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南京的周瑜后人

張 群

（南京市鼓樓二條巷53號4棟201室，江蘇南京，210008）

東漢末年三國鼎立時代吳國大都督周瑜，是安徽籍最早的政治家、軍事家、謀略家，與諸葛亮、司馬懿齊名。只是《三國演義》作者羅貫中將周瑜寫成一位小雞肚腸的人，甚至氣得吐血而亡。

周瑜在南京的后人，一支是周瑜第63代孫周柏泉先生。周柏泉住在南京的南湖地區，為敘述方便，就稱南湖周瑜后人。另一支為南京市高淳區磚墻鎮三和村周瑜后人，簡稱磚墻周瑜后人。

南湖周瑜后人

周柏泉的祖先為周瑜的第二個兒子周胤。周胤在周瑜殉國后，因言語觸犯了孫權，被貶到江西吉安。在周柏泉保存的編纂于清光緒年間的《錫山周氏世譜》和編纂于民國八年（1919）的《錫山周氏大統宗譜》中，可以看到這一支周瑜后人幾經遷徙的路線。自從祖上貶遷江西后，其后又從江西遷到山東。遷到山東的周歸仁后人、唐玄宗朝的周如錫做到鎮南大元帥。周如錫的18個兒子皆為武進士，6個侄子則為文進士，一時傳為佳話。周如錫致仕后，隱居湖南道州。到了南宋的周應高時到了南京，再從南京到無錫。民國年間，無錫的周瑜后人又來到南京。現在，南京城里周柏泉的這一支周瑜后人有幾十人。

1965年周貫五將軍攜妻女祝朱德元帥80大壽在中山陵8號

1996年，周柏泉為周瑜之后的消息被相關媒體披露，河北有一位研究三國文化的學者王進軍先生得知后，主動與周柏泉聯系，告之他和定居于浙江蘭溪的諸葛亮后人有聯系。在王進軍熱情引薦下，周柏泉認識了諸葛亮第50世孫諸葛紹賢先生。諸葛紹賢又將孫權第51世孫孫北強介紹給了周柏泉。這3位三國名人之后終于在孫權故里浙江龍門首次握手。見面時，周柏泉風趣地向孫北強拱手道：“主公，我回來了！”引得圍觀者哈哈大笑。

自從龍門首次握手，這3位三國名人之后就經常出現在各種與三國歷史文化相關的研討活動中。他們還各自穿上自己祖先當年所穿戴樣式的服裝，在無錫三國城配合中央電視臺拍攝過一檔歷史尋訪節目。

《愛蓮說》一文是宋明理學創始人周敦頤（號濂溪）的一篇千古流芳的精美散文，周氏后人遂用“愛蓮堂”做為自己的堂號。周敦頤也是東吳大都督周瑜之后，而周柏泉祖上就是周敦頤次子周燾這一支。周燾后人中，有一位叫周應高的，南宋末年時曾經在南京當過知建康府事兼制置按撫史（官至二品，相當于現在的軍區司令），率領當地軍隊奮起抵抗元軍的入侵。后受到奸臣賈似道等人的阻扼，有感于朝廷腐敗，遂掛印而去，隱居于無錫鄉野之中。

無錫是近代中國著名的紡織之鄉，周氏家族成了這里以紡織業起家的赫赫有名的實業家族，在全國擁有十多家紡織印染廠。1938年，周柏泉的叔祖周雅峰帶著周柏泉的父親周麗藻，到南京拓展業務，選中白下路五馬街一帶創辦了一家新毅紡織印染有限公司。周氏自東吳周瑜之后第三次定居南京了。臺灣的國民黨元老陳立夫老先生99歲時，聽說周柏泉是周瑜的第63代孫，同時也是周敦頤的第34代孫時，十分高興，揮毫作書，為周柏泉題寫了“愛蓮堂”的堂號匾額。

周瑜故里故事多

著祖先古裝的周瑜后人周柏泉（右一）、諸葛亮后人諸葛紹賢（左一）、孫權后人孫北強（中）

周瑜故里安徽省舒城縣有個周瑜城，是當年周瑜操練軍隊的地方。1990年代交通還不十分發達，旅游信息也較為貧乏，各地打造歷史人文環境尚未成熟，沒有人帶領指引，一般是難以找尋到古跡的。江蘇省作家協會原主席艾煊老先生為我們介紹了舒城縣旅游局的同志，請他們帶我們到周瑜城尋訪相關古跡。正巧，中央電視臺國際頻道《天涯共此時》的編導李曉平先生找到我，說是想拍一組百家姓中周姓的小專題。加上周瑜后人周柏泉也沒有去過他老祖宗的故里，更沒有去過周瑜城。我們開始了首次走出南京城尋訪三國名人之后的歷程。

周瑜城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城，而是一個高大的用土壘起來的大土臺。人在周瑜城下，四周都是樹木，根本看不到高出地面四、五米高的土臺。只有進得土臺，才能感到這是一個方圓足有一里路長寬的巨大的土臺，怪不得當地人把它叫做周瑜城呢！想當年，英姿颯爽的周郎就是在這里揮舞著令旗，指揮著千軍萬馬一招一式地辛勤操練，練出了出生入死的本領，才使得他憑著手中的這支軍隊火燒赤壁，打敗了曹操號稱80萬大軍的進攻，保住了東吳基業的穩定，受到了孫權的贊揚與肯定。

周瑜武藝超群，指揮若定，是位東吳不可多得的大都督。周瑜同樣是一位風流倜儻的大才子。若非戰爭弄人，周瑜也許會成為一位古代的音樂家或者詩人。在舒城縣周瑜故里，就有不少關于周瑜和他夫人小喬的地名、店號，以及關于他們的膾炙人口的美好故事。“小喬考周郎”就是其中的一則。

安徽巢湖槐林大周村愛蓮堂

故事說的是小喬人長得漂亮，而且很有才華，并非一只花瓶。她看中了周郎，要試一下周郎的文才。于是，小喬就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為題賦詩一首：“一個大喬二小喬，三春容貌四季嬌，五顏六色調七彩，難劃八九十分描。”并要求周瑜用“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為題來和自己的詩，并且限定須在天亮時和出。周瑜雖然也是才子，可是突然要這么一串數字入詩唱和，著實叫人一下子摸不著頭腦。正在周瑜苦思冥想之際，時間已到了雞叫三遍，此時六位侍從也都已困倒睡熟。當時正值九、十月份，漆黑的夜空更顯得月圓色皎。面對此情此景，周瑜靈機一動，一首和詩隨即賦成：“十九望月八成圓，七人已有六人眠，五更四點雞三遍，二喬出題一夜難。”小喬見報大喜，遂擇期成婚嫁與周郎，成就了周郎小喬英雄美女美滿姻緣的一段佳話。

魯迅、周恩來也是周瑜后裔

在十幾年之前的采訪中周柏泉就告訴我，我們周家這一支和魯迅、周恩來共有一個祖先，而且周恩來先祖周絪和周柏泉的先祖周縯為一對親兄弟，同為周敦頤次子周燾之后。為了慎重起見，周柏泉還查了江西吉安烏東和湖南道州周敦頤故里的《周氏族譜》，以及浙江諸暨與紹興等地的其他周氏族譜。在這些族譜的相互銜接下，證實了魯迅為周瑜的第61代后裔、周敦頤的第32代后裔；而周恩來則是周瑜的第62代后裔、周敦頤的第33代后裔。他們分別是周柏泉的祖輩和父輩。只不過這兩位偉人一屬魚化橋支覆盆橋分支，一屬魚化橋支保佑橋分支。他們同為周絪之后周澳的后人。魯迅為周澳長子周德后人，周恩來則為周德弟周完后人。

周柏泉說，魯迅祖父周福清在清同治丁卯科《浙江鄉試朱卷》中自己親筆填寫的履歷中曾寫道：“始祖元公，宋封汝南伯，元封道國公，學者稱濂溪先生，從祀文廟。”濂溪為周敦頤的號，濂溪先生即周敦頤。《周恩來在魯迅逝世二周年的紀念會上的講詞》中說：“同時在血緣上我也許是魯迅先生的本家，因為都出生在紹興城的周家”。1969年中共“九大”期間，周恩來特地到北京飯店拜訪魯迅三弟周建人時，用紹興話說：“建老，我已查過了，你是紹興周氏20世孫，我是紹興周氏21世孫，你是我的長輩，我要叫你叔叔嘍。”周建人忙說：“你是總理，不敢當。”

我本人曾經在周恩來淮安故居看到他父親的肖像，確實與魯迅的相貌頗有相像之處。周恩來像他母親成份多，面頰較為豐滿，和魯迅的相貌就不太像了。我觀察過魯迅之子周海嬰的側面照，猛一看，有的側面照和周恩來的相貌十分相似。看來，他們身體中的DNA是一樣的，在隔代人身上顯現出相像的多一點或者少一點，這是常有的事。

筆者在搜尋海峽兩岸當年秘密接觸資料時，對岸就常稱呼周恩來為濂溪先生。不知大家是知道周恩來為周瑜、周敦頤的后人，還是僅僅借用周敦頤的號暗指周恩來。

周恩來1939年在浙江紹興時就把紹興祖居“百歲堂”《老八房祭譜》中“毓”字輩和“恩”字輩的相關信息摘抄了下來。近日，周柏泉又向筆者提供了一張周恩來書寫的“愛蓮堂”堂號匾額的照片。這幅“愛蓮堂”堂號匾額懸掛在江西廬山山腳下周敦頤墓園之中。而這幅“愛蓮堂”堂號原本是寫給蘇州作家、翻譯家，同為周敦頤后人周瘦鵑的。

談到周家往事，周柏泉滔滔不絕。周柏泉還告訴我，和孫權后人一樣，周家在抗日戰爭期間，也出過抵抗日本侵略的英雄人物，并且血染沙場。在周柏泉堂叔、江蘇省衛生廳辦公室原副主任、江蘇省人口學會副秘書長、80多歲的周長峰家，周老先生告訴我們，周家這位抗日烈士就是他的親哥哥周長林，犧牲時才25歲。

周長林到部隊后改名為周信芳，是新四軍一師某連的指導員，經常帶領部隊穿插在蘇南的江陰、無錫、宜興、溧陽，蘇中的泰州、泰興、如皋等地，伺機打擊日軍。1940年到1942年間，在蘇中地區三戰三捷，粉碎日軍的三次大“掃蕩”的反擊戰斗中，周信芳身先士卒不幸身負重傷。治病養傷期間，還經常配合縣武工隊打擊日偽軍的“清鄉”、“掃蕩”。周信芳不顧傷殘又積極為部隊籌集軍需物資，忘記了是在養傷。

1944年春，日軍不甘心失敗，向蘇中地區頻繁出動“掃蕩”。農歷的三月初一那天，周信芳為了掩護機關北撤，不顧自己腿腳負過重傷所留下的殘疾，仍然率領武工隊在蘇中的白馬壩反擊數倍于己的日軍。戰斗中掩護大家撤離險境時，周信芳不幸中彈，壯烈殉國。

周瑜后人中還有安徽巢湖槐林大周村一支中的周自進。他20歲時走出“愛蓮堂”參加了新四軍，解放戰爭渡江戰役后隨部隊留在了南京。周自進之子周騁，就是網上有名的寫手菜九段。周騁是江蘇科技出版社資深編輯，筆者和他相識數十載，要不是探訪三國君臣之后，再也想不到他也是周瑜后人。

如今安徽巢湖槐林大周村有3000多周瑜后人，而槐林附近的高林周瑜后裔更多，共有8000多人。他們的共同的堂號均為“愛蓮堂”，并建有祠堂，定時祭拜。

磚墻周瑜后人

江蘇省高淳縣（今南京市高淳區）的磚墻鎮三和村古稱磚墻村，多年前聽周柏泉說起過，那里也有一支周瑜的后人。高淳說是南京的郊縣，實際上的距離有南京到揚州那么遠，是緊靠安徽的一個縣了。因為太遠，周柏泉本人也沒有去過，只不過電話上與當地周氏宗親有過聯系。此次趁赴浙尋訪三國君臣后裔余熱，一鼓作氣，聯系了車輛，由周柏泉聯系了南京好幾位周氏族人，一同踏上尋訪高淳周瑜后人之途。這其中，已逝的開國中將周貫五老人的兩子一女張隆裕、周立勵、周甄勵也參加了我們的尋訪行列。據周貫五將軍長子張隆裕（隨母親姓）先生講，他父親活著時就曾親口告訴他：我們家是東吳大都督周瑜的后人，你們不要忘記自己的祖宗。因為當年不時興講家族、宗祠這些事，這些事只能悄悄地在家族中流傳。

周恩來書愛蓮堂

陳立夫給周柏泉題字

高淳周瑜后人自稱是周瑜長子周循之后。聽族親介紹，磚墻有一套幾十本的周氏宗譜，有一幢周氏宗祠。高淳的陽江鎮尚有孫權為紀念周瑜所建的三元觀遺址，清代著名的文學家方苞寫下了《三元觀記》，記中寫道：“漢末東吳瑜駐屯于此。瑜歿，權立觀，以褒其功。”

到了高淳縣磚墻鎮三和村周瑜后人聚居地，鎮長王嚴濤和村黨支部書記、周瑜第56代孫周四林早已等候我們的到來。王鎮長介紹，磚墻鎮三和村全村共有3000多人，95%都姓周，都是周瑜的后人。周瑜當年在高淳的固城湖上操練水軍，他的長子周循后來被孫權招為駙馬，就在這里定居下來，并把這座駙馬宅第叫做周城。

南宋嘉定七年，周瑜后人周察與表兄吳淵同登進士，周察被南宋皇室選為駙馬，其后與大賢公主和睦相處，相敬如賓，深得理宗皇帝趙昀的喜愛。理宗降旨于建康府忠襄公孟拱，在周察的先祖周循的舊宅周城督造駙馬府第。接到圣旨后的孟拱不敢怠慢，即刻在周家老宅的基礎之上砌以磚墻，增添房屋，并將駙馬府第恢復從前的名稱，重新命名為“周城”。有人上書彈劾周察，說他造了一座周城是逾越了禮制。理宗派人調查，一看這里號稱周城，也不過只是磚砌的院墻而已，談不上逾越了禮制。調查者據實報告宋理宗，理宗哈哈一笑，說“此乃磚墻也！”從此，“周城”改名為“磚墻”，一直沿用至今。民國年間將“磚墻村”改為“三和村”，而“磚墻”被叫做鎮名了。現在，這里還有“駙馬宮”遺址可尋。

明朝初年，明太祖朱元璋定都南京后，為了加強防衛而大建城墻。朱元璋首先準備利用鬼臉城修建清涼門城墻，于是委派周瑜后人周昭修造。周昭奉命后，公而忘私，將老家磚墻村磚墻盡數拆下，以壘砌清涼門。此事被記載于《磚墻周氏宗譜》中的《磚墻事實》之中。宗譜說，南京“至今十三門，磚制相同，公砌處，磚短寸許，無‘工部委官監造’字樣，識者知為磚墻周氏故物。”

發現《吳王鈞語》及周瑜葬地新說

在三和村村委會的會客室和另一間儲藏室，我們看到了50多卷保存基本完好的《磚墻周氏宗譜》。四本“譜頭”按《易經》的“元亨利貞”的順序排列，包括“譜系”、“目錄”、“名氏”、“村落記”、“宗規”、“宗儀”、“列祖傳實”、“敕誥”、“祠堂圖祀”、“各支祖塋圖”等。

周四林告訴我，《磚墻周氏宗譜》南宋時修撰，光緒年間續修，民國年間的1930年最后修過一次。周胤言語沖撞了孫權，雖有周瑜立下大功，照樣受到孫權的貶責，周氏后人怕殃及自己，紛紛遷往各地。到了南宋理宗時，周家的周察被招為駙馬，并建了“周城”駙馬府第后，周瑜后人才先后回遷到磚墻。現在我們周氏族人用的堂名為“世德堂”，班輩是按“仁、維、顯、謨、貽、典、訓、令、德、啟、慶、芬”12個字排序來定的。

1939年周恩來在紹興祖居百歲堂《老八房祭簿》上留下的手跡

在翻閱《磚墻周氏宗譜》時，不經意間，我在“亨”字卷發現了一段十分重要的文字，即《吳王鈞語》。我仔細讀了以后，馬上和周柏泉、周四林說：看來磚墻周氏后人不一定都是周瑜長子周循的后人，而是和周柏泉一樣，也有周瑜的二兒子周胤的后人！兩人一下愣住了。原來《吳王鈞語》里講得明白，到磚墻村這里創業的是周胤而非周循。《吳王鈞語》里說：“朕克江南，乃周瑜血功，乃開國元勛。推宣武力，卿捐朕早逝，追悼不已。居民本請筑圩，命卿子周胤督任，赴固城西境肅林灘北，修設堤防，協理圩岸，治平水利，創業垂代，刻劃壇場。秋冬演武，需治耒鋤；春夏屯筑，勿延懈怠，有損軍威……頌文勒石，著銘慰卿。樂冥生，佩榮惠，共承天運，永享無休。”

我與周柏泉分析，可能這里周循、周胤的后人先后都到此聚居過，反正都是周瑜后人，班輩也一樣，就兩支合而為一，有稱為周循之后者，有稱周胤之后者。加之周氏族人為了生計，自顧不暇，誰還有精力和閑暇去翻這些幾十本的家譜呢？聽說“文革”期間為了躲過“破四舊”，《磚墻周氏宗譜》這套家譜的捐獻者周貽玉家把這套家譜藏到了木制翻水車的儲水箱中，才躲過一劫。只是在每年的農歷六月初六當地祭祖的日子，才悄悄地拿出家譜晾曬一番。這樣偷偷摸摸的日子，怎能閑下心來仔細琢磨譜中的內容？因此譜中內容，例如《吳王鈞語》族中人就不一定知道了。再者，查閱家譜還要有一定的古文字基礎，否則讀懂讀不懂還是個問題。續修家譜只是少數人參與，加上續修所間隔的時間從幾十年到數百年不等，譜中的史實逐漸“湮滅”進譜堆之中是很正常的事。浙江墅溪村劉秀后人以訛傳訛，誤以為自己是劉備的后人，是同一個道理。

《磚墻周氏宗譜》說：“后漢舒城公瑜仕吳，為領南郡太守，建安十五年卒于巴邱，還葬蕪湖東北周村牛角山。”這與《三國志》里的記載是相一致的。查諸《三國志》，上面寫有：孫權對周瑜的不幸去世，很是悲傷，“喪當還吳，又迎之蕪湖，眾事費度，一為供給。”就是說，周瑜的靈柩在運往吳國時，孫權親自迎到蕪湖。而辦喪事的所有費用，都是出自朝廷。不知蕪湖東北周村牛角山有無遺址可考，提請有關專家留意此事。日前，周柏泉告之，他從網上搜索到，此地據說已被建成了一座游樂場，豈不悲哉！

祠堂及眾多遺址故事

查過宗譜，我和周柏泉等周氏族人來到村委會對面的周氏宗祠。周氏宗祠若干年前一直默默無聞，并作為供銷社的倉庫使用了多年。2008年全國文物普查時，發現了這座周氏宗祠，當年即被列為江蘇省十大文物普查發現之一。王嚴濤鎮長介紹說正在申報全國文物保護單位，如果申報成功，三和村這座周氏宗祠就將成為高淳縣第一個“國保”級文物單位。他還告訴我們，三和村過去一直叫磚墻村，正準備恢復古時的稱謂，以便與歷史史實更為融合。

周氏宗祠從外觀上看十分高大，足有3層樓高，這在農村中是難得一見的明清建筑。《磚墻周氏宗譜》載，周氏宗祠建于明代萬歷年間，原來建有三進，太平天國年間被路過的太平軍一把火給燒毀了。現存的周氏宗祠是清咸豐年間周氏族人捐資重建的。重建時建了二進，一進為門房，一進為享堂。門房于1934年被侵華日軍燒毀，所幸享堂尚在。我們此時所看到的周氏祠堂就是劫后余存的享堂。

周氏祠堂內的二十幾根柱子十分珍貴，楠木材料。祠堂內的橫梁是一種叫做文梓木的木料做成，不容易腐爛，木料還有彈性，抗震性很強。橫梁木雕精美，湊近細看，隱約雕有動物，如麒麟、喜鵲以及鳳戲牡丹等吉祥圖案。

據說赤壁大戰之前，周瑜曾率東吳水軍在高淳的丹陽大澤中操練水軍，以備迎戰曹軍。如今，磚墻鎮還有相關遺存，如放馬溝、洗馬蕩等周瑜練兵、放馬、養馬的相關地名。據當地人說，放馬溝在三和村西頭，大致呈南北走向。整條溝筆直，溝寬三四十米，全長20余里，確實適合放馬。磚墻還曾發現過周瑜練兵時長、寬各為10米的演武石，多年前還曾在放馬溝挖出一把周瑜軍隊的寶劍，留下不少優美的傳說。

磚墻鎮附近的陽江鎮曾有個三元觀，公元239年孫權為紀念周瑜所建。現在留下一座古戲樓，是清代人在三元觀遺址修建的。以前這里還有個周瑜點將臺，現在已成一片空地了。在幾年前，我到高淳縣參加一個文化活動，聽此地文化部門的人說，高淳還有一座什么塔，是孫權為他母親而修造的。將這些傳說和景點聯系起來看，確有許多周瑜當年在此活動的蛛絲馬跡。

有專家說，當年南京玄武湖的水面才20多平方公里，而當時高淳地區丹陽湖（或稱丹陽大澤）的面積就多達3000多平方公里。此處的水從當涂接入長江，應該是訓練水軍，西出長江的絕佳之地。現在高淳的固城湖和石臼湖是宋代以后丹陽湖淤積縮小而成的兩個湖。根據史書記載，周瑜在南京江寧的秣陵關、湖熟一帶均有活動，有的還留有遺跡，因此在高淳一帶練兵有可能。是史實也好，是民間傳說也好，所反映的是一種文化的沉淀，反映的是三國時期這個特殊的歷史年代吳國大都督周瑜在民間的深遠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