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驍駿
BU Xiaojun

B.1980
1998年進入清華大學建筑學院北京時境建筑設計事務所合伙人美國Atelier Alter事務所合伙人
福建省第6屆優秀建筑創作獎一等獎
現在出校這么多年回頭再看,在清華學到的最獨特的東西對比別的優秀的學校也許也就不算什么獨特的了,但周圍有一群最優秀的學子陪伴了我最重要的心智成長時期,我想是最重要的。當你失落沒有方向的時候,總有熱心的自信的人過來幫助你繼續前進,當你驕傲的時候,總有一個聲音提醒你還可以有更好的目標而不停息。他們讓人安靜從容不氣餒。其實我接觸的圈子不大,在校期間還是遇見了一些優秀的老師和校友,周榕老師當時剛從GSD回來,算是比較激進的,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隨后認識了張永和老師的作品,才知道還可以從別的角度思考建筑。我大三的時候在張軻初創的公司實習了幾年,現在回想是一生重要的財富,人如果能夠在還沒荒廢的青年時期受到一個有精神的人的影響是非常幸運的。這也是我想留給從我們公司走出的人的東西。

1 興隆飲食文化街

2 廣西老年活動中心

3 廣西文化藝術中心
WA:您認為我國城市大型公共建筑應向什么方向轉變,還是應繼續紀念性與形象取向?
卜驍駿:因為功能關系相對單純緊湊,“房間”(house)通常是表達公共建筑理念最直接的手段(Aldo Rossi: library as the house of the city)。公建作為house of the city,要求城市本身凝固成一種人文的特有識別物(identity),成為對社會文化體現的重要節點,同時反身參與了塑造的公眾文化和文化環境。目前國內公建項目以大型公建居多,與西方相比,大尺度是國內建筑的一個顯著的特點。在大尺度下仍能表達建筑理念是一個很大的挑戰,因為大尺度所面對的各方面的制約因素(constituency) 很多,要平衡多方利益的前提下,表達建筑理念極具難度。
機會1:中國公共空間的特殊性
在中西方的文化歷史語境下以及社會價值觀的對“大眾”本身有不同的定義。西方世界里的大眾,是指強調個體意識(individual based)的大眾;而中國社會的大眾,尤其是1970、1980年代成長的幾代人的集體意識是非常強烈的,而他們恰恰還是社會的主體,所以說中國是強調集體意識的大眾,有著較為統一的價值觀和意識形態。因此,公共空間在中國有著不同西方的含義,所以指向了不同的“公共性”本身,因此公共空間的形式也不能照搬西方,而是應該從中國的社會現實出發。比如,北京北海公園民眾自發的演出,或是依然興盛的老年人集體舞、晚間的露天舞會,這些都是中國特色的社會性集體行為(community activity)。人氣旺、高度統一是中國公眾社會性表現,中國公共空間應該更多人的尺度的關注。
然而,另一方面,中國的社會結構發生著顯著的轉變,使得公建的使用方法也在轉變:之前是更計劃經濟一些的,更集體行動的,更像蘇聯的,而現在信息流通發達后成長的一代人很多是靠近西方的思維模式的。在這種交界的時期,中國現在的社會結構和政治體系下的新公建,不應是單純仿造西方的公建形式,因為題材本身(subject matter)就不一樣;另一方面又不同于中國以前的模式,在空間的心理屬性上應該更具開放性、更加靈活。
機會2:中國厚重的歷史
第一要說的是中國的歷史文化作為公建的創作根源,這個在深度和內容上是遠高于西方文明的地方。而所謂歷史在建筑空間的體現,不是某種元素或某種特定的形制(motif)的重復再現,而是抽象的歷史在當下空間的再創造,是智慧的演繹。
第二是傳統工藝在中國建筑中的流失,或是一切工藝中的流失。放眼望去,中國可見的大量建筑在構造形式上要么是以西方思維為主導的,要么就是傳統的但是囿于社會條件制約下的粗制濫造,而沒有從中國傳統的建造思維中獲取智慧去構造建筑(tectonic)。
機會3:多維度探討的可能
目前,國內的共建基本只注重表皮、意向,而沒有對建筑本質的功能、流線、結構等的關注。這些都是值得發掘的潛力,尤其在西方,這些都是創新的源泉。
WA:您能否概括(歸納)一下自己的設計過程與方法?
卜驍駿:在幾個主要作品中,我們更傾向于從社會人文甚至地理條件出發,發掘項目的特殊性,我們非常有興趣發現人文中的智慧,發掘創造新的空間的可能性。如在曲靖文化中心項目中,是從當地的歷史文脈的理解思考;廣西老年大學和活動中心項目中,我們是從社會結構中特定人群出發,探討新的類型的城市空間在建筑中的呈現,以及本土建筑對地貌回應的智慧的再現;在同安市民中心和福州大學城文化中心這兩個項目中,是從傳統的手工藝中的智慧的深刻體會為起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