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說(外三首)

尼瑪松保

已經很久沒有你的消息

想起走過的草地

還能依稀可辨屬于自己的腳印

只是我的貧窮無法再回到你的古老

許久沒有跟你說話了

你是否又變得沉寂

我擔心

溫柔的心扉被飄來的雪凍傷

我看見

你的堅持

在風中黑色的帳篷前

揚起善良的經幡

只是放心不下的是

你又被漫天的雪花所覆蓋

從此你的距離

權限在浮冰之下的百感交集

傳說與你的邂逅

盡管不是真實的

這種心事

使西沉的月亮失去表達的微笑

你的靜止

就像山川對河流

一種訴說正如草原

延續王者驕傲的后裔

這種繁華與落寞

無需找到起點與終點

如奔騰的河流

時而被時光凝結

時而又被時光刺破冰封的陣痛

無論風雪來與否

我想說的不限于愛情

我和牧人

歲月和你交流的聲音

最重要的是你說過的話

那些孩子和大人在草地上留下的傷痕

留給我絲絲傷痛

對此我只有悄然無聲

能做的試著撫愛你固有的胎記

遇到過很多朋友

或許

你是我惟一能信得過的知己

我的歡樂我的悲傷

我的秘密

不必留有余地更無需沉默

說說吧

像史書里的珠姆王妃那樣

絮叨聶恰河的昨天和今天

在你的面前

凡是封閉的聲音或永恒的忘記

倚在你的背上

發現自己不如從前那樣堅實

而你所有的溫柔

釋然著過去的愛與恨

相信嗎

瞬間的彩虹真的是天宇撒下的花蕊

總是跟你遙遙相對

那些埋沒在模糊的時光里的感覺

成為雪山與湖泊間遺漏的另一部分

也只有那里才能聞到有古老草原的味道

因此暫且忘記

那些藏在河床里的憂郁

站在不算作山的丘陵

你的消息牽動我的思緒

《阿克登巴》或許已風蝕或沉靜

我感覺它已保持不住雪山的樣子

突然想起它在那兒

那生命的回音壁同我對白的空谷里

翻閱夢里出現的詩頁

如果說你飄散的清香

是那條涓涓的溪流

在我的耳旁

奏響音樂的情緒

那么我會進入這仙境般的草原

為你聳立云彩間高高的雪山

如果你曾看見過

繚繞的云靄為你舞起的歡樂

那么你是否聽過

用彎曲的形象放過的牧歌

來到草原

常看見你雙手合十

是不是因為一炷藏香

引發你看到輪回的色彩

看著你遠去

渴望在你的背囊中

翻閱夢里出現的詩頁

這地方

這地方

沒人探望詩人

或許詩人病了

垂危在生命的懸崖

一個奄奄一息的詩者

誰還會在乎

這地方

詩人創造不了財富

只能創造虛擬的空靈

一個沒有財富的詩人

誰還會在乎你的意境

這地方

沒人稱出詩的重量

只是詩的重量遠在其他之下

若干年后

詩人死了

死在他的意境里

死在他鐘愛的詩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