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潔
畫家,1993年畢業(yè)于南京師范大學美術系。作品曾在意大利、西班牙、新加坡、韓國等多家知名畫廊展出。近年的個展包括2000年《日常歡娛—俞潔紙本作品展》、2007年《入侵》、2012年《儀式》和2013年在南京諸子藝術館的《一個人的游戲》。
對于畫家最直觀的認識總是源自她的作品。一個只露出眼睛的人兒,具象中帶著些抽象,這是她這些年的作品中常常能見到的一個標志。從這個標志性的“俞潔式的人兒”,可以看到很多俞潔對于哲學和對人生思考后的提煉。
泛東方思辨
俞潔將這個人兒的選擇做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比喻:“這跟導演選演員一樣的,我就是選了一個演員,然后來表演一下。”俞潔的紙上作品構建了一個舞臺,圖像開始于身體和劇場意象的絞纏。身體介于符號和生理性之間,將它訴諸紙本,身體也越來越被判讀為一個表演者,戴面具人的圖像由此開始出現(xiàn)在俞潔的繪畫中。這個具象的人,并無明顯的性別特征,只是一個身在戲中的人,自己在進行演出。然后又將自己抽離來再看自己的表演。經過了這樣表演到旁觀的過程,更能看清楚事情的本質。
俞潔說:“你一定要抽離在生活之外,就是平行線之外。我覺得生活空間是兩部分組成的,也可能是多重空間。一部分空間所表達的是你現(xiàn)實里存在的那個空間。然后你再退回去到一個更遠的地方看的時候,每個人就像表演一樣,在社會上有一個屬于自己的角色,你再去看那個角色的時候,你就會看到比較本質的東西。我畫里面的舞臺感和戲劇感就是從這個里面提出來的。”打破了常規(guī)的空間,重構了另一個空間,觀俞潔近期的這一系列作品,很容易產生代入感,仿佛觀眾踏一步便可進入那個帶著些禪學意味的自由空間,也如那個戴著面具的人一樣,游弋在天地之間尋找,又篤定于這片安逸之中。
這似乎又有一些東方主義的思辨。俞潔將自己對于東方主義的思辨,強調為“泛東方主義”。你好似嗅到了一些東方的味覺,卻又無法捉摸它從何而來,又指向何方。俞潔說自己很自然地回歸到了本土文化之中。東方文化本來就很強大。“我們在小的時候,在學習過程中或者能接納的那個知識體系里面,一開始是滿西方式的,當時我們全部接受的是那種西方式的文化,覺得西方的文化是好的,是夠強大的。可是,當我30歲以后,突然不知如何—可能是從本性里面萌發(fā)—開始關注東方的文化。”便是從那時起,俞潔發(fā)現(xiàn),東方的哲學系統(tǒng)的完整性,以前我們并不了解。當她后來逐步進入以后,發(fā)現(xiàn)它的有趣,并且對東方的哲學系統(tǒng)包括宗教文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于是乎,我們在她的創(chuàng)作中,聞到了一縷來自東方的神秘主義。當你觀察藝術家作品之際,你也能讀出她的成長軌跡,正如我們看俞潔的創(chuàng)作經歷的三個時期,那漸變風格,正是她對人生各個階段的思考。
感性與理性之間
早期,俞潔的畫奔放又熱烈。當年的畢業(yè)展,她的作品還被大家誤以為是哪位大師之作。率性而為的畫法,正是她個性的體現(xiàn)。“后來,我接觸到當代藝術這一批藝術家,我的觀念就開始慢慢改變。也因此我覺得我以前的東西不夠表達我后來的這些想法,就開始做裝置。” 俞潔的裝置藝術在當時也獲得了很多好評,那時俞潔漸漸變得理性起來,覺得以前的作品過于感性了。突然就一下子跨到另外一個極端,來到了抽象理性的一端。“當時我有個作品,就在電腦里面把一個人的動作,然后分隔做成漸變色的那種,一點一點,很好看也很抽象。” 可在理性中待久了的俞潔,突然覺得自己一下子失去了工作的意義:“它阻礙了我思維的發(fā)展,覺得自己被那個東西禁錮住了。” 過于理性的前衛(wèi)藝術令她毫無樂趣。“到了2005年的時候,因為諸多的原因,后來就出現(xiàn)了現(xiàn)在的這個人物。這個人物就像個演員似的,就派它去表演。在各種場景里面出現(xiàn)。然后,喜怒哀樂,所有的東西或者是領悟,都會被它承載著。”在感性與理性之間,她找到了平衡。
如今,俞潔又在追尋著藝術的新空間:“2013年我還畫了一批紙上的,跟水有關系的作品。在神秘的空間里面出現(xiàn)的一種隱喻的東西。”新系列完成之后,俞潔說自己將找個氣息相通的攝影藝術家和詩人合作。一直試圖看清本質,一直要表達內心的感悟,我們期待她新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