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我們遠去的藍

莫契

面對霧霾，我們更加渴望藍天，今天就說說這個“藍”字。

藍兒本是一種草

“藍”的本義是一種能提取青色的草，從這種名為蓼藍的草的葉子里可以提取藍色的染料，所以也就有了《荀子·勸學》中的名言：“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說的就是“青”這種顏色從藍草中提取出來但比藍草更青。這種青色顏料，就是現在的“靛青”。由“藍”組成的詞語大多數與藍色有關，如寶藍、翠藍、天藍、海藍，還有藍墨水、景泰藍等。

藍色本身因程度上的差異而有著不同的名稱。古人的感覺是很精細的，用起詞來也特別考究，他們把深藍色稱為“蒼”，淺藍色稱為“碧”，普通藍色稱為“青”。

但蒼、青、碧三個字在古文獻、古詩詞中也常常混用，比如“青天”與“蒼天”同義，“青草”和“碧草”同義，“蒼天”也稱“碧落”，“青翠”也稱“蒼翠”。原來，這往往是為了避免重復或為了適應詩詞格律的要求。如白居易在《長恨歌》里寫楊貴妃死后，唐明皇“上窮碧落下黃泉”，上天入地去尋覓。“蒼天”“青天”“碧空”都不合乎韻律和詞義的要求，只有“碧落”這兩個仄聲字完全符合。再如《紅樓夢》第十七、十八回元妃省親，寶玉奉諭賦的《有鳳來儀》一詩中有“竿竿青欲滴”一句，從韻律上說此句中的“青”不能換成“翠”或“碧”，但大觀園的“滴翠亭”用“翠”就很有韻味和意境。還有，作者選用詞語也與心境、環境有關。如“蒼翠”“蒼天”就比“青翠”“青天”顯得更沉郁一些。

可見，古人的情感也是很精細的。

你今天憂郁了嗎

我們現代人的神經已經很大條了，對身邊自然美景的消逝，基本上是熟視無睹。但一旦連自己呼吸的空氣都無法保證，再大條的人也得吶喊了。

我們已經不見藍草很久很久了，后來又不見藍天很久很久了，近兩年霧霾肆虐，頭頂上的“藍”更是幾乎成為一種絕響。難道我們不該憂郁嗎？

在英文中，“blue”也就有“憂郁”之義，莫非老外在這一點上有先見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