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工業遺產到藝術公園

周泱

摘 要：通過簡述工業遺產的定義、發展趨勢和自身特征，引出目前改造利用工業遺產比較主流的兩種模式——以工業遺產博物館為主的“保護與更新”模式和以主題博物館、美術館、藝術中心等為主的“保護與再生”模式。文章以馬山地質公園內雙星鞋廠改造為實例，加以闡述分析，并大膽地提出“更新與再生結合”的保護利用新模式，以期給工業遺產的改造實踐提供一個新思路。

關鍵詞：工業遺產；保護利用；藝術公園

中圖分類號：TU98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2641（2014）01-0000-00

收稿日期：2013-07-02

修回日期：2014-01-10

Abstract： By the definition of industrial heritage，its development trend and characteristics in order to introduces the transformation of industrial heritage by two mainstream modes. One mode is to establish the Industrial Heritage Museum named "protection and renewal" ，another is to form Museum、Art Gallery and Art Center that named "protection and regeneration". Then， we boldly put forward the mode of “renewal and regeneration” with the example of Double Star shoe Factory in Geological Park of Mashan that explain profound theories in simple language. It will show a successful case of reform practice of industrial heritage .

Key words：Industrial heritage； Conservation ； Art Park

近年來，隨著我國城市建設的日益加快，城市產業結構在不斷調整升級，導致原有功能結構拆解和重組，許多曾推動社會發展的重要工業廠房因喪失實用功能而面臨著閑置、廢棄、甚至消亡的窘境，“工業遺產的保護與利用”作為一個嶄新的課題漸漸受到人們的關注。我們國家對該課題的研究起步較晚，但也有成功的案例，例如北京的798藝術工廠和上海蘇州河沿岸的工業遺產，但它們基本都局限在工業遺產原有范圍內的改造。

本文借鑒德國措倫煤礦露天煤炭博物館和紐倫堡文獻中心兩個案例的保護利用模式，并在此基礎上，結合項目具體情況和甲方的要求，提出了融合兩者優點的“更新與再生”的保護利用模式。此模式在中國大規模建設發展的大背景下，不失為一種通過工業遺產保護與利用來帶動周邊的土地有機更新和聯動發展的有益嘗試。

1 工業遺產的背景研究

1.1 工業遺產的定義

工業遺產保護運動始于20世紀60年代的英國。國際工業遺產保護協會（TICCIH）于2003 年通過了旨在保護工業遺產的《下塔吉爾憲章》，對工業遺產的界定是：工業遺產是具有歷史的、科技的、社會的、建筑的或科學的價值，這些遺存包括建筑、機械、車間、工廠、選礦和冶煉的礦場和礦區、貨棧倉庫，能源生產、輸送和利用的場所，運輸及基礎設施，以及與工業相關的社會活動場所，如住宅、宗教和教育設施等[1]。

1.2 工業遺產再利用的價值

工業遺產的經濟價值，在于有利于資源節約和可持續利用。其文化價值，在于有利于保留城市的歷史和人們的記憶。其建筑藝術價值，在于有利于建筑設計和材料的創新。在工業遺產保護利用的過程中，設計師會想盡辦法變廢為寶，比如，對舊材料進行加工制造以便重新使用，或者試點使用一些新型材料等。保護利用工業遺產，對建筑設計、建筑藝術的發展具有非常好的推動意義[2]。

1.3 工業遺產保護利用的方式

目前，工業遺產保護利用的方式主要有二種，一種是“保護與更新”模式，該模式主要出于對遺產實體與工業文化的整體保護建立“工業博物館”，它既保存工業遺產中的建筑物、環境場所和工業設施等物質實體，又保存工業遺產積淀下來的文化和傳統等精神內涵，意在向人們展示曾對社會發展和人類文明進程發揮突出作用的工業科學技術和歷史信息。德國措倫煤礦露天煤炭博物館就是一個成功的案例[3]（圖1～2）。

另一種是“保護與再生”模式，該模式是將工業遺產的建筑實體保存下來，通過功能置換和空間重組改造成其它主題的博物館、藝術與會展中心、城市或社區公園等[3]。工業遺產的“保護與再生”模式，通常與城市結構調整與歷史區域復興緊密相聯。規劃一般會賦予工業遺產全新的功能和主題，改造后的建筑形象及空間規模會與原遺產有所不同。設計師可以用相對柔和的態度對待傳統建筑，在原有基礎上適當調整建筑形態和空間尺度，以隱性的方式延續歷史文脈，例如，倫敦泰特現代美術館（圖3～4）；也能以鮮明、獨立的姿態與古老遺產拉開距離，提示新功能與傳統文化的差異，如德國紐倫堡文獻中心（圖5～6）[3]。

2 場地現狀與思考

2.1 場地現狀

馬山地質公園位于山東即墨老城區的西北，雙星鞋廠在地質公園的西北角，其北部廠房區面積約7.72 hm2，南部宿舍區面積約2.34 hm2。該鞋廠廠房建于上個世紀80年代中期，目前生產線老化，供貨量縮減，市場占有份額逐年減少，基本處于廢棄狀態。有關部門希望通過此次規劃對該區域進行整改，以提高該區域的土地價值（圖7）。

鞋廠包括北部的廠房和南部的宿舍兩大建成區，其建筑外立面破舊，內部廠房及設備嚴重老化，外部環境很差，雜草叢生，河道干枯，嚴重影響了馬山公園的景觀風貌。上位相關規劃要求拆除宿舍樓，盡量保留老廠房建筑結構，工廠搬遷，異地重建。

通過對基址現狀進行深入剖析，我們嘗試將兩個建設區域、周邊的老河道及荒地在內的76.8 hm2計入規劃范圍。

2.2 規劃設計思考

由于工業遺產區本身歷史、區域特點、功能和可改造性不同，需要結合特定城市區域的具體功能和文脈繼承需要因地制宜地改造再利用。運用多元化的景觀整合處理手法，局部或部分保留工業遺產，使之成為具有文化內涵和場所精神的城市區域地標要素[4]。項目組希望通過本項目，將傳統的“保護更新”和“保護與再生”兩種保護利用模式的優點有機結合，簡稱“更新與再生”，意在重建一個既可以讓人們回憶工廠過往，又能融入新時代的現代藝術公園（圖8）。

我們將北部廠房劃定為保護性更新區，規劃在雙星鞋廠原址上進行適當的修整和完善，充分利用老廠房、室外交通運輸場所和工人們交流與休憩的場所空間等塑造為有代表性的空間節點，并重新規劃空間序列和參觀流線，向人們展示工業遺產的原始風貌和藝術文化價值。此外，適當地設計一部分休閑、娛樂等服務設施，以滿足人們參觀之外的更多需求，增添區域的生機與活力。

改造性再生區域，主要指保護性更新區域周邊地塊，根據當地總體規劃用地情況和基址現狀，該區域可大可小。依據該區域的面積大致可以劃分為以下四類：20 hm2以下，基本為配套服務功能的小型公園；20～50 hm2，有一定開發利用價值的小型主題公園；50～100 hm2，有較大開發價值的特色主題公園；超過100 hm2，為大型主題性公園。

本項目改造再生區域面積約66.74 hm2，屬于特色主題公園范疇。本次規劃初步將南部宿舍區、老河道及周邊荒地劃定為改造性再生區。

3 規劃設計

3.1 設計構思

在尊重場地完整性、真實性和歷史內涵的基礎上，依托老河道的肌理和廠房的建筑結構，通過水系整合、建筑改建、立面改造和外部環境的整體性設計改造，創造出一個集工業文明展陳與交流、藝術創作與展示、藝術研修與交流、娛樂與健身等功能于一體的現代藝術公園，這將成為囊括過去、現在和未來的后工業時代文明的可持續發展的公園（圖9）。

3.2 設計目標

“有過往的歷史記憶，又有嶄新的藝術生命。”

通過規劃和設計，實現場地的保護更新與功能重生，兩者互為補充、互相欣賞。就整個場地來說，舊的歷史記憶包括原始的河道和老舊的廠房；新的藝術生命是指更新設計的主題功能區及其承載的藝術、文化、娛樂和體驗等功能的精神內涵。

3.3 功能分區

藝術公園分為五大核心功能區塊（圖10），分別為：藝術家村、藝術會所、水上娛樂休閑活動區、健身休閑活動區和活動草坪區，核心功能區外圍為預留開發地，各分區指標見表1。

3.4 空間結構

1） 半島如楔，其上或落房屋或植花草。

2） 島嶼環水，其上或辟空間或植森林。

3） 軸線隱形，其延伸至主景雕塑并消失在植物綠島。

4） 步道濱水，其聯通南北水、陸，提供慢生活的情調。

3.5 分區特色

3.5.1 藝術家村 藝術家村位于場地北部，在原鞋廠廠房基礎上保護性改建。在保證充足的特色綠地和交流活動廣場的基礎上，通過對原室內外空間的重新整合、對建筑外立面的統一多樣化改建和對廢舊設備的修舊如舊與展陳，創造出既能體現場地歷史又滿足新時代使用需求的空間和環境，建筑指標見表2。

具體來說，規劃設置一南側入口為藝術家村主入口，并配備適宜規模的停車場；將中部兩廠房合建為為一個藝術展館，用玻璃走廊相接，以獲得寬敞明亮而富于變化的展陳空間；南北側廠房功能轉變為接待中心和藝術創作館；東側的辦公室合建為工業博物館，集中展出當地其它廢棄廠房的特色老舊設備，館內設有咖啡廳和休息室等（圖11）。

改建的廠房外立面以現代簡約風格為主，廠房內部依據不同的功能定位進行相應的藝術化改造和利用。東北側的室外休憩平臺與新疏浚的老河道相鄰，輕盈地落于半島上，通過臺階與活動廣場相連（設有殘坡）。

此外，高低錯落、虛實相間、架高的鐵廊架將所有的建筑及活動空間相連為一個整體，它既是對藝術家村的空間界定，也是廠房歷史的一種標識景觀。室外休憩平臺的種植池里的紫藤Wisteria sinensis、葡萄Vitis 等藤蔓植物在古舊的鐵廊架上攀爬，充滿生機，經歷四季的變換，最終長成一個新舊融合的植

物穹頂。特色單體雕塑、組雕或群雕散置于綠地中，彰顯場所的特征，渲染了藝術氣氛（圖12）。

表2 藝術家村建筑指標一覽表

3.5.2 藝術會所 在原鞋廠宿舍樓原址上新建藝術會所，建筑群以新中式風格為主，簡潔大氣，注重營造出舒適便捷的人性化空間。規劃注重建筑與老河道水系的結合，打造出具有獨特半島風情的藝術會所——北修臨水平臺，南筑濱水亭廊，東壘緩坡草坪，營造出三面皆水，面面相異的特色景觀。藝術會所主要建筑有藝術總館、SPA館、藝術沙龍館和接待室。藝術總館為一綜合建筑體，內部設置有小型美術館、藝術書店、品酒屋、咖啡廳和茶室等（圖13），建筑指標見表3。

表3藝術會所建筑指標一覽表

3.5.3 公共娛樂休閑區塊 公共娛樂休閑區塊充分利用閑置場地，將集中與分散的健身休閑活動結合起來，固定娛樂設施與可移動娛樂設施結合，包括東部的水上娛樂休閑活動區、西部的健身休閑活動區和中部的活動草坪三個功能區。

西邊健身休閑區分為室外和室內兩部分。室外運動場有乒乓球、網球、籃球等活動場地。室內運動場和室內健身房均為原廠房改建而成，室內運動場主要有羽毛球、壁球、保齡球等活動場地；室內健身房主要為運動器械、健身操和瑜伽類健身活動場地。南側空地新建一個小型跑道，主席臺由廠房改建而成。東邊水上娛樂休閑區設置豐富的水上活動，比如，竹筏泛舟、皮劃艇、小快艇等水上游樂活動。中部的活動草坪區通過豐富的地形變化和疏密有致的植物配置，營造出既開敞又有一定圍合感的臨時性的活動空間，人們可以在此開展短期的藝術活動，比如室外藝術展、戶外沙龍活動和草坪婚禮等（圖14）。

4 結語

該項目還有預留開發區，東部和南部兩半島，面積分別為3.56 hm2和5.45 hm2，它們為未來的深度開發提供了可能。

馬山地質公園是一個競標項目，從設計開始到開標約20 d，時間十分緊張，但通過合理的分工配合和時間的精細化控制，項目組成員順利地完成了此次競標，并取得了第二名的良好成績，最終甲方采納了我們的方案進行下一步的深化設計。

本文中的藝術公園是馬山地質公園的一部分，主要由本人負責規劃與設計。在遵循項目總體規劃思想和分區要求的基礎上，藝術公園與馬山公園道路系統有機對接，并形成了自身的道路循環系統和空間領域，既與大公園緊密聯系，又突出了自身的特色，有效實現了老工業產房的保護利用和周邊區域的有機更新。

致謝：感謝所領導林鷹、李鐵軍和袁建奎對項目的悉心指點。

參考文獻：

[1]張松.理想空間（No.15歷史城市保護規劃與設計實踐）[M].上海：同濟大學出版社，2005：107-108.

[2]文愛平.工業遺產保護是一朵晚開的花[J].北京規劃建筑，2007（2）：88，190-191.

[3]鞠葉辛.從舊廠房到博物館——工業遺產保護與再生的新途徑[J].建筑科學，2010（6）：14-16.

[4]王向榮，任京燕.從工業廢棄地到綠色公園-景觀設計與工業廢棄地的更新[J].中國園林，2003（3）：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