兒又不能離了散了,日子還得照過,有個臺階就下了唄!再說了,賭著氣過日子,我自己也不好受啊!”看她一副美滋滋的樣子,我一時無語。
她們有所不知,與此同時,我正與老公斗著氣呢!已經堅持了三天了,任憑他說好的,哄我,給我買好吃的,我就是不理他。事情是這樣的,三天前,老公回到家,在晾衣架上發現了他的一條褲子,于是立馬大發雷霆,說我把他那條毛料的必須干洗的褲子水洗了,衣服不能要了。我說我沒注意,他就指責我粗心大意,什么也干不了。我急了,不就是條褲子嗎?大不了不要了,我本是好心好意的給你洗了,即使好心辦壞了事兒,也不至于這樣說我吧。他也急了,說我敗家、沒用!于是,戰爭越演越烈,最后我狂吼:“好,這回我要跟你打一場持久戰!”于是,從那一刻開始,我便不再理他。
等平靜下來,他開始哄我,每頓飯問我吃什么,做好了端我嘴邊,我就是不理。說實話,我這一不理他,他的日子也不好過,整天像個待宰的羔羊,小心翼翼的。其實我也不好受,在家里視一個人如空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更何況還是與自己同吃同睡的另一半。
中午,我剛回到家,他就提著東西回來了,像前三天一樣,點頭哈腰地哄我:“夫人,吃面條行不?”我嘴角一揚:“行,正想吃面條呢!”“天啊!媳婦啊,你可跟我說話啦!”“德性!”我嗔道。“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他一路唱著歡快的歌就跑去了廚房,我也擠進廚房,我剝蒜,他洗菜,說說笑笑,美好的日子又回來,這可比誰也不理誰好受多了。
想想王姐那句沒骨氣的話:“有個臺階就下了唄!又不離不散的?!笔茄剑瑢τ诨橐隼镞@些非原則性的小問題,有個臺階就下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