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制造業服務化帶動產業升級

湯華杰

以制造業服務化帶動產業升級

湯華杰

制造業服務化是全球產業發展新的趨勢。當前技術融合和商業模式創新正不斷推進制造企業的服務化，越來越多的制造業企業已不僅僅關注產品的生產，而是將行為觸角延伸至產品的整個生命周期。發達國家貫穿于生產全過程的制造服務業創造的價值，已經超過物質生產所創造的價值。大力促進制造業服務化，應當成為杭州工業化戰略的重要內容。

制造業服務化是必然選擇

全球步入經濟服務化時代。當前服務業已經成為經濟增長的主要推動力，發達國家城市的服務業占GDP的比重達70%，生產性服務業占服務業的比重超過70%。金融、風險投資、物流、設計、制造技術等服務業態，正加速向制造業的前期研發、中期設計融資和后期信息反饋等全過程滲透。從我國來看，服務經濟已經成為決定經濟增長速度和增長質量的主要因素。2013年，我國服務業實際利用外資614億美元，占實際利用外資總量的52.3%，并連續三年超過制造業。杭州服務業增加值占比超過50%，初步形成以服務經濟為主的產業結構。

服務創新成為產業創新的重要領域。在產業領域，創新在制造業和服務業之間出現融合的發展趨勢，并隨著知識經濟的深入發展和消費者個性化需求的擴展，技術主導創新的力度趨弱，組織創新和模式創新更為頻繁，工程設計、人員培訓、營銷方式設計等非R&D活動在創新中的作用增強。從創新績效來看，國際行業組織測算得出“1∶10∶100”效應，即每1美元的軟件設計，可帶動10美元的整機產品實現價值，并為整體經濟帶來近百美元效益。服務創新正在成為決定經濟績效的主要因素。

杭州向工業化后期演進的要求。在工業化中后期，制造業之間的競爭已不再僅僅是產品的競爭，而是整個產業鏈、價值鏈的競爭，從提供單一產品的經營模式，向提供項目咨詢、研發設計、產品制造、服務支持、運行管理等全過程服務轉變，即“產品+服務”的競爭。2013年，杭州人均GDP超過1.5萬美元，已進入工業化中后期，應通過發展制造服務化，促進產業內涵提升和結構轉變，為經濟發展開辟新的增長源。

杭州具有發展制造服務業的比較優勢。杭州制造業經歷30多年快速發展，具備良好的產業基礎，但有限的環境承載力和空間資源，決定杭州不再適合發展重化和低端制造，需要“涅槃重生”。杭州又是善于將生活、休閑與創業有機結合的品質之城。目前杭州是全國IT創業者最大集中地之一，信息軟件及相關產業（物聯網、電子商務等）發展水平位居全國前列。杭州作為傳統的消費型城市，重商主義文化積淀深厚，市場經營能力出眾，阿里巴巴的成功實質上是對互聯網時代市場經營模式的深刻領悟，支付寶、菜鳥物流都是基于市場的服務創新。圍繞市場進行產業布局和創新是杭州最具有的戰略優勢。

制造業服務化的杭州樣本

綜合分析企業制造業服務化的路徑，主要有四個典型的模式和途徑。一是基于產品效能提升的增值服務；二是基于產品交易便捷的增值服務；三是基于產品整合的增值服務；四是從基于產品的服務到基于需求的服務。由于制造業不同行業的產品存在技術特征、智能化水平以及市場競爭格局的差異性，樣本企業選擇最能增強產品競爭力、提高產品附加值的服務環節作為切入點，走出了不同的服務化轉型道路。

杭汽輪——工程總承包。杭州汽輪動力集團，利用掌握的關鍵設備和技術，組建集研發設計、系統集成和項目總承包于一體的設備成套工程公司，以總承包模式為主，帶動成套設備和工程設計業務，專門從事水泥窯、玻璃窯、鋼鐵、化工及有色金屬冶煉等行業中低溫煙氣余熱發電工程，城市垃圾發電等節能環保項目的總包業務，延伸產業鏈，擴大價值鏈。其中，所承建的浙江長興水泥余熱發電工程，平均發電量均在9MW以上，每年可節約4.25萬噸標準煤。

杭氧——整體解決方案。杭氧集團作為我國大型空分設備制造的龍頭企業，在國內的空分市場占有率一直保持在50%以上。近年來大力發展氣體產業，把技術優勢轉化為市場優勢，從單純賣設備到上門建氣體工廠，通過新建、收購或兼并等方式，投資近55億元在全國14個省市組建了25家氣體公司，制氧容量累計75萬m3/h。杭氧集團根據鋼鐵、有色、化工、玻璃等行業特點，提供不同的氣體供應整體解決方案，甚至在開發區實行管網供氣模式，實現了從“賣奶牛”到“牽著奶牛賣牛奶”的戰略轉型，創造了新的利潤空間和新的商業模式。

虎牌——“服務+連鎖+產品”。虎牌集團是一家專業研發制造輸配電、供電和用電設備的企業，也是全國首家專業電工外包連鎖服務企業。在國家實施廠網分離后，虎牌集團捕捉到市場潛在商機，從電器制造商進軍專業用電服務領域，為用戶提供24小時安全用電和節能用電服務，并把過去的經銷商轉變為電務服務的連鎖加盟店，依托巡檢、保養、維護等服務所形成的服務渠道，帶動電器產品銷售，形成“服務+連鎖+產品”的商業模式。

西子奧的斯——個性化定制產品及服務。西子奧的斯（OTIS）從客戶需求出發，為不同客戶根據個性化的產品及服務，包括針對建筑物面貌和功能發生改變，為客戶提供設備更新換代；針對客戶對產品更新的需求，進行電梯功能升級，提供升級解決方案；為客戶度身定制保養計劃，通過專項和例行保養，對電梯部件進行系統性維護。西子奧的斯還將呼叫熱線、SMS客戶管理系統、REM-X遠程監控系統、技術幫助系統整合優化，向客戶提供全天候、全方位快捷高效的專業服務，確保客戶24小時都能享受到服務。售后服務帶來的收入成為企業主要贏利來源。

推動杭州制造業服務化

總體而言，杭州制造業服務化發展不快、水平不高。從企業層面分析，制造企業存在核心競爭力、服務中間投入、服務外部化三個不足，缺乏向服務業轉型的基礎；從產業層面分析，存在產業整體技術水平、外資制造業與本地服務業關聯程度兩個較低，缺少向產業鏈服務環節提升的動力；從發展環境層面分析，主要是產業布局不集聚、產業分工不到位、配套政策不合理，缺少推動服務化的外部條件。制造業向服務化轉型是大勢所趨，杭州應抓住機遇，應對挑戰，大力推進制造業服務化。

從政府層面，利用戰略機遇，加強產業引導，為制造業服務化發展提供動力。一是實施戰略引導，制定發展規劃。充分利用杭州的產業基礎和優勢，編制制造業服務化發展規劃，并加強與制造業發展規劃、服務業發展規劃的銜接與配套。圍繞杭州“一基地四中心”建設，落實制造業服務化總體規劃布局，加強產業統籌和引導，形成各城區有效協作配套體系。建立自上而下的制造業服務化領導、協調、統計、考核四個體系，形成加快發展的合力，提供有力的支撐和保障。

二是消除體制障礙，優化發展環境。構建良好發展環境，加快市場化改革，破除不利于服務業發展的各種束縛。積極引導民資、外資參與發展。嚴厲查處侵犯知識產權行為，加快信用體系建設。加大政策扶持力度，重點在用地用電、資質申請、稅收優惠、項目招投標、融資擔保、人才引進等方面，制訂針對性和可操作性的政策條款，完善政策支撐體系。引導資源合理配置，走品牌化道路，培育較大規模和較強競爭力的大公司大集團。

三是加強資金扶持，完善金融保障。設立專項發展基金，主要用于對重點大型制造企業的重點服務化項目給與貼息或補助。加大金融支持力度，積極支持金融機構創新，完善金融服務的產品和程序，建立適合服務化的項目融資方式。鼓勵和支持企業利用資本市場、債券市場間接融資。鼓勵和引導創業投資機構投向新技術、新業態、新模式，為制造型企業服務化解決后顧之憂。

四是促進產業融合，發展服務外包。推動服務業與制造業融合互動發展。引導制造企業內部體制和生產組織方式改革，激發制造業對服務的需求增長。同時，鼓勵服務企業利用自身優勢，不斷嵌入制造企業中。實施全產業鏈發展，鼓勵企業向上下游產業、向相關產業延伸，拓寬企業發展空間。發展生產性服務外包，培育一批大型接包商，鼓勵各類生產性服務企業積極承接國外高端服務業轉移。

從企業層面，主動順應挑戰，明確發展路徑，提升產業鏈服務環節的增值能力。一是增強核心能力。一方面要注重提高產品生產制造能力，尤其是加強產品制造過程的標準化、模塊化；另一方面要在技術研發、產品設計、市場拓展、品牌營造等方面不斷積累和進步，培育某一領域或價值鏈環節的核心競爭能力，實現產品服務個性化。

二是找準發展定位。找準企業定位，探索適合進入的服務領域。鼓勵杭氧、杭鍋、浙大中控、浙大網新等龍頭企業發展總承包、總集成，整合其他企業發展制造服務。調整管理體系，重點在組織結構、管理體系、外部合作等方面進行相應的調整和改革。探索發展模式,可以通過組織創新，建立集采購、銷售、客戶服務、物流等為一體的電子商務平臺；或者通過建立上下游企業供應鏈聯盟，形成網絡化營銷體系；或者通過并購研發機構、物流企業等，使價值鏈向服務業延伸；等等。

三是重塑營運模式。探索基于服務的運營方式，根據客戶需要設計產品和服務，形成新的商業模式；推動信息技術廣泛應用于產品設計、客戶定制、集成制造、市場營銷、供應鏈管理、質量管理、測試認證、金融服務等環節，注重新技術應用與系統整合、營運模式創新相結合；探索新的服務和收入模式，確保能夠為不同客戶提供統一的、高質量的服務。

四是整合利用外部資源，向價值鏈高端環節延伸。借鑒國際大公司的成功經驗，通過并購在服務環節有優勢的企業，迅速進入服務領域；通過參與和建立戰略聯盟，彌補自身在跨行業經營中戰略資產的不足，降低成本和風險，獲取范圍經濟；通過參與全球服務外包等方式，參與國際合作與競爭，拓展服務領域。

作者單位：杭州市政府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