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訪“五行”完備的楚漢古城

彭城筆記

（代引言）

二月的最后一個周末，我們結束了徐州的采風之行，馬不停蹄地匆匆趕往火車站。作為領隊的我一時疏忽，以為每天幾十班次的高鐵應該到站就能上車，結果居然沒票了。后來小同事們施展美人計，帶領我硬是闖過了人工檢票的通道，上車補票，站到了南京。

以上是為花絮之一，下面切入正題。

徐州古稱彭城，是漢文化的發源地。作為江蘇境內純粹的“北方”城市，與江蘇其他城市的氣場存在著十分明顯的差異，至少聽徐州人講話，感覺像是到了山東。

那兩天，導游小劉帶著我們一行跑了七八個特色景區，基本上是走馬觀花，來不及細細品味，如果不是她給我們講解一些故事，我很難在匆匆行程里找出興奮點。

這趟尋訪之行老實說只是整體上對徐州有個認識，算是探路和摸底。但盡管如此，收獲仍然不小。若是有人問我去徐州玩什么，吃什么，我可以給他一個攻略了。我想，一個城市的全部精華，任何人不可能在兩三天之內全部囊括于身的。我們的尋訪之行，目的就是感受徐州旅游的整體印象，去發現它有別于其他城市的獨有特色。

去之前，我對徐州的印象不深，很多年前出差去過一次，也是匆匆而過。但“楚風漢韻”的徐州形象宣傳早已被世人得知。我作為“世人”之一，也是沖著“楚風漢韻”去的，至于徐州的其他特色，小同事們比我知道得多，這方面她們比我博學。她們知道烙饃，知道地鍋雞，知道沛縣狗肉，知道羊方藏魚，知道霸王別姬，知道饦湯（同“啥”音），知道東坡回贈肉，知道鴛鴦雞……嗯，吃貨的本色就是要去哪里先把那里的美食攻略做一遍，這一點來講，我們的團隊不但表現積極而且都很努力。

我昨天下班步行回家時，一路上都在想念地鍋雞。那個雞塊太大了，味道是我喜歡的重口味，微辣、麻、肉松、香氣四溢，那晚我挑了—塊大的，咬了半天才發現那是塊雞脖，想著重新挑一塊，但實在太大，不好意思再跟小同事搶食了。現在想起來就耿耿于懷，沒吃夠，不過癮。下次去徐州，就直奔“烙饃村”，上一盆地鍋雞！此為花絮之二。

徐州是個美食之城。去徐州，哪兒也不玩，光找好吃的就可以消耗你好幾天時間。僅這一點就有強大的殺傷力。

中國城市建設的相似度應該在90%以上，如果把我蒙上眼睛扔在徐州某條街道上，睜眼后我一定還以為這是在南京。相似的馬路，相似的小區，相似的超市和商場，相似的百姓。所以，去徐州旅游，不是逛街，而是逛古墓，你會被巨大的地下王陵所震撼，會被古人嚴謹高超的工藝所折服，會感嘆古人居然可以給死人制造出想象不到的杰作，會相信遠古的傳說，重新審視人類的超能力，那些工匠們不是來自星星的你，他們是我們的先輩而已。

尋訪一下楚王們的宏大陵墓，看看漢代的兵馬俑，想象幾千年前的文化世景。然后，跟著他們去找各種好吃的。如果再遇見未曾料到的驚喜，那就是意外收獲了。這就是我給這次采風預設的目標。

所以，很明顯以上目標都從容地實現了，也確實遇見了未曾料到的驚喜，不斷撩起我的興奮點。在窯灣古鎮穿梭時，我相機的快門聲興奮地叫個不停，路人皆知，此次行程我的高潮終于到了。

事實上，徐州的高潮在劉邦項羽爭天下的年代就開始了，這是個以戰爭聞名天下的城市。我小時候最喜歡看“打仗”的電影，而很多“打仗”的電影都跟徐州有關。查閱資料顯示：自古以來，發生在徐州的戰爭，僅有記載的就多達400余次。平均每十年左右，徐州這塊地方就要打一回仗。把徐州列為兵家必爭之地，是名副其實的。

此次采風的目的是要做專題，所以我一直在思考，該怎樣把人們熟悉又陌生的徐州在雜志上表達出來？策劃會開得較沉悶，不是因為沒素材可做，而是我們面對著一堆上好的食材卻一時不知道該怎么烹飪才好。

經過反復的思想碰撞，我們在迷霧中梳理出一個較為清晰的輪廓。四千年的古城，在經歷了烽火連天的戰爭后，給這片土地居然留下了“五行”具備的文化饋贈。自古以來，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完備是最理想的平衡狀態，徐州城的旅游文化恰恰在“五行”上完備了！

這是我們的發現之旅。當然，這樣的分類，僅代表我們編輯部的專題策劃，非官方認定，無須上升到嚴謹的專業理論高度，好玩、好看，即可。

金：戰爭博物館和遺址仿佛聽到馬蹄陣陣的廝殺聲

木：窯灣古鎮的古樸盡顯原生態的煙火氣息

水：以云龍湖為代表的山水之城煥發著徐州南秀北雄的新姿態

火：自古以來就不缺紅紅火火的美食

土：漢代的楚王陵足以令人震撼

其實，對于擁有幾千年淵源文化的楚漢古城，“五行”完備也是情理之中吧。

到墓筆記之龜山土豪漢墓

寫文之前，先給三叔點個贊，若不是他的《盜墓筆記》，我也許不會對古墓產生多少興趣。說來奇怪，安吉麗娜-朱莉的《古墓麗影》我一部都沒看過，卻能被倒斗的小說嚇得興高采烈。前幾天在徐州采風，實地考察了兩座漢代古墓，現在想想，還是龜山漢墓更有故事。

30多年前，徐州的幾個農民在龜山附近開山采石，無意間發現了一座墓穴，后據考證是兩千多年前西漢第六代楚王及其夫人的陵墓。墓主人叫劉注，他的曾祖父是劉交，也是漢高祖劉邦同父異母的兄弟。那時候挑選墓地是很講究風水的，龜山形似一頭翹首老龜，它的南面是九里山古戰場，北面有汴水流過，再從出土的劉注龜鈕銀印來看，當時的王公貴族已經把烏龜視為長壽的標志了，所以這里的確是塊風水寶地。

龜山早已被挖空，里面實實在在裝滿了墓主人一生的財富，只可惜王莽當政的時候就以官方的名義開山盜墓，從北甬道進入，在塞石上鉆了牛鼻子眼，—根根拉出，再將墓里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一網打盡。在那樣的亂世里，想要鞏固地位就得招兵買馬，就得有足夠的金錢使鬼推磨。盜墓，應該是當時最快的賺錢方法了。

700多平米的古墓內共有15間墓室，楚王10間，夫人5間，古墓間的走道被開鑿得非常平滑，頂與邊呈90度直角，底邊有兩條凹下去的水道，將墓室內日積月累的山澗水排出墓外。研究人員從墓室外打入了一條紅色的激光，通過甬道可以直射入最里面的墓室，幾乎零誤差，可見當時的技術已可以把墓室開鑿得非常精確了。

有個謎團至今未解，南北甬道均被26塊塞石分上下兩層密密塞住，每塊塞石打鑿得都十分精細，接縫嚴密，連一枚硬幣也塞不進去。這些石頭不是本地的，而且每塊都有6-7噸，不知道古人是怎么將這些條石運來并塞進甬道的。若寫成小說，可以加上一點玄幻色彩，比如，劉注之子劉純派國師畫符借陰兵，助其將石頭塞入；再比如，以五行相生相克之法在石頭內注入某種神力，以飛巖之術幻化墓道之形……

這些當然只是我的異想，只因古人太過聰敏，這樣一座打鑿精細，氣勢雄偉的工程，處處凝聚著漢代建筑師和工匠的高超智慧。連墓主人也給我們出了一個迷：在劉注的主墓室西北角有一塊陰影，看上去就像一個古人手拿著一卷書，面東而立。這塊陰影是古墓出土以后慢慢形成的，不知是兩千多年前的楚王顯靈呢，還是高明的設計師特意用來驚嚇盜墓者的。

漢墓里還有許多細枝末節值得回味，三件總價值超過六億的玉器如今和楚王的棺槨一起，存放在徐州市博物館內。行走在碩大的暗色的墓穴里，你會自覺像一個時間的行者，從青銅寶劍到車馬玉枕，每一樣都足以讓人穿越回到千年以前。曾經聲色犬馬的楚王夫人舞樂廳頂上，一盞盞泥質的星辰慢慢滑落，千年以前的光輝歲月終還是在這里結束了。

楚王曾經在南甬道口留下了一句話，說自己清廉一身，墓穴里除了棺槨再無其他，現在看來當真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只是奇怪，為什么古人不愿把金銀留給后代，卻一定要陪葬才能入土為安？看來所謂“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的道理，土豪是不會懂的。

TIPS

地址：徐州市九里區襄王北路

電話：0516-85881666 85870878

開放時間：8：30-17：00

票價：通票80元（含圣旨博物館及點石園）

交通：13路、21路、37路至龜山漢墓站下

一個紅薯窖揭開大漢遺韻的神秘面紗

去徐州獅子山楚王陵的那天雖已是初春，天氣卻格外寒冷，灰蒙蒙的天空直逼頭頂，沉重而壓抑，像是故意為這次探墓之行醞釀氣氛一股。

對楚王陵的向往緣于中國考古界一個響亮的名字：王愷。1984年，王愷從幾個頑童偶然間撿到的泥人得到啟發，挖掘出舉世震驚的漢兵馬俑。之后的十年間，為了確定兵馬俑主人墓的位置，他先后請求煤炭部、中國礦業學院、江蘇省地震局協助進行勘探，一無所獲。背負恥辱的王愷在所有人的反對聲中一次次走訪民間，尋找線索，終于峰回路轉。雖素未謀面，王老先生這股執著的盡頭讓處女座的我佩服至極，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他引以為豪的大漢遺韻。

從外面看去，獅子山不過是一座五十余米的小山包，毫不起眼。跨入大門，“鑿石為室，穿山為藏”這八個字立馬從腦海里蹦了出來，這哪里是陵墓，分明是一座地下宮殿。整個陵墓從獅子山頂垂直向下開鑿十七米，形成獨一無二的“帶天井的陵墓”，墓室更嵌入山腹內深達百余米，宏大的地下玄宮幾乎把獅子山掏空了。天井里未及搬走的巨石上展示著當時所用的鐵斧、鐵鑿等簡陋工具，如此氣勢磅礴的浩大工程竟是這樣一鑿一斧完成的，無怪乎用了近20年的時間。

天井右上方的區域就是當年讓楚王陵重見天日的關鍵所在：一戶村民家世代相傳的紅薯窖。王愷在一次走訪中得知，一戶村民家里有一個用了好多年的紅薯窖，深達2米，可以儲存好幾萬斤紅薯。楚王陵所在的獅子山是石頭山，土層最多也就二三十厘米，在這光禿禿的山上挖窖根本沒有那么厚的土層，除非地窖所在的位置積土很深，那便很有可能是墓穴的填土。就這樣，一個紅薯窖揭開了大漢遺韻的神秘面紗。

沿著臺階下到底部，甬道狹窄，燈光昏暗，兩邊的石壁散發著幽幽寒光，回頭仰望，古代陵墓所固有的陰騭氣息，些許在心中漂移過一絲寒冷，倍覺莊重與森嚴。古人認為人死后只是到另一個世界繼續生活，于是，楚王陵里庖廚間、洗浴室、御府庫、御敵庫、錢庫、印庫、前廳堂、棺室、禮樂房以及楚王嬪妃陪葬室等設施一應俱全，西漢楚王的奢侈生活場景可見一斑。

墓道筆直而平坦，石壁上也少有刀斧的糙痕，看上去很是精致。然而，這種精致在長長的墓道盡頭卻戛然而止。主墓室粗糙而凌亂，可以看到明顯的、正在打鑿的痕跡，顯然是個半成品。一般來說，棺材都應放在后室正中的地方，以便“壽終正寢”，但因沒有完工，只好移到了甬道東面的棺床上去了。之所以會這樣，與墓室主人的身份有很大關系。

楚王葬后不久墓便被盜，可證實其身份的金印被一同盜走，這讓該墓一度顯得撲朔迷離。后經專家考證，推測墓主為西漢第三代楚王劉戊。劉戊是漢景帝的堂兄弟，在“七國之亂”時與吳王一起謀反，事敗后自盡，論禮其下葬不得以“王”的身份善后。于是，楚國匆忙將劉戊下葬，形成一個“既成事實”。據說，明代崇禎帝自縊前曾無限悲涼地說“愿世世勿生帝王家”。這位為奪位保番而造反的楚王，不知是不是也有過如此的感慨？后來，漢朝廷雖然接受了這一既成事實，楚王墓卻在不久后便被盜掘，其處處顯示的“官盜”痕跡又為它增添了—抹神秘色彩。

雖然劉戊去世時情況特殊，且墓穴曾遭盜掘，但墓中依然出土各類隨葬器物兩千多件，最為知名的便是金縷玉衣。古人用玉是有嚴格限制的，陪葬的玉器多為逝者專用，在外出售無疑為自己貼上了“盜墓者”的標簽。正因如此，當年的盜墓者只將金縷抽走，將玉片扔了一地，使我們得以見到迄今為止國內最精美的金縷玉衣。它所用玉片均為質量上乘的和田白玉，晶瑩剔透，溫和潤澤，且數量為普通玉衣的兩倍。據說，這件金縷玉衣經常飛來飛去，向世界各個角落的人們展示漢文化的精美絕倫。

如今，已經年近八旬的王愷老先生雖已退休，還是會隔三差五去看看那些小而精致的漢兵馬俑，到楚王陵的墓室里站上一站……對他來說，這些都跟他的孩子一樣親切。

從楚王陵回酒店時路過古玩街，導游說，那里面的物件大多都出自漢代，它們已經融入了現代徐州人生活的點點滴滴。

TIPS

徐州漢文化景區

核心區由獅子山楚王陵、漢兵馬俑博物館、漢文化交流中心（展示漢化像石藝術）、劉氏宗祠、竹林寺、羊鬼山展亭（王后陵）、水下兵馬俑博物館等兩漢文化精髓景點組成，外延區包括漢文化廣場、市民休閑廣場、棋茶園、考古模擬基地、滑草場等景點。整個景區“有俑有陵有漢畫、有山有水有古剎”，呈現為一部立體的漢代史，成為集“兩漢三絕”為一體、國內最大的漢文化主題公園和國家4A級精品文化旅游區。

地址：徐州市兵馬俑路1號

聯系電話：0516-83566263

開放時間：8：30-17：00

票價：通票90元

市內公交：5路、49路、60路、65路、71路、72路、72路區間、605路、608路、611路至楚王陵站下

木與磚，酒與醬

未進窯灣古鎮前，在鎮門外看到個圓胖的白胡子老人，急匆匆地，就往古鎮里頭趕。藏青藍的褂子，—把白胡子長及胸前，頭上戴一頂黑禮帽，看他這身打扮，真是恍惚間以為走錯了年代。于是追上去，穿過城門樓子，這便一下子就進到了鎮里頭。

這是蘇北的小鎮，它枕著京杭大運河和駱馬湖，骨子里流淌著的也是莽莽壯懷氣質。不似江南小鎮的嬌媚，窯灣古樸安靜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氣場，總覺得哪兒都透著厚重的歷史氣味。周莊同里是小橋流水人家的婉約，而一到了窯灣古鎮，便撲面出來一個吳家“大”院。這宅院確實有來頭，是古鎮里頭最大的一個宅子，樣式是明式磚木結構的樓房。且不單說一個吳家大院，就是訪遍整個窯灣古鎮，也覺得是成堆成堆的木和磚砌起來的世界。走進吳家大院，前后四進院落，這個曾經做煙絲生意的大戶人家如今已天地悠悠，人去樓空，不變的只有墻上的青磚，像這個大家族里永不消逝的繼承者一般，承載著吳姓人家的百年風雨。往二樓上去是要爬木板梯的，如今雖已修繕完好，可鞋子和木板摩擦出的吱呀聲還是時而有之，手扶磚，腳踩木，時光就在一掌一個篇章，一步一個臺階中，緩緩倒退。

古鎮也不總是素凈，走著走著，遠遠望見前面一片紅簇簇，近前一看，原來是個大紅花轎子橫在路上，路旁閑坐著的轎夫了解到我們是來窯灣采風的，便主動起身，招呼來吹嗩吶的師傅和喜婆，前前后后，一左一右的都扮好了，這才一抬轎子，儀仗開道，歡天喜地的往前行進起來。寒峭的冬天，古鎮里人雖不多，可也有一眾人等跟著跑著、看著，四個轎夫身著湛藍色長褂，都是上點歲數的中年人了，卻也憨笑著、吆喝著，抬著轎子顛顛地往前走著；最逗趣的是轎旁的喜婆，是個反串角色，這個“婆子”臉上濃妝艷抹，妖嬈地扭著腰，一邊跟追看熱鬧的路人擠眉弄眼，樂在其中得很。這是蘇北人的幽默憨勁兒。

這窯灣古鎮之大，是始料未及的，正逛著，便餓了，循著味兒來到趙信隆醬園店，門口的木制對聯上寫著“甜醬自黑非墨染，甜油微甜是蜜香”。里院紅墻上一個大大的“醬”字，曬醬場上滿滿當當全是曬甜油的醬缸，彰顯著這門工藝幾百年的興盛傳承。天氣晴好時，將醬缸上的大竹篾蓋子一掀開，用最原始傳統的方式曬醬出油，那鮮成甜香，是美味，也是飄在空氣中的歷史。

在瑣碎生活里，米飯是日常，醬油是調料。一年三百多天的蒼白過活里，能多一點濃重的顏色出現，就多一點吧，有滋有味才是人生最好的安慰。

那酒呢，蘇北古鎮里自然不缺這仙物，隨便走走就撞見個店門口放著碩大酒缸的米酒鋪，門前寫著“這行那行怎比酒行”，旁邊用粉筆寫著“米酒五塊”。一行人立馬魚躍而入，老板娘給燙酒，不多時，四碗正飄香的熱米酒用淺海碗裝著端上桌，望這架勢，我們便也擼袖子伸脖子，雙手抬起大海碗，只把自己比作彭城漢子，仰脖，生吞，—飲而盡。真是快哉！同行的導游看大家興致高漲，便又告訴我們說必須得去嘗嘗窯灣的名品“綠豆燒”了，這可是酒中豪杰，于是跟著導游，我們便也一并賞味了名酒風采，這綠豆燒看似淡黃溫潤，喝起來卻是沖的很，直“燒”人心肺，怪不得自古就有“辣黃酒”之雅稱。一趟下來，大家口帶香氣，意有仙味，但還是一致覺得不夠不夠，最后，每人又挑了幾瓶上好的酒帶上，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帶著幾分醉意在古趣的窯灣鎮里閑逛，可真是太愜意。走走停停，天色也將晚，所謂“梆打三更滿街燈，恭候賓客腳步聲。四更五更買賣盛，十里能聞市潮聲。”夜貓子集是否開市了？巷子頭的那家鐵匠鋪還在敲打否？心想著，這古鎮于我，不只是一木一磚，一酒一醬，而是一種出離的欲望，是疲憊生活中的古樸夢想。

TIPS

窯灣古鎮

地址：江蘇省新沂市窯灣古鎮

電話：0516-88554001 88554002

開放時間：9：00-17：30

門票：通票60元

交通：徐連高速新沂西出口進入古鎮大道直達景區：新沂市火車站、長途車站乘坐新沂-窯灣的公交車進入景區

徐線無戰事

翻開徐州的歷史，幾乎是一部戰爭史，從遙遠的楚漢之爭到近代的革命軍北伐，從三國群雄逐鹿到淮海戰役的決定l生勝利，幾千年來，徐州，這個自古以來的兵家必爭之地，以見諸于筆端的幾百次戰役而銘記史冊。

這里刀光劍影，鼓角爭鳴，群雄逐鹿、硝煙彌漫，徐州歷史的每一張每一頁，都充斥著兩個字，戰爭。辛亥革命時期的領袖黃興曾這樣評價徐州的戰略地位：“南不得此，無以圖冀東，北不得此，無以窺江東。是勝負轉戰之地。”正因為徐州作為如此關鍵的咽喉要道，才一直在歷史上戰火連連，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嗅聞徐州戰事的第一步，便是去參觀淮海戰役紀念館。1948年9月24日的早晨，粟裕向軍委發報：“建議舉行淮海戰役，先攻擊兩淮殲滅黃伯韜，再進占高郵寶應，而以全軍主力位于宿遷至運河車站沿線兩岸，以殲滅可能來援之敵。”自此，淮海戰役打響。而今一躍幾十年，我們所幸還能在紀念館中一睹當年戰事的激烈和壯懷。館內有藏品一萬多件，作戰地圖鋪展陳列、戰時設備林立、珍藏的黑白照片歷歷在目、墻上大幅繪制表格展示著戰役大事年表、曾經鏖戰沙場的將士們的照片——列出，密密麻麻，他們曾為中國人民解放事業浴血奮戰、英勇獻身，如今歷史已緩緩推進六十多年，戰火早已不再紛飛，但我們永不會忘記這些先烈，因為，每一個犧牲都是永垂不朽的。

淮海戰役是距今最近的一場戰事了。再往前追憶，漢高祖劉邦在這里斬白蛇起義，西楚霸王項羽在這里建都稱雄。徐州自古水運暢通便利，且北臨齊魯，南靠江淮，實在是鎖鑰之地而無疑。公元前205年，漢王劉邦襲彭城，與楚霸王大戰，慘敗，死者眾，睢水為之不流。公元前202年，楚漢決戰于九里山，張良夜吹蕭散楚兵，韓信占彭城。彭城便是古時的徐州，九里山前古戰場位于徐州西北郊的九里山，兩千多年前，劉邦和項羽在此狹路，演繹了一幕幕古時奇戰，多少良兵在這里枕戈待旦、厲馬秣兵，多少將才在這里血染遍山、淚灑江邊。

再到東漢末年，曹操沿下邳城挖長壕，引泗水灌城，殺呂布，后又破徐州、克下邳、俘關羽。《三國演義》第十九回說，“下邳城曹操鏖兵，白門樓呂布殞命”。下邳即是今日徐州轄內古邳鎮，這場戰爭中，曹操全勝性地擊退了呂布，控制住下邳。而關羽在公元199年被劉備派遣來下邳駐守，任太守，曹操早有收服關羽之意，曹軍圍困下邳，關羽被困于土山上。曹操以火燒下邳威脅關羽，關羽為護劉備妻而與曹操訂立三約，自此，關羽被俘。

縱觀千年，多少英雄豪杰在彭城之地浮沉顛簸。這真是大風起兮云飛揚，高祖斬蛇舉一方；十面埋伏成韓信，四面楚歌陷霸王；曹操白樓斬呂布，關公下邳落平陽；九里山前古戰場，牧童拾得舊刀槍；金戈鐵馬終歸土，千年彭城看興亡。然而歷史不再重演，戰事早已停歇，如今，徐州作為蘇北最大的城市，也是中國的第二大鐵路樞紐，依舊是南北互通重地，不同的是，現在此地已再無硝煙，在徐州蓬勃涌起的是旅游、文化、科技、教育、醫療、金融和對外貿易。車輪滾滾向前，鼓角爭鳴已遠去，徐線戰事不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