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共同體的哲學研究傳統——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的范式概念前提探討

蔣 樓

（東北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部哲學學院，吉林 長春130024）

進入新世紀以來，哲學范式的創新與轉換已成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的前沿課題和熱點問題。然而，人們在作為其前提的哲學范式的含義理解上卻產生重大分歧。其癥結在于，人們以往大多都從方法論維度理解這一概念，而忽視了另外一種思想性維度的范式含義。正如柯錦華研究員指出的，“研究者們提出的各種研究范式大多是研究路徑意義上的，是按照什么方式研究馬克思主義哲學意義上的。這種意義上的研究范式與作為學派重要標志的研究范式存在較大的差別。”［1］316鑒于相關論述中概念區分的方便，文中特別使用“哲學范式”一詞表示思想性維度的范式含義，而使用“哲學研究范式”一詞表示方法論維度的范式含義。因為思想性的哲學范式并不完全等同于方法論維度的哲學研究范式。所謂“思想性的哲學范式”，實際上就是學術共同體的哲學研究傳統，其本身是一個多元復合的有機系統，并且在概念規定上還具備多重性的特質和功能。它的產生和形成，是一種哲學的思想、學派和流派生成和成熟的標志；它的確立和認同，是哲學共同體開展協作化研究的前提；它的變革和轉換，意味著哲學本身的發展和創新。因此，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的范式概念前提探討，不但對馬克思哲學范式的典范闡釋、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研究范式創新與轉換、中國化與新形態建構等課題的深度探討具有重要前提意義，而且對當代中國哲學的研究群體學派化、學術研究傳統的凝練和傳承、學科和專業的建設與發展等戰略任務的完成和實現也都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

一、學術共同體的哲學研究傳統：哲學范式的概念本質

學界關于哲學范式含義的理解呈現莫衷一是的現狀。例如，有人把哲學范式理解為某種思維方式，有人理解為某種哲學觀，有人理解為某種研究方式，有人為了追趕潮流和時尚，甚至將哲學范式含義隨意地進行寬泛化理解，幾乎說到什么問題和內容都不自覺地頻繁使用“范式”概念。這些主張和做法實際上都是從不同維度和視角對哲學范式的理解和解讀，而且對于我們進一步理解和把握哲學范式及其相關問題具有重要價值和意義。但是，由于沒有統一的標準和規則，也就難免出現研究思路的不同、理解視角的差異和觀點結論的歧義，同時也影響甚至阻礙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的理論創新與學術發展。其癥結和實質在于，庫恩的范式概念被引入哲學領域之后，其概念內涵和理論邊界并沒有在學界形成統一的認識和理解。因而，由之而來的哲學范式也就難免會出現理解上的根本分歧和差異。那么，庫恩的“范式”究竟指的是什么含義呢？由它而衍生的哲學范式又應該在何種維度和意義上理解和詮釋呢？

其實，人們關于“范式”的基本內涵理解的不一致狀況與庫恩對“范式”含義的多重解釋是密切相關的。有人做過統計，在庫恩那里，“范式”一詞至少有22種不同用法。因此，有人針對庫恩在不同場合對“范式”含義使用不同解釋和表達的情況進行了質疑和批評。其實，這種批評并未完全理解和領會庫恩提出“范式”概念的真正內涵和理論價值。庫恩在回應人們的質疑時曾把“范式”改稱為“學科基質”（disciplinary matrix），并將其構成要素概括為“符號概括”、“信念承諾”、“價值”和“范例”等。［2］1163-171實際上，庫恩“范式”概念提出的真正價值并不在于其特殊規定和具體表述，而在于它提出了一種觀察、理解、把握和解釋科學本質問題的新的理論視野和新的思考維度，這就是科學理解要有范式視野和范式維度，亦即要關注學術共同體所共有的“公式”、“信念”、“價值”和“范例”等多種要素及其統一整體，而不是把科學的不同屬性與特質割裂和對立起來，或局限于科學認識的某一方面并使之絕對化。亦即是說，一種理論的新視野和思考的新維度，是我們在理解和使用哲學范式概念時應當始終堅持的基本觀點和根本原則。

“范式”的一般本質，實際上就是學術共同體所一致堅守的“特定研究傳統”。正如庫恩所指出的，“一個范式就是一個科學共同體的成員所共有的東西?！保?］158這些共有的東西包括“普遍公式”、“共同信念”、“共有價值”和“共有范例”等要素。它們作為一個整體內在地統一于“范式”之中，并被專門的共同體成員所普遍認同和共同堅守。它們還構成共同體成員在“常規科學”時期從事科學研究的基本前提、根本基礎、普遍觀念和主要方式。正是這些前提、基礎、觀念和方式，構成科學共同體“特定的連貫的科學研究的傳統”。［2］9在庫恩看來，科學革命的本質就是科學范式的變革與轉換，而這本身意味著“特定的研究傳統”的改變與更新，同時也意味著科研人員從事科學研究的前提、基礎、觀念和方式的 創 新 與 轉 換。［3］148-149拉 卡 托 斯 的 “研 究 綱領”［4］65-72和勞丹的“研究傳統”［5］77-79，實際上就是對庫恩范式理論的批判性繼承與創造性發展。盡管哲學范式與科學范式在含義上仍然存在諸多差別，但是“學術共同體的特定研究傳統”則應當是科學范式給予我們的重要啟示。因此，哲學范式的概念本質實際上就是“學術共同體的哲學研究傳統”。安德森關于馬克思主義傳統的轉換及其規律的相關研究實際上也是在這一意義上而言的。

二、多元復合的有機系統：哲學范式的基本構成

學界對哲學范式的要素和環節也存在重大分歧。不管是將之理解為某種思維方式、某種哲學觀、某種研究方式、某些哲學內容、理論特質和價值指向，還是理解為某些研究方法，其實質都是對哲學范式要素的單一化、片面性和單向度理解。這些單一化、片面性和單向度的理解，成為準確界定和合理闡釋哲學范式真正含義的前提障礙。正如庫恩的范式包含普遍公式、共同信念、共有價值和共有范例等多種科學要素和環節一樣，哲學范式也是由多方面的哲學要素和環節所構成的。

從其構成來說，哲學范式實際上是一種多元復合的有機系統。所謂“多元復合”，是相對于哲學范式要素的多元性而言的。哲學范式在本質上并不是一元性、簡單化、單向度的東西，而是多種哲學要素和環節整合與統一的有機構成，是一種多元性、系統性、復合性的概念和范疇。例如，安德森就將哲學傳統的范式轉換概括為“主題的創新”、“問題的轉換”、“形式的轉移”和“結構的對比”等環節。［6］65-134孫正聿先生也認為，一種哲學范式包括基本的概念框架、核心范疇、基本理念以及特定的解釋原則。［7］因而，哲學范式實際上主要蘊含哲學觀前提、價值觀根據、主要問題視域和系統方法論模式等要素和環節。其一，哲學觀前提是對“哲學是什么”等前提和基礎問題的基本觀點。它是哲學的基礎觀念和前提觀點，決定著哲學的基本性質和根本理念。從某種意義上說，哲學觀的變革往往就預示著哲學范式的轉換，它是哲學范式轉換的前兆。孫正聿先生倡導的“前提批判的哲學范式”實際上就是在哲學觀的意義上對哲學范式的內涵、性質、地位和作用的強調和肯定。其二，價值觀根據是指哲學的根本價值取向和總體理想目標，它是持有同一范式的學術共同體成員進行哲學研究的出發點和目的。價值觀的形成和確立，意味著哲學的邏輯起點和落腳點的基本確定，意味著哲學的核心價值理念與總體理論特質的初步形成和確立，意味著共有同一個范式的學術共同體成員的現實訴求和理想目標的統一。其三，主要問題視域是指哲學所涉及的前提理論背景、基本問題視野和主要思想視域，它是哲學的問題源泉、核心內容和理論資源，也是學術共同體成員共同思考和研究的對象和問題。其四，系統方法論模式指的是哲學的思維方式、研究方式和方法論原則的統一體。它實際上就是由學術共同體成員認同和采用的根本思維方式、總體研究方式和關鍵方法論原則所組成的方法論系統和模式。

當然，作為哲學范式的要素和環節，哲學觀前提、價值觀根據、主要問題視域與系統方法論模式之間并不是彼此孤立、相互分離、沒有聯系的。如果只是將這些要素和環節進行簡單化組合、隨機性排列和無序化堆積，也并不能夠構成哲學范式。所謂“有機系統”，就是指哲學范式的多種要素和環節之間實際上是有其內在學理關系和邏輯聯系的。其中，哲學觀是哲學范式的觀念前提和理念根據。價值觀是哲學范式的根本價值立場和最終理論歸宿。主要問題視域預設了學術共同體需要關注和探討的主要問題和研究對象，這是哲學研究活動得以開展和取得創新成果的前提保證。在系統方法論模式內部，哲學思維方式是一種哲學所蘊含的看待和思考問題的核心觀點、根本理念和總體方式，因而它在哲學范式中也居于非常特殊和重要的地位。從這一意義而言，哲學范式從根本上看就是一種哲學思維方式，每一種思維方式都是與之相適應的哲學范式的最關鍵環節和最重要內容，是哲學研究的最根本方式和最重要原則。研究方式和方法論原則也是哲學范式的重要內容，它們以哲學思維方式為核心而共同構成哲學范式的方法論系統。進而言之，在哲學范式的系統結構內部，哲學觀和價值觀二者共同構成哲學范式的觀念前提和價值根據，主要問題視域和哲學思維方式構成哲學范式的理論硬核、基本立足點、解釋原則和建構原則，系統方法論模式則是哲學范式的延展性內容和環節。也即是說，在哲學范式的系統結構之中，這些環節和要素雖相對獨立，卻不孤立，而是彼此關聯、互相影響、共同構成哲學范式的內在邏輯體系、基本致思理路和總體研究風格。因此，從其要素和環節而言，哲學范式實際上就是一種多元復合的有機系統。

三、多重性的概念規定：哲學范式的特質與功能

哲學范式之所以是一種復合性的有機系統，還體現在其具備多重性的概念規定。具體言之，哲學范式蘊含總體性和綜合性、基本性和內在性、典范性和標準性、普遍性和共有性、歷史性和具體性、層次性和相對性等多重性的特質與功能，這些特質和功能構成我們正確把握哲學范式含義的關鍵詞和方法原則。

哲學范式是一種總體性和綜合性的研究傳統和評價標準。亦即是說，哲學范式表征著哲學的基本立場、核心觀點與根本方法。只不過，相對于哲學的立場、觀點和方法而言，哲學范式更具有內容的系統性、內涵的豐富性和功能的總體性的鮮明特質?！皩W術共同體的哲學研究傳統”之所以是哲學范式的概念本質，其根本原因就在于，盡管哲學范式是一種研究傳統，但并不是研究傳統的每一種要素和環節都可以獨立地和單一地被稱為哲學范式。哲學范式實際上是多種要素和環節整合與統一的有機系統。哲學觀前提、價值觀根據、主要問題視域和系統方法論模式等都是哲學范式的要素和環節。正如柯錦華研究員指出的，哲學范式關乎到“研究者的價值觀念、研究視野和理論取向等深層次的因素，它不是屬于某個研究者的，它為一批研究者所自覺接受和堅持運用，并形成獨特的哲學理念和理論風格”。［1］316

哲學范式蘊涵一種基本性和內在性的解釋原則和建構原則。解釋原則和建構原則是哲學最為核心和根本的內容。它不但表征哲學的核心價值理念、根本思維方式、主要理論觀點和關鍵方法原則等諸多方面的精神和特質，而且構成哲學的內容體系及其發展演變的內在邏輯和方法原則。哲學范式不同于一般的概念和范疇，它正是以哲學的解釋原則和建構原則為核心內容、總體精神、內在邏輯和基本特質的哲學概念和哲學范疇。在某種意義上說，一方面，解釋原則和建構原則就是它所屬的哲學范式的內在思想邏輯和根本哲學理念的理論表現。只有蘊含有解釋原則和建構原則的哲學范式，才能表征哲學的核心理念與根本精神，才能成為哲學演變與發展的前提根據和理論基礎。另一方面，哲學范式則是其蘊含的解釋原則和建構原則的內在邏輯展開狀態和根本理念的實現方式和途徑。通過哲學范式這一中介性概念和理論，解釋原則和建構原則才能生發和轉化為豐富的哲學內容和總體性的哲學體系。改革開放以來，學界關于人道主義與異化問題、實踐觀點、歷史唯物主義等問題的大討論和爭鳴，其實質就是對于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性和內在性的解釋原則和建構原則的不同歸結和闡釋，也是對馬克思主義哲學實質的不同理解和定位。因此，正確理解哲學范式的基本性和內在性特質與合理把握其蘊含的解釋原則和建構原則，是我們進行哲學特別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的重要前提和關鍵。

哲學范式是一種典范性和標準性的觀念體系和思想系統。它以其示范性、規約性、標尺性的內涵與特質構成哲學及其學術共同體的標準和典范。亦即是說，對于哲學而言，范式就意味著某個學術共同體在一定時期所遵守和秉持的典范性和標準性的研究傳統。這種研究傳統的內容會很豐富，形態會很多樣，但是它不外乎就是某個學術共同體進行哲學思考和研究活動的思想前提、理論基礎、觀念根據、方法原則和研究范例。這些前提、基礎、根據、原則和范例，以典范性和標準性的功能和作用集中凸顯范式對于哲學本身及其研究活動的方法論意義。馬克思哲學實際上就是諸如第二國際馬克思主義、蘇聯馬克思主義、西方馬克思主義、東歐馬克思主義以及中國馬克思主義等所有后來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流派和群體的前提和基礎，也是后來者不斷創新與發展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典范。馬克思哲學的這種典范性和標準性特質與功能，正是我們理解哲學范式內涵與特質以及所有馬克思主義哲學形態的正確觀念與合理方法。因此，示范性、規約性、標尺性的內涵、特質與功能，正是哲學范式的重要價值所在。

哲學范式是學術共同體成員之間具有普遍性和共有性的理論和方法。所謂“普遍性”和“共有性”，指的是哲學范式不是個別人或少數人堅持和擁有的東西，而是學術共同體內部絕大多數成員所普遍遵守和共同秉持的研究傳統。這種研究傳統是共同體成員從事哲學思考和研究的前提和基礎，也是他們進一步推動和實現哲學創新與發展的根據和原則。那么，如何理解和看待學術共同體的“共有性”與研究者個人的“個性化”之間的關系呢？哲學共同體內部絕大多數成員都擁有一個共同的哲學范式，在這一意義上他們之間具有共有性和普遍性，但是哲學家個人或研究者之間絕對不是整齊劃一、千篇一律、沒有差別的，而是呈現為多樣性、個性化、多元性的特點。也即是說，研究者都是千差萬別、各具特點地表達著對其所在共同體的哲學范式的堅守和運用，共同體的哲學范式是他們從事研究的共同前提和普遍根據，也是他們進行理論的個性化創新、多樣性創造與多元化發展的標準和邊界。這正如第二國際馬克思主義、蘇聯馬克思主義、西方馬克思主義、東歐馬克思主義、中國馬克思主義等不同模式和形態都是以經典馬克思主義為范式前提和根據的，盡管它們各自對馬克思主義的理解和解釋呈現多樣性特點，甚至存在根本分歧和差異。也正是在這一意義上，它們各自都堅信自己才是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解釋者和傳承者。事實上，作為哲學范式的馬克思主義，也就是通過不同時代和不同流派的多樣性解釋得到傳承和發展的。

哲學范式并不是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永恒不變的絕對真理，而具有歷史性與具體性特質。這種歷史性和具體性特質實際上就是哲學在演變和發展過程中的范式體現。亦即是說，哲學的演變和發展是哲學范式的不斷變革與轉換的結果，即哲學范式革命的此起彼伏。哲學思想史就是哲學范式的不斷變革史和轉換史。透過哲學史，我們會看到眾多的哲學范式的不斷生成、演變、變革和轉換的軌跡和邏輯。同科學范式一樣，哲學范式也存在前范式時期、常規時期、范式變革時期、新的常規時期等發展階段和過程。這表明科學范式和哲學范式在產生、發展與演變等方面具有普遍性和一致性。只有從哲學范式的這種歷史展開性的生成演變邏輯中，我們才能更深刻地體會哲學的歷史性和具體性的魅力。哲學范式的歷史性變革、時代性轉換和個性化展現，也印證了黑格爾把哲學史比喻為一個“廝殺的戰場”的說法。在這一思想戰場上，新舊范式之間在研究傳統上存在根本性和實質性的差異和矛盾，而且新范式是舊范式的革命者和掘墓人。于是，全部哲學思想史就成了“這樣一個戰場，堆滿著死人的骨骼。它是一個死人的王國，這王國不僅充滿著肉體死亡了的個人，而且充滿著已經推翻了的和精神上死亡了的系統，在這里面，每一個殺死了另一個，并且埋葬了另一個”。［8］21-22當舊范式被新范式代替了以后，舊范式表征的研究傳統就被隨之否定和揚棄了，最終確立起來的是新范式所表征的哲學研究傳統。在新范式指導下，舊范式存在的缺陷、不足和漏洞的絕大部分自然都會被克服了，學術共同體將迎來一個新的哲學世界和研究傳統。所以，我們在理解哲學范式時，就不能采取孤立的、單一的、片面的方式將之看成固定的、僵死的、永恒不變的、普遍適用的絕對真理，而要按照真實而具體的歷史情境、時代境遇、民族哲學傳統和哲學家共同體的個性進行具體的把握。

哲學范式具有層次性和相對性的特質。所謂“層次性”和“相對性”，即按照不同的標準和尺度，哲學范式可以劃分為不同的層次和類型。在這里，哲學范式實際上就是哲學的代名詞，也即是說，每一種哲學范式就代表了一種哲學。例如，相對于科學、藝術、宗教和常識來說，所有的哲學研究者都共有一個范式。在哲學視域下，按照地域的劃分，中西哲學、歐陸哲學與英美哲學、阿拉伯哲學與印度哲學等各自之間的區別，實際上就是哲學范式的差異。按照時間或時代劃分，古希臘哲學、中世紀哲學、西方近代哲學和現代西方哲學之間也存在哲學范式的演化和變遷。按照性質或學科劃分，中國哲學、西方哲學、馬克思主義哲學、邏輯哲學、倫理學、科技哲學、宗教哲學與美學等也存在范式的區別。按照學術共同體或學派劃分，蘇聯馬克思主義、西方馬克思主義、東歐馬克思主義與中國馬克思主義，經驗論與唯理論，唯意志主義、生命哲學、存在主義、現象學與邏輯實證主義，法蘭克福學派與南斯拉夫實踐派等各自之間也擁有不同的哲學范式。所以，我們在界定和使用哲學范式時，就必須重視和考慮到哲學范式的層次性和相對性這一重要特質，從而注意區分和鑒別這一概念在不同場合和話境中的準確含義和理論邊界。

［1］柯錦華.新時期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范式：反思與前瞻——第七屆馬克思哲學論壇述評［J］.社會科學戰線，2007，（6）.

［2］［美］庫恩.科學革命的結構［M］.金吾倫，胡新和，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

［3］崔秋鎖，蔣樓.科學理解范式的創新與轉換［J］.學術研究，2012，（3）.

［4］［英］拉卡托斯.科學研究綱領方法論［M］.蘭征，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6.

［5］［美］勞丹.進步及其問題——一種新的科學增長論［M］.劉新民，譯.北京：華夏出版社，1990.

［6］［英］安德森.西方馬克思主義探討［M］.高铦，文貫中，魏章玲，譯.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7］于桂鳳，馮建華.“中國馬克思哲學高峰論壇（二〇一一）”綜述［N］.光明日報，2011-12-27.

［8］［德］黑格爾.哲學史講演錄：第1卷［M］.賀麟，王太慶，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