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輝 鞏存濤
(石河子大學醫學院護理系,新疆 石河子 832000)
少數民族人口數占我國總人口的8.49%,并多分布在西部經濟發展水平較低的地區。在“未富先老”的國情下,如何提高我國少數民族老年人的生命質量(QOL)已成為一個為實現社會和諧及民族平等發展目標亟待解決的問題,本文對我國少數民族老年人的QOL狀況及其影響因素做一綜述。
QOL又稱為生存質量或生活質量,最早是由美國經濟學家卡雷斯在其所著的《富裕社會》一書中提出。QOL是順應醫學模式轉變而產生的新的綜合健康評價指標,已被廣泛用于人群健康狀況評價和預防保健政策的制定等領域〔1〕。目前,QOL還沒有一個統一的概念,世界衛生組織(WHO)〔2〕和Hornquist〔3〕分別對QOL進行了定義,總體來說,QOL作為一個多維的概念,應該主要包涵個體的軀體生理功能和社會心理狀況兩個方面。老年人QOL的概念是否適用于一般人群的QOL概念還沒有定論,朱燕波〔4〕認為沒有必要對“老年人QOL”這一概念進行重新加以定義。國內外的相關研究和文獻對老年人QOL的定義未見明確的界定,但Arnold〔5〕提出老年人的QOL應包括生理功能和癥狀、情緒、行為認知和智力功能、社會功能和社會支持、生活滿意度、健康觀念和追求興趣及娛樂的能力等方面;另外,中華醫學會提出老年人的QOL是指60歲及以上老年人群對自己身體、精神、家庭和社會生活美滿的程度和對老年生活的全面評價。由此可見,老年人QOL的定義也涵蓋著個體的軀體生理功能和社會心理狀態兩個方面。
QOL研究一般采用量表調查的方法,我國老年人QOL研究的評價工具中較常見的有簡明健康狀況調查問卷(SF-36)、世界衛生組織生命質量量表(WHOQOL-100/BREEF)、中華醫學會老年學會流行病學組制定的老年人QOL調查量表等〔4〕。國內老年人QOL研究的評價工具以從國外翻譯引進來的量表為主,由于國內外個體價值觀念、生活習慣等社會經濟文化方面存在著各種差異,國內已有學者通過對所引進量表的條目語句的修訂和信效度檢驗進行我國老年人QOL評價量表的適用性研究〔6~8〕,但這些研究的主要對象是漢族老年人群,以城市和經濟發達省份地區為多,農村和邊疆民族地區較少。
從當前的少數民族老年人QOL研究中發現,大部分研究采用SF-36 QOL量表作為QOL的評價工具,并在調查過程中配備了既懂漢語又懂少數民族語言的調查人員,但在文獻中多未明確表述是否將QOL量表翻譯為了少數民族語言表達方式的量表。對于能用漢語進行交流的少數民族老年人而言,用漢語量表是可以的,但需要對調查人員的雙語水平要有一定的質量控制。然而,對于生活在少數民族聚居區且只懂本民族語言的少數老年人的QOL研究,將QOL量表翻譯為少數民族語言表達方式的量表和選拔培訓具有較高雙語水平的調查人員工作是同等重要的研究要素。
我國9省市老年人健康相關QOL研究〔9〕表明,少數民族居民大多居住在偏遠山區,其特殊的地理環境和社會經濟文化狀況在不同程度上影響著少數民族人群的QOL。有研究〔10〕采用SF-36量表對湖南省侗族農村老年人QOL調查結果顯示,其QOL的各個維度得分均較低。樸冬玉〔11〕也采用SF-36量表對延吉市社區朝鮮族老年人與漢族老年人的QOL比較研究中發現,該地區老年人的QOL在生理功能、身體疼痛(BP)和社會功能(SF)維度的得分較高,而在情感職能、生理職能維度的得分較低;漢族老年人的QOL在總體健康和活力(VT)維度上優于朝鮮族老年人,而在情感職能及精神健康等維度上得分低于朝鮮族老年人。通過采用SF-36量表的海南黎族地區老年人QOL研究〔12〕顯示,漢族老年人在BP和SF維度的得分高于黎族老年人,而黎族老年人在VT維度的得分高于漢族老年人。由此可見,少數民族老年人的QOL狀況會受到各種不同因素的影響出現QOL較低的情況,且與當地漢族老年人QOL有所不同,主要表現在不同民族老年人QOL對個體的軀體生理功能和心理健康功能的反應程度不同。
QOL評價是一種個體的主觀評價,這種主觀評價與個體所處的文化和社會環境是分不開的〔13〕。老年人的QOL亦受多種主客觀因素的綜合影響,且因地域、民族和個體特征的不同而有差異。
4.1人口社會學特征因素 劉國琴等〔14〕采用自行設計的8條目QOL量表的貴州省少數民族居民的QOL研究表明,調查對象的QOL隨著年齡的增長呈下降趨勢,且在婚老年人的QOL明顯高于其他人群。老年人易遭受疾病的侵害,從而帶來心理壓力,容易導致QOL下降;侗族農村老年人的QOL也隨年齡的增長而下降,且配偶健在的農村侗族老年人的QOL各維度的得分均高于離異、喪偶和未婚的侗族農村老年人〔10〕。以上結果與賈麗娜等〔15〕對福州市城區老年人的研究結論一致。
有研究報道〔16〕,經濟收入低和養老體系不健全是制約老齡化背景下的少數民族老年人QOL的主要問題。西南四省邊區農村留守老年人的經濟收入水平低是其QOL低的主要原因之一,由于該地區的經濟發展與人口老齡化不同步,且養老制度不健全,大多數農村老年人收入低于本地區的人均水平;因此,獲取更多的收入或經濟支持是留守老年人QOL狀況改善的首要途徑〔17〕。黎族地區老年人的QOL研究〔18〕顯示,隨著慢性病患病率及種類的增加,老年人在看病上的費用會越來越高,家庭經濟收入高的老年人的養老及醫療需求能夠得到保障,承受的養老、醫療壓力及心理負擔較輕,所以QOL較高。
4.2軀體生理功能因素 軀體健康是老年人活動的基礎,是關系老年人QOL的一個重要方面,可直接影響老年人的生活活動和心理狀態。國內多數老年人的QOL研究〔19,20〕表明慢性病是老年人QOL的首要影響因素。姚捃等〔10〕研究顯示,湖南省農村侗族老年人QOL的主要影響因素是慢性病,其慢性病患病率為50.08%,排名前三的為骨關節炎、慢性支氣管炎和高血壓,這可能與侗族人群的生活居住環境有關。有研究〔11〕報道,延吉市社區朝鮮族老年人慢性病患病率為82.0%,對QOL的影響因素進行多元回歸分析表明,慢性病是影響延吉市社區老年人QOL的因素之一,患慢性病的老年人的QOL差于無慢性病的老年人。吳玲等〔12〕的海南省黎族地區老年人的QOL研究表明,黎族老年人在BP維度得分高于漢族,可能與黎族(35.6%)老年人的風濕性關節炎患病率高于漢族(27.7%)老年人有關;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表明,該黎族地區老年人的SF-36量表的8個維度的首位影響因素均是慢性病,慢性病患病率為53.5%,是其QOL的首要影響因素。西南湘、鄂、渝、黔四省邊區民族農村留守老年人QOL調查研究〔17〕顯示,該地區80.2%的留守老年人患有慢性病,且61.2%的老年人患兩種及以上慢性病,應該從社會和家庭采取聯動措施,通過預防和延緩慢性病的發生才能從根本上提高該地區老年人的QOL。
4.3社會心理狀況因素 有調查發現〔21〕,老年人群孤獨感總分與QOL各維度評分呈負相關,孤獨感越強,QOL就越差。社會支持是各種關系的產物,良好的社會支持對于老年人的身心健康起到重要的作用。延邊農村朝鮮族農村老年人的QOL研究結果顯示〔22〕,社會支持影響著老年人的QOL,該地區老年人的生活狀況不容樂觀,僅20%的老年人和子女居住,大部分留守老年人長期無人照顧,孤獨的生活使老年人活動減少和情緒低落。西南四省邊區民族留守老年人家庭的和睦程度和子女回家頻率對QOL的社會關系和環境領域評分影響較大,家庭和睦和有配偶的老年人的QOL明顯高于無配偶的老年人〔17〕。以上研究結果與姜維等〔23,24〕研究結果一致。由此可見,我國少數民族老年人的QOL主要受到年齡、婚姻狀況、經濟收入、慢性病和個體的社會心理健康狀況的影響,同時這些因素也是影響著我國城鄉老年人QOL的主要因素〔25,26〕。
綜上,各少數民族的不同民族文化背景和生活習慣會對QOL產生一定的特異性影響;民族文化背景和生活習慣等因素對少數民族老年人QOL的影響方面的探索研究還不夠深入。同時,我國少數民族老年人的QOL研究及其評價工具的選擇和應用上均需要系統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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