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頡
御筆峰
峰林魅影,提筆或放下,一朵云說了算。
幾支楚國狼毫,在風雨間隙,屈原把它交給向王天子。
風,穿過煙云歲月,依然在書寫滄海桑田的歷史。
御筆峰,西海云霧中,一幅潑墨,三千里江山,風吹不散。
明月關山,殘陽墜落,筆與蒼穹對話,人怎么會寂寞。
神鷹巖
蒼穹的聲音,在層層峰巒的典籍中,一只鷹搭乘著落日停息在這里。
金鞭溪畔,一柱擎天,塵埃落定后,御風而立。
一鷹一鞭,在時光的契約中,一陣風,揚起湛藍的光芒。
是誰隨手一揮,峰巒疊嶂中,濤聲四起?
云霧堆積的山頂,一位披發掌鞭的俠客,蒼茫守望中,忘了端坐修煉。
云間牧場,彌漫的眼神,在漸漸蘇醒。
烏龍寨
那些關隘上的樹木、花草,還有隨心所欲的風,一定在夢的深處,留有戰火的記憶。
明末清初,吳三桂與闖王身上的傷口,一只鷹,坐看狼煙四起。
烏龍寨,旌旗獵獵,硝煙滾滾,塵世的欲望,時光濺起戰馬的蹄聲,浮塵慢慢醒來。
驀然回首,云煙淹沒的歷史,一片斜陽,久久凝視。
西海
三月的西海,一位美女站在山峰,漫山遍野的櫻花。是誰播下的種子?
大唐的美女啊,長袖寬裙,傲視絕塵。
我來這里,一個俗客眼中,是敬仰,也是傾訴。
散花神態,靦腆羞澀,風塵撲面t,光芒與疏離,同時攪亂了我的腳步。
少女玲瓏的鋒芒,青春和愛意觸手可及,我遺忘了初春的長風、流淌的河流和掌上的鮮花,卻憶起了懵懂的青春、輕輕的擁抱和熱烈的初吻。
內心一顆锃亮的紐扣,已慢慢打開。
天門洞
天空掉下的一滴眼淚,抬頭一望,洞天的蒼茫,一絲敬仰,從心頭掠過。
仙山石壁上,一件靜默的器皿,一面鏡子的深處,天空的蔚藍,在時光的拐彎處,掩飾一條河流的走向。
沿石階向上,一枚月亮懸在眼前,閃耀的方式,微微涼風,撞開一道生命之門。
天門洞,經書頁面上,燭光的矜持,一位高人描繪的風景,一抹瓦藍,力量來自堅硬的內心。
天門寺
山頭,一頂草帽斜掛在青煙上,一卷經書,退回到明朝的香火。
天門山寺,晃動內心的詞語,我們彎下腰去,香火在不斷重復著一條幽深的道路。
心念七級浮屠,生靈的離歌,肅穆優雅,隔著參天古木,與我保持著一劑信念的距離。
天門山寺,虔誠信士靈魂的梵音,遙迢天路,抵達浮光,一生都在珍藏。
佛的額頭,命運的羅盤已攤開世俗,稼穡與夢想,被清風一次次叩響。
棧道
一根穿崖的金線,從倚虹關到小天門,一片夕陽,擁抱著云端倩影。
站在棧道,我無法破解歲月的密咒。
崖壁上,舊夢無人問津,鬼谷子編織著神奇的傳說。
鬼谷棧道,冷色背景下的天路,云雨交融,風的思索與耳語,一指就能戳穿。
千里江山,起伏屈伸的感覺,風生水起,秀色蕩漾。
鬼谷洞
一個洞,遠沒有《易》那么深,懸崖絕壁,站或坐的姿勢,至今令人不解。
多少年,蔥嶺明月,是否可以濯洗干凈你的靈魂?
風雨堆砌的《捭闔策》,一脈韻香,光滑的石壁上,甲子篆文的光輝,離奇難辨。
一盞燈,一筆一劃都是火焰,鬼谷洞,一個懷念,起伏跌宕,歷史的厚度,涅槃圖騰,宛如瓦藍的蒼穹。
思想的隱喻,膜拜的神靈,歲月的刀痕下,孤獨,永遠是一個干凈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