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好奇”，需要等待

羅襪生塵

那年高考過后，在家等待通知書的我變得有些無所事事，升高的氣溫讓我的心也愈發躁動起來。

一天下午，我正在自己的臥室睡覺，比我大五歲、已經工作的哥哥帶著他的女朋友小潔進了隔壁的房間，并重重關上了門。然后，我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是小潔發出的。

我知道，他們在做一件一直讓我很好奇的事情。

小潔急促的喘息聲仿佛沙漠仙人掌體內流動的水般悅耳，穿進我的耳膜，在我的大腦里回蕩了一圈，像撒播春雨一樣，逐漸濕潤了我的血液，身體也開始發燙。

隔壁的聲音很快停止了，我躡手躡腳地爬起來，透過門縫，我看到裹著浴巾的小潔白皙的肌膚上沾染的水珠閃動著晶瑩的光彩。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個女人并不完全的裸體，我的大腦有短暫的空白，并且渾身顫栗起來。至此開始，那具身體就像一株美麗而有毒的罌粟花，永遠地就這樣停留在我的腦海里了。

我的心一直被懵懂的好奇牽動著，那些青春里初生的欲望像花盆里的苔蘚，萎靡不振卻又無法絕滅地蠢蠢欲動著。

一個周末的下午，哥哥陪同父母去了外地，我在小區的廣場散步看到了同班的同學小安，就禮貌地邀請她到家里玩，她爽快地答應了。

我們聊起了班里的那些有趣的事情，后來，聊得興起，發現肚子餓了，便從冰箱拿出一些飯菜，還拿出一瓶葡萄酒。

喝著喝著，我發現小安的臉漸漸緋紅起來，后來，她說頭暈，要休息一會。

她躺在沙發上很快睡著了，我拿毯子蓋到她身上，忽然聞到一種洗發水的香味，夾雜著女孩子身體的汗味，一切都沒有預兆，我的大腦忽然萌生一個沖動的念頭，情不自禁地蹲下身，用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撫摸她。那條單薄的白色裙子籠罩著少女完美的曲線，我有一種強烈的愿望，就是脫下她的衣服，看看她的身體。

當我的手指剛剛拉下她的衣裙拉鏈，大門咣當響了一下，我立刻驚慌失措地站起身來。隨著鑰匙扭動鎖孔的聲音，門被拉開了，是小潔！她正準備向我說什么，但她的眼睛掃過沙發上的小安，立刻呆若木雞般站在那里。我的臉唰一下子變得通紅，我像做賊被抓住一般窘迫、尷尬、羞愧難言。

小潔默默看了我一會，然后走過來，輕輕把小安的裙子拉鏈拉好，然后，她把我拉到我的房間里，嚴肅地說：“你現在是大人了，做事情要考慮后果。”

我一聽，一下子跪到她的腳邊，泣不成聲地說：“那天看到你和哥哥在一起，我很好奇，我只是想知道女人的身體是什么樣子。”

小潔輕輕撫摩了一下我的頭，輕柔地說：“其實女人的身體并沒有什么奇怪，等你再大一些，有了女朋友就不會好奇了。”

然后，她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記住，一個真正的男人，是不會乘人之危的，你現在還沒有能力去承擔后果。等你真正長大成熟，會有喜歡的女孩子心甘情愿地和你在一起。”

她的話像驚雷一般一下子震醒了我，也就在那一刻間，我覺得自己忽然成熟了，我的成熟是從懂得人生的態度和責任開始的。我勇敢地迎著她的目光說：“我保證以后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那天，小潔是來我家收拾自己東西的，她因為要去外地工作，已經和哥哥商量好分手。

不久，我收到了外地一所大學的通知書，在去學校報到的時候，偶然在報紙上看到一則新聞，就在那個炎熱的夏季，有兩名高考過后的男生，因為對異性的懵懂好奇，在一天夜晚攔路強奸了一名女生，結果，等通知書到達他們家里的時候，兩個人卻被公安人員逮捕了，周圍所有的人，無不扼腕嘆息。

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我再一次在心里慶幸自己在罪惡前止步。感謝小潔，如果不是她，也許，自毀前途的少年里，也有一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