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 利 紅
(貴州大學人文學院歷史系, 貴州 貴陽 550025)
近代中國“買辦”話語演變研究
駱 利 紅
(貴州大學人文學院歷史系, 貴州 貴陽 550025)
買辦作為特殊歷史條件下產生的一個職業群體,盡管其經濟地位在從事買辦活動中迅速提高,但其身份和社會形象始終沒有得到傳統社會的普遍認可。在人們的話語中,買辦始終處于邊緣地位,并且其話語內涵也隨著社會發展與政治演進產生相應的變化。
買辦;話語;演變
“買辦”是近代史研究的重要對象,無論是對近代社會經濟生活的具體考察,還是基于歷史形態的宏觀思考,都離不開對“買辦”的審視。關于“買辦”研究,各種論著分布于政治、經濟、文化等多個領域,并大致形成三種研究典范:一是本土學者的階級分析研究模式;二是海外學者在上世紀60年代興起的“沖擊—回應”的歷史理念下,論述買辦如何將西方現代企業制度和管理方式引入中國,較多關注“買辦”作為中介人的角色;三是上世紀80年代興起的現代化研究模式,將民族愛國主義和政治斗爭的立場轉變為經濟、社會和文化的全方位探索。這三種研究典范基本涵蓋了學界對買辦研究的全部內容,但“買辦”話語的形成及發展演變卻一直缺乏相應的關注。本文的研究重心是“買辦”發展演變中引申出的話語敘述,通過“買辦”的歷史敘述,考察其話語的變遷,既強調敘述結構和語言所傳遞的過去,又根據“買辦”話語演變來了解被時代需要建構起來的歷史。這樣,不僅可以看到“買辦”話語演進的真實情況,而且還可以了解近代中國的經濟發展、社會變遷和歷史進程。
“買辦”作為一種社會職業名稱則最早出現在明代,原指“官府中掌握采購和其他雜務的差役”[1]。清初也基本專指官府與官宦家族的采購人員。隨著清廷對外貿易的發展,“買辦”的內涵和外延開始發生變化。公行制度實施,“買辦”逐漸成為替外商包辦舶運、采辦伙食、經營銀錢出入、傳遞書信等雜役之人。鴉片戰爭后,公行制度廢除,買辦完全擺脫官方束縛,成為獨立的個體,開始以自由人的身份與洋商打交道,并完全受雇于洋行,主要充當外國公司、行號、銀行、工廠的在華經理或專門推銷外國商品的經銷人,在經貿活動中扮演重要而又復雜的角色。
買辦不僅可以從洋人那里得到薪金和傭金,而且還可以在為外商推銷商品和收購農副產品的居間活動中,獲取經濟利益,這一途徑很快使其成為社會“顯貴”。盡管不少買辦積累了巨額財富,但他們在社會中的身份卻并未因經濟地位的提高而獲得社會的認可。左宗棠斥責怡和洋行買辦“以市儈依附洋商致富”[2],甚至買辦連自己都恥言買辦身份。容閎自己當過買辦,卻認為“買辦之俸雖優,然操業近卑鄙。……以買辦之身份,不過洋行中奴隸之首領耳。”[3]了解西方較多的王韜也對買辦頗有成見,“以其為西人供奔走,美其名曰買辦,實則服役也”,而拒絕把女兒嫁給買辦姚某為妻[4]。在《文明小史》、《官場現形記》、《發財秘訣》等小說中對買辦多以調侃的筆調加以描述。如《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中“李雅琴本來是一個著名的大滑頭……那洋貨店自歸了他之后,他便把門面裝潢得金碧輝煌,把些光怪陸離的洋貨,羅列在外。內中便驚動一個專辦進口雜貨的外國人,看見他外局如此熱鬧,以為一定是個大商家了,便托出人來,請他做買辦。”[5]在文中,買辦等同滑頭。小說中的人和事雖然不是史實,但小說也是一種社會現實的反映,并且經過小說等文學作品的渲染,買辦以暴發戶的形象、騙子的嘴臉定格于人們的言說中。買辦的經濟地位迅速改善并沒有使其身份和社會地位得到傳統社會的普遍認同。
人們雖然羨慕買辦的經濟收入,但卻以別樣的眼光看待這一群體,其根本原因還在于他們登上歷史舞臺的特殊環境。鴉片戰爭打破“天朝上國”的迷夢,“世界之中心”轉瞬間成為西來“夷人”任意踐踏的樂園。這一過程中,買辦借助洋人的勢力和相應特權“于農工商之外,別成一業”[6]。在“學而優則仕”的文化傳統中,買辦代表的是西方文化侵入之后衍生的新群體,這種因素決定了“別成一業”的新生買辦帶有歷史“原罪”——伴隨民族恥辱而誕生。所以在開埠之初,“在粵夷商,往往被民人蔑視,氣不得舒”[7]。
買辦之所以在時人話語中處于邊緣地位,還有一深層次因素,即人們對買辦的定位交織著中與西、新與舊的潛在文化張力,表面上是對買辦的貶抑,實際則是傳統在遭遇挑戰時的潛在性抵抗。在中國傳統文化中,素以“士、農、工、商”分類,“商”排在最末位,買辦從“商”中演化而來,加之依附于“外夷”的背景,更決定了他們的身份很難為社會主流價值所認同,文化張力衍生的話語已經將其定格為社會的邊緣群體。
與此同時,買辦與洋行之間是一種雇傭關系,但買辦并沒有因在生意上的重要作用而獲得洋人尊重。在洋人眼里,買辦只不過是傭人罷了,可以隨意斥責,甚至半夜三更在蚊帳里發現一只蚊子,也要把買辦找來加以斥責[8]。買辦在中國文化圈中得不到認同,在洋人那兒也沒有地位。章太炎把社會職業按其道德水平依次分為十六種,最后一種就是“白人之外娶”的買辦[9]。當然,買辦也通過不斷努力,極力向社會主流文化靠攏,渴望擺脫邊緣化的地位。有意思的是,這種訴求不是建立買辦群體的自我認同,而是要脫離買辦圈子,確立新的社會身份。通過做買辦積累了大量財富和聲望的人士紛紛捐官就是最好的說明,唐廷樞、鄭觀應、楊坊等人都捐有道臺銜,徐潤捐得比道臺更高等級的兵部郎中銜,匯豐銀行席正甫受二品銜紅頂花翎加捐道臺,怡和洋行祝大椿也是二品頂戴花翎道臺[10]。
買辦不僅擁有巨富,而且也有如鄭觀應、容閎、徐潤等有思想見地的企業家。但不少買辦依附外國勢力欺壓中國商人,走私偷稅,甚至敲詐勒索,有時還在列強根據不平等條約向中國勒索的賠款中分享“賠償金”。 買辦作為西方國家“代理人”執行經濟文化侵略的同時,在國人心理隱隱約約扮演接近“漢奸”的角色,為后來的話語中將其定性大奸大惡埋下了伏筆。總體上看,清末民初,無論是對買辦言行的記載,還是對買辦的經歷的敘述,大都聚焦在對人格、道德層面上的批判。人們對買辦看法多是“小丑”、“洋奴”、暴發戶的嘴臉,人格的低賤、道德的敗壞、故意做作等成為這段時期“買辦”話語的最大特色。
進入民國后,買辦逐漸走向衰落。20世紀20年代前后,由于經濟發展的需要,買辦制度的利弊與存廢引起工商人士和社會各界的關注和爭論,也促發了學者們的研究興趣。這段時期,相繼有包培之《論洋行買辦制之利害》、甘作霖《論洋行買辦制之利害》、《論洋行買辦存廢問題》、《洋行買辦制之研究》,馬寅初發《中國之買辦制》、《洋商采用買辦制度之研究》等論文發表,開啟從學理上審視買辦之濫觴,代表性的是馬寅初在《中國買辦制》中將買辦的產生歸因于“語言不同、習慣各異、商情之特殊點”。從經濟角度追溯買辦制度的起源,考察其運作過程與組織構成,探究其興衰利弊,基本上沒有超出經濟生活本身,“買辦”的學術話語由此發軔。
與學術研究相比較,政黨宣傳類型的文論,如瞿秋白的《上海買辦階級的權威與商民》、毛澤東的《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等,構建了具有代表性意義的政治言說系統,對買辦話語的形成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陳獨秀是較早將買辦納入政論的人,他提出“所謂中國資本家都直接或間接是外國資本家底買辦,只能夠幫著外國資本家來掠奪中國人,只希望他們發達起來能夠抵制外國資本家,能夠保全中國獨立,再過一兩世紀也沒有希望。”[11]買辦開始以“幫著外國資本家來掠奪中國人”的面貌出現在時政文論中。
瞿秋白是買辦階級概念的開創者之一,他在《中國國民革命與戴季陶主義》中寫道:“側重資產階級的利益,講‘中庸’,‘調和’‘統一’而反對階級斗爭,其結果是為買辦階級的力量所利用,完全到右派及帝國主義一方面去。”[12]在《上海買辦階級的權威與商民》一文談及買辦有“性情馴服與不馴服的區別”,有些買辦公然倡導“國家主權和民族平等”,“竟有些赤化嫌疑”[13]。瞿秋白認為,由于“中國資產階級大半只能做買辦事業,搜括農民原料,推銷外國商品,經營投機的金融事業等等,它絕不能有獨立的政治勢力。”“現時革命已到總攻擊的時機,對于帝國主義、軍閥、官僚買辦地主階級之策略,當然采猛攻的陣勢。”“地主土豪階級現在已經大致變成官僚買辦大地主的附庸。不過其中帶有地方色彩的一派,或者商業化的程度較淺,或者當地農民還沒有劇烈的斗爭,那么,這一派人在經濟上是落后的中等商業資本的代表,他們和帝國主義的聯系比較的淺些,甚至于有小買辦向洋大人督辦督理多爭些賞錢的氣概,所以在政治上實在是民族資產階級之最右翼。”[14]政治態度是決定階級屬性的重要依據,凡是贊成或支持革命就屬于民族資產階級,反之則屬于官僚買辦資產階級的范疇。
瞿秋白的思路為其他的共產黨人所認同并全力付諸宣傳,毛澤東在《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中提出“買辦階級”概念,認為“在經濟落后的半殖民地的中國,地主階級和買辦階級完全是國際資產階級的附庸,其生存和發展,是附屬于帝國主義的。這些經濟代表中國最落后的和最反動的生產關系,阻礙中國生產力的發展。他們和中國革命的目的完全不相容。特別是大地主階級和大買辦階級,他們始終站在帝國主義一邊,是極端的反革命派。”[15]其后,“買辦階級”成為毛澤東分析國內的階級關系常用的概念,1928—1935年毛澤東的諸多文獻,如《中國的紅色政權為什么能夠存在》、《井岡山的斗爭》、《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等中都有體現。
這一時期的買辦話語,雖不乏學術語境的發端之作,如沙為楷《中國買辦制》、陳金淼《天津之買辦制度》、方騰《虞洽卿論》以及胡秋原《鄭觀應及其“盛世危言”》等,但政治運動風起云涌,民族危機步步緊逼,學理審視很快讓位于政治需求。加之,買辦受到來自政黨的強勢解讀,在政黨的主體理論及其革命話語的支配之下,買辦被灌輸了新的政治內容。中國共產黨創立時期的陳獨秀、瞿秋白等人多兼具知識分子與革命家的雙重身份,他們對于買辦認識,采用了“買辦階級”、“官僚買辦資產階級”、“買辦資產階級”、“帶買辦性的大資產階級”等作為思想表述及革命動員的中心詞,買辦被規定為國內的革命的對象,五四及北伐時期“打倒列強除軍閥”的口號被移植為“打倒買辦階級”[16]。反對列強侵略的巨大民族主義洪流,為“打倒買辦階級”的口號提供了暢通無阻的路徑。在民族危機的大環境下,買辦作為西方經濟侵略計劃的執行者,成為強勢力量的代表,同時也成了國人對外國勢力宣泄的對象。
進入20世紀30年代,隨著國共兩黨矛盾加劇之后革命進程的復雜化,共產黨人不斷發展自己的理論體系,將買辦話語實用化,以之批判奉行一黨專政的蔣介石及其國民黨,買辦成為抨擊時政的流行用語[17]。中共認為在南京國民政府成立后,買辦階級與右派官僚相互勾結,而有“官僚買辦”的出現,并將“官僚買辦”視為買辦發展的最高階段,蔣介石、宋子文等人均為“官僚買辦”的代表人物。
1928年《紅旗》刊登了署名“白日”《賣國交易中資產階級與豪紳買辦階級的斗爭》的文章,聲稱“抵制日貨必要制裁奸商買辦階級”[18];《復興旬刊》發文將買辦與漢奸相提并論,視汪偽政權為買辦政府,買辦話語由奸商擴展到賣國賊、漢奸等[19]。1939年,毛澤東在《“共產黨人”發刊詞》和《中國革命和中國共產黨》兩篇文章中首次提出了“帶買辦性的大資產階級”這一概念,將中國的資產階級分為帶買辦性的大資產階級和民族資產階級兩部分,認為“中國的帶買辦性的大資產階級,是直接為帝國主義服務并為它們所豢養的階級。”在毛澤東看來,“帶買辦性的大資產階級歷來不是中國革命的動力,而是中國革命的對象”。關于“買辦階級”和“大資產階級”之間的關系,毛澤東在《目前抗日統一戰線中的策略問題》一文中指出,“中等資產階級就是除了買辦階級即大資產階級以外的民族資產階級”[20]。
中共的宣傳理論將帝國主義因素及壓迫剝削人民等要素融入解釋體系,逐步建構新的革命話語體系,并浸潤到社會文化各界。在茅盾的小說《子夜》中,買辦由最初小丑轉變為社會大惡。買辦趙伯韜以強勢的力量出現,并宣稱“中國人辦工業沒有外國人幫助都是虎頭蛇尾”[21]。他生活荒淫腐敗,操縱公債市場,只手遮天,擁有深厚的背景和強大的社會、經濟勢力,不斷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將之降服于自己的腳下。至此,在文藝作品中的買辦不再是可笑可厭的小丑洋奴,而是大奸大惡之徒。
經過幾年的不斷詮釋與運用,買辦由充當外國公司、行號、銀行、工廠的在華經理或專門推銷外國商品的經銷人,擴展到泛指為資本主義的政治、經濟、文化利益服務的,或與他們的利益密切相關的中國人,如買辦政客、買辦文人、買辦性的大資產階級等。自此,買辦基本成了“封建”、“落后”、“反革命”、“賣國”的代名詞。
鴉片戰爭以來,中國的政治演進歷經晚清變局、北洋分裂和國民黨專政,而且不同時期有著不同的意識形態語境,“買辦”話語也伴隨著一整套敘述結構的詞匯:洋奴、走狗、與帝國主義相勾結、買辦資產階級、半殖民地半封建、漢奸等,這些語言資源把“買辦”建構為特定時期需要的歷史。“買辦”話語雖超出了歷史事實,其階段性的內涵卻有著內在的歷史邏輯。在以士為中心的“四民社會”中,買辦一開始就處于社會底層,不在傳統價值認可的社會分層內,雖然買辦群體積累了大量財富,他們并沒有建構起社會認同的價值體系和有利于自己的言說系統。無論在國人視界內,還是在洋人的意識中,買辦始終是社會地位卑微的群體。在時人言說中,多以洋奴、小丑、唯利是圖者的形象出現。買辦也通過不斷努力,極力向社會主流文化靠攏渴望,改變邊緣化的地位,但這種訴求不是建立買辦群體的社會認同,而是要脫離買辦圈子,確立新的社會身份。
隨著社會發展與政治的演進,辛亥革命之后,傳統政治秩序徹底崩潰,議會政治實驗經過短暫摸索以失敗告終,帝制復辟與長期的軍閥混戰接踵而至。外國勢力乘機勾結各地軍閥,擴張在華勢力。北洋軍閥集團四分五裂,相互混戰。對帝國主義的侵略深感屈辱與憤慨,對軍閥政府無力維護國家主權的痛恨,使邊緣知識青年與精英知識分子在因外侮而起的救國觀念下匯入民族主義運動的洪流,新興的中國共產黨致力于喚醒工農運動,國民革命的矛頭直指買辦背后的“主子”。中國人素來對“內奸”“漢奸”的痛恨和鄙視遠超于對敵者的憎恨。在中國人的歷史記憶中,人們痛恨的不是殺人如麻的入侵者,而是秦檜、吳三桂等背叛者。人們痛恨買辦的“洋奴”傾向和“代理人”角色,既有對西方入侵憤怒的轉嫁,也有中國傳統意識中對漢奸的鄙視和痛恨,以至于這個角色在政論言說中將非他莫屬的貢獻連同其不光彩的一面一同埋進歷史的塵埃,并打上了“賣國”、“漢奸”等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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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校:徐希軍
2013-12-12
貴州大學2013年度研究生創新基金項目(研人文2013004)。
駱利紅,女,貴州盤縣人,貴州大學人文學院歷史系碩士研究生。
時間:2014-6-17 14:29 網絡出版地址:http://www.cnki.net/kcms/doi/10.13757/j.cnki.cn34-1045/c.2014.03.014.html
K25
A
1003-4730(2014)03-005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