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申兩姓重要起源地考述

谷 津

(信陽博物館， 河南 信陽 464000)

豫南地區(qū)的信陽、南陽是多種姓氏的起源地。其中就包括謝和申兩大姓，謝姓人口目前在中國姓氏中排第二十四位，申姓排一百二十三位。兩者相加共占中國人口的百分之零點八三。在中國姓氏中屬于比較大的姓。謝姓名人在古代有謝安、謝玄、謝靈運等，在近現代有謝覺哉、謝婉瑩(冰心)、民進黨前主席謝長廷等。申姓名人在古代有申包胥、申不害，現代有奧運冠軍申雪等。謝姓、申姓現在海內外均有分布，謝、申兩姓人口眾多，但不管在哪里，他們的根都在古申國，在中原地區(qū)的信陽與南陽。

中國大部分姓氏的起源是多元的，即不止一個起源。謝姓和申姓也如此，但謝姓與申姓的主流都來自于炎帝后裔建立的古申國，本文將謝、申兩姓并書也正在于此。關于謝姓，目前主要有來源于炎帝后裔建立的申國、黃帝后裔建立的謝國與古鮮卑族的丁零部(后稱高車部)、周宣王姬靜四個來源[1]，但謝姓最主要的一支來源于炎帝后裔所建的古東申國和古南申國。申姓則來主要源于三“申”與申呂，即西申(都城在陜西眉縣)、東申(都稱在信陽)與南申(都稱在南陽)與申呂國[2](今上海西部和蘇州)。需要注意的是，西申和申呂國是申姓的來源之一，但非謝姓的來源。本文重點講述的也正是東申與南申，因為謝、申兩姓的主要來源都是東申與南申。南陽南申的疆域包括今南陽市區(qū)、唐河縣、桐柏縣、信陽浉河區(qū)、平橋區(qū)、羅山縣。東申的疆域是南申的一部分，包括信陽浉河區(qū)、平橋區(qū)和羅山縣。信陽作為南申國的主要組成部分和東申國的國都，是謝姓和申姓的重要起源地，信陽后來簡稱申，正來源于曾經是南申國東土和東申國國都的史實。

一 河南信陽、南陽兩地是謝、申兩姓的主要起源地

謝姓的最早來源是黃帝后裔建立的古謝國，后周宣王滅掉了古謝國，謝國滅亡后，國人以國為姓，這是謝姓來源的一支，是最古老的一支。謝姓的另一支是南北朝時期北魏孝文帝漢化改革時由鮮卑族高車部的直勒氏改過來的，祖居古代中國北方包括西伯利亞在內的廣大地區(qū)(實際上“鮮卑”和“西伯利亞”的“西伯”是同一民族語言的不同音譯)，與我國的維吾爾族有著共同的祖先，即黃帝后裔淳維創(chuàng)立之匈奴汗國的丁零部和夏、商、周三代史書的“鬼方”[3]。謝姓還有一支來源，周宣王姬靜曾封其子于洛陽西南的謝水，后周平王東遷洛邑時，這一部分人被迫東遷山東，后也以謝為姓。上述三支來源皆非謝姓的主流，謝姓最主要一支來源于位于今信陽、南陽一帶的古申國，包括南申(建都南陽)與東申(建都信陽)。周宣王時，南方楚國極力向北擴張，與北方的西周王朝發(fā)生沖突，為抵御南方楚國的擴張，保衛(wèi)周朝的南方疆土，周宣王在古謝國的舊土上建造了謝邑(在今南陽唐河縣，一度遷往南陽宛城區(qū))并封申伯姜誠，至此，建立申國。后楚國東侵，占領申都謝城。申國都城謝邑遷到信陽市西北的平昌關，史稱東申。實際上，在申伯姜誠建立南申國前，南陽市和信陽市并不存在一個申國。在這之前中國境內只有陜西境內的西申侯國一個申國。而且西申與南申、后來的東申曾長期并存，后亡于秦國。在“千畝之戰(zhàn)”中，周宣王曾以南申攻打西申，因為同屬申人，許多南申吏士紛紛倒向西申，導致周軍大敗[4]。許多學者研究申國時或忽視了陜西西申的存在，單純論述南申與東申；或忽視了信陽東申的存在，單純論述南申與西申，筆者以為不可取，史學者應該秉著實事求是的精神去研究歷史，而不應為了某地、某區(qū)的利益而去篡改歷史。

南陽南申和信陽東申國國亡后，其國人或以其都城謝邑之“謝”為姓，或以其國名“申”為姓。東申和南申的都城都叫“謝邑”。申國國都“謝邑”，信陽境內有其二，即信陽西北平昌關的謝城和羅山縣城西北的謝城，南陽境內有兩個，分別位于唐河縣和宛城區(qū)。信陽謝城在南申國時期已經是兩座城邑，人口已有一定規(guī)模，絕非如有些著述所述是在申國遷都信陽時才新建的。周宣王時期曾經沿淮河對東方的淮夷發(fā)動過大規(guī)模的征討，而興建信陽謝城的目的正是作為抵御和討伐東方淮夷的據點，我們從《史記·周本紀》中對這一時期周王朝與淮夷的戰(zhàn)爭中可以看出這一點。信陽謝城的修建時間約在周宣王時期，即公元前827年至782年期間。我們把平昌、羅山、唐河縣、宛城區(qū)四個謝城連接起來，正是古申國統治的中心區(qū)域——今信陽平橋區(qū)、羅山縣，浉河區(qū)、南陽市唐河縣、桐柏縣和宛城區(qū)。就面積來說，古申國有五成的面積位于今信陽市。就時間上來說，信陽東申的申都“謝邑”共存在159年，南陽南申的申都“謝邑”存在133年。信陽與南陽均為謝姓和申姓的主要起源地。

二 謝、申兩姓的起源與信陽東申

由于年代久遠，關于申國國都向東遷到信陽平昌關的時間，即南申到東申轉變的時間，各方面有一定爭議，但現在得到絕大多數學者認可的時間是公元前688年。《尚書·禹貢》記載申國“介荊豫之間，芒芒四境，長淮繞于前，巖關峙于后”[5]，即指建都于信陽的東申國，而非南陽南申國，因為南陽南申國都所在地唐河縣、宛城區(qū)屬于長江流域，既無長淮，也無所謂“巖關”，而信陽北帶淮河，南有古冥厄、直轅、大遂三關，正符合此條件。有學者曾以此言論證南申在南陽，顯然是對豫南一帶地理不熟悉所致。《尚書·禹貢》成書于戰(zhàn)國時期，與古東申國的年代相隔并不久遠，應該是比較可信的。《漢書》記載“申之疆域，在冥厄之北，淮水之南”[6]與此說異曲同工，可證信陽為古東申國之史實。民國《重修信陽縣志》記載，光緒十八年，信陽明港出土古申伯銅盤，上書“惟某年月，暨申伯宜子孫……”[7]此盤后被一位名叫吳大徵的商人購去。 1974年，在信陽長臺關公社一座春秋時期的墓葬中，發(fā)現臨近于東申國都城謝邑的呂國匜底銘文中記載：“呂哀伯者君”[8]，此兩項發(fā)現都可以證明申國遷都信陽之史實。1979年3月，信陽市平昌關附近的吳家店出土一批西周時期的青銅器，其中一支銅削上鑄有文字，銘文為“佳系仲榭子用”[1]，證明信陽曾經是申國國都，是“謝人”和“申人”的活動中心之一，是申、謝兩姓的重要起源地，羅山縣城西北的謝城遺址也為此提供了佐證。公元前525年前后，楚靈王在東申國滅亡后，遷部分東申貴族、移民于荊，即今天的湖北西北部。1990年4月，在湖北西北部的鄖縣，發(fā)掘出春秋晚期的一座申人墓，墓中青銅器自稱“申王之孫叔姜”[9]。墓主人為表明其為曾為東申國貴族的顯赫身份而制作了青銅器，自稱為 “申王之孫”，可見，即使在東申國部分貴族、移民被西遷荊地后，申國的宗廟、祭祀和王統也曾經長期存在。

關于信陽東申的滅亡時間，目前沒有詳細的史料記載，《史記》曾記載楚國以信陽附近申之師救蔡國(在信陽附近)的最早記錄是楚共王六年[10]，即公元前585年。因此可推測信陽申國至少在公元前585年已經滅亡。這一史實的證據之一是信陽長臺關楚墓的墓主人、信陽“申之師”的著名將領左司馬眅，也正生活于公元前585年以后。建都于信陽的東申國的年限可推斷為公元前688年至約公元前585年，共存在約159年的歷史。

有學者稱申國亡于公元前684到688年，此處實指南陽南申勢力殘余的滅亡時間，而后楚以申之師參加城濮之戰(zhàn)，實指南陽的申之師，因為此時信陽東申國仍然繼續(xù)存在，直到公元前585年左右。申國為周王朝的甥舅之國，與周王室世代聯姻，是支持東周王朝太子宜臼即位的元勛。楚國如完全消滅其政權、軍隊，甚至食邑、祭祀，對諸侯和周王室都是沒法交代的。公元前688年以后，作為楚國的附庸國，東申在信陽市浉河區(qū)、平橋區(qū)、羅山一帶繼續(xù)存在了一百多年的時間。疆域與以前相比大為縮水，包括信陽浉河區(qū)、平橋區(qū)、和羅山縣。西部桐柏、唐河、南陽之地盡為楚國所有。

關于信陽東申國的性質，筆者認為信陽東申是楚國附庸國，其存在王統、政權、軍隊和祭祀。信陽為東申國所在地是不爭的事實。有部分學者撰文否定信陽為古申國所在區(qū)域，稱信陽不在古申國范圍內，這完全有悖史實，有悖于和東申國有關的考古發(fā)現成果。南陽南申國滅亡后，申國國都東遷信陽，信陽作為東申國的國都有長達159年。即便在申國建都于南陽之時，今信陽市浉河區(qū)、平橋區(qū)和羅山縣作為南申國的東土，其面積、人口也占南申國的五成左右。南申國滅亡后，東土信陽即有大批臣民以謝、申為姓。東申國完全滅亡以后，東申國的臣民或以“申”為姓，或以國都謝邑的“謝”為姓，成為現代謝姓和申姓的重要組成部分。

結語

申伯姜誠于周宣王時期建申國于南陽唐河，史稱南申，后楚國伐申，申國于公元前688年左右遷都于信陽平昌關，謂東申，東申作為楚之附庸國又存在了約159年，直到約公元前585年左右亡于強楚。因此豫南地區(qū)的信陽與南陽地區(qū)是古謝人與申人的主要居住地，信陽、南陽兩地也是謝、申兩姓的主要起源地。綜上所述，不管是叢空間的角度還是時間跨度上，抑或從歷史學、地理學和考古學的角度全方面分析，信陽都是謝、申兩姓的起源的重要地區(qū)。作為南申國的重要組成部分和東申國的國都，信陽是謝、申兩姓重要起源地的歷史，這是任何人抹殺不掉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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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胡文魁．湖北鄖縣肖家河春秋古墓[J]．考古,1983(4):44-48．

[10] 楊伯峻．春秋左傳注(成公六年)[M]．北京：中華書局,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