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發明

金曉磊

一個月前，卡付卡博士被連夜接到K城環境資源保護監測中心。K城的首腦親自接見了他。那時候，首腦一臉的愁容和倦意。電腦主屏幕上，正動態展示著K城西北部的沙漠化推進現狀。另一個屏幕上，則顯示著K城地下水位的數據——幾乎到了每分鐘就下降0.1毫米的地步。

卡付卡博士說：“我明白了。”

首腦握住卡付卡的手說：“博士，全靠你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個禮拜以后，卡付卡博士發明了話語收集和轉換器。這是對話語進行收集、轉換的機器。說得具體點，首先，這人口一臺的話語收集器（薄膜型、月牙狀，粘貼于人的下唇處）對每個人在一天里的話語進行自動收集，然后，將這收集話語的機器，插入城市中隨處可見（在建）的“轉換器”（類似垃圾桶的樣子）中。接著，所有的話語將被處理成水，通過地下管道，統一送到K城東南西北的四個大型蓄水池中。最后，這些水就能用于農業灌溉或者工業生產了。

首腦得知消息以后，特意挑選了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戴上卡付卡博士發明的“話語收集器”，通過電視屏幕，向公眾傳達了K城當前面臨的水資源危機。演講結束以后，首腦取下“話語收集器”，插入轉換器中。奇跡立刻就出現了——首腦的話轉化成了一汪水。神奇，簡直太神奇了！接著，“話語收集器”很快被發放到K城每個人手中。一天下來，K城的四個大型蓄水池全部滿了，首腦樂得下巴都差點脫了臼。

但是，新的危機又出現了——K城四周的防護林帶，出現大面積的植被枯死現象。林業部門派出的專家很快得出檢測結論，這與“轉換水”有關。K城的資深化學專家對“轉換水”進行檢測后，得出的結論是：在“轉換水”的水分子中，出現了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病毒——廢話病毒。

針對這種情況，首腦接受了法律專家的建議：頒布了“話語限制法”——每人每天只能講30句話，違令者，根據情節處以罰款。如遇特殊情況時，可申請“話語權”，并支付一定的費用。

不久，連化學專家都笑著說，K城的“轉換水”快接近飲用水的標準了。但首腦沒有笑，因為K城四個大型蓄水池一天的蓄水量，連水池容量的百分之十都沒到。首腦只好又連夜召見卡付卡博士，給他下達了一項新任務：發明“廢話病毒過濾器”……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