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8月26日,安徽省阜陽市行流鎮尚士勛和劉明霞兩位老人收到一封來自廈門大學的信,老兩口讀著來信,喜悅和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寫信的是孫女尚云英,她從阜陽三中考取廈門大學,畢業后考取碩士研究生,之后又以優異成績被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錄取為博士研究生。拿到錄取通知書后,尚云英第一件事就是給爺爺奶奶寫信,同二老分享自己的喜悅。
親愛的爺爺奶奶:
孫女告訴二老一個好消息:我被錄取為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博士研究生啦!
因為咱家不富裕,我爸媽常年外出務工,把我丟在家里交給二老照顧。為了我,你們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可是你們卻沒有一句怨言。你們沒有像村子里有些爺爺奶奶那樣,只管給孩子吃好穿好,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管不問。你們教育我做人,鼓勵我讀書。要不是你們二老,我也許和村里其他孩子一樣,上完初中或中途輟學就隨著父母外出了。我知道,我能從一個偏僻、貧窮的鄉村走出來,成為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的博士研究生,全都是因為有你們二老二十多年的教育和呵護??!
爺爺奶奶,你們雖然出生在舊社會,雖然是地地道道的農民,雖然沒有什么高深的文化,可是你們沒有一丁點兒重男輕女的思想,對我比對男孩子還好。
上初中的時候,每到寒暑假,有些孩子去打工的父母那里了。你們怕我一來二去路上不安全,還怕耽誤我學習。你們覺得沒辦法輔導我學習,就讓我去上假期補習班。補習費用雖說算不上昂貴,但對于靠賣青菜貼補家用的咱們家來說,仍是一個不小的數目??墒敲看谓谎a習費用的時候,你們都是毫不猶豫,還總是反復問我:“夠不夠?”
平日里,你們怕自己不懂孩子教育誤了我的前程,就堅持到家長學校學習,從不缺課。有一次,奶奶來到教室門口,看到我坐最后一排。從家長學校學習回來后,您說:只要想學習,坐哪兒都一樣,過去窗外舉人有的是。從這里,讓我看到了奶奶的寬大胸懷。
奶奶,您教育我不說謊,不愛小(占小便宜),還用《花木蘭從軍》《韓翠萍串珠簾》的故事鼓勵我爭氣,將來干出和有出息的男孩子一樣的事來。親愛的奶奶,是您教會了我如何做人。
奶奶,我沒有忘記,臨近中考,晚上看書到很晚,有時睡覺會忘記關燈。第二天起床時,我的床頭燈都是熄滅的。原來,您見我在學習,總是睡不著,每隔一段時間就過來問我渴不渴餓不餓,再看看蚊香是不是燒完了。多少次,我看著看著書就睡著了,您輕輕地走進來,把被子蓋在我身上,將燈熄滅,躡手躡腳地走出去。勞累了一天的您,還陪著我熬夜,比我休息得還晚。
爺爺,高中三年,我每次從學校回家,都是您騎著三輪車在行流渡口接送我。不管家務多忙,您一次不落。我幾次勸你不要來了,您每次都說好,可是到了時候,您又來了。您跟嬸子大娘說,我爹娘不在身邊,您就盡力把他們沒有給的疼愛補償我。
我更記得:您第一次蹬著那輛破舊的三輪車,騎了幾十里路,來到阜陽三中。門衛看著您身上穿著補丁衣,以為是進學校撿破爛的,不讓進。直到您講明是給我送生活費的時候,門衛才抱著歉意請您進去。我接過您送的生活費,一看面值全都是拾元以下,五角的、一元的零錢最多,又看看您那飽經風霜的臉,我的眼眶濕潤了,這都是您和奶奶在家賣青菜攢下的零錢??!您對我傾囊慷慨,可您自己從沒有舍得買一塊饃饃、一杯水。走了幾十里路,來不及歇口氣,還要馬上返回。臨走時您說:“讀書費腦子,要吃飽飯,學累了就休息。該買的東西就買……”我點點頭。您調轉一下三輪車頭,回轉身來,一手攥著車把,一手對我擺擺,說:“回去吧!快上課了。”爺爺,每次望著您俯著身子用力蹬三輪車遠去的背影,我都暗暗告誡自己,一定好好學習,以優異成績來報答您和奶奶的如天如海之恩。
我來廈門大學之后,每次給家里打電話,你們都是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吃飽飯,要我夜里蓋好被子,要我好好讀書,要我聽老師的話,還說:出門在外不容易,要是哪位同學有了困難,要幫幫人家,咱不圖人家報答啥,只圖自己心安。爺爺奶奶,我真的為有你們這樣的二老感到自豪,感到驕傲,我每天覺得自己的生活春光明媚、和風吹送。
親愛的爺爺奶奶,我在一天天長大,你們一天天變老,我不在家,你們應該拿囑咐我的話要求自己:在家吃好、休息好。做家務、干農活、趕集上店,時時處處都小心點,養好身體。等孫女畢業后,好好地孝敬你們二老。
祝福爺爺奶奶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孫女:云英
2013年8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