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凡以繪畫之名,發起者總逃不過闡釋一番“這些繪畫”為何?現在所知的“繪畫”無疑是一個被循環闡釋的事物:從根源上的功能性意義,至超越性的道德判斷,從直覺性靈,到流行體系……如此當下,乘亂就勢地當頭一棒喝:快!這就是繪畫了!
天線空間的“快!這就是繪畫!”,用兩個驚嘆號,呈現出近期上海藝術機構對于繪畫的又一次深入討論!相比較之前BANK畫廊“繪畫性”展覽的國際主義風格,與之后由張恩利策劃的沙龍性質的“畫室”年輕群展,“快!這就是繪畫!”呈現出的是中年一代與年輕群體的南北對話。主持人王子,以繪畫之名,集結了8位不同地域、不同年齡階段的藝術家,雖然他們代表了不同畫法、圖像和意義,但似乎都被統一在觀念化的具象視覺之中。此外,在天線空間的選擇空間和項目空間,加入了王欣的互動裝置《樂園:自由的游戲》和陶軼的繪畫《莊嚴的飾物》。
廖國核的近作中常見裸身用腳拿筆作畫的畫家形象,從性器中噴出水流、涂料等橋段令他的繪畫更加離經叛道具足“壞畫”樣貌,如此大力褻瀆,并且筆耕不輟。如果說,“廖國核的作品以最直接的方法傳達了他調皮不羈卻對自己的藝術理念堅信不疑的態度”,王興杰的繪畫態度則是另一種開放和自由,對繪畫的理由和追求也有他的看法:“他將繪畫媒介按照自我養成的理解和意愿加以運用,保持著原生態的眼睛和頭腦。他發展出一種直率和簡單的繪畫語言,在畫面上建立起自己與世界的關系,所描繪的是他意識深處的內在感官之所見”(張離)。肖江的繪畫就其畫本身便是令人信服的,“畫畫人”的狀態保持在他的日常和閱讀中,面對藝術家為我們提供的視覺,不論是一塊小小的水彩碎片抑或一個無人空間,繪畫性令畫作的存在具備了與現實對象平行的物質感。湯大堯的繪畫“明顯不在于形式,或者顏色、筆觸的意象能力上。所以不能將他的努力視為是建立風格,他的工作看起來更像是建立一種繪畫的態度,這個態度目的似乎是在消除繪畫的惰性”(梁建華)。
張慧一度遠離繪畫媒介以趨向更“前衛”的藝術實驗,但終究面臨繪畫與裝置、現場、影像的相同本質,繪畫成為其自身的探秘和技術的探險。陶大珉的繪畫工作是杜撰出有關藝術史情景的隱喻,成為某種現實處境的引語,“他從語義學角度的重新審視、判斷以及再繪畫構成了對原作表達的歧義,畫面空間猶如一個框架,既可以搭接原型也延展出新的繪畫含義”(丁乙)。而關于藝術史,王興偉曾說他“要慢慢地脫離藝術史”,從塑造形象作為出發點,簡化形式,展出的王興偉4個時期的創作草圖與手稿,展現了他認為“畫素描草圖是一種很方便的發展自己繪畫的方式”的觀點。而來自雅典的藝術家Dionisis Kavallieratos的紙本繪畫作品將是我們熟悉的政治和宗教經驗的另一面鏡子。
“快!這就是繪畫!”以這種摧枯拉朽的態勢,和盤托出一種對于繪畫的判斷,“快!”在這里是有意的無厘頭和揶揄,制造一個莫名的、催促的節奏,引出關注和疑問;而事實上當我們領悟到什么時,往往就在轉瞬間。這個群展已經涉及到當代繪畫的方方面面問題,在一股腦地拋出“這就是繪畫”之后,“這”是什么?是等待被我們窺見的,而不是現在已呈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