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改革穩中求進

柳洪

在十八屆三中全會《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中，設定了經濟金融改革的路線圖，要深刻理解經濟金融改革的內涵。

落實深化經濟金融改革措施將帶來10～20年的改革紅利。可從三個方面來觀察。一是從深化改革的力度看，《決定》釋放的改革政策超過預期，為未來10年中國經濟金融的改革和發展制訂了“強市場”基調。資源的配置將更有效率。二是從歷史經驗看，改革開放以來歷次三中全會都帶來了長期改革紅利，激發了經濟發展活力，推動GDP顯著增長。三是從推進改革的手段看，現在是采取頂層設計與摸著石頭過河相結合的方式，較過去摸著石頭過河有更強的約束力和鞭策力；中央成立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和國家安全委員會，可為推進改革保駕護航；政府進一步簡政放權，加快轉變職能，有利于深化改革的順利推進。

穩中求進仍將是未來內地深化經濟金融改革的主節奏。當前改革已進入攻堅期和深水區。攻堅期體現“難”，深水區體現“險”。改革的難與險，主要在落實。如何把改革部署變成實踐？改革的力度越大阻力越大，因而急不得，需要耐心。

金融市場化改革的大方向雖已形成共識，但具體的時間表和路線圖選擇仍待明確。一是雖然央行積極推進存款利率市場化，但仍需一個時間進程。因為央行的目標是中期全面實行利率市場化，一年甚至兩年難稱中期。由此推測，《決定》中的“加快推進利率市場化”并不是絕對的加快，而只是相對過去“穩步推進”要快一些。再有由最近央行調查統計司公布的預測看，2013年銀行業利潤增速下降到15%以下，2014年繼續下降至10%。存款利率放開對中小型銀行沖擊較大。所以，需要審慎應對新形勢下金融改革過程中可能出現的誘發系統性、區域性金融危機的金融風險。

二是雖然《決定》提出“加快實現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但預計資本賬戶開放仍會謹慎。因為這一提法的前提是“在這些改革基礎上”。“這些改革”就是指利率市場化改革。很顯然，央行是將其擺在利率市場化改革之后。再者，資本賬戶開放如果步伐太快，可能加劇跨境資金大進大出，沖擊金融體系，特別是在目前，可誘發套利資金大規模進入，助推人民幣顯著升值，將不利于穩出口。當前穩出口仍有重要意義，可直接帶動3000萬人口就業，加上配套產業，共帶動約1億人就業。這些就業人口主要集中在中小企業，當前后者生存環境艱困，仍很在意人民幣升值的幅度。另外，國家外匯管理局加強監管，使資本賬戶開放也會慎重推進。

從短期看，受價格改革影響，2014年CPI將有上行壓力。從過去的價格改革經驗看，價格改革往往伴隨著物價上漲，價改“聽證會”往往變成了漲價“發布會”。因此，CPI預期有上行壓力。2013年CPI為3%，如果2014年升至3.5%或4%，突破政府區間管理上限，則有可能觸發貨幣政策調整。

從中長期看，國企改革、土地改革及對外投資，均蘊含著巨大投資機會。其一，在國企改革的眾多措施中，有兩條值得關注：一是對尚未股份制改制的企業，加快股份制改制；二是國有資本投資項目允許非國有資本參股，用混合所有制破除壟斷。兩條措施迭加，根據過去股改的經驗，將是私人資本、民營資本入股國有企業的大好時機。據世界銀行統計，目前內地約有10萬家國有企業。有一部分國企需要股改。對已股改的國有企業，也有一部分需要重組并購。這將產生巨大投資機會。其二，土地改革將助推土地流轉。約2.5億畝的宅基地和農村經營性建設用地一旦流動起來，與新型城鎮化結合，亦將產生巨大投資機會。其三，中國（上海）自由貿易實驗區探索投融資匯兌便利及擴大人民幣跨境使用，已正式啟動。區內企業不僅從境外融資的機會上升，對外投資的機會也將顯著上升。

由此可見，市場化是未來內地深化經濟金融改革的總基調，穩中求進將是未來中國深化經濟金融改革的主節奏。金融改革具體的時間表和路線圖選擇仍待明確。從短期來看，受價格改革影響CPI明年有上行壓力。從中長期看，國企改革、土地改革及對外投資，均蘊含著巨大投資機會。（作者單位：中銀香港發展規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