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智中
(天津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天津 300387/天津外國語大學中央文獻翻譯研究基地,天津 300204)
漢詩的朦朧之美及其英譯
張智中
(天津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天津 300387/天津外國語大學中央文獻翻譯研究基地,天津 300204)
漢語是一種典型的文學語言,漢詩頗具朦朧美,主要體現為原生態之美、無我之境、復義之美等諸多方面;而英語則是典型的科學語言,講求語言的精確、明晰。因此,在漢詩英譯的過程中,常致原生態之美的破壞、無我之境的攪擾、復義之美的流失。對此,譯者應充分予以考慮,并采取積極的翻譯對策,以期比較理想地完成漢詩英譯的任務。
漢詩英譯;原生態之美;無我之境;復義之美
詩歌講究含蓄,字數以少勝多,意在言外。朱光潛說:“就文學說,詩詞比散文的彈性大,換句話說,詩詞比散文所含的無言之美更豐富。散文是盡量流露的,愈發揮盡致,愈見其妙。詩詞是要含蓄暗示,若即若離,才能引人入勝。”(轉引自龍泉明,2005: 50)這即是說,無言之美,或曰朦朧之美,是詩歌的本質特征。強調韻外之致、弦外之音,可謂是漢語古典詩歌的傳統,也是其傳統的審美標準。“真正的好詩是在有形的語言中滲透著無形的語言,使文體充滿豐厚的內涵和彈性,即在顯露與隱藏之間產生詩美。”(龍泉明,2005:154)漢詩的朦朧美,主要體現在原生態之美、無我之境、復義之美等諸多方面。
尚永亮說:“總起來看,中國的古詩,特別是唐詩存在一個非常明顯的特點,就是剔除虛字甚至是系詞、動詞,從而形成了一種景物排列、畫面疊加的情形,詩人借此來展示物象的原生態,擴大詩歌的意蘊空間。也就是說,事物原來是什么樣的,他就如實地把它搬上來,而不進行人為的聯系和加工。”(尚永亮,2008:103)這就是漢詩的原生態之美。
葉維廉如此評論王維的詩:“詩人已變成現象本身,并且允許現象中的事物照本相出現,而無智識的污染。詩人并不介入,他之視物如物。”(轉引自尚永亮,2008:247)這樣一來,“詩人藏身物后,允許事物照本相出現,物就是詩中的主體,在讀者和詩歌之間不再站著作者,由此構成近乎純自然態的詩情和畫意”。(尚永亮,2008:247)以王維的《辛夷塢》為例:
木末芙蓉花,山中發紅萼。
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
“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幅寧靜、淡雅、純真、自然的畫面:空曠寂寥的山中,芙蓉花從萌發紅萼,漸次開放,到慢慢枯萎,紛紛衰落,完全依照季節時間在律動,整個是一個自在自為的過程,其中沒有人這一主體的顯示,沒有任何外物的干擾,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自由自在。只有在讀完全詩之后,才能感覺作者站在幕后的靜觀默察。他的心態是非常寧靜的,他要展示的就是這種摒棄了自我的自然原生態。”(尚永亮,2008:248)那么,我們來看相應的英譯:
The M agnolia Retreat
Magnolias,“lotus-trees”,how you shine in bud there
And blush and blaze upon thismountain-breast.
Around the untrodden dale there's none to stare
At you who bloom and fade and drop to rest.
(王寶童,2005:163)
比讀譯詩,可知漢詩渾無人稱,英譯卻添加了第二人稱代詞you,實屬無奈之舉。雖然如此,卻不足以鑄成大錯。品讀之下,可覺譯者“藏身物后”,“由此構成近乎純自然態的詩情和畫意”,并“展示”了“這種摒棄了自我的自然原生態”。于是,原詩的原生態之美,在譯詩中得以再現。
然而,在更多的情況下,漢詩的原生態之美或漢詩的朦朧之美,在英譯的過程中都會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壞。舉孟浩然的《宿建德江》為例,“如果要翻譯成英文,就要增加許多漢語中所沒有的元素,如動詞、單復數、時態的變化等。這需要譯者決定在哪里增加連接的因素,哪里用定冠詞,翻譯因而成為一種分析行為”。(王志清,2007:170)那么,我們不妨來看一下孟浩然的《宿建德江》及其英譯:
移舟泊煙渚,日暮客愁新。
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
M ooring on the River at Jiande
My boat ismoored near an isle in mist grey;
I'm grieved anew to see the parting day.
On boundless p lain trees seem to scrape the sky;
In water clear the moon appears so nigh.
(許淵沖,2000:69)
在漢詩中,“舟”、“渚”、“野曠”等被分析成了單數,“客”被分析成了“我”之單數,“樹”被分析成了復數。時態則一律采取一般現在時。總之,譯者的“分析行為”,還是比較明顯的。這樣一來,漢詩呈隱性的東西,在譯詩中卻被顯性化了。
在漢詩英譯中,雖然有時“分析行為”不可避免,但也要注意“分析”得當,而不失其理。例如唐人李涉的《題鶴林寺僧舍》(一作《登山》)的兩種英譯:
終日昏昏醉夢間,忽聞春盡強登山。
因過竹院逢僧話,又得浮生半日閑。
英譯1:
Go C lim bing
I feel in a daze as if drunk and in dreams all day,
Hearing spring will end soon I force myself to go climbing.
I chat with monks when passing a temple on the way,
So I'm carefree onemore half day as amortal being.
(邢全臣,2008:132)
英譯2:
By a Buddhist Tem p le
Living a drunken and dream like life from day to day,
I brace myself to climb mountain when spring's on the wane.
By a bamboo temple I talk with a monk m idway:
Half a day,in my floating life,is thus whiled away.
(張智中,2009:95)
“因過竹院逢僧話”之“僧”,究竟有幾個?漢語不顯,正是其含蓄和可玩味之處。但英譯之時,譯者卻是無處可逃,必須表白:單數之“僧”,還是復數之“僧”?英譯1譯作復數monks,英譯2卻譯作單數a monk。究竟何者為佳?
詩人因感不適(終日昏昏醉夢間),而欲做調整(忽聞春盡強登山);但因途遇友人閑聊(因過竹院逢僧話),竟至忘卻了自己原本的計劃和打算(又得浮生半日閑)。由此看來,“僧”非一般僧,應該是詩人多日不見的知己,才有說不完的心里話。雖因逢僧話而耽誤了登山之事,詩人愉快的心情,卻潛透在“又得浮生半日閑”七字當中。那么,如此之“僧”,豈可多哉?
總之,對于漢語詩歌中的描景之作,英譯時應注意保持其中的原生態之美;而對于漢詩中的敘事之作,英譯時在由模糊走向清晰或由隱性變為顯性的過程中,應注意認真分析,做出切合原詩語境或意境的選擇,盡量將漢詩朦朧美的流失降低到最少。
天人合一,是中國哲學的四字概括,同時,也是中國詩歌藝術境界的概括。中國詩人視人生為自然的一部分,重視人生與自然的融合無間,合而為一。因此,中國詩歌的最高境界,便是無我之境。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有有我之境,有無我之境……有我之境,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無我之境,以物觀物,故不知何者為我,何者為物。”(轉引自邵毅平,2008:264)無我之境,使得中國詩歌中的人稱常呈隱性。似乎詩人總是隱身于物后,做靜觀默想之態,從而使詩作呈現一派自然之態。例如王維的《鹿柴》:
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
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
“從字面上看,此詩句句寫景,其實景物中寓含著詩人獨特的感情。王維官場失意后,非常厭倦衙門生活,便通過寫山水詩排解煩擾的心情,追求清幽的意境。此詩就是借描寫夕陽下的深林景色,抒發孤寂之情,并暗示出了詩人從山林勝景中尋找樂趣的避世思想。”(李榮啟,2005:148)來看以下英譯:
英譯1:
The Deer Enclosu re
In pathless hills no man's in sight,
But I still hear echoing sound.
In gloomy forest peeps no light,
But sunbeams slant on mossy ground.
(許淵沖,2000:103)
英譯2:
The Deerpark Village
No wight is seen in the lonely hills round here,But whence is wafting the human voice I hear? So deep in the forest the sunset glow can cross That it seems to choose to linger on the moss.
(王寶童,2005:147)
英譯3:
Luzhai
No man in the mountains appears in sight,
Only voices come to my ears from somewhere.Into the forest deep steal rays of sunlight,
And silently alight on the green mosses there.
(萬昌盛、王澗中,2000:45)
英譯4:
The Deer Enclosu re
Empty the hills,no man in sight.
Yet voices echo here.
Deep in the woods slanting sunlight,
Falls on the jade-green moss.
-Tr.楊憲益(中國文學出版社,1998:119)
英譯5:
Deep in the M ountain W ilderness
Deep in the mountain wilderness
Where nobody ever comes
Only once in a great while
Something like the sound of a far off voice.
The low rays of the sun
Slip through the dark forest,
And gleam again on the shadowy moss.
-Tr.K.Rexroth(轉引自王峰、馬琰,2011:49-50)
英譯6:
Deer Fence
Empty hills,no one in sight,
only the sound of someone talking;
late sunlight enters the deep wood,
shining over the green moss again.
-Tr.B.Watson(同上:49)
在上引英譯中,前三種譯文使用了單數人稱代詞I或my,如此“以我觀物”,難免“物皆著我之色彩”。于是,原詩的“無我之境”,便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壞。后三種譯文避免使用人稱代詞,以保持原詩“以物觀物”的“無我之境”。因此,單就“無我之境”的處理而言,后三種譯文顯勝于前三種譯文。
易聞曉說:“誠然英語詩不乏‘無我'之例,可是主語闕略的‘無頭'殘句卻固非因其語法所成的普遍現象,在大多數情況下,其造語總是基于一個既定的‘施動者'即主體之我,即便偶以某種緣故省略不顯,但按諸語法的精度分析,也多能確切地追尋其本來的面目。然而中國的詩人卻非習于自我的尊佞,在通常的情況下,他是‘感物而動’,而又‘心與物游’,心與物色,交感融合,情與景象,妙合無垠。反映在詩之造語,則極少執定主體之‘我'如是者,無論‘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還是‘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悉皆隱去作者之‘我’,而與物色景象相融,唯此而其所望、所思、所感、所恨、所憐、所愛,作者亦可,讀者亦可。……何況各種修飾、附加成分之限定,在中國詩中,悉皆疏而不切,若黃鸝之鳴翠柳,其于樹梢之上?抑或樹葉之中?……其事實細節,本非吾人所需關注,唯黃鸝之鳴翠柳,昏鴉之現晚夕,一在自然呈現,所謂現量宛然,而憑讀者生發,可得言外之意,象外之象。”(易聞曉,2006:56)
是的,言外之意,象外之象,正是漢詩得其朦朧之美處。漢詩重無我之境,因無我之境可使詩境向讀者完全敞開,讀者可身入其中,具體而感,生無窮之意。
什么是復義呢?“對于一個詩句、一個情節或任意一段文學描寫來說,倘若存在著兩個或兩個以上的解釋,并且這些解釋又不相互沖突,而是相互補充、相互豐富、形成一個整體,這就是復義。復義或多義是詩歌語言力量之所在。詩歌語義具有描述性、模糊性和多義性。”(齊曉燕,2008:198)詩歌的復義特征越明顯,其內涵越豐富,審美價值也就越高。
如此復義,約等于劉勰在《文心雕龍》中提到的“隱秀”和“秘響旁通”;對此,葉維廉先生說:“一首詩的文、句,不是一個可以圈定的死義,而是開向許多既有的聲音的交響、編織、疊變的意義的活動。詩人寫詩,無疑是要呈示他觀、感所得的心象,但這個心象的全部存在事實與活動,不是文字可以規劃固定的。”(葉維廉,1992:81)這正說明了漢語詩歌的復義之美。與西方詩歌相較,中國詩歌的復義特征更加明顯。原因何在?如果說月亮是中國詩歌的藝術符號的話,西方詩歌的藝術符號則是太陽。中國詩歌“善醉”,西方詩歌則“善醒”;中國詩歌“求醉、求隱”,西方詩歌則“求真、求醒”。另外,漢詩的簡約性,以及漢詩句中主語的闕如,等等,都可啟發讀者的想象,并造成詩歌的復義。
那么,在漢語詩歌極具復義之美的前提之下,英譯便更加困難了。例如趙嘏《江樓感舊》及其三種英譯:
獨上江樓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
同來望月人何處?風景依稀似去年。
英譯1:
Recalling O ld Friends W hen on the Riverine Tower
Void is my m ind when I alone climb the riverine tower,
The moonlight is like water that shares with the sky one color.
But where are the friends that enjoyed with me the landscape here?
Which seems to be very sim ilar to that of last year.
(邢全臣,2008:96)
英譯2:
On the Riverside Tower
A lone Imount the Riverside Tower and sigh
To see the moonbeams blend with waves and waves with the sky.
Last year I came to view the moon with my compeers.
But where are they now that the scene is like last year's?
(許淵沖,2000:593)
英譯3:
Think ing of the Past on a Riverside Tow er
A lone and wistful on the tower I stand;
In moonlight,the sheeny watersmirror the sky.
Where is the one that watched the moon with me the last year?
The scenery seems to be the same as then.
(文殊等,1995:166)
“此詩也是對于一件美好的事、一位親密的人的回憶。至于其人是男是女,是好友還是情人,詩人既未明言,讀者也無須深究。”(沈祖棻,2008:231)再看譯詩,英譯1將“人”或者所謂“一位親密的人”譯為the friends(朋友們),英譯2譯為my compeers (我的伙伴們),英譯3譯為the one(那一位)。
那么,到底何者為佳?英譯1和英譯2把“人”譯為復數,自然導致翻譯的敗筆,因為“一位親密的人”,自然該是單數,而不是復數。英譯3采用的the one(那一位),顯為上策,因其保留了原詩可為男性也可為女性的復義之美。
那么,英譯3是否完全保留了原詩中“人”的復義之美呢?似乎是——然而,稍加思索,便覺其非。何故?因為the one意為“那一位”,而不是“那幾位”。英譯3挑明了其為一位或曰單數,從而失卻了原詩可表復數之含義。畢竟,“同來望月人何處?”在詩人“江樓感舊”的過程當中,心中之所想,是男?是女?是好友?還是情人?是一人,還是幾人?“詩人既未明言,讀者也無須深究。”正因漢詩如此含糊不清,才帶給讀者巨大的想象空間。這些方方面面當中的任何一個方面,只要在譯詩中明朗化了,必然會或多或少地驅失原詩之美。
由此看來,漢詩的復義之美,確實難以完全保留。這有時要歸于漢英語言之本質差異,非譯者之功力所可救也。這就解釋了為何漢詩英譯之時,原詩朦朧的意境美總會遭到不同程度的減損。
漢詩英譯,正是一個由“求醉、求隱”,而走向“求真、求醒”的過程。例如,漢詩中的“思渺然”,英譯1處理為void is my m ind(我的思想一片空白),英譯2以動詞sigh(嘆息)出之,英譯3用wistful(想念的)來對應。若將這三種英譯對“思渺然”的解釋綜合在一起,即是:“我的思想一片空白,我嘆息,我思念,我的內心充滿了悲傷”——這,似乎都是漢語“思渺然”之意。反而言之,漢語“思渺然”具多重復義,三種英譯卻都只是取其一面,而舍棄其余。漢英之間,可以說,“思渺然”乃“求醉、求隱”之語,而三種英譯,乃是“求真、求醒”之言。
漢詩英譯,即將以月亮為代表之藝術符號,轉變為以太陽為代表之藝術符號。誠如毛榮貴所言:“漢譯英,宛如薄靄縹緲的山水勝景頓時被當空的烈日所照射,朦朧退位,清晰登場,模糊消逝,準確亮相。如此這般,聯想,也就失去展翅的前提;意境,也就消失殆盡。”(毛榮貴,2005:223)面對漢詩之英譯,易聞曉說:“所有這些精確的表達和嚴謹的語法構成都是古人未曾夢見的,那些缺乏知識理性的文人才士,從未想到自己偶然興會所成的詩句竟能傳達如此精確的知識、如此準確的事實和如此精致的論理!”(易聞曉,2006:191)在漢詩英譯的過程中,漢詩的復義之美,也就難免有所流失。不過,如何使得譯詩不至于太過流失,當為漢詩英譯者的終極追求——如上引趙嘏《江樓感舊》中“人”之英譯為the one(那一位)。
原生態之美、無我之境、復義之美,極大地增進了詩歌的朦朧之美。“典型的文學語言有其多義性、模糊性和不確定性,其效果的豐富性和復雜性也正是文學之所以為文學的要義所在。文學作品的語言能激活多種意義層面,并由此產生意義的含混性,使讀者處于一個朦朧與空靈的審美境界。”(董明,2006:63)就漢語詩歌而言,情況更是如此。許淵沖先生說:“漢語的優點是精練,英語的優點是精確。漢語精練,言簡意賅,有時意在言外,是一種文學的語言;英語精確,內容與形式基本統一,表層結構與深層結構矛盾較少,是一種科學的語言。”(轉引自張智中,2006:38)
是的,漢語是典型的文學語言;相對而言,英語是典型的科學語言。那么,在漢詩英譯的過程當中,原詩的“多義性”、“模糊性”、“不確定性”,以及漢詩效果的“豐富性”和“復雜性”,自然會遭到稀釋和淡化。英譯后的詩歌語言,也就不像原詩那樣能激活多種意義層面。結果,譯詩的讀者,就很難像漢詩讀者一樣更好地進入或處于一個“朦朧與空靈的審美境界”。鑒于此,漢詩英譯者當充分考慮漢詩的原生態之美、無我之境、復義之美等,竭力轉存原詩的朦朧之美,以不使其流失或流失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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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uty of M istiness in Chinese Poems and Its English Translation
ZHANG Zhi-zhong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Tianjin 300387,China/ Translation Studies Center for CPC Literature,Tianjin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Tianjin 300204,China)
Chinese is a language featured by its literariness,and Chinese poems abound in beauty ofmistiness,which ismanifested in beauty of ecology,artistic realm without“I”,and beauty of plural connotations,etc.As a language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English aims at accuracy and clarity.Therefore,in Chinese-English poetry translation,the beauty of ecology is often destroyed,the artistic realm without“I”disturbed,and the beauty of plural connotations lost or reduced.A translator shall take all these into consideration and take flexiblemeasures so as to successfully translate Chinese poems into English.
C-E poetry translation;beauty of ecology;artistic realm without“I”;beauty of plural connotations
H046
A
1002-2643(2014)03-0092-05
2013-08-28
本文為2013年度國家社會科學基金后期資助項目“漢詩英譯美學研究”(項目編號:13FYY007)和2013年度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基于副文本的中國古典詩歌國外英譯新論研究”(項目編號:13BYY035)的階段性成果。
張智中(1966-),男,漢族,河南博愛人,天津師范大學翻譯研究所所長、外國語學院教授,博士(后),兼任天津外國語大學中央文獻翻譯研究基地兼職研究員。研究方向:漢詩英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