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妹妹”的快樂秘訣

夏雪

重慶市巫溪縣“微笑妹妹”陳禮燕一歲時，媽媽易壽蘭離家出走，再無音訊。從記事起，她就和爸爸陳德純兩人相依為命，未曾分開過一天。8年前，陳德純帶著女兒在縣城打工，直到陳德純被確診患重度肺結核，失去勞動能力。如今，燕子不但要照顧爸爸，還要挑水、洗衣、喂雞、做飯……但她臉上的笑容從未減少，樂觀的燕子被網友稱為“微笑妹妹”。生活的艱辛和勞累并沒有讓陳禮燕整天愁眉苦臉，她的笑容是燦爛的，臉上總是充滿陽光，洋溢著由衷的幸福。不管生活怎樣，這個在自由飛翔的美麗燕子都有著屬于自己的快樂。

和爸爸一起當水泥匠

懂事的燕子早早地學會了生活的本領，她的床頭貼著自制的作息時間表：早上6點半起床，7點半把早飯送到爸爸床前，8點出發上學，下午3點15分回家做飯，4點半做作業，5點做家務……無論寒冬酷暑，每天都遵照這個時間表做事，這幾乎成了她生活的全部。

一個破掉一半的竹沙發和一張舊飯桌供起居時用；一塊木板用4塊水泥磚支撐起來，再鋪上破舊的棉絮和床單，這便是床……別小看這個簡陋的家，它可是燕子和爸爸一起建起來的。2012年5月左右，因為病情再度加重和生活來源喪失，陳德純帶著燕子從縣城回到漁度村。一別10多年，原來的房屋早已垮塌，城廂鎮鎮政府出資，為他們蓋起了兩間平房。

兩個月后，房子蓋好，還剩地面沒抹平，不少石頭棱角突起，身體孱弱的陳德純不時會被絆兩下。因為人工費要600多元，而資助的錢都已經用完，陳德純不得不和燕子一起，做起了水泥匠。

陳德純負責拌混凝土，拌好后燕子和他一人一把抹刀，往地上抹水泥，干10分鐘，歇10分鐘，花了兩天的時間，兩間房的地面終于勉強抹平了。

“和爸爸一起干活兒，一點都不累。”憶起這件“苦差事”，燕子卻很開心，因為現在和爸爸一起勞動的機會并不多。

滿山的金銀花是燕子心頭的寶

家里的洗衣機上放著滿滿一塑料袋的金銀花，燕子說，等曬干了，就拿去鎮上賣。

“你知道曬干的金銀花是什么顏色嗎？不知道吧，是黃中帶點灰的顏色，這都是爸爸告訴我的。”燕子得意地說，“做飯、養雞、種菜都是爸爸教我的，爸爸什么都會。”

4月，滿山的野生金銀花開得爛漫。住在燕子家上坡的一個婆婆告訴她，金銀花摘來賣能賺錢。于是她每天做好晚飯、完成作業后就去山上采，一次一小捧，一個月就積攢了滿滿一大包。“聽說這一包能賣40塊錢呢，賣來的錢給爸爸治病。要是金銀花天天開那該多好啊！”燕子說。

下午放學后，燕子經常搬出桌子在屋外寫作業，這樣可以節省電費，而爸爸則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咳嗽。爸爸不能干體力活，每天的家務便由燕子來做。個子太小，使不動大人用的工具，她就為自己準備了一套小工具。

挑不動水，燕子找來兩個別人不要的小水桶，一挑30斤；擰不干被子，她就用兩個水盆采取“螞蟻搬家”的方式來洗——先在一個水盆中洗干凈一小塊后，再把洗過的地方擰干，“轉移”到另一個水盆；扛不動鋤頭，她央人做了一把小鋤頭，一點一點地挖松板結的土地，種上胡豆、洋芋、蔥、蒜和白菜……

永遠不離開爸爸

燕子和爸爸每天相伴，所以她也有感染肺結核的危險，需要定期檢查。還好，X光片顯示，燕子目前沒有被感染。

文化水平低，不會寫字，燕子理所當然成了爸爸的代言人，需要簽名的時候都是燕子代筆。現在燕子就讀于重慶市巫溪縣城廂鎮明德小學，她成績很好，字寫得很漂亮，同學們都愛跟她玩。

“按理說應該隔離，但父女倆實在是不愿分開。”巫溪縣疾控中心結核病防治科副主任醫生向成秋說。陳德純的肺結核處于高傳染期，最好進行隔離治療。城廂鎮書記夏朝華說，同村燕子的二叔愿意收養她，可燕子本人并不愿意：“我哪兒都不去，我要照顧爸爸。爸爸肯定會好的，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離開他。”再苦再累都不怕，但一提到要跟爸爸分開，燕子的笑容就沒有了。

燕子喂了4只小雞，她都取了名字——“光屁股”、“鸞坨”、“小雞仔”、“大雞仔”。當她做家務時，小雞們會圍在周圍覓食。從她家看出去，可以俯瞰縣城，但燕子從來沒有出去過：“山的那邊還是山，穿過那厚厚的云霧，又會是啥樣子呢？”

燕子有兩個愿望：第一個是希望爸爸的身體快點好起來；第二個是考上大學，和爸爸一起到山外的世界看看。她說：“只要爸爸還活著一天，我就永遠不會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