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璧, 朱文晶, 徐鑫磊, 潘 瀟, 陳 剛, 雷 霖, 李姜麗
(湖北省富硒產業研究院,湖北 武漢 430034)
地質旅游資源也可稱為旅游地質資源,是旅游資源的重要類型之一(其他如人文、生態、環境、場館資源等),對其準確的定義,不同的研究者有不同的認識。《中國旅游地質資源圖說明書》[1]中定義為:具有旅游價值的地質遺跡和與地質體直接有關的人類活動遺跡;馮天駟[2]在《中國地質旅游資源》中定義為:由地質作用形成的自然旅游資源都可以稱為地質旅游資源,一部分與地質體有直接關系的旅游資源也可稱為人文地質旅游資源,如古水利工程、石窟、摩崖石刻、巖畫。郭威[3]認為:地質旅游資源應該是那些能夠吸引旅游者產生旅游動機并實施旅游行為的,能被旅游業利用,具有經濟效應、社會效應和生態效應的地質遺跡和地質體、地質作用直接有關的人類活動遺跡。《旅游地學大辭典》[4]中提出了“旅游地學資源系統”的宏觀概念,即與地球科學有成因聯系的可用于開展旅游活動的資源全都屬于該類資源系統的范疇,其囊括了巖石圈旅游資源、水圈旅游資源、人文圈旅游資源、生物圈旅游資源、大氣圈旅游資源和宇宙太空旅游資源,而根據各條細化后的定義看來,傳統意義上的“地質旅游資源”其實大體上等同于資源系統中巖石圈旅游資源和水圈旅游資源的總和。
無論上述哪種解釋,都有一定的共同點:首先,地質旅游資源的形成、發展、演化和地質歷史時期的各類地質作用有密切關系,基本上可以劃屬地質遺跡資源的范疇;其次,資源本身需要具備實際的旅游開發的可操作性,在不同的歷史時期、政策背景以及開發條件下,資源的界定可能會發生變化。
基于此種理解,筆者將在下文對湖北地質旅游資源及其開發歷程做簡要回顧總結,并嘗試探討其在當前階段可能的開發利用戰略。
湖北省在大地構造上跨越秦嶺褶皺系及揚子準地臺兩個一級構造單元,從元古代至新生代經歷了大別、揚子、加里東、華力西—印支、燕山—喜馬拉雅等多期構造演化階段[5],擁有系統完整、復雜全面的地質基礎;省域又恰好處在N30°±5°的北半球最佳成景氣候帶和中國地勢二三級階梯的交匯部位[6],氣候溫濕、水系發育、地形復雜,是多種地質營力鐫刻改造地殼的絕佳場所。長期的內、外動力地質作用,造就出全省類型多元化的地質遺跡群落,除了缺少中國西北地區風蝕成因和東南地區的海蝕成因類地質遺跡外,國內其他類型的地質遺跡在湖北均有一定數量的分布。并且,一些山體地貌(如武當山、神農架等)、巖溶地貌(如騰龍洞等)、流水地貌(如長江三峽等)、古生物產地(如鄖縣青龍山恐龍蛋產地、遠安海生爬行動物化石產地等)、地層剖面(如峽東兩處GSSP等)類型的地質遺跡美學價值出眾、科學意義深遠,其賦存地往往既是地球科學知識普及研究的圣殿,又是湖北省最重要的風景旅游名片。
在湖北省國土資源廳支持和指導下,湖北省地質遺跡調查評價中心曾用2007—2009三年時間對全省兼具科學性和美學性的地質遺跡資源進行了初步的野外調查、梳理,共收集篩選出409處重要地質遺跡,涉及44個不同類別,并綜合評定出騰龍洞等世界級地質遺跡12處,國家級地質遺跡49處[7]。
從概念上說,上述重要地質遺跡和當下的湖北地質旅游資源有一定差異。部分重要地質遺跡已被旅游開發或即將開發,被不同開發主體實施了旅游品牌打造、旅游線路建設工作,圍繞部分資源的賦存區已逐步形成專門的旅游集散、接待地,可以發揮旅游服務功能。但還有大量資源的開發基礎條件、政策、時機和手段還不成熟,尚未或者很難有效轉化為旅游業中的“旅游吸引物”概念,對社會公眾而言仍是陌生的存在,充其量稱為是潛在的地質旅游資源。
按照最新統計(截至2013年底),湖北省由國務院批準公布的7處中國國家級風景名勝區中,除隆中外,其余6處(武當山、大洪山、九宮山、神農架、東湖、陸水)都是圍繞地質旅游資源建設和打造的;接受國家旅游局評定,已成功創建的省內8處AAAAA級景區中,除開黃鶴樓、三峽大壩外,也均以地質旅游資源為主要依托(三峽、武當山、神農溪、神農架、清江、東湖);61處AAAA級景區中,共計有38處的景區核心景點是著名的地質旅游資源。不可否認,湖北省豐富的地質旅游資源正是省旅游業建設和發展的重要基石。
21世紀后,在政策倡導下湖北省許多縣市還圍繞當地具有特色的地質旅游資源進行了專門打造,形成“地質公園”這種地質旅游資源集群景區,目前全省已建成1處世界級(神農架)、9處國家級、13處省級地質公園,初步形成層次化的地質公園體系。省內豐富的地質旅游資源也藉由地質公園平臺被科學、系統地推廣給廣大游客和公眾,獲得了廣泛的社會關注和良好的經濟收益。
1978年以前,湖北省內只有國旅武漢分社(1973年恢復)、湖北省華僑旅行社(1973年恢復)和湖北省中國旅行社(1974年增設)三家官方旅游事務機構,直到1978年,全省接待的旅游者也僅有1.01萬人次,幾乎全為外事、政治接待,基本沒有商業旅行活動開展。由于規模局限,本階段也基本談不上對地質旅游資源進行系統開發。但組織者已開始利用鄂西長江三峽地區的峽谷、河流地貌開展水路游覽活動[8]。
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作出了實施改革開放的重大決策。受政策環境刺激影響,湖北省旅游業從起步到快速發展只花了很短的時間。上世紀80—90年代,以省政府注資為主要手段,先圍繞長江三峽等峽江型地質旅游資源打造了首批物美價廉的水路觀光旅游產品,其一經面世便廣受公眾歡迎,在“六五、七五”期間開啟了省內的“三峽旅游”時代[9],鄂西地區的深切峽谷、奇峰異石率先成為湖北最重要的旅游名片,帶動全省旅游業快速向前發展;隨后,武當山、神農架、大洪山、九宮山各山岳型地質旅游資源也被各地方政府重視并陸續開發利用,在這一過程中,上述名山的宗教旅游產品發揮了巨大的引領作用,由各地政府出資,圍繞宗教場所開展了交通、設施建設,逐步帶動當地實現食、宿、購等旅游產業轉化,形成了省內第一批真正意義上的景區。上世紀90年代后期,全省旅游周邊產業真正開始了多元化的快速發展,旅游產品、旅游線路也日益豐富,促進湖北省旅游業實現更加合理的結構調整,即開始從單一的觀光型旅游向觀光、度假、專項相結合的復合型旅游轉化。改革開放后大約20年的時間里,圍繞峽江、山岳等地質旅游資源為主開展的各類旅游活動有效地帶動了湖北省游客量的成倍增長,鄂西南(主要是宜昌地區)、鄂西北及鄂東南等重要地質旅游資源賦存地的旅行社、飯店旅游企業數量增幅明顯,圍繞上述地區的交通路網建設、居民地城鎮化建設也不斷提速,構建成湖北省旅游重鎮的基本分布格局。
在全省旅游開發如火如荼開展的同時,地礦、國土、環境等相關政府部門也開始警覺市場化的旅游活動對地質旅游資源本身造成的不良影響,積極出臺了一系列政策,試圖加強對有關資源的保護和管理。1986年(正值“七五”期間,長江三峽觀光旅游產品占據全省旅游業主導地位時),經原湖北省地質礦產廳申報,湖北省人民政府正式批準建立了省內第一處地質遺跡自然保護區——西陵峽震旦系剖面自然保護區;1998年,湖北省政府還正式制定了《湖北省自然保護區規劃(1998—2010年)》,提出建立青龍山恐龍蛋化石群等13處地質遺跡自然保護區。這些措施雖然管理力度有限,但在“保護中開發,開發中保護”觀念不斷深入人心的今天回頭看,其在當時實有相當積極的歷史意義。
但本階段湖北地質旅游資源開發模式總體顯得單一、粗放。一是低檔次開發,部分景區缺乏專業指導性強的總體規劃,造成被開發的地質旅游資源特色和定位不明,壟斷性地質旅游資源的開發價值被掩蓋,各景區的旅游服務往往趨同發展,競爭力缺乏;二是破壞性開發,有一些景區為了局部的短期利益采取掠奪式的開發經營方式,在地質旅游資源富集地帶大肆開展設施建設,使部分原本生態完好的地質旅游資源賦存區成為公眾的戶外“游樂場”和“娛樂城”,導致部分資源和賦存環境嚴重受損、難以恢復;三是開發缺乏權威的引導和管理,對不少珍貴地質旅游資源的開發,沒有充分的標準規范參照執行,面對一些開發隨意性太大、不合理的景區自主建設,缺乏有效的管懲手段。
2000年以后,旅游業被確定為湖北新的國民經濟增長點,湖北省旅游局正式設置成立,開始對全省旅游市場進行規范化管理,省內各縣市也都開始積極通過政府引導資金、旅游產業發展資金、民間資金來培育旅游業資金市場,擴大旅游產業投入,各地旅游設施也進一步加快完善,區域性旅游競爭漸漸趨向激烈和白熱化,湖北省的旅游發展開始步入以質取勝的時代。在這個階段,圍繞省內高檔次地質旅游資源打造的長江三峽、武當山、神農架等景區更進一步成為湖北省旅游業的發展核心,促成“一江兩山”、“鄂西生態文化旅游圈”等區域性旅游聯動單元問世。同時,具有重要歷史意義的國土資源部國家地質公園計劃在全國范圍內正式啟動,創造性提出了“實現地質遺跡保護,普及地球科學知識,促進地方經濟發展”三項并重的全新地質旅游資源開發模式。在政策鼓勵和倡導下,十余年間,湖北省各地掀起了地質公園申報、建設的熱潮,截至當下已建成不同級別的地質公園共23處。這些公園區塊基本覆蓋了上一階段被開發的峽江、山岳等地質旅游資源的集中區域,更開辟出大量圍繞古生物產地、巖溶地貌、地熱溫泉等地質旅游資源打造的景區,創新提出了溶洞科考探秘、史前科普觀光等全新旅游方式,為湖北省旅游業的發展提供了更多可供選擇的目的地,也為進一步豐富省內旅游產品做出了實實在在的貢獻。而各個地質公園內不同級別的保護區塊劃定和相應保護措施的制定實施同時也為相關地質旅游資源被有效保護提供了充分的法律法規依據。并且,國家的相關配套政策也陸續出臺,2010年,全省多達6處的國家地質公園被整體納入《國家主體功能區規劃》中的禁止開發名錄中,成為生態紅線區,推動省內一些珍稀地質旅游資源的保護管理上升到國家層面。
回顧這一時期的地質旅游資源開發,政府主導的開發模式沒有根本性改變,地方政府憑借其在當地的政治威望、社會影響和財政決策能力在旅游法律法規制定管理、規劃建設、投融資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例如圍繞絕大多數地質旅游資源賦存區(大多是非鄉鎮區域或貧困地區)的交通基建、規劃編制、管理機構組建等工作依舊由地方財政負擔。但同時,越來越多的投資激勵機制正在不斷出臺,使越來越多的地質旅游景區內部開發、管理、升級、推廣等工作正在逐步引入民間資本和人才。政府主導的新型“地質公園”建設,為許多珍稀地質旅游資源的下一步科學開發提供了寶貴的基礎調查資料和專業的規劃指導建議,園區和保護區塊的劃定更是在地質旅游資源保護管理方面走出了一大步。可是,本階段對地質旅游資源的開發活動仍未激發足夠的市場活力,目前人才數量和質量嚴重不足、社會投資信心缺乏是不可回避的問題。而且上世紀的開發教訓,如檔次低、破壞性大、隨意性強雖有一些改觀,但總體上依舊頑疾難去。
總之,長久以來湖北旅游產業的主體發展正是建立在對全省地質旅游資源的開發、探索和謀略基礎之上。可省內對該類資源的開發利用方法、手段雖然經歷了較長時間的實踐和改進,離成熟仍有不小的差距。
湖北省擁有數量豐富、種類全面地質遺跡資源、不少資源在國內甚至世界范圍都具備典型性和代表性,具有很高的科學價值和美學價值。可是這并不能代表省內地質旅游資源具有同等價值。
因為地質遺跡資源的價值是以地質遺跡的珍稀性及內蘊科學意義作為主要判斷依據,即使它是以個體形式分布在偏僻地區也不會受到影響。而地質旅游資源一般是指能夠成功吸引旅游者前來參觀消費、形成旅游經濟活動的地質遺跡景觀,地質旅游資源的價值在相當程度體現在對旅游消費者和開發投資商的吸引力方面,是基于人對資源的親身體驗和主觀判斷逐漸形成并不斷改變的動態數值。長期的開發實踐證明,對地質旅游資源的開發活動要想獲得成功,一定要從正確認識地質旅游資源的價值(尤其是當前時間、環境、政策背景下)入手,以充分挖掘地質旅游資源的潛力、盡可能多地將其轉化為旅游商品價值為主要開發動力。
對省內有關地質旅游資源的評價,不但要重視資源的總量、珍稀程度以及科學意義,更要關注有多少數量和多高級別的地質遺跡資源(或潛在地質旅游資源)能在近期內成功轉化開發,要預判其會轉化為公眾眼里什么檔次、什么特色的地質旅游資源。在使用“最……的”、“……第一”、“世界罕見”等字眼時一定要非常謹慎,避免影響了對相關資源的客觀評價,造成負面宣傳效應。
從湖北省在旅游開發實踐中遭遇到的問題不難看出,直到當前階段,也并非所有人都能理解地質旅游資源保護工作的重要性,不僅僅是投資者,其中甚至還包括了不少的政府管理人員和從事相關技術服務工作的科技人員。
理應再次明確,湖北地質旅游資源(地質遺跡)不僅僅是全省旅游產業發展的基礎性資源,其更是地球在漫長的時空演化中,由于內外動力地質作用形成、發展、演化并保留下來的不可再生的地質自然遺產,是大自然賜予湖北的無價寶藏,任何有關的旅游開發活動都必須建立在資源已被充分保護、滿足可持續開發利用條件的前提下進行。
根據資源價值理論,旅游資源的直接使用價值構成旅游資源的經濟價值,間接使用價值、選擇價值和存在價值還構成旅游資源的非經濟價值,許多地質旅游資源的唯一性和不可替代性,使其內涵的非經濟價值是難以估量的。目前湖北省對地質旅游資源的開發僅是在現有的條件下,對資源的游覽觀光、科普教育等部分經濟價值的有限挖掘利用,只占據了地質旅游資源總價值的很小部分。因此,地質旅游資源的開發眼光必須放長遠,“在當前條件下開發未能達成理想的經濟社會效益就必須窮盡手段去爭取,哪怕影響資源的后續利用也在所不惜”的急功近利做法是大錯特錯的,“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11]思想才是唯一正途。
即便客觀評價了某處的地質旅游資源,落實了相應保護政策,仍然面臨著資源的開發方式是否科學合理這一關鍵問題。湖北擁有不少世界級的、高壟斷性的地質旅游資源,可是,資源優勢不是產品優勢,更不是市場優勢。地質旅游資源雖然是相關旅游產業開發的重要基礎,但也只是作為開發者吸引游客的重要憑借之一。地質旅游資源只有經過轉化,吸引盡可能多的游客啟程到資源賦存地,形成深入吃、住、行、游、購、娛等多個消費類群,進行完整的旅游體驗,才能有效轉化為旅游經濟,帶動資源賦存地的“一業興百業旺”。
基于地質旅游資源的特殊性,筆者認為對其在不同的開發階段應該有不同的側重。
地質旅游資源的核心競爭力是其內蘊的地球科學價值。在圍繞資源進行的早期旅游產品打造階段,資源導向性的開發手段必不可少,如何研究探索本地的地質旅游資源特色,形成吸引游客眼球的地質旅游品牌是所有開發主體必須面對的首道難題。在此階段,加大投入,針對核心資源景觀完成必要的地質科研工作探索,早日形成本地獨特的地質旅游文化為第一要務。而實地開發必須謹慎,不保護好資源、急于投資、大搞“類比”建設的旅游開發實踐大多都有沉重地教訓。早期的地質旅游開發一定要配合好本地地質旅游資源的挖掘深度,逐步探討得出最佳風格、最優方案的開發手段,經過嚴密論證再階段性開發。所謂“云臺山模式”,正是焦作市政府首先注重當地地質旅游資源的科學價值挖掘打造,發動眾多地學界人士進行了大量的先期科研準備工作,再進行設施開發,才一舉在新世紀的河南旅游業激烈競爭中拔得頭籌。其相關經驗十分值得鄰省湖北學習。
當資源潛力已被充分挖掘并初步開發,進入相關產業的集群化發展初現雛形,旅游經濟穩步增長的階段后,資源導向性開發就必須開始向市場導向性開發轉變了,實踐證明,這種轉變是解決“地方保護性交通建設”、“利益主體分化”等阻礙旅游產業進一步發展問題的唯一有效途徑。在此階段,要努力將成熟化的地質旅游產品融入區域旅游發展中,要更加注重研究旅游產品的市場及其消費的可行性問題,進一步挖掘、凸顯有市場需求、有別于其他同類競爭者的特色旅游產品,有效避免雷同性的問題,實現與周邊旅游產品的互補。只有這樣,旅游產品優勢才會變成旅游市場優勢,才能在區域旅游的合作和競爭過程中不斷贏得游客市場[12]。
堅持政府主導,做好以下兩個方面的基礎性、先行性工作:
在湖北省旅游業已逐步走出先期發展的誤區、擺脫先期發展的困境,步入全新發展階段的當前形勢下,地質旅游資源的量化精細管理可以為資源保護、規劃管理、開發建設工作提供權威性和指導性的基礎資料,可以有效規范旅游市場的開發管理秩序。這項摸清資源家底的工作必須做到專業、全面、真實、客觀,尤其需要規避地方性旅游市場競爭導致的負面宣傳效應,應以公益性基礎調查工作的定位,按照省級管理部門的嚴格要求部署實施。建議先研究出臺多層次的資源調查、評價等地方性規范標準,再分區域分階段開展落實具體工作。
近期可以圍繞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的國土開發生態紅線,以及國家發改委提出的主體功能區規劃有關內容研究制定。遠期結合開發進程中出現的問題不斷修訂相關內容、達到完善。地質旅游資源保護制度建設要抓好幾個關鍵點:明確保護地質旅游資源以及其賦存環境不被破壞或衰退是旅游開發的政策底線;落實地質旅游資源開發既得利益者的資源保護責任,建立責任追究制度;劃定保護范圍要綜合考慮資源能否得到有效保護、資源賦存環境能否得到有效保護、游客安全能否得到有效保護、旅游體驗能否得到充分保障等四個方面[13]。由于制度內容的面向性(規劃設計單位、開發商和游客公眾等利益主體),該項工作也必須要以公益性定位,在政府主導下開展。
“但凡是產業(而非事業),都應該是能賺錢的;而凡是能賺錢的,就應該由企業主導,而非政府主導。”[14]這已為國內外經濟發展的經驗教訓所證明。當前大部分對湖北地質旅游資源的產業開發,已走過了需要政府保護、扶持的早期階段,正處在規模擴大,形成產業集群的新時期。傳統以政府主導的湖北地質旅游資源開發模式,在當下已遭遇了大量諸如“形象工程”、“重復建設”、“地方保護性壟斷開發”等新老問題,對湖北旅游業的全面發展造成不小的阻力。所以重新深化認識,積極調整旅游開發主體的構成,在市場規律的指導下進行下一步發展已經刻不容緩。由于地質旅游資源的科學性和不可再生性,開發活動(尤其是資源管理與保護)完全脫離政府管控是不切實際的,但在確保地質旅游資源被充分保護的前提下,當前各級政府應逐步退出相關景區、公園等利益綜合體,實現讓利于民,完成從行業主導者向管理者身份的轉化(與利益脫節的政府機構亦能走出因多部門利益紛爭而產生的管理禁區)。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做到“讓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創造出多元化的市場競爭環境,激發更多相關行業、產業的活力和旅游業交融發展,進而促發更多具有生命力和吸引力的地質旅游產品形成。
地質旅游資源的價值評定、保護管理、規劃開發工作都需求相關工作人員對資源(即地質遺跡)本身的擁有一定專業程度的認知了解,部分工作還帶有前瞻性和多學科綜合性。在當前階段,湖北省的此類人才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方面都無法滿足要求。在當下全省地勘行業改革轉型時期,從龐大的地質隊伍中分流部分人員和工作重心向旅游業滲透和轉移是一種短期的可行性方案,并且地質部門要重視旅游地質工作,盡快轉變這一全新服務領域從業人員的思想觀念,提高他們的綜合素質。從長期來看,要想解決地質旅游資源開發的人才儲備問題,還得深入調研教育、旅游、地質等多個行業,建立適用于湖北的地質旅游(旅游地學)學科體系,在部分高校設置相關專業,開設必修課和選修課,加大專門人才的培養力度,逐步形成一支專業性強、適用面廣、滿足旅游發展和社會需求的人才隊伍。才能為湖北省旅游業的未來發展提供根本性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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