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繼平(譯)
維爾博格·達格比亞茨多蒂爾(1930-),冰島女詩人,1951年學習戲劇,1952-1953年學習表演,后來又畢業于冰島教師培訓學院,1982年在冰島大學學習圖書館及信息科學。她長期在雷克雅末克初級學校教書,現已退休。自1960年以采。她出版了6部詩歌作品和數部兒童文學作品;翻譯過多部外國文學作品。她還擔任過國際婦女文化和平協會冰島分會理事會成員,她還是冰島“紅長襪女權主義運動”的創始人之一,1970年成為該運動的中心人物。
經驗
我猜想那個夏天我肯定只有八歲。那大約是晚夏的正午,我獨自離開,去了河邊。通常,河岸上佇立著一個盛滿水的大木盆,供女人們洗衣,可是我們這些孩子有時把自己在河里捕捉到的小魚裝在里面。我們很快就把它們放走,僅僅是仔細觀察它們。我脫下鞋子,赤足涉到外面的淺水中。水清澈而寒冷。大一點的小魚在巖石之間飛速游動。我設法捉住一條,用雙手抓住它跑上岸,釋放在木盆中。我立即意識到水正在滾燙起來,準備好洗滌衣服——那條小鱒魚發出一聲刺耳的嚎叫。從水中翻著白肚浮起來,死了。如果經驗跟事實和常識相抵觸,那什么是事實和常識呢?你說。魚沒有嗓音。它們并不發聲。可是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忘記那條鱒魚發出的刺耳尖叫。
夢
我好像是在一塊突出的陸地或岬角上。從突出部的盡頭,一條路沿著東岸鋪展,一道懸崖在路徑上面升起。(無論我在睡夢中還是醒著。都從未見過這樣一種風景的突起物。)我沿著岬角尖徑直向北行走,一邊是海洋,另一邊是懸崖。然后,我看見在一段距離開外,有人正朝我走來。當他接近時。我才看清他是個體格健壯的男人,穿著一件長袍,戴著一頂黑帽,帽檐彎下來遮住他的臉。
這小徑如此狹窄,以至于當我們相遇時,我與他擦身而過,他立即像一道閃電擊中了我,于是我對他大喊,感覺到自己有那么多話要跟他交談。
他在路徑上停步,轉過頭,在他的帽檐下面,我能辨認出他那閃爍著欲望的眼睛。
于是我意識到:即使奧丁本人與女人打交道也只有一個目的。那認為自己是詩人的我一一我設法讓自己從睡夢中掙脫,到達清醒狀態——我的靈魂憤怒地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