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樓及其類型和構成規則探討

羅紅安張少清

1長江大學城市建設學院（434023）2湖北天門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431700）

決策與探討

牌樓及其類型和構成規則探討

羅紅安1張少清2

1長江大學城市建設學院（434023）2湖北天門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431700）

敘述了牌樓的由來、牌樓的種類、牌樓的功能及牌樓的外形類型，分別論述了三間四柱七樓木牌樓和三間四柱九樓木牌樓的比例、尺度、木結構構件及其構成規則，并對兩者之間的差別進行了探討。

牌樓;類型;構成規則;探討

0 總論

《工段營造錄》曰：“古者亭郵以文其端，名曰華表，即今之牌樓也。”

《中國建筑史》曰：“牌坊為明清兩代特有之裝飾建筑，源自漢代之闕，六朝之標，唐宋之烏頭門，欞星門演變形成者也。”

《清代官式建筑構造》曰：“牌樓古時也稱坊門，它是宋代以前在城市中有里坊建制時的門，以后逐漸成為城市中的一種裝飾性建筑物。用以點綴城市時，多稱為牌樓。作為紀念性的建筑物以標榜功績時，多稱為牌坊。”

牌樓按建筑材料分，則有木牌樓、石牌樓、木石混建牌樓、磚砌貼琉璃牌樓，現代又增加了混凝土仿木牌樓。牌樓中木牌樓為多，例如北京現有牌樓65座，其木牌樓就有42座，石牌樓就有17座，琉璃牌樓6座。

若以間數分：牌樓則有一間兩柱一樓式，一間兩柱帶兩垂蓮柱三樓式，三間四柱六樓、七樓、九樓，三間四柱七樓帶兩垂蓮之九柱式，五間六樓十一柱式。在民間還有兩個三間、兩個一間圍合形成“口”字形牌樓。所有式樣中以三間四柱九樓木牌樓及五間六柱十一樓石牌樓等級最高。

我國幅員遼闊，以地區分，牌樓除官式外，還有蘇式、徽式、粵式、滇式、晉式等。

按功能分，牌樓有表彰忠誠孝子、節婦烈女的功德坊和貞節坊，建在陵園、廟宇、商鋪門前、橋頭、街道口、風景區的純裝飾性的牌樓。

以其外形可分，牌樓有兩種：一種不加屋頂，只由立柱和額坊構成上部；另一種是有屋頂的。有屋頂的又可分為兩類：一類是柱子高出屋頂的稱作“沖天牌樓”，一類是柱子不出頭的，它的額坊、斗拱和屋頂高低錯落，華麗而別致。

1 牌樓構成規則

下面主要以《營造算例》為藍本，參照《中華牌樓》及網上查及資料為補充，對清代官式三間四柱七樓、九樓木牌樓面闊、木構件尺度及規則進行探討：

1.1 三間四柱七樓木牌樓

1）“民間面闊按十七尺為欞星門，次間面闊一丈五尺。”尺寸雖很明確，但不靈活，不能使人舉一反三，雖為通面面闊大于或小于四丈七尺，則不知如何分配了。《營造算例》三間四柱火焰石牌坊分法云：“先定通面闊若千丈，用七十分之二十五份，即為明間面闊尺寸，次間面闊除去明間面闊尺寸，余折半，即是次間面闊。”現以此分配計算法核算三間四柱七樓木牌樓面闊尺寸，47尺×25／16.79≈69.98尺,為明間面闊，47-17=30尺，30尺／2=15尺,為次間面闊。則說明石牌坊之面闊分配法完全適用于三間四柱木牌樓。

2）柱徑《營造算例》有一注，“按木牌樓各柱直徑不照斗口六倍比例，本節遺漏待考”。網上查及清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七月初十日《奏案》，“禪福寺山門外,四柱九樓琉璃瓦頭仃木牌樓一座斗三間，明間面闊一丈七尺六寸……底徑一尺六寸……”17.8÷1.6=11。則說明柱底徑為明間面闊的1／11。七樓木牌樓可參照之（本例17尺÷11=1.5455≈1.55尺）。柱高“柱子四根長俱一樣,明間二根系與明間大額坊下及平,次間二柱系與次間大額坊上及平。次間邊柱高，自夾桿往上至小額枋下及平，按夾桿石明高一份（夾桿石明高以五尺五寸為率）,往上加額枋、花板、平板枋、燈籠樺，往下加夾桿埋頭系按明高八扣，又加夸頂一份，又加管腳樺一份”即邊柱通高。

明間柱高，“按邊柱通高，除去燈籠樺尺寸另加上樺，按本身徑十分之一分，插入龍門枋內”。燈籠樺按斗科踩數，從斗口底，至椽頭木上皮高踩數，再加挑檐桁下皮至正心桁下皮舉高若干，再加正心桁椀按正心桁徑四分之一分,再加斗底高按一踩六扣，共湊即燈籠樺長”。

上述柱高分三進斗，上為燈籠樺長，即從平板枋下皮至桁椀上皮；中進則為柱身露明部分，即從臺基上皮至大額枋上皮，下進即埋深（基礎）部分。上述三類系一木做成，共湊即邊柱通高。現在建筑結構改為混凝土后，基礎部分可不拘舊例，其埋深以抗傾覆為主（因不用戧杼即斜撐），為復進的大高玄殿枋木牌樓地上部分總高10.08m，其基礎埋深達14m。燈籠樺見方0.576尺，也預埋鋼筋，作二次澆板,故其柱身總高5.5尺×2+1.55尺×2.8=15.34尺。

柱收分，《奏案》強調了柱“底徑一尺六寸”，即柱基礎至±0.000處直徑，說明了柱有收分。《營造算例》未敘及。按殿式大式其檐柱收分，《營造算例》“每高一丈柱頭收分七分”即0.7%。《清工部工程做法則例》為0.1%。《營造法式》附清式檐柱收分“每高一丈上應小一寸謂之綹”，即雙面1%，單邊收分0.5%。筆者認為以《營造法式》規定較合適。1.6尺-15.34尺×1%≈1.45尺（邊柱上徑）。

3）額枋

①龍門枋（明間大額枋）“其長按明間面闊一份,夾樓面闊二份，至次樓高拱柱外皮”。其長為17尺+ 4尺×2=25尺（純木結構的應增加與高拱柱連接之樺長（0.2～0.25）×2=0.4～0.5尺，改為混凝土后其主筋應伸入高拱柱內）。其高“按柱徑加二成,厚比高收二寸”,則高1.55尺×1.2=1.86尺、厚1.86-0.2=1.66尺。

②明間小額枋“系次間花板分位，高按柱徑九扣，厚比高收二寸”。長為明間17尺，高1.55尺× 0.9=1.395≈1.4尺，厚1.2尺。

③次間大額枋：“長按面間（次間）外加一箍頭即長,高按柱徑加一成，厚比高收二寸”。則長15+1.55= 16.55尺，高1.55尺×1.1=1.705≈1.71尺，厚1.51尺。改混凝土后箍頭可預制,為此則其長只15尺。

④次間小額枋“一頭帶做明間雀替，按明間面闊四分之一，一頭出樺樓柱徑一份；高按柱徑八扣，厚比高收二寸”。長15尺+17尺／4+1.55尺=20.80尺。改混凝土后，雀替和出樺可預制，其長15尺。高1.55尺×0.8=1.24尺，厚1.04尺。

⑤平額枋“明次樓平額枋，長按明次樓面闊外加高拱柱見方二份系箍異;高按高拱柱見方加一成，厚比高收兩寸”。長明樓9.1尺+1.51×0.8×2尺= 11.52尺。次樓7尺+1.21尺×2=9.42尺,改混凝土后,箍頭可以預制,其長只9尺和7尺，高1.51尺×0.8= 1.208，1.208×1.1=1.329≈1.33尺，厚1.33尺。

4）明次樓面闊

①明樓“按明間面闊一丈七尺折半，及八尺五寸，再加五寸及九尺即是”。

②次樓“按次間面闊一丈五尺折半，及七尺五寸，棄此余五寸，及整數七尺即是”。

③邊樓“按次間面闊，除去次樓面闊一份，高拱柱見方一份，余若干，折半即是”。

④夾樓“按邊面闊，除去明次邊樓各面闊及高拱見方,余若干折半即夾樓面闊”。47尺-9尺-7尺× 2-3.395尺×2=17.21，（17.21-1.21×3）／2=6.79尺。另一種計算方法（17-9）／2+（15-7）／2=8，8-1.21=6.79尺。

⑤斗拱“斗口以一寸六分為率，明樓為重翹重昂，次樓減一踩數，邊夾樓又比次樓減一踩數”。按次樓斗拱出挑實例所示，或與明樓等或較明樓減少一拽步俱可，似無定例。

由于牌樓斗拱構建種類繁多，不一一列舉，只要稍有古建筑知識就明白了。以明樓為例，（9尺× 0.32）／（0.0512×11）=5.11，則明拱只為五攢當，又為次樓。（7×0.32）／（0.0512×11）=3.98，則次樓為四攢當。其攢當不管是大于或小于11斗口，皆可平均分配了。

⑥燈籠樺：《營造算例》只談及其名，且高的計算很明確，但其形狀和斷面尺寸不詳。《中華牌樓》中有一斷面圖，標明為邊長3.6斗口的正方形，除去十字開口外，尚有安斜翹昂的半樺即眼。還有一種構建，姑且稱之為“牌樓斜頭翹之枕頭木”。估計長0.8尺，高0.512尺(為平板枋高加大斗斗身和斗底高之和)，并0.16尺緊靠燈籠樺放置。托住斜頭翹，免其下傾。

6）桁（桁者，即檁也，有斗拱的大式大木稱桁，無斗拱的小式大木稱檁）

“挑檐桁、腳梁、檐椽、望板，俱按廡殿做法。”

廡殿俗稱五脊殿，即一條正脊、四條重脊；其殿式需“推山”，但牌樓不需“推山”；其挑檐桁徑3斗口，《清工部工程做法則例》《營造算例》，但《清代官式建筑構造》則為4斗口一對；取3斗口；正心桁徑4.5斗口，《清工部工程做法則例》《營造算例》，但《清代官式建筑構造》則為4斗口，取4斗口；扶脊木《清工部工程做法則例》4斗口，《營造算例》為4× 0.8=3.2斗口，取3.2斗口；老仔角梁，高《清工部工程做法則例》《營造算例》《清代官式建筑構造》均為三椽徑，厚為二椽徑；因椽徑4÷3=1.333斗口。故其高用正心桁4斗口，厚2.67斗口。

順便談一下，金脊桁徑：《清工部工程做法則例》為4.5斗口，《營造算例》為5斗口，《清代官式建筑構造》為4斗口。以4斗口為宜，因為它是按《清工部工程做法則例》為藍本的。

椽：徑4斗口÷3=1.333斗口。

挑檐椽：高1.333×0.95=1.27斗口,厚1.333×0.9= 1.2斗口。

椽距：1.2斗口×2=2.4斗口;正方椽需逢雙，翼角椽根數逢單。

望板：“厚按椽徑十分之三”，即1.333×0.3=0.4斗口，《營造算例》、《清工部工程做法則例》為0.5斗口，《清代官式建筑構造》則為1.333÷3=0.444斗口。以上均為順望板厚。還有一種橫望板（即木紋與椽子呈90°擱置者），較薄，一般厚1.5～2.5cm。

小連檐：高厚用挑檐椽,即1.27斗口和1.2斗口,但高級用星口木，即小連檐和閘擋板一體做成呈“山”形，安裝在檐椽頭。

大連檐：斷面為一梯形，安裝在挑檐椽頭。

挑頭出檐：“明間（樓）挑頭六寸，其余挑頭五寸，各按此三份定出檐”。

其他：

1）高拱柱：“高按次樓面闊八扣，再上加單額枋高一份，平板枋高一份，再加燈籠樺。再下加大額枋高一份，花板高一份，小額枋高半份，七宗共湊”。見方按大額枋厚八扣。

17÷11=1.545尺（柱底徑）,1.545×1.1-0.2=1.5尺（大額枋厚），1.5×0.8=1.2尺（高拱柱見方）。

2）摺柱：看面寬0.515×0.7=0.361尺，厚1.545尺（柱徑）／3=0.515。

3）花板：“高用摺柱，各間要單塊數，厚按摺柱進深，系連雕活在內”。

高有兩個尺度，明間高1.545×1.1=1.7尺，次間1.545×0.9=1.39尺（樺另加），厚0.515尺。

4）邊夾樓墜山花：“長按斗口拽梁，外加平出檐二份，至挑檐椽頭齊，高自平板枋上皮，至扶脊木上皮。厚按椽徑一份半。”墜山花只邊夾樓才有。長：0.16尺×12斗口+1.5尺×2=4.92尺。高：0.16尺／斗口×19.73斗口=3.157尺。厚：1.333×1.5=2斗口，2斗口×0.16=0.32尺。

5）箍頭：“長按柱徑，高按額枋高五分之四份，厚比高收二寸。

長1.545尺，高1.545尺×1.1×4／5=1.36尺，厚1.16尺。

6）次間雀替：“長按次間面闊四分之一分，高用小額枋，厚按柱徑十分之三分”。

長15尺÷4=3.75尺，高1.545尺×0.8=1.236尺，厚1.545尺×0.3=0.464尺。

7）戧木：戧木斜支于建筑物旁以防傾斜之木。現在均為仿木混凝土結構,只要基礎埋置深度適合，不會因強風而吹到，故不需要此構建。

8）挺勾：“每樓一間用四根，長上至挑檐桁，下至小額枋，長八尺，徑按長百分之三分，每根用屈戌二個”。

徑：8尺×0.32m／尺=2.56m，2.56×0.03=0.0768 m，按此則需要用一級Ф77的鋼筋，也可以用二級Φ25的優質螺紋鋼筋。

1.2 三間四柱九樓木牌樓

《營造算例》關于此類牌樓的敘述非常簡單。

1）柱高：“內明間二根，高按邊柱之高，再加一明間大額枋（即龍門枋）之高即是。”

2）龍門枋，大額枋之高厚計算法見七樓的。

3）小額枋：“小額枋三根……高按柱徑八扣，厚比高收兩寸。”不像七樓明間小額枋高為九扣。

4）樓：明次樓面闊，按各自間面闊拆半；不像七樓，明樓面闊要加至一尺，次樓面闊要減至整尺。

5）高拱柱“高按牌匾或龍鳳板高，再加……”與七樓所不同。為什么強調以牌匾之高為基數，又不給予具體的計算方法呢?可能因牌匾的題字多為皇帝（如壽皇殿、雍和宮牌樓為乾隆御書）、大臣及書法巨匠（如大高玄殿牌樓匾為嚴嵩所書），其大小不由匠人左右所致。

6）單額枋其高厚計算見七樓。

7）平額枋“高二個斗口，并按三個斗口”。此為七樓未說明之處。

8）摺柱“看面并按柱徑的四分之一，厚比并加一花板厚”。這又為區別之一。

9）斗料“用十一等材或十等材，翹昂踩數臨時酌定，無墊拱板。”非七樓之“斗口以一寸六分為率”，而是在兩材等之間選擇，且明確告知牌樓建筑“無墊拱板”。

2 結語

通過對三間四柱七樓木牌樓和三間四柱九樓木牌樓的比例、尺度、木結構構件、構成規則的敘述和對比研究，人們更加清晰地了解了兩種木牌樓的比例、尺度、木結構構件和其構成規則的主要特征，同時也了解了它們兩者之間存在的部分差別，更正和補充了部分古建書籍中的謬誤和不詳之處。當然以上結論只是拋磚引玉,因我國古建筑博大精深，內容十分豐富，所以有關古建筑牌樓的具體內容有待古建學者更加深入細致的研究，以便豐富和完善我國古建筑的知識體系!

[1]（清）李斗.工段營造錄[M].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10）.

[2]潘谷西.中國建筑史[M].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04）.

[3]白麗娟,等.清代官式建筑構造[M].北京：工業大學出版社,（2000）.

[4]梁思成.營造算例[M].中國營造學社,（1934）.

[5]清工部工程做法則例（清）.

[6]韓昌凱.中華牌樓[M].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08）.

[7]營造法式(宋)[M].

[8]有關網絡,網站查尋資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