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夫人”的國家軟實力

侯雋

1857年，當第15任美國總統詹姆斯·布坎南確定了“First Lady（第一夫人）”這個膾炙人口的稱呼時，他可能沒有想到，在男性主宰的外交世界里，第一夫人將成為一個柔軟的符號，成為冰冷政治中的一抹溫情。

從美國總統奧巴馬的夫人米歇爾·奧巴馬到法國前總統薩科齊的前妻塞西莉亞，從俄羅斯總統普京的前妻柳德米拉到約旦王后拉尼亞，這些單獨出訪的第一夫人們搞外交，風頭往往能賽過留守國內的男主人們。

米歇爾：精心打造白宮軟實力

3月20日下午5點半，首都機場。身穿著名華裔設計師林健誠設計的一襲駱駝色幾何設計連身裙搭配黑色長靴，美國第一夫人米歇爾·奧巴馬和兩個女兒滿面笑容地出現在舷梯上。

這是52年來，單獨且正式訪問中國的第一位美國第一夫人，同時也是她的第三次單獨訪問之旅。和前兩次不同的是，她這次帶著兩個女兒和母親。美國媒體認為，三代一同出行容易得到中國人認同。

“以第一夫人的身份，利用現代傳播的出訪，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她們展現家庭感，增加民眾的興趣、認同和贊許，雖然這不是嚴格的外交活動，但是她此行不僅強調了中美互信，而且緩沖了美國和中國之間存在的很多分歧，并釋放出奧巴馬重視中國的信息。”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所長曲星告訴《中國經濟周刊》。

在已經持續6年的第一夫人生涯中，作為一名老練的公眾人物，從著裝引領時尚到倡導健康飲食，從輔助丈夫競選到大聲疾呼“控槍法案”，再到上脫口秀節目，米歇爾利用獨特的女性魅力，總在一些非政治的“軟性”議題上大做文章，不斷塑造“健康、積極、優雅”的夫人形象，與丈夫“里應外合”，成為白宮軟實力的代表。

塞西莉亞：特立獨行的“救火隊長”

與法國前總統薩科齊現任妻子布呂尼的時尚光鮮不同，其前妻塞西莉亞在履行第一夫人職責期間，特立獨行，是一位出色的救火隊長和談判專家。

2007年，塞西莉亞率領的5人歐盟代表團前往利比亞斡旋，成功將6名被判處終身監禁的保加利亞醫護人員帶回法國。時任歐盟主席巴羅佐表示：“醫護人員獲釋是歐盟多年努力的結果，法國第一夫人出訪利比亞，起到了一錘定音的效果。”

值得一提的是，無論是第一次單獨出訪利比亞，還是與利比亞當時的領導人卡扎菲會談，還是去監獄問候受難者，塞西莉亞都是悄悄地來悄悄地去，根本沒通知媒體。

當時就有國際媒體評論說，如果換成美國總統夫人希拉里或者勞拉，后面肯定跟著一飛機的記者。正如她的一位密友所說，塞西莉亞不是國際舞臺上的裝飾品，也不是完全積極的參與者，而是以自己的方式切實存在著。

柳德米拉：鞏固國家關系的使者

2002年3月10日，俄羅斯總統普京的夫人柳德米拉首次單獨出國訪問，這是俄羅斯乃至整個蘇聯歷史上少見的夫人外交活動。

柳德米拉應波蘭總統克瓦希涅夫斯基夫人的邀請，對波蘭進行了為期3天的訪問。俄羅斯官方在發布柳德米拉出訪波蘭的消息時，既沒有說明這次訪問的背景，也沒有說她是否肩負特殊使命，只說這是一次純私人性質的訪問。

從訪問的日程安排看，柳德米拉此行主要是觀光、游覽。在東道主波蘭總統夫人的全程陪伴下，柳德米拉幾乎游遍了首都華沙和歷史名城克拉科夫的所有著名景點，參觀了當地有名的大學，欣賞了肖邦的鋼琴曲，還品嘗了各種富有波蘭民族特色的美味佳肴。

中國社科院研究員陶文釗告訴《中國經濟周刊》，在葉利欽執政期間，俄羅斯與從前社會主義陣營的中東歐國家關系一直比較平淡。俄羅斯與它的西部鄰國波蘭之間在波蘭加入北約、天然氣管道和車臣等不少問題上存在分歧，由此導致兩國關系的發展一直不太平穩。普京上臺以后，俄羅斯和波蘭在多方面都不同程度地進行了溝通和交流，柳德米拉在寒冷的初春單獨到波蘭訪問，并非她心血來潮非要欣賞那里的名勝，而是為了向波蘭做出一種友好的姿態。

果然，柳德米拉訪問之后，俄羅斯和波蘭鞏固了關系，波蘭還一度掀起過“普京熱”。

拉尼亞：阿拉伯世界的女性領袖

美國《時代》周刊曾經這樣評價約旦王后拉尼亞：“拉尼亞已悄然成為約旦政治變革的‘代言人，她正以個人力量改變著約旦乃至整個中東。在其他阿拉伯婦女還不愿公開‘露臉時，拉尼亞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正積極推動著約旦的社會改革。”

和其他阿拉伯世界靜悄悄的第一夫人們不同，拉尼亞頻繁單獨出訪。2007年9月7日，她出席天津達沃斯論壇時向《中國經濟周刊》表示，世界中心正向著亞洲轉移，亞洲以及中國正在飛速地發展，阿拉伯世界中的婦女和中國的婦女們一樣，都是勤勞的人，應該積極展現自身魅力，投身到工作中。”

約旦王后拉尼亞容顏姣好、氣質高貴，被媒體譽為世界上最美的王妃，有約旦“沙漠玫瑰”的美稱。同時，她熱心公益，認為工作是實現自我尊重的手段，她每次單獨出訪，都與全球的政界和商界領袖侃侃而談，妙語連珠。

她曾說服美國科技巨頭思科公司與世界教育聯誼會合作，推出約旦教育計劃，還積極參與國家發展計劃和社會改革，努力掃除文盲，并同歧視婦女兒童的行為作斗爭。在她的積極推動下，阿拉伯衛星頻道專門開播公共服務廣告，宣傳提高婦女參與公共生活的權利——這在阿拉伯國家無疑是首開先河。

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系學院副院長金燦榮向《中國經濟周刊》分析指出，“夫人外交”雖然是元首外交的延伸，是發展到一定水平的產物，但也是一種文化交流和輸出，體現國家軟實力。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