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睡眠障礙量表的研制及信效度檢驗

張理義 孔令明 張其軍 陶鳳燕 馬愛國 劉云 高玉芳 涂德華 蘇為吉 王麗杰

·臨床研究·

中國睡眠障礙量表的研制及信效度檢驗

張理義 孔令明 張其軍 陶鳳燕 馬愛國 劉云 高玉芳 涂德華 蘇為吉 王麗杰

目的研制中國睡眠障礙量表，檢驗其信效度。方法通過文獻回顧、預測驗等構建問卷，并采用探索性因素分析、驗證性因素分析、相關分析、t檢驗、方差分析等方法修訂問卷，檢驗其信效度。結果1）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822，重測信度為0.865，分半信度為0.796。2）探索性因素分析抽取了日間功能、失眠、嗜睡、運動性異樣睡眠及非運動性異樣睡眠五個因子，可解釋總變異的49.069%，另包含一個掩飾分量表；驗證性因素分析發現χ2／df、RMSEA、RMR、GFI、AGFI、NFI、CFI分別為3.412、0.068、0.015、0.897、0.953、0.904、0.930。3）各分測驗與總分的相關系數在0.372～0.864之間，各分測驗間相關在0.089～0.524之間（P＜0.01）。4）總分與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及其各分測驗存在中、高度相關，量表的各分測驗得分與上述問卷總分及其中多數分測驗存在一定相關。結論中國睡眠障礙量表的信效度指標均基本符合心理測量學要求，可作為中國人睡眠障礙篩查工具。

睡眠問題；中國人；因素分析；信效度檢驗

睡眠是人類與其他動物的重要生理現象之一，是身體機能復原、整合和鞏固記憶等過程的重要環節，對機體的健康至關重要。睡眠障礙是指睡眠質和量的異常，或是在睡眠時發生的某些臨床癥狀，包括睡眠過少、睡眠過多、睡眠維持障礙、睡行癥、夜驚等。它不僅是多種心理障礙、精神障礙及軀體疾病的重要癥狀之一，同時還是引起多種軀體疾病及心理障礙的重要因素，對機體免疫、情緒、認知等有較大影響。研究數據顯示，不同種類睡眠障礙在各人群中的發病率均較高，造成較重的經濟負擔，且有不斷增加的趨勢［1-5］。社會節奏的加快，個體面臨更大的壓力和挑戰，而責任感、抑郁、生活質量等應激均與睡眠問題相關［6-10］。

目前，關于睡眠和睡眠障礙測評工具的研究相對少見。國內經過嚴格、科學檢驗的睡眠及睡眠障礙測量問卷主要有 《中國軍人睡眠質量量表》和 《睡眠障礙評定量表》。由崔紅、胡軍生、王登峰研制的 《中國軍人睡眠質量量表》主要用于中國軍人睡眠質量的評估，包含情緒狀態、睡眠效果、睡眠感受、睡眠可持續性、睡眠潛伏期和日間功能六個因子。經檢驗，其信效度尚令人滿意［11］。但問卷所包含的睡眠障礙的維度較少，主要是失眠的諸方面。肖衛東、劉平等人根據中國精神障礙分類與診斷標準，并借鑒其他睡眠障礙評定量表研制 《睡眠障礙評定量表》，用以評定失眠的不同臨床類型。檢驗結果顯示，其信效度尚好［12］，但僅用于失眠的評估。國內較為通用的睡眠障礙量表仍是PSQI（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及其中國修訂版，主要用于器質性或非器質性睡眠障礙患者的睡眠質量評估［13］。

國外關于睡眠障礙的測量最常用的工具也是PSQI（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但它是整體評估，缺乏針對性［13］，而且PSQI的各因子存在概念不清或重復等問題，可影響睡眠障礙評估的可靠性；另有一些檢測某類睡眠障礙的問卷，如Epworth Pondering Scale（EPS）、Standford Sleep Scale（SSS）主要用來測量白天睡眠程度。應臨床診療對睡眠障礙測驗要求的提升，后來，漸出現一些用于測量兩類或多類睡眠障礙的測評工具。如柏林問卷和北歐基本睡眠問卷可檢測兩組睡眠障礙。但由于相關評估工具條目過多，難以適用于普通人群的睡眠障礙篩查。

近來，有研究證實全球睡眠評估問卷（GSAQ，Roth et al，2002）是較為科學、合理且有效的睡眠障礙測量工具，能測量或預測失眠、睡眠呼吸暫停綜合征、精神障礙所致失眠、不寧腿綜合征、周期性肢體運動障礙、異態睡眠等睡眠問題［14］。但量表的研制過程中所選的健康受試者太少，因此，能否將其用于評估與預測普通人群的睡眠障礙仍需驗證，且其未涉及嗜睡等較常見的睡眠問題。2005年Spoormaker等研制了Sleep-50問卷，是自評問卷，共50個條目。不僅包含個體對睡眠情況的主訴和DSM-Ⅳ-TR中列舉的睡眠障礙，還包含了一些睡眠的影響因素［15］。是較為全面的睡眠障礙測量問卷，個別研究提示其信效度尚可，但將其用于國內各人群睡眠障礙的測量，尚存在跨文化等因素需考慮。

綜上所述，國外現有的睡眠障礙量表取樣較局限，可影響樣本的代表性；而且存在信效度指標、理論結構不理想等問題［16-19］。國內關于睡眠障礙評估工具的研究相對匱乏，且大都只涉及失眠，針對多種睡眠障礙評估技術仍是空白。因此，在廣泛查閱國內外文獻及流行病學資料基礎上，結合臨床經驗，對睡眠障礙的內涵進行新的理論建構，并設計量表的因子構成，研制中國睡眠障礙量表，用于對普通人群睡眠障礙的篩查和評估，對提高廣大人民群眾的心身健康水平具有重大意義。本文應睡眠障礙測量所需，以普通人群為樣本研制睡眠障礙評估量表，現就該量表的信度和效度檢驗報道如下。

1 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采用隨機整群抽樣方法，抽取我國有關省地區正常人群的兩個樣本：A樣本（648人）、B樣本（760人），排除心身疾病、精神疾病及酒精依賴等，盡量考慮樣本的年齡、職務、文化程度的比例等，使抽樣具有代表性。最終獲得A樣本有效問卷641份，其中年齡18～58歲，平均年齡（28.57±6.93）歲；高中學歷382例（59.59%），大專及以上學歷者259例（40.41%）；已婚者82例（12.79%），未婚者559例（87.21%）。B樣本有效問卷755份，其中年齡18～59歲，平均年齡（23.57±10.32）歲；高中學歷412例（54.57%），大專及以上學歷343例（45.43%）；已婚者90例（11.92%），未婚者655例（86.75%）。質量控制：受試者知情同意，并經倫理委員會批準，所有測驗不填寫姓名，其中以下三項剔除：1）回答項目不全；2）連續、胡亂作答；3）掩飾量表得分超過1個均數加1.96個標準差，滿足其一即作為無效問卷給予剔除。

1.2 問卷編制根據DSM-Ⅳ、CCMD-3、ICSD-2和相關文獻對睡眠障礙的描述，參考以往問卷的諸方面，并通過與被試晤談及預測驗的方法構建問卷基本理論框架，初步形成含60個條目的睡眠問題測量問卷，涵蓋睡眠障礙中的失眠、嗜睡、呼吸相關睡眠障礙、睡眠-覺醒節律障礙，另包含檢測睡眠問題對日間功能影響以及掩飾分量表。量表采用四級計分法，即1：從不；2：偶爾；3：經常；4：總是。

1.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17.0統計軟件對A樣本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并計算其內部一致性系數、重測信度、分半信度，以及各量表及其因子間相關，以確定問卷的信效度；運用Amos 17.0對B樣本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以檢驗該問卷五因子結構模型的擬合程度。

2 結果

2.1 量表效度分析

2.1.1 探索性因素分析對A樣本數據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多次旋轉后以：1）因子負荷值小于0.300；2）重復高負荷；3）僅一兩個條目形成一個因子，為標準剔除不適合條目。最終形成包含29個條目的中國睡眠障礙量表（Chinese People’s sleep disorders scale，CPSDS）。探索性因素分析中抽樣適當性KMO（Kaiser-Meyer-Olkin）指標為0.921，Bartlett球形檢驗卡方值為5324.320，顯著性為0.007，表明樣本數據適合進行因素分析。為了探討問卷的內在因子結構，對問卷采用主成分分析提取共同因素，用方差極大正交旋轉的方法，抽取五個因子 （即日間功能、失眠、嗜睡、運動性異樣睡眠、非運動性異樣睡眠），累計可解釋總方差49.069%，各條目因子負荷值較高 （見表1）。

2.1.2 驗證性因素分析用CPSDS對B樣本施測，并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以檢驗CPSDS五因子結構模型的有效性。結果，χ2／df、RMSEA、RMR、GFI、AGFI、NFI、CFI分別為3.412、0.068、0.015、0.897、0.953、0.904、0.930，提示該結構模型擬合度較好 （見表2、圖1）。

2.1.3 相關分析表3可見，各因子得分與總分之間呈顯著的中、高相關，因子間相關適中。

2.1.4 校標效度由表4可見，CPSDS與PSQI總分相關系數為0.692，各分因子間相關也大都具有統計學意義。

圖1 中國睡眠障礙量表的五因子結構模型

表1 CPSDS因子負荷系數表

表2 CPSDS五因子結構模型的擬合指數

表3 CPSDS各分測驗之間、各分測驗與總分之間的相關（r）

表4 CPSDS與PSQI總分及各分測驗之間的相關

2.2 量表的信度分析

2.2.1 Cronbach’sα系數表5顯示該量表的Cronbachα系數為0.822，5個因子的Cronbach’sα系數分別為0.678、0.658、0.696、0.674、0.395。

2.2.2 重測信度表5可見從初測的總樣本中隨機抽出60名被試于三周后進行重測，測得其重測信度為0.865，各因子的重測相關系數分別為0.872、0.834、0.691、0.664、0.635（P＜0.01）。2.2.3 分半信度采用奇偶分半法計算問卷的分半信度為0.796，各因子的分半信度為0.847、0.826、0.648、0.592、0.685（P＜0.01，見表5）。

表5 CPSDS的信度分析

3 討論

中國睡眠障礙量表經主成分分析法，提取出五個因子，共解釋了項目總方差的49.069%，每個分測驗相對應的條目負荷值均在0.4以上。提取出的五個因子與理論構想基本一致，分別將其命名為日間功能、失眠、嗜睡、運動性異樣睡眠、非運動性異樣睡眠。其中，失眠、嗜睡、運動性異樣睡眠、非運動性異樣睡眠4個因子涵蓋了2005年美國睡眠醫學研究院剛修訂的ICSD-2及中國精神疾病分類方案與診斷標準第三版（CCMD-3）中多種睡眠障礙類型［20-25］，有大量研究顯示，睡眠質量對記憶、注意、認知、強迫癥狀、生活質量、工作效率、人際關系、交通事故、精神發育狀況、焦慮等均有一定影響作用［26-36］。因此，量表中設立一些檢驗此方面功能的條目，并沿用以往研究的定義，將其命名為日間功能。探索性因素分析發現，各項目都只在相應因子上有較高的負荷，說明量表的各條目能有效甄別睡眠障礙的不同種類，并符合量表編制的構念。

采用結構方程模型對該量表的五因子結構模型進行了驗證性因素分析。結果，χ2／df、RMSEA、RMR、GFI、AGFI、NFI、CFI分別為3.412、0.068、0.015、0.897、0.953、0.904、0.930，表明該量表的五因子結構模型的擬合度較好，能有效地反映所對應的因子，且能較好地解釋睡眠障礙。相關分析結果表明，該量表的五個分測驗的得分與總分間存在較高的相關，提示問卷的整體同質性較高；各分測驗之間的相關適中，說明因子間彼此獨立，避免了重復，所以該量表的效度較好。

PSQI是目前國內外使用最廣的睡眠質量測量問卷［13］。本研究中采用PSQI作為校標，進行校標關聯效度的檢驗。結果表明，受試者CMPSDS得分與PSQI得分呈中度相關；本量表各分測驗與PSQI各分測驗間的相關有統計學意義，說明其總體校標關聯效度較好。表4可見CMPSDS中有些分測驗與PSQI中的分測驗的相關程度較低。分析可能有以下原因：1）被試是健康群體，因睡眠障礙而使用鎮靜安眠類藥物的人較少，導致PSQI的催眠藥物因子與CMPSDS各因子的相關度低；2）PSQI雖為測量睡眠質量常用量表，但因條目較少，不能涵蓋睡眠障礙全部內容，且其中大部分因子只含1或2個條目，似可降低其與CMPSDS各因子間的校標關聯效度。

心理測量學要求，理想的信度系數水平為：能力與學業測驗信度為0.9以上，性格、興趣、態度等人格測驗的信度為0.8以上，其他自編測驗信度在0.6以上即可［37］。在本研究的信度檢驗中，該量表的分半信度、重測信度、內部一致性系數除非運動性異樣睡眠因子的Cronbach’sα系數（0.395）外均達到理想水平。說明該量表信度總體上達到心理測量學要求。

綜上所述，該量表的分半信度、重測信度、內部一致性系數 （除非運動性異樣睡眠因子）外均達到理想水平。說明該量表信效度指標總體上達到心理測量學要求，可作為中國人睡眠障礙的篩查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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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elopment of Chinese Peop le’Sleep Disorders Scale and test of Its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Zhang Liyi*，Kong Lingming，Zhang Qijun，Tao Fengyan，Ma Aiguo，Liu Yun，Gao Yufang，Tu Dehua，Su Weiji，Wang Lijie，Lu Fang，Song Wendang，Zhang Xinzhong，Meng Xinzhen，Wang Yiniu，Xie Hongbo，Zhou Xiaodong.*Mental Diseases Research Center of PLA，102nd Hospital of PLA，Changzhou213003 China

Zhang Liyi，E-mail：zly102＠126.com

ObjectiveTo develop a Chinesem ilitary personnel sleep disorders Scale（CPSDS）and test its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MethodsWe primarily made the scale by literature review and pretest，and revised it by both exploratory factor sand confirmatory factors analysis，then determined its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by factor-analysis，correlation-analysis，t-test，variance analysis，and so on.Results1）The coefficient of internal consistency is0.822，test-retest reliability is0.865，and split -half reliability is0.796.2）We extract five factorsby 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daytime function，insomnia，lethargy，motile abnormal sleep and immotile abnormal sleep，which can explain 49.069%of total variation，therewas still a lie subscale；The result of 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 shows thatχ2／df、RMSEA、RMR、GFI、AGFI、NFI、CFI are3.412、0.068、0.015、0.897、0.953、0.904、0.930 respectively.3）The correlative coefficents between subtests and CMPSDS are ranged from 0.372 to 0.864（P＜0.01）.The correlative coefficents among subtests are ranged from 0.089 to 0.524.4）The CPSDS is correlated with 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and its subtests.Scores of subtests of this scale aremoderately correlated with PSQIand their subtests.Conclusion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of CPSDSmeet the fundamental principle of psychometrics，and it can be used for screening of sleep disorder in military personnel.

Sleep disorder；Chinese people；Factor analysis；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test

國家科技支撐計劃項目（編號：2009BAI77B01）；南京軍區2012年醫學科技創新課題項目（編號：12MA002）

213003江蘇常州，解放軍第102醫院全軍心理疾病防治中心（張理義，孔令明）；江蘇省寧波市江北區92919部隊醫院心理科 （張其軍）；江蘇省南通市崇川區體臣衛校 （陶鳳燕）；江蘇省南京市海軍指揮學院衛勤系 （馬愛國）；安徽省阜陽市第三人民醫院精神科 （劉云）；江蘇省常州市婦幼保健院 （高玉芳）；安徽省馬鞍山市中心醫院精神科 （涂德華）；浙江省寧波市92899部隊（蘇為吉）；山東省煙臺市解放軍第107醫院精神科 （王麗杰）

張理義，E-mail：zly102＠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