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丹·布朗小說“文化時空”的格局與意象

閆保平,趙 婞

(大連大學文學院,遼寧大連 116622)

論丹·布朗小說“文化時空”的格局與意象

閆保平,趙 婞

(大連大學文學院,遼寧大連 116622)

從文化角度審視,丹·布朗小說容納的文化信息、文化層次、文化視域極其寬闊、豐富,堪稱世界“文化小說”的杰作。他不惜筆墨敘述和解讀這些文化,是因為真理寓于文化之中,人寓于文化之中,文化的起點是人,終點是真理,真理在文化中得以顯現,所以他小說的文化時空擁有一致的文學意象:從人到真理。

丹·布朗;文化時空;意象

丹·布朗的《數字城堡》通過數碼網絡科技與國家政治的聯系,揭示了當代社會政治手段卑劣、無恥和無所不用其極的陰暗面,提出了“誰來監視哪些監視者呢”[1]這樣一個社會問題,而15年后的“斯諾登事件”更加確認了丹·布朗小說深刻的現實性及其文化特征。之后,丹·布朗相繼推出《天使與魔鬼》等四部作品,把高科技知識作為小說的現實文化基礎,又將古代神秘知識文化大量引入他的小說,“讓長久以來被壓制的異教思想和觀念來對抗和取代正統基督教觀念,成為新世紀引導人類精神的新希望”[2],由于作品的知識文化信息量特別巨大,給讀者增添了豐富的閱讀需要,如:“《達·芬奇密碼》在世界范圍內的暢銷因素之一在于小說所引發的文化論戰。”[3]胡嬌陽認為:“分析丹·布朗于小說中置入的特殊文化符號,通過研究符號的排列和組合、符號的隱喻、直至符號所帶來的美學效果,我們可以發現該小說作為可讀性文本所帶來的無窮樂趣?！盵4]朱振武說:“他的作品總是在曲折離奇的故事情節中表現出對文化問題的深層認識?！盵5]“在結果上強烈沖擊和動搖了傳統的西方文化,重構了現代人的信仰文化?！盵5]可以說,丹·布朗小說容納的文化信息極其寬闊、豐富,堪稱當今的“文化小說”,對于當下文化的建構具有重要的人類學價值。

一

丹·布朗的作品不斷問世后,人們認識的他是一位縱貫古今,橫跨多學科、多專業,探尋文化“密碼”的藝術大師。他的創作是從關注現實與當代科技文化開始的,第一部小說《數字城堡》是通俗的關于高科技文化與道德問題的探案小說,他對美國國家安全局的數碼網絡充滿熱情與興趣,把描寫重點放在圍繞“數字城堡”密碼的偵探反偵探和國安局副局長身處要職卻缺乏基本道德的現實問題上。但是,由于小說內容必須涉獵數碼和網絡科技的專業知識,丹·布朗則用大量筆墨講述這些讀者必須清楚的專業技術知識,于是,這部作品無意間構成了兩個層次的文化時空:專業技術知識擁有文化時空——國安局及其被殺害的解聘職員遠誠友三留下的戒指,和作者與讀者共同擁有的當代生活文化時空,兩個時空交叉重疊構成了小說的時空整體。由于高科技知識的奧秘性質能夠激發讀者探索、想象的熱情,這部作品獲得巨大成功,所以之后的丹·布朗便有意為之。

在《天使與魔鬼》中,丹·布朗把當代世界上最大型、最尖端的粒子物理學實驗室瑞士的歐洲核子研究中心納入創作,將想象力的觸角延伸到核子中心正在探索卻并沒有發現的“反物質”,從而牽動了當代科學技術文化的中樞神經,使得科學文化的探索性、奧秘性、實證性、神奇想象力等復雜要素占據了小說三分之一的時間與空間。其次,丹·布朗圍繞制造出“反物質”的科學研究成果,描述了神秘的“光照派”與基督教會、科學與宗教的對立與沖突,展現了令人眼花繚亂又嘆為觀止的古代神秘的宗教知識文化。在現實層面,作者描寫了謀殺與復仇、偵探與反偵探、野心與公權、恐怖與反恐怖、科學與宗教等復雜、激烈的搏斗與廝殺,揭示了現代人的生存方式,即如何在生命、感情、道德、科學、信仰之間作出正確的人生選擇。這可以看作小說第三層次的文化時空——現代生活知識文化,并依此“探討著后工業時代人們的生活現狀,字里行間流露著深厚的人文關懷”[6]。

《騙局》《達·芬奇密碼》《失落的秘符》的“文化時空”布局也大致如此。前者包含當代政治知識文化、高科技知識文化和現代生活知識文化三個時空層次,后二者則與《天使與魔鬼》類似,包含古代神秘性宗教、歷史知識文化,高科技知識文化與現代生活知識文化三個時空層次。其中古代神秘性知識文化主要通過符號、儀式、繪畫、雕塑、器物、建筑、秘密社團的闡釋來體現;高科技知識文化主要通過尖端、前沿的科學研究設備、技術手段、設想的研究成果作代表;現代生活知識文化則通過人物的生存環境、精神狀態、思維方式、技術知識、生活理想和情感行動細節等貫穿在小說里。由于作品人物既是現代生活文化的代表又是前兩種文化的敘述者、闡釋者、使用者,所以不同的文化時空伴隨著小說的敘事過程始終在交融、重疊、演變,具有不可分割的立體性,構成了每部作品的文學意象,“以相對輕松的文學技巧成功地將對神圣的回歸與現代人的心靈訴求結合起來,以犀利的視角揭示了現代人所面臨的精神生態危機,以及因此所產生的思考”[5]。

二

之所以從“文化時空”視角審視丹·布朗的小說,并將其稱為“文化小說”,是因為與流行偵探小說、懸疑小說、玄幻小說、武俠小說等相比,他的小說總是能夠在文化事實(歷史文獻、古代遺跡、科學成果、科學實驗等)的基礎上加以虛構,也就是說,他的小說敘事建立在牢固的知識文化根基上,曲折離奇的情節,驚心動魄的故事,神奇超前的事物,智慧、平凡、勇于獻身的人物,似乎不是出自文學的虛構而是來自一篇篇厚重真實的文化報告。丹·布朗的小說具有共同特點,但是以羅伯特·蘭登為主人公的三部小說最能體現其中的文化特征。

《天使與魔鬼》以哈佛大學的宗教藝術史教授、符號學專家羅伯特·蘭登看到“光照派”標識性燙字的傳真開始,把蘭登的生活與歐核中心、世界基督教中心羅馬城中的梵蒂岡連接在了一起?！肮庹张伞笔菤v史文獻多有記載的異教組織,其組織源頭可以追溯至中世紀,他們企圖以科學的方式改革基督教會,與歐洲基督教進行了幾個世紀的殊死斗爭。隨著對“光照派”與天主教歷史的深入了解,小說依次描述了羅馬西斯廷教堂的教廷秘密會議——選舉新教皇儀式、瑞士侍衛營、紅衣主教團、教皇宮邸、圣彼得廣場、梵蒂岡秘密檔案館、伽利略的隱秘作品《圖解》、萬神殿、隱含古代四大元素土、氣、火和水的16世紀貝爾尼尼的四尊雕塑、拉斐爾的墳墓、滿是骷髏的葬洞……最后是隱秘的光照派教堂。《達·芬奇密碼》容納的神秘知識文化時空跨度更大。郇山隱修會是一個確實存在的秘密社團,“天主事工會”是梵蒂岡的一個教派。當法國中央司法警察杰羅姆·科萊把羅伯特·蘭登帶進盧浮宮美術館,他便踏上古代神秘知識文化巡禮的旅程,諸如盧浮宮、旺多姆廣場、杜伊勒里花園、圣敘爾皮斯教堂;倫敦的圣殿教堂、威斯敏斯特教堂、羅斯林教堂。而且,更多的是一系列神秘符號性質事物的描述和闡釋,五角星形、斐波那契數列、達·芬奇繪畫、玫瑰線、“圣殿武士團”、五瓣玫瑰、神婚儀式、十字形中心刻著法國百合的圖案、牛頓爵士墳墓、大衛之星、基督教十字、同濟會印章、圣殿騎士十字架、金字塔、星相符號等。這些神秘符號相互纏繞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圣杯”文化的歷史迷團,當這個謎團最終打開的時候,一個跨越2000多年宗教、歷史文化知識的時空已經展開在讀者面前。在《失落的秘符》里,華盛頓的杰斐遜紀念堂、國會大廈、史密森博物館、國會圖書館、共濟會紀念館、阿瑪斯圣祠神廟、共濟會盛殿堂等,都具有西方歷史、宗教文化的符號含義,使得西方傳統的《圣經》文化、蘇格蘭共濟會神奇的精神力量與這些文化符號密切連接在一起。還有那些具體的文化符號:古老隱秘的“神秘之手”、真一神、環點符、玫瑰十字會、神秘主義經典、模仿西斯廷教堂的壁畫《華盛頓成圣》、邁拉克晉級共濟會最高等級的神秘儀典、共濟會金字塔、“八階幻方”等等,將小說主人公探尋的古代奧義和人類的歷史、美國的發展、現代人的生活理想合而為一,既充滿玄秘色彩又揭示出自古至今人類創造文化的真諦。

雖然歷史、宗教這些帶有神秘知識的文化符號已經成為過去,但是在丹·布朗的作品中卻具有無限的生命力。它們給作品人物搭建起了歷史的文化時空,成為人物的行動依據,力量的源泉,追逐的未來。文化好像母親的乳汁一樣永遠涌動在人物的血液里,讓他們探索世界的奧秘,進行科學研究,理解自身的存在狀態和生存方式,不斷地創建更新更美的知識文化,走向未來。

三

丹·布朗小說中,高科技知識文化與古代神秘知識文化總是發生著融合與沖突,這既是“丹·布朗旋風”顯示的一道靚麗風景,也是當代人類真實生存狀態的鏡像。小說主人公生活在高科技知識文化的包裹里,具備高科技文化知識和研究創造的才能。他們是高科技知識的從業者,高科技知識的享用者,也思考著高科技知識文化給人類生存造成的新的社會問題和未來。

《數字城堡》被稱為一部高科技驚險小說,小說主人公除大學教授、語言學家戴維·貝克外,其他人物都是美國國家安全局及其下屬的密碼破譯部工作人員。他們每天工作在計算機網絡終端和一臺巨型計算機——萬能解密機面前,搜索、監控、截獲、解密互聯網上的電子信息。盜用他人網名、傳播不良信息和蓄意陷害他人的信息,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遠誠友加為了對抗信息控制編制“數字城堡”的電子程序;國安局副局長斯特拉思莫爾為實現個人野心,占有蘇珊的手段就是要絕對掌控萬能解密機;國安局局長為粉碎斯特拉思莫爾的計劃,也是控制或掌握了對方的信息。所以離開了信息技術知識,小說的人物便會失去存在的依據和價值。

《騙局》的高科技知識文化時空范圍更大、立體性更加明顯,涉及航天科技、軍事科技、信息科技知識文化領域。小說主人公生活在衛冕總統、競選總統周圍及其尖端科學領域,隸屬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國家偵察局、三角洲特種部隊和政府最高秘密機構。小說中騙局的設置和揭穿實際上是一場高科技的特種戰斗配合的信息戰。在競選爭斗和戰斗中,雙方的所有手段都離不開美國的高端科技文化,他們動用美國最具權威的媒體有線電視新聞網、動用三角洲部隊最先進的飛機(黑鷹直升機、“空軍一號”、F-14型裂尾式戰斗機等)、PH2型微型(蚊子大小)監控機器人、全球電子情報攔截裝置、全球海軍偵察網絡,極軌道密度掃描衛星、冰球子彈、“獄火”導彈、克雷斯特幻影2100等。騙局設置者使用高端科技設備、軍事設備制造發現外星生物的新聞騙局、謀殺無辜、誠實的科學技術人員、公開殺害政府官員、偽造網絡域名、盜竊個人財產信息、偷拍對方隱私。同時小說還涉及當代海洋學、冰川學、古生物學、天文學、地質學、天體物理學以及航天科學的專門知識。《騙局》就是一個高科技知識文化構成的藝術世界。

《天使與魔鬼》等既構建歷史、宗教知識文化的時空環境,也構建高科技知識文化的時空環境,意圖是揭示當代人文學科遇到的一些逼迫人類思考、回答的尖銳課題,探索人的存在方式,其時空環境更加混沌多元。在《天使與魔鬼》里,蘭登從哈佛前往日內瓦乘坐的波音X-33型只是一個設計圖紙,但是可以看作高科技文化的代表;小說中的“反物質”至今也沒有真正被發現,但是歐核中心多年來一直在進行這方面研究而且有所進展卻是不爭的事實;歐核中心到處是世界唯一的高科技裝備,令人目不暇接,甚至宗教之都梵蒂岡也到處裝備著高科技的電子監控、網絡、控制等設備?！哆_·芬奇密碼》展示了盧浮宮的自動保護系統和電子監控設備;法國中央司法警察局的偵破設備和技術;蘇黎世銀行的數字支持系統、保護儲戶財產的保險系統;英國歷史學教授雷·提彬爵士非常先進的無線竊聽器等,小說主人公所到之處無不為高科技知識的文化所籠罩?！妒涞拿胤纷钪匾母呖萍贾R文化環境是史密森博物館所羅門·凱瑟琳意念科學研究中心的科研設備、手段和環境設施;其次是國家安全部的各種技術裝備;以及魔鬼人物邁拉克的令國家安全部部長都感到驚訝的技術裝備。同時,在小說的背景城市華盛頓,高科技知識文化無處不在,人物活動的每一個地方都離不開高科技的設施和技術。

四

丹·布朗小說構建的現代生活知識文化時空似乎不夠明顯,但是當讀者注意到小說的人物處于時代的前沿,科學的尖端,后現代生活的漩渦之中時,就不能不想到這就是現代生活、現代知識、現代文化。它和小說的人物是一個整體,人物思維、言語、行動、感情、理想和生活原則無不體現了他們生活中的知識文化。而且,只是因為有了他們,小說才具有生命力,神秘性知識文化才能與高科技知識文化發生聯接,建構起“文化小說”的藝術世界。

首先,小說中絕大多數主人公具備現代生活所需要的科學技術知識和人文學科知識。《數字城堡》的貝克是大學教授、語言學家,蘇珊是國安局首席密碼破解專家,遠誠友加是計算機程序設計的奇才?！厄_局》的雷切爾和托蘭,專業知識優秀,對冰川學、古生物學、地質學也非常熟悉。托蘭操作海洋設備的技術異常熟練,如果沒有這些知識技能,他們就不能揭穿騙局而且會亡命天涯。其他三部作品中,蘭登對自己專業領域的知識掌握完備,能夠將其運用在工作、生活中,探索、研究人文學科的前沿課題。維特勒與父親一起發現、制造、保存了“反物質”,而且正在研究海洋中一個非常危險的生態系統。教皇內侍文特斯克精通宗教神學,掌握人文學科的重要理論,能熟練駕駛直升飛機,操作多種信息設備。還有提彬爵士、索菲·奈芙、彼得和他的兒子邁拉克、妹妹凱瑟琳,法國中央司法警察總管貝祖·法希,美國安全部長佐藤井上等,都是當代飽學之士。他們之所以生活在時代的風口浪尖,制造或者處理重大、復雜的刑事案件,就是因為他們掌握了當代人應該具備的先進科學知識與特殊技能。

其次,小說核心人物身上體現了現代的情感、道德等知識文化。古人云: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但是情感不是自私的,更不能違背基本的道德原則。丹·布朗小說的優秀知識分子、科學工作者,大都具備優秀的人文素質。在作者看來,科學技術人員的思想品質、社會責任、感情修養、生活理想既關系著社會的前途也關系著個人的成敗,所以他的小說隱含一個重要主題就是個人品質與高科技裝備相互適應的問題。《數字城堡》的斯特拉思莫爾野心狂妄,放棄社會責任,為了一己私利殺害對手,殺害所愛之人的男友,殺害下屬?！厄_局》的威廉·皮克林為獲得更大權力和地位,伙同臭氣相投的政客,欺上瞞下,借用高科技手段設置彌天騙局。與他們相反,兩部作品同樣具備高科技知識的貝克、蘇珊、雷切爾、托蘭等,都具有獨立個性,感情誠實,堅守職業道德,不惜犧牲生命,勇于承擔責任,他們的精神也在其他三部小說的人物身上得到了充分體現。

再次,是現代人的信仰知識文化。丹·布朗三部擁有神秘知識文化的小說都涉及到這一問題,羅伯特·蘭登則是其典型代表。表面看來,他沒有信仰,但是在解密所有神秘知識文化符號的過程中,他崇信牛頓、伽利略、達·芬奇、貝爾尼尼、愛因斯坦等這些作出巨大貢獻的科學家和藝術家;熱愛敬佩有信仰的人物,科勒、維特勒、索尼埃、維多利亞、奈芙、所羅門等;甚至對卡洛·文特斯克、提彬、邁拉克也懷有敬意。他愿意為自己的事業,科學的真誠,為挽救人間的災難,為隨時落在自己肩上的責任,為自己喜愛的共患難的女友而獻身……總歸一句話,愿意為自己生命感受到、認識到的真理而獻身,猶如現代版的亞里斯多德。同時,現代人的信仰是多元的,科勒信仰科學,維特勒既信仰天主教又相信科學,索尼埃信仰抹大拉的瑪利亞,文特斯克信仰天主教,彼得·所羅門信仰“古代奧義”,蘭登并沒有排斥他們,而是欣然地包涵、接納他們這些神秘古怪的教義和信仰,甚至包括佛教、伊斯蘭教和中國古代信仰。這是因為,作為現代人文學科的代表蘭登信仰真理,而真理則隱藏于人類亙古至今創造的所有文化之中。可以說,人類之所以堅守信仰,就是為了追求真理,蘭登便是如此。

丹·布朗小說的文化時空具有多元性、全球性、未來性的特征,時間跨度從古至今,指向未來,空間跨度穿越東西方的許多民族和國家。縱向來看,神秘性知識文化與高科技知識文化存在傳統與繼承的關系,而人的生活知識文化充盈其中,其文化根基亙古不變,文化指向則趨向未來。橫向來看,其文化體系多種多樣,各種各樣的宗教文化、歷史文化、政治文化、科技文化,不斷地以人為原點向神秘的未知領域無限擴展,闡釋著“人的心智才是真正的智慧財富所在”[7]和“真情至理”[8]2。實際上,這就是當今人類面對的“文化時空”格局,丹·布朗酷愛描寫探索人類文化,小說文化時空的這些特征便十分明顯。至于人類為什么會創造這些神奇古怪的文化,丹·布朗又為什么不惜筆墨地敘述和闡釋這些文化,答案則是人寓于文化之中,真理寓于文化之中,文化的起點是人,終點是真理,就像小說中的“環點符”“金字塔”“陰陽魚”,就像教皇內侍是科學文化和宗教文化交互作用下降臨人世的事實,就像男人與女人的關系應當和諧,也像彼得·所羅門與兒子邁拉克之間至死不解的感情糾葛,真理在文化中得以顯現。正如羅斯林教堂瑪麗·肖維爾所說:“為我們靈魂服務的不在于圣杯本身,而是它身上藏著的謎,以及令人驚嘆的東西。”[9]442丹·布朗小說中的文化時空擁有的文學意象便是:從人到真理。

[1]楊锏.丹·布朗訪談錄[J].世界文化,2005,(2):4-7.

[2]葉舒憲.誰破譯了《達·芬奇密碼》[J].讀書,2005, (1):60-69.

[3]朱長泉,錢志富.神學視閡下的悖論——《達·芬奇密碼》的文化研究[J].世界文學評論,2009,(1):148-151.

[4]胡嬌陽.從《達·芬奇密碼》看文化符號的敘事功能[D].漳州:漳州師范學院碩士學位論文,2011.

[5]朱振武.丹·布朗教給了我們什么[J].西江月,2010, (9):51-53.

[6]耿秀萍.從丹·布朗小說看現代人的精神生態現狀[J].西安電子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 (1):105-109.

[7]朱振武,李丹.尋覓失落的寓意——評丹·布朗的最新力作《失落的秘符》[J].外國文學動態,2010,(1):36-38.

[8][美]馬丁·倫恩.達·芬奇解碼[M].今夫,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9]丹·布朗.達芬奇密碼[M].朱振武,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

【責任編輯 王炳社】

On the Pattern and Images of the Cultural Time and Space of Dan Brown's Novels

YAN Bao-ping ZHAO Xing
(Dalian University,School of Arts,Dalian 116622,China)

From the cultural perspective,Dan Brown's novels,masterpiece of the world cultural fiction,bear lots of cultural information,cultural levels and cultural views.The answer why he pays so much attention to cultural perspective is that the truth lies in culture,as well as human lies in culture.The origin of culture is human,and its end is truth.We can find truth from culture.As a result,the cultural space in Dan Brown's novels has the same literature image:From human to truth.

Dan Brown;Cultural time and space; images

I106

A

1009-5128(2014)01-0073-05

2013-09-26

閻保平(1955—),男,陜西宜川人,大連大學文學院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主要從事比較文學、西方文學理論與批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