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嘉善 李家樂
(山東蓬萊郵政局,265600)
我的蜂療我的愛
盧嘉善 李家樂
(山東蓬萊郵政局,265600)
人在仙境不羨仙,仙德仙風滿人間。地處古邑山東蓬萊腹地——我的故鄉,因有一灣碧水而花盛,又因花盛而蜂聚,更因蜂聚而日蜜。等到那層層疊疊蘋果花兒漫山粉遍的季節,人們勞乏的身影同有了靈性的蜜蜂一起穿梭于林間。然而,是機器也有被磨損的歲月,持久的勞累,傷害的就是它們的肌體,一時不慎風寒便趁隙施虐,我那在果園里放飛夢想的母親也未能幸免。
好像是在一個摘蘋果的時候,母親的一些關節慢慢的腫脹起來,腿疼得很厲害,我只好請了兩天假陪她到醫院做了檢查,醫生告訴我,得病如山倒,治病如抽絲,想一下解決問題是不可能的事,最好的辦法是臥床靜養?!芭P床靜養”說得輕快呀,殊不知當下的農村可是火燒眉毛啊!回到家中,母親是靠著一大堆止疼藥品,頑強地戰斗在枝上樹下,常常是皺皺眉頭熬過一天,咬咬牙又挨一天。等忙完果園的活計,已是深秋,有時間了這才東跑西顛地求醫問藥。經過多方治療,病情也只是時好時壞,當我明白服用那些藥品只是一種緩解時,一切都有點晚了??粗赣H那痛苦不堪的樣子,我這當兒子的真恨不能把病疼從她身上扒下來,披到我身上。正當家人一愁莫展的時候,突然我想起雜志好像曾介紹過蜂療之類的知識。于是我對母親說:“干脆用蜂療吧。”母親問:“什么蜂療?”我說:“用蜂子蜇呀”,母親一聽連忙搖頭:“不行不行,我平生最怕那玩意了,再說我們不懂醫術,怎么療呀?”我懵懵懂懂地說道:“哪里疼就蜇哪里唄?!蹦赣H還是一個勁的搖頭:“不行不行。”我卻堅定地說:“沒事的,我們常見的就是蜜蜂,蜇一下半下沒關系。我們不妨試一試。”母親見我有心要做,又苦無其他好法解除病疼,只好猶猶豫豫地說道:“要不試試?”“試試嘛,反正死不了人。”母親咬咬牙心有余悸地說道:“好吧,那就試試吧”。
說起養蜂子,可能有曾被什么蜂子蜇過,也許小的時候大人警示教育的結果,母親是非常不愿意。為此,父親迎娶母親那時起,就把祖傳的養蜂業拋棄了。母親在娘家是擺弄果園的高手,父親修修剪剪也不含糊,果園的收入似乎一下子比養蜂賺錢來得猛,不久就把一些養蜂工具處理了。后來長大了的我,不知是受爺爺的熏陶,還是骨子里有這方面的基因,漸漸地喜歡了這一行:對那些造訪果園的小精靈充滿了關愛,常常追逐在它們身后,欣賞那點花粘蕊的靈動舞姿;慢慢地我又偷訂了許多雜志;每當有外地放蜂的到來,我總愛圍上前去觀光,或者幫忙,久了也獲得一些新的養蜂知識。后來,在爺爺的幫助下,我悄悄地置辦了一些養蜂設施,在爺爺的老屋辦起了小小的“地下”蜂場。盡管都是暗箱操作,但還是被母親察覺,她前去了幾次現場要打消我的養蜂意念,都被爺爺巧妙地阻在了門外。如今為了治病,我斗膽將養蜂之事坦露給了母親,當我把挨罵的架勢準備好,就等雷霆暴雨降臨時,母親用笑聲趕跑了我的惶恐,那一刻,我心中的冰石一下子破碎了。
在母親信任、理解和鼓勵下,我在蜂箱旁捉了只蜜蜂回來,讓它在母親的左腿腕處做了奉獻。很快被蜇的地方光亮起來,我用手指在周邊輕輕觸摸兩圈,好像有那么一點溫熱傳來。我問母親:“疼嗎?”母親說:“沒感覺太疼?!痹缟衔覀兪┬械姆溽?,過了午后母親被蜇的地方突然隆起一個水泡,直徑大約有3cm,高也有2cm,當時我們全家都嚇了一跳。挨到傍晚,似乎是母親感到不方便做事了,就讓我除掉那個東西。顫顫巍巍的我又一次充當了“大夫”,針尖點處一股黃色的液體破皮而涌,我的心懸了起來,抬頭看看母親:一點表情也沒有呀!我松了一口氣。三天后,我問母親:“怎么樣,有什么感覺?”母親挽起褲腿說:“你看,原來又腫又脹得好難受,現在輕松多了,不那么疼了!”。我心中又一塊石頭落地。
蜂療過后,母親的凝眉綻放了,身舞林間常吐“醉”語:“想不到養蜂子還有這多好處,吃了蜜治了病,還讓一家人和和美美!”
每逢聽到這話,我都感到欣慰。蜂療在母親身上有效,在別人身上會怎樣呢?畢竟蜂毒有時要傷害到人的肝臟和腎臟,我們也畢竟不是專業大夫!但從此我的養蜂業從“地下”走到了“地上”,我用愛把另一種愛釋放了出來。母親從反感到默認,再提高至支持,算是一個進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