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花 范國強
種業競爭國際視野下品種權法律保護的中國策略
劉春花 范國強
全球種子貿易持續增長并趨于集中化,既表現在產品結構上,也表現在進出口地域,以及跨國種業集團壟斷地位上。我國暫處國際市場劣勢,但蔬菜種子仍具潛在相對優勢,種業面臨外資巨大挑戰卻仍具有希望。相比種業發展已進入跨國公司競爭階段的發達國家,我國農作物種業仍處于初級階段,為激勵育種創新、振興民族種業,我國對品種權的保護力度亟待加強。在保護模式上,可由單一的專門法保護模式過渡到發達國家多數執行的“專利法+專門法”雙重保護體制,為執行1991文本做好準備,但也應該清醒認識到國際現行知識產權機制的立場和我國國情,采取較靈活和平衡的保護策略。
植物新品種權 種業 中國策略
現代種業競爭是國際競爭,跨國種企在我國近100億美元的種業市場上演著“群雄逐鹿”的大戲。而競爭的核心是優良品種,誰擁有更多的品種權,誰就有可能占盡市場先機。植物新品種保護當然是激勵育種創新與推廣所必需的,但一味提高品種權法律保護水平,又可能加劇跨國種企對市場的壟斷,我國應當秉持何種保護策略是一個亟待研究的課題。
(一)全球種子貿易持續增長并趨于集中化
從1970年至今,世界種子貿易額持續增長,特別是1985年后,增量突飛猛進,2010年達到100億美元,比1985年增加了86.5億美元(見圖1)。種子貿易具有商品貿易和知識貿易的雙重特征。在農業國際化和知識經濟迅猛發展的背景下,世界種子貿易數量仍將保持增長勢頭,同時也表現出集中化趨勢。

圖1 1970 年~ 2010 年世界種子貿易量變化趨勢 a
首先,產品結構集中在大田作物和蔬菜作物。據國際種子聯盟(ISF)統計,2012年全球種子進口貿易額達97.49億美元,大田作物種子62.23億美元,占63.83%。同期,全球主要種子出口國或地區出口種子價值達105.43億美元,其中大田作物種子達67.92億美元,占64.42%。而蔬菜種子進、出口貿易額分別是32.47和34.47億美元,均占全球種子進、出口貿易總額的3成以上。b“ Exports of seed for sowing by country,2012”“Imports of seed for sowing by country,2012”,http://www.worldseed.org/isf/seed_ statistics.html, last visit date: January 16, 2014.
其次,進出口地域集中在歐美發達國家。如表1所示,以法國為首的10個國家種子出口額占78個主要種子出口國或地區的71.81% ,其中法、荷、美是蔬菜種子出口前三甲,約占該類種子出口的八成以上(80.58%)。如表2所示,美國為首的十國種子進口額占56.01%,其中美、荷、墨、西、意五國為蔬菜種子主要進口國,約占七成多(74.05%)。而這十強中,只有我國(第10位)屬于發展中國家,并且我國在2012年首次進入該十強序列。
第三,跨國種業集團的壟斷使得全球種業經營更趨集中。強大的知識產權優勢轉化成了市場占有主動權。例如2008年,美國、荷蘭和法國的品種權擁有量都居世界前六之列,種子出口額又位居前三,且此三國占據了世界種子出口市場的半壁江山,直至近兩年仍然穩居前列。c陳燕 娟:《基于知識產權視角的中國種子企業發展戰略研究》,華中農業大學2012年博士學位論文,第44頁。

表 1 種子出口國前十強的種子出口情況(2012 年)

表 2 種子進口國前十強的種子進口情況(2012 年)
(二)我國暫處國際市場劣勢但蔬菜種子仍具潛在相對優勢
最新數據表明,在全球種子市場銷售額達450億美元之際,我國僅次于美國,居世界第二,為99.50億美元,占5成還多(見表3),可謂世界第二大種子市場。

表 3 部分國家或地區國內種子市場規模 d(2013,USD million)
雖然如此,但就整個國際種業而言,我國取得的國外市場份額較少,同時又失去較多的國內市場份額,處于市場競爭的不利地位。有分析認為,2000年~2007年,我國一直處于種子凈進口狀態,并且種子貿易逆差呈現出擴大的趨勢。e王學君、宋敏:《國際化背景下中國種業競爭力分析》,載《中國種業》2009年第2期,第6頁。而從最新數據看(如表1、表2),在世界種子市場“白日化”競爭時代,少數發達國家仍據鰲頭。種子出口額居世界前四位的國家為法、荷、美、德,出口額分別占全球種子貿易額的17.11%、15.01%、14.52%和6.90%。我國的種子出口額為2.51億美元,占全球種子出口額的2.38%,進口額為2.68億美元,占全球種子進口額的2.75%,這說明我國種子貿易“凈進口”狀態尚未改變。

圖2 我國蔬菜種子出口貿易統計

圖3 蔬菜種子占全部出口貿易額比例
但是,我國仍然在蔬菜種子方面具有潛在的相對優勢。如圖2和3所示,21世紀第一個十年,我國蔬菜種子與種子出口貿易額均持續增長,前者在后者所占比重常年高于34% ,成為我國具有相對比較優勢的出口種子。f譚濤、張明:《.基于UPOV植物新品種保護對我國蔬菜種子出口貿易的影響分析》,載《農業技術經》2012年第12期,第89頁。2011年和2012年蔬菜種子出口繼續增長,分別達1.05和1.58億美元,出口價值額分列第8、第4位。蔬菜種子出口由過去的低價值種子向高價值種子轉變,說明我國蔬菜種子在國際市場上得到逐步認可,并將保持增長態勢。
(三)我國種業面臨外資巨大挑戰但仍具有希望
我國農作物種業起步晚、發展時間短,仍處于初級階段,種子企業整體規模較小且分散,與國外種業巨頭具有很大的差距。種子產業缺乏龍頭型的大公司,全國8700多家種子公司,清理后剩下6000多家,只有10家上市公司,具有商業化育種實力的企業不足10%,企業研發投入低于利潤的5%。g佟屏亞:《2012年中國種業十大要事點評》,載《中國農村科技》2013年第3期,第63頁。科研人員、種質資源均掌在科研院所,多數種企靠販賣種子度日,亦稱 “種子超市”。在全球種業市場份額中,全球種業十強占到七成,而國內種業十強還占不到一成(約0.8%)。不止于此,大型跨國種業公司還通過收購、兼并、獨資或合營等方式滲透到我國國內,直接利用本土人才與資源搶占國內市場。如美國先鋒良種公司、孟山都、先正達、利馬格蘭、KWS等種業大亨,20世紀80年代就開始在我國設立辦事處。h王學 君、宋敏:《國際化背景下中國種業競爭力分析》,載《中國種業》2009年第2期,第6頁。目前在我國登記注冊的外商投資農作物種業公司已達76家。跨國種業公司正在利用自身實力,不斷鯨吞中國種業市場。2013年兩會期間,民建中央一份提案指出,中國農民高價購買跨國種業公司的種子,如甜椒品種“蔓迪”的種子每克高達180元。而面對跨國種業公司的進入,國內上萬家弱小的種子公司顯得無可奈何。除大宗糧棉油等主要農作物育種外,目前中國50%以上的生豬、蛋肉雞、奶牛良種以及90%以上的高端蔬、菜花卉品種依賴進口。i韓霽:《一粒種子引發的較量》,載《經濟日報》2012年2月15日,第5版。因此,增強我國種企育種創新能力任重道遠。2012年,我國農業植物新品種權申請量突破1萬件,提前三年完成《農業知識產權戰略綱要》的目標,年度申請量進入了UPOV成員國的前兩位,早已是品種權申請大國,下一步目標是躋身品種權擁有量大國。《全國現代農作物種業發展規劃(2012年—2020年)》,強調建立新型農作物種業科技創新體系,并與2012年“一號文件”都明確支持育繁推一體化種子企業和推進商業化育種新機制,只為做大做強我國種業。
現行的品種權法律保護模式主要有:
(一)UPOV模式
1961年,《國際植物新品種保護公約》(以下簡稱《UPOV公約》)通過,1968 年生效,標志著植物新品種保護法律制度與專利制度開始并存且自成體系。根據公約第2條,對植物種植者提供特殊保護,還是給予專利保護,成員國有選擇權,但兩者不得并用。事實上,多數成員國選擇給予植物品種權保護。如今,它已是全球最主要的植物新品種保護制度,比較1978年與1991年文本,后者:(1)擴大了保護門類,對所有植物屬種實行保護;(2)消除了UPOV成員國之間國民待遇和最惠國待遇的障礙;(3)允許“雙重”保護,為有效利用專利法和專門法保護方式提供了自由;(4)擴展了植物新品種及品種創新性的現代生物技術內涵,拓展了品種保護的范圍,增強了保護力度;(5)加大對“育種者豁免”的限制;(6)將“農民特權”從強制性例外變為非強制性例外;(7)加強了品種在申請至批準期間的臨時性保護:(8)延長了品種權的保護期限。截至2012年12月5日,UPOV成員國共計71個,其中50個執行1991年文本, 21個執行1978年文本,僅有1個國家受1961/1972年補充修改文本約束。jMEMBERS OF THE INTERNATIONAL UNION FOR THE PROTECTION OF NEW VARIETIES OF PLANTS[EBOL], Status on December 5, 2012, http://www.upov.int/members/en/,last visit date: March 3, 2013.
(二)《TRIPS協定》模式
作為迄今為止對知識產權保護內容最全、水平最高,且有實質執法措施的一項國際協定,《TRIPS協定》沒有明文界定植物新品種的概念,也沒有要求成員國必須在專利法和專門法中“擇一”對品種權實施保護,相反,該協定第27條規定:給予植物新品種以專利制度或者有效的專門制度,或者以任何組合制度的保護。即允許可對植物新品種實施專門法(或特別法)和專利法的“擇一”保護,也可以對其實施專門法和專利法“雙重”保護。
(三)美國模式
美國較早開始對植物新品種實施保護,《植物專利法》1930年規定對無性繁殖方式產生的植物授予專利保護,同時,針對有性繁殖和無性繁殖的植物品種均可申請實用專利。1971年,《植物新品種保護法》針對以有性繁殖方式產生的植物新品種,由農業部負責審查并簽發植物新品種保護證書。因此,美國的植物品種可獲得實用專利、植物專利和植物品種證書三種法定保護,在形式和范圍上可謂最完備。此外,植物品種作為商業秘密也能得到相關法律保護。如此嚴密的保護與其植物育種技術世界領先密不可分。
(四)歐洲模式
最初,歐洲國家大多數對植物品種提供特別法保護。如20世紀70年代,歐洲專利公約(EPC)明確規定動植物品種和主要利用生物方式繁殖的動植物不受專利保護。動植物只能受到特別法的保護。這一常規后被歐洲專利局打破,1990年新EPC實施細則23b(4)中解釋,植物品種與植物不可等同,它是植物的下位概念,一種植物,只要不限于特定的植物品種,就構成可專利性的主題。可見,歐洲也走上對植物新品種實施專門法與專利法“雙重”保護的模式,但與美國不同,在專利法中僅保護未列入政府植物品種保護名錄中的植物品種,列入名錄的受專門法保護。
實質上,這四種模式系特別法(或專門法)保護與植物專利法保護兩種模式的不同組合,并且,兩種保護模式從一開始的“相互排斥”關系,漸漸發展為“兼容并存”的關系,這種變化突出表現在各國立法實踐和UPOV1991年文本的內容變化上。首先,除美國和歐盟外,對植物新品種的保護,日本也采用專利法與專門法相結合的模式,實踐中二者地位有所區別,專利法的保護作用相對有限,而專門法保護處于首要地位,發揮著主導作用。歐美等發達國家都建立了相應的針對植物新品種保護的法律體系,在保護模式的選擇方面,主要集中為專利法保護、專門法保護以及專利法與專門法結合的雙重保護模式,而且“以專利法保護為主、專門法保護為輔的雙重保護模式”是主流趨勢。k聶洪濤:《論植物新品種國際保護的發展趨勢——兼評我國相關法律的完善》,載《江西社會科學》2011年第10期,第165頁。其次,與1978文本相比,1991文本最根本的區別表現為保護門類和保護范圍(尤其是進出口)的擴展,特別是允許成員國對植物新品種實行專門法或專利法的雙軌制保護,放棄了1978年文本禁止雙重保護的立場。1991年文本已得到七成以上成員國(50國/71國)的認可,是世界種業發展的大勢所趨。亞洲除中國外的所有成員國均履行1991年文本。
但UPOV并不是唯一保護新植物品種的法律體系,許多發展中國家也在提議建立其他一些保護機制,積極推動締結了其他的公約。如1992年《生物多樣性公約》(CBD公約)承認各國對其自然資源擁有主權,確立了遺傳資源取得的“事先同意”原則和利益分享原則,旨在保護生物多樣性,傾向于保護發展中國家及其農民的利益。2001年《糧食與農業遺傳資源國際公約》(ITPGR)則從農業和糧食安全角度,認為糧農植物基因屬于公共資源,反對發達國家攫取該類資源并授予生物技術專利權和植物品種育種權,確立國家主權原則、農民權利原則和禁止對國際種子基因庫資源主張知識產權原則,并以此促進公平合理地分享因利用這些資源而產生的利益。UPOV公約沒有規定種植者的權利,只規定育種者權利,《農民和育種者公約》(COFAB)試圖兼顧育種者與種植者雙方利益,明確在育種者使用傳統品種來育種時,種植者有權定期向育種者收取費用。2000年《非洲示范法》將惠益分享確認為地方社區的權利,國家保證將任何財務惠益按一定百分比(至少50%)返還給地方社區,還要“成立社區基因基金,把利用遺傳資源所產生的貨幣惠益再投資到社區之中”。該法規定農民有“從動植物遺傳資源的利用中分享利益的權利,可以參與動植物遺傳資源的保存、可持續利用等相關事項的決策,有對農場剩余的種子或繁殖材料進行使用、交換、出售的權利,有利用商業育種者的品種培育其他品種的權利”。l當 然,非洲統一組織的立法模式遭到國際植物新品種保護聯盟和世界知識產權組織反對。謝根成、劉娜:《國外農業知識產權保護的方法及對我國的啟示》,載《管理學刊》2011年第2期,第69~70頁。
不過這些機制多半局限于《TRIPS協定》下的植物品種法律保護方法,因為作為WTO成員國必須遵守《TRIPS協定》。但這些機制的出現,反映出國際社會植物新品種的法律保護始終存在著尖銳的沖突,即擁有先進生物技術的發達國家與具備豐富遺傳資源的發展中國家之間的矛盾對立,這種利益沖突和對立直接導致了相關國際公約內容間的矛盾,從而使公約、條約的約束力與執行程度被打折。
總言之,專利法與專門法相結合的雙重保護體制是主流,各國執行UPOV公約1991年文本是大勢所趨。為激發國內育種創新的積極性,提高我國的育種水平,應當加強對品種權的保護力度,在植物新品種保護的模式上,可由單一的專門法保護模式,過渡到發達國家較為普遍實施的“專利法+專門法”的雙軌甚至多軌制,為執行1991文本做好準備,但是也應清醒地認識到,在對育種者權利與農民特權、育種者豁免等利益沖突的處理上,UPOV公約1991年文本顯然是傾向于保護育種者商業經濟利益,不斷縮小農民特權范圍和可適用性。CBD、ITPGR和COFAB的發展目標和趨勢則截然相反:CBD公約和ITPGR都堅持國家主權和惠益共享的原則和理念,ITPGR還重申了農民特權,COFAB兼顧育種者和種植者(農民)權益。但是唯一具有執行力“牙齒”的《TRIPS協定》支持了UPOV公約1991年文本的規定,《TRIPS協定》的目的是提高WTO成員知識產權保護水平以維護其國內知識產權人的利益,代表了發達國家的立場,對于植物新品種的保護,同樣堅持這一立場。國際現行知識產權機制使得占據生物技術優勢的西方發達國家獲得最多的利益,成為最大的贏家,而源源不斷輸出自然遺傳資源的發展中國家卻不僅無法分享收益,還要為使用本國的遺傳資源基因付出高昂代價。我國屬于生物遺傳資源豐富的發展中國家,生物技術并無優勢,因此,我們認為,我國的策略必須具有靈活性和平衡性。一方面,長遠來看,只有獲取自主知識產權優勢才能取得國際競爭的主動權,所以要加強對植物新品種的保護力度,盡快利用國際規則給發展中國家的緩沖期大力激勵育種創新;另一方面,現階段,不能盲目唯發達國家馬首是瞻,也必須注意兼顧對本國公共利益和農民權益的保護,同時要加強植物新品種保護國際雙邊和多邊合作,制定切合實際的交流政策,聯合發展中國家(如印度、東南亞、非洲、南美各國),爭取有利的國際環境,參與構建生物遺傳資源保護國際新秩序。
具言之:首先,我國不能盲目倡導與國際接軌而倉促執行1991年文本,應抓緊在執行UPOV公約1978年文本的現階段,不斷加強植物新品種研發的資金支持和政策引導,在較高市場經濟價值的蔬菜、花卉、果樹和具有國家糧食安全地位的玉米、小麥等主要領域實現植物品種資源儲備的提升,在具有技術優勢的雜交水稻領域優先支持其走出國門獲取海外品種權。其次,先行引入1991文本的部分可接受內容,如:(1)1991文本的品種保護期限,同時在延長的期限中對品種權內容進行適當限制。(2)品種權保護內容,可以針對不同類型品種,根據我國相應的育種創新水平,執行不同文本,進行品種權保護。我國蔬菜種子資源豐富,已保存的約有3萬多份,其中生產上主栽的品種或一代雜種有1000多個,目前蔬菜種子出口具有比較優勢,可從其中挑選出部分品種率先執行1991年文本,提高蔬菜種子價值含量,應對國外的技術壁壘。(3)臨時保護措施,對已注冊申請保護并公告的品種,自申請公布之日至授權日,可以實行臨時性保護;臨時保護期內,注冊人有義務向使用者告知申請注冊情況,使用者在被告知情況后繼續使用的,須向注冊人支付使用費。第三,針對我國具體國情,不應完全取消農民特權,但可以參照荷蘭、越南等國做法,或者限定自繁自用種植最小面積,或者適當限定自繁自用收獲物的最小數量。第四,借鑒印度《植物新品種與農民權利保護法》和CBD、ITPGR等公約的強調利益平衡的理念,將生物遺傳資源惠益共享機制在國內法予以中明確。
Global seed trade has been growing and tends to be centralized, such as product structure , the performance on the import and export areas and international monopoly on seed industry group. China is at disadvantage temporarily in the international market, but vegetable seed still has a potential comparative advantage. Seed industry facing enormous challenges from foreign investment, but still has hope. Compared with the developed countries, whose seed industry development has entered a stage of multinational competition, seed industry in our country is still in its infancy. To encourage breeding innovation and to revitalize national seed industry, our country should strengthen the protection of varieties. On the protection system mode of new plant varieties, our country can be gradually transition to the "patent law + special law" dual protection system which most developed countries have adopted, from a single special law, ready to perform 1991 text. But after clearly recognizing the current international intellectual property mechanism's position and China's national conditions, we should take a fl exible and balanced protection strategy .
the new plant varieties; seed industry; China's strategy
劉春花,江蘇大學文法學院講師,博士
范國強,江蘇大學文法學院講師,博士
本文獲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項目(13YJC820051)、江蘇省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12FXC013)和江蘇省社科研究應用精品課題 (12SYB-057)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