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肖晨


“他們成百上千地死去,不分晝夜,隨后被丟入壕溝,再覆上黃土。當這些壕溝被填滿時,人們就挖掘更多的壕溝。而我,阿格諾·迪·圖拉親自埋葬了我的五個孩子。如此多的人死去,所有人都相信這就是世界末日。”
當黑死病席卷之時,整個歐洲都不曾幸免,2500萬人的生命在十四世紀的十年間被這場可怕的災難奪走。如今鼠疫已經得到了基本控制,但是傳染病卻從未在人類社會中遠離,2002年的SARS、2009年的H1N1型流感,而最近,埃博拉正在西非泛濫成災。
最完美的殺人機器
衡量一個傳染病原的危害性有四個級別。
從一級到四級,數值越大越危險,做實驗時防護也做得越嚴格。被人們所熟知的HIV病毒是三級,SARS病毒一般是三級,而埃博拉病毒是四級,在全世界也很難找到幾個能做這種實驗的地方。
埃博拉完全配得上這番“四級待遇”。現在在西非國家廣泛傳播的主要是扎伊爾型埃博拉,作為一種烈性傳染病病毒,感染它之后,兩天至三周內就能夠發病,其死亡率最高可達到90%。與之相比較,SARS病毒患者的平均死亡率則為9.6%左右,最高可能達到14%~15%。
發病時間短、致死率高足夠讓人膽寒,除此之外,感染埃博拉患者的死亡狀況也極其恐怖。
雖然患病的初期癥狀有點類似于流感,頭疼、發燒、咽喉痛等等,但是之后隨著病毒的擴散,腎臟和肝臟均會受損。到了后期,人體內外出血、血液凝固、壞死的血液很快傳及全身的各個器官,病人最終出現口腔、鼻腔和肛門出血等癥狀。有人給其死狀加上了“七竅流血,慢慢融化”的描述。
作為一個完美的人類殺手,埃博拉至今依然處于無法控制的狀態。盡管早在1976年,埃博拉河地區就發現了埃博拉病毒,但是38年過去了,對于它,人類世界卻依然絲毫沒有辦法,特效藥、疫苗等等均為無。
泛濫成災
病毒埃博拉,在西非境內橫沖直撞,泛濫成災,所到之處無一不是大量死亡相伴。截至9月16日,西非地區累計出現埃博拉病毒確診、疑似和可能感染病例4985例,2461人因病死亡。
和依托空氣就能夠傳染的SARS相比,埃博拉需要通過密切接觸感染者才可以進行傳染。通過接觸感染人或者動物的血液、分泌物、器官或其他體液等等,病毒才可以在人與人之間進行傳播。
可為什么病毒在西非國家反而會呈如此肆虐之勢呢?一個原因是風俗文化,另外一個則是防疫做不到位。
在非洲國家,去世的人在下葬之前,往往需要由親人徹底清潔尸體。而在非洲傳統葬禮之中,家族成員乃至全村的人去撫摸親吻死者遺體,死者倘若是埃博拉患者的話,這種葬禮幾乎可以導致所有參與者感染。埃博拉的歷次爆發之中,很多人都是因為參加葬禮而中招。
對于醫生,一些當地民眾則表達了不信任。在塞拉利昂,就有民眾進入隔離區,搶走埃博拉患者,感染者的逃離更加加速了埃博拉病毒在西非的傳播。一些教堂也在病毒的傳播上起到了反作用,他們甚至宣稱,教堂能治愈埃博拉病毒感染者。
防疫設施在西非國家也同樣缺乏,《經濟學人》在一篇文章中認為,埃博拉在美國就很難造成如此大的危害,埃博拉病毒在西非國家泛濫就是醫療資源分配不足的問題。
世界的責任
在這個越來越緊密的世界,沒有誰能夠完全置身事外。
對于這場傳染病災難,美國政府向西非國家派遣了3000名美軍,在當地建立治療中心和培訓當地衛生工作者。中國政府也派出59名醫療專家奔赴塞拉利昂,現如今中國有174人走在抗擊埃博拉的一線,并提供兩億元物資來幫助抗擊埃博拉。
對于傳染病,時間的延長意味著更大的風險。無國界醫生組織斯托克斯稱,如果醫療資源和人員的部署速度足夠快的話,那么仍有機會控制疫情,而如果等待時間越長,疫情擴散的風險就越高。很明顯,這次國際社會加快了救援的腳步。
現如今,對于埃博拉抗體的研制美國在加速進行之中,美國兩位醫務工作者在注射了ZMapp之后逃離了埃博拉的魔爪,在《The Star》中,美國內科醫師特揚·謝信誓旦旦地說:這將是埃博拉病毒最后一次肆虐。
中國國民對于埃博拉也不應過于擔憂。中國至今為止沒有埃博拉病毒,如果出現也只能是外來攜帶入侵。多位專家表示,沒有病原的中國,只需加強出入境檢查即可對此防范。
但是埃博拉得到控制之后,人與傳染病的斗爭就宣告勝利了么?
還是沒有?!叭祟愒谖磥砟軌蛳麥鐐魅静 ?,在天花被宣布消滅之后,人類曾經許下如此的豪言壯語,可是接二連三的超級疾病告訴我們離疾病始終并不遙遠。與傳染病的戰斗還在繼續,今天可能是埃博拉,明天可能是博拉埃,這場人與傳染病的戰斗永遠都不會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