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細菌洗澡

陳塘關

美國馬薩諸塞州劍橋市，大衛·懷特羅是位身材圓胖的中年人，稀疏的頭發在頭頂留出一圈地中海，神似河童。當人們跟他近距離握手、交談時，完全看不出他有什么異常，也嗅不到任何“不干凈”的氣味。然而，懷特羅在當地以12年不洗澡而被大家所熟知。為什么會這樣呢？實際上，他并非天生不洗澡，而是有意為之。

據說，他曾和朋友一起到劍橋市的郊區游玩。在途經一片田野時，一匹正在泥土里打滾的馬吸引了懷特羅的目光。他暗暗地想：“馬這么喜歡在泥土里打滾，一定不只是為了好玩，可能在泥土里打滾會給馬帶來某種好處，很可能與細菌有關。”

于是，懷特羅開始收集波士頓附近馬場的泥土樣品，帶回家里的臨時實驗室進行研究。很快，他從泥土中提取出了一些活性菌，用模擬汗液的氨溶液繁殖培育。其中，長得最茁壯的是一種亞硝化單胞菌。懷特羅發現這種細菌不同于皮膚上的其他細菌，亞硝化單胞菌這類噬氨菌分裂緩慢，10小時才會增加一倍，同時也很容易被洗浴用品消滅。所以，為了盡可能保持這種細菌的活性，他12年來沒有使用過任何一種洗浴用品，只是在進入實驗室的時候用肥皂洗洗手。

為了籌集資金研究這種細菌的活性和應用，懷特羅聯系了幾位志同道合的朋友，組建了一家名為AOBiome的新公司。后來，這幾位創始人都是這項產品的忠實使用者，比如生物技術學博士杰馬斯已經實踐了好幾年，每周用兩次肥皂；公司董事會主席赫伍德每月只用一兩次沐浴露，一年用三次洗發水。

懷特羅驚喜地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這種活性細菌能幫人們洗澡嗎？為了驗證這種假設，他組建了AOBiome實驗室，專門研究這種細菌的應用。他通過觀察試用者身上的細菌，發現隨著AOB細菌數量的增加，所有實驗對象的皮膚光滑度、緊實度等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改善。而在使用產品前，他們皮膚上是沒有這些菌群的。另外，在帶有皮膚潰瘍的糖尿病老鼠身上使用AOB配方兩周后，它們傷口愈合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因此，懷特羅研制出了一種活性菌噴霧，名叫AO+噴霧，里面包含了數以億計的亞硝化單胞菌。“AO+噴霧里的亞硝化單細胞菌，屬于氨氧化菌AOB家族，在大自然中到處都有：土壤、江河、大海……”懷特羅解釋說：“AOB可以將銨氧化分解為亞硝酸鹽，并靠其存活，目前主要被應用在污水處理上。但我們認為，AOB也能在人體表面快樂地生活，以汗液等分泌物為食。它們勤快地分解和吞噬臟東西，以對抗皮膚炎癥，除掉難聞的氣味，直到我們用洗浴用品將它們全部趕走。”

當然，利用細菌來改善人體健康已經不是一件新鮮事。想想市面上的酸奶廣告，再想想藥店那些含有各種“益生菌”的促消化保健品，其實我們早已接觸過這種概念。護膚品行業也有這樣的先例，例如利用肉毒桿菌毒素消除皺紋的整容手術。但是與這些人們熟知的細菌相比，活性菌噴霧的原理是在皮膚上培養亞硝化單胞菌，希望利用這一活性菌群來修復人體健康。

杰馬斯對活性菌的效果充滿信心，AO+藥物遲早會面世，即使將細菌作為治療藥物推出還有一條漫長的道路要走。如果有一天，朋友告訴你，他已經幾年不洗澡了，你千萬不要驚訝哦，或許他正在嘗試這種新的洗澡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