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質量合作共贏

2013年11月3日，由中國教育國際交流協會主辦的“中國國際教育年會中外合作辦學圓桌會議”在國家會議中心舉行。來自教育部國際合作與交流司、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亞太教育局、各國教育質量保障機構、國內知名大學和中外合作辦學機構的專家、學者120余人，就教育國際化進程中如何促進跨境教育發展，加強國際合作，保障和提升中外合作辦學質量等問題進行了研討。

一、全球跨境教育質量保障

隨著經濟全球化和高等教育多樣化需求的增加，跨境教育迅速發展，質量問題隨之涌現。跨境教育質量保障措施不健全，就會出現“文憑作坊”“野雞大學”，損害學生的利益。

（一）國際組織在跨境教育質量保障中發揮指導作用

國際人才流動需要各國盡快建立與國際標準相銜接的質量保障與認證體系，加強各國體系間的合作與交流。但現實情況是，各國之間的質量保障和文憑互認措施差異很大，僅關注本國層面的活動，難以在更高的區域性或國際化平臺開展多邊合作。因此，以區域性和國際性多邊組織為依托，在更高層面上、在國際質量標準框架內開展質量保障活動已成為一種趨勢。

曾任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亞太地區教育創新促進發展項目（APEID）協調人的李茉莉（Molly N.N.Lee）博士在發言中指出，教科文組織作為國際合作的推動者，其推進教育國際化的主要途徑是標準制訂、能力建設和信息共享。為此，教科文組織和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聯合發起、制定并推廣《跨境高等教育質量保障指南》，從頂層設計和管理的層面向政府、高等教育機構、學生團體、質量保障和認證機構、學術認證機構以及專業團體等利益相關者明確了各自在質量保障中的角色和作用，支持和鼓勵各國各地區在質量保障方面的國際合作與理解。

在地區層面，教科文組織與亞太地區質量保障網絡組織（APQN）共同開發了《關于規范跨境教育質量的工具包》，為各國制訂跨境教育管理規范提供參考。同時，教科文組織在相關文件中也指出，各國應考慮建立國際合作框架，保障日益多樣化的發展形式下的全球高等教育質量，加強各利益相關者在此方面的意識。

（二）跨境教育質量保障要考慮辦學雙方特點，堅持合作共贏

與會人員認為，跨境教育質量保障應廣泛尋求國際理解與合作，質量標準必須考慮中外雙方的需求和特點，尋找各方利益的共同點，實現互利共贏。法國科研及高等教育評估署國際事務部顧問弗朗索瓦（Francois Pernot）認為，國際合作辦學涉及多個合作主體，因此，各國質量保障機制以及對辦學質量的要求也有所不同。正因為如此，要保障合作辦學的質量，就要經雙方辦學者共同協商，在雙方對認證程序和標準框架達成一致的基礎上進行聯合質量認證。比如，歐洲國家在歐洲統一的標準框架內設定了一些基準，然后根據各國情況和國際教育發展的最新理念設定了各自的核心指標，細化評估的過程和要求。美國新英格蘭院校協會代表認為，對合作辦學項目的國際聯合認證過程也是雙方互相學習的過程，國際聯合辦學首先要確保雙方辦學者的合法性，其次要確保合作辦學項目的規范性，最后要確保辦學的效益和聲譽，確保學生受益。

不同國家有不同的質量和評價文化，相關部門在制訂教育質量標準時要考慮到跨境教育的適用性，既能體現各方的特色和差異，又能有統一的基準。荷蘭弗蘭德認證機構（NVAO）代表馬克·弗雷德里克（Mark Frederiks）認為，獨立、專業的認證機構在對國際聯合項目進行認證的過程中，可以起到統籌和指導作用。弗蘭德認證機構的認證標準是在歐洲共同標準的框架下設計，經簽約機構共同認可的。認證的過程經過共同協商，因此結果是被共同認可的。

（三）跨境教育質量保障要以學生為中心，保護學生的利益

隨著跨境教育的迅速發展，我們必須重新審視什么是高質量的教育。質量和辦學成效最終體現在學生的學習成果上，對教育質量的認識必須從關注辦學機構轉向關注學生的學習產出。國際合作辦學的發展應被放在大學國際化的框架內予以考慮。大學國際化的根本目標是培養國際化人才，合作辦學質量保障的根本出發點應以學生為中心，考慮學生的利益和需求。

法國評估機構十分重視學生在教學評估中的作用，在組建評估小組時，必須有一名學生參與其中，從學生的視角提出真實的感受和建議，確保評估滿足學生的需求。美國認證機構非常重視通過認證過程，不斷調整辦學目標和方向，完善學生服務體系和學習環境，切實通過認證來持續改進教學和課程，為學生提供服務和相關資源。美國新英格蘭院校協會的代表認為，學生是帶著期待進行聯合項目學習的，既然把學生招收進來了，就要讓學生真正達到他們的學習目標。因此，如何通過質量保障活動引導項目健康發展，讓學生有良好的學習環境，是質量保障機構的責任。美國西部院校協會代表拉爾夫·沃爾夫（Ralph Wolff）指出，西部院校協會的認證標準強調學生的學習成果，任何項目的認證都必須遵守這條標準。

二、我國中外合作辦學質量保障體系建設

教育部國際合作與交流司副司長生建學在會議上介紹了教育規劃綱要實施3年以來中外合作辦學發展的基本情況。生建學副司長指出，目前我國中外合作辦學已初具規模、發展平穩，學科專業結構逐步優化，區域布局逐漸合理，資源引進的力度不斷加強。同時，中外合作辦學還存在一些問題，比如引進優質資源的水平有待提高，辦學行為有待規范，學科結構有待進一步優化，對高水平示范性中外合作辦學的宣傳力度有待加強。未來政府在中外合作辦學方面的工作方針，一是擴大開放，提高質量；二是深化改革，加強省級統籌；三是大膽探索，多元發展；四是分類指導，突出重點；五是典型示范，擇優扶強。

目前，我國中外合作辦學機構和項目共計1979個。隨著中外合作辦學逐步成為跨境教育質量監管中一個新的重要領域，我國政府正在逐步構建多元化的中外合作辦學質量保障體系，重點圍繞“兩個平臺”和“兩個機制”，進一步加強中外合作辦學的質量保障工作。一是建立了中外合作辦學監管工作信息平臺，及時公布相關信息；二是建立和完善了中外合作辦學頒發境外學歷學位認證平臺，從根本上保障了學生的權益；三是啟動了中外合作辦學評估，將評估結果作為機構和項目能否批準延期的重要依據；四是建立了處罰和引退機制，對未達到法定辦學要求、未按照合作辦學協議投入辦學資源以及質量評價較差的機構和項目嚴肅查處，進一步維護中外合作辦學秩序，建設良好的發展環境。

生建學副司長特別指出，今后還要加強第三個機制建設，即以中國教育國際交流協會中外合作辦學專業委員會這樣的全國性行業組織為實施主體，積極推進中外合作辦學質量認證工作，凝聚行業力量，加強行業能力建設，提高行業聲譽。同時，加大認證的國際合作力度，積極參與國際標準的制訂，通過國際聯合認證提升合作辦學的專業化和國際化水平。

三、中外合作辦學外部質量保障及認證實踐

目前，中外合作辦學主要有兩種質量保障模式，一是以政府為主導的強制性評估，重在對基本辦學條件的考察；二是以行業為主導，以自愿申請和行業自律為基礎，重在對過程診斷、持續改進和長效發展的質量認證。兩種模式各有特色，互為補充，正在逐步形成政府、社會和學校共同治理的質量保障體系。

2013年，教育部啟動了對23個省（市）314個中外合作辦學機構和項目的合格性評估，評估結果將作為機構和項目能否批準延期的重要依據。“認證”作為國際通行的質量保障的做法，自20世紀90年代起就得到世界銀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等國際組織的大力倡導，并被許多國家引入到跨境教育質量保障中，已成為“學歷互認”“學分轉移”“學生流動”的重要基礎，在跨境教育中逐漸演變成為一種國際通行的教育質量保障模式。

“認證”作為中外合作辦學外部質量保障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輔助政府進行過程監管、加強政府宏觀管理職能的有效補充。根據國務委員劉延東要求中國教育國際交流協會“探索建設與國際標準相銜接，具有中國特色的跨境教育質量保障體系，穩步推進行業自律的中外合作辦學質量認證”的指示，以及中外合作辦學行業自身發展的需求，中國教育國際交流協會于2012年成立了中外合作辦學專業委員會，作為加強行業監管和質量保障，開展行業咨詢、質量認證和會員服務的全國性合作辦學行業組織。專委會下設中外合作辦學認證委員會和中外合作辦學質量認證中心，采用與國際接軌的質量認證標準，以同行評價和行業自律的方式對中外合作辦學機構和項目開展質量認證。

中國教育國際交流協會副會長錢一呈介紹，2006～2010年，協會與上海相關機構合作開展了第一輪中外合作辦學試點認證。2011年，協會獨立開發了認證指標和方法，并開始啟動第二輪試點認證，目前已與7所本科和高職院校的8個中外合作辦學項目或機構簽訂了認證協議。“認證”已成為打造合作辦學品牌、促進學生流動和院校國際化的重要途徑。

四、中外合作辦學內部質量保障的經驗及案例

在會上，北京師范大學一香港浸會大學聯合國際學院、上海交通大學密西根學院、中山大學中法核工程與技術學院、南京工業大學、金華職業技術學院等院校代表就中外合作辦學的內部管理和質量保障經驗進行了交流。目前，中外合作辦學院校越來越認識到內部質量管理的重要性，一些院校已經或正在逐步形成具有自身特色的內部質量保障機制。

（一）建立多元化、多主體參與的內部質量保障機制

北京師范大學一香港浸會大學聯合國際學院內部質量保障體系是在北京師范大學與香港浸會大學的聯合指導下建立起來的，引入了香港浸會大學教學品質保證體系。其質量保障機構由品質保證機構、教學評估系統、師資學術資格鑒定三部分組成。其中品質保證機構由課程組、品質保證委員會和評議會組成，評議會邀請校內外各相關領域的專家，組成多方參與的評議小組；教學評估系統由學生教學評估、學術咨詢團、外校測評官組成，充分體現了多元化的特色。另外，學院顧問委員會邀請了社會各界成功人士對專業課程和學生發展進行指導，確保了教學與地方經濟發展的緊密結合。

（二）以學生為中心，重視對學生學習結果的評價

上海交通大學密西根學院副院長鄭剛認為，質量保障的本質是如何把學生培養成合格的“人”，質量評估和認證應以學生為中心，評價標準應從多方面體現以學生為中心的辦學理念。上海交通大學密西根學院在辦學之初就以學生為中心，對合理的人才培養目標和畢業生要求、課程質量的監督和審查機制、長效的持續改進機制、為學生的學習生活提供的資源支持和服務等多方面因素進行考慮。

另外，上海交通大學密西根學院通過比較研究提出，在評價標準中要加強對學生實踐能力、創新意識、人文素養的培養，將對學生人格和誠信意識的培養納入到培養體系中。北京師范大學一香港浸會大學聯合國際學院教務長張根發介紹，學院目前正在推廣‘‘學生學習結果評價”，探索新的學生學習成績評定方式，希望通過這種轉變建立新的評估認證體系，更好地為學生服務。

（三）重視質量保障的分層設計和反饋。重視課程評價

上海師范大學校長張民選認為，現代化的過程是精細化的過程，國內很多大學都有教學大綱和對教師的具體要求，但對每個環節都缺乏日常測評，各環節是脫節的，缺少持續反饋和改進的機制，難以確保質量。

南京工業大學十分關注內部質量保障的分層設計和分工負責，建立了教學檢查制度、教學督導制度、聽課制度、學生評教制度、教學事故追究制度、學生學習質量反饋制度等。

中山大學中法核工程與技術學院實施了個性化實時跟蹤培養模式，通過學生評價例會，每學期對學生進行兩次綜合評價，按照評價反饋結果進行一對一的指導和溝通，提高學生的學習效能。

交大密西根學院將“是否為在校生、校友、用人單位設立了反饋機制”“反饋是否能作為參考被有效納入到院系的日常運作中”作為教學質量保障的本質要求，從培養目標、培養計劃出發，把對學生的每一項要求落實到具體的課程中，通過對課程評價和學生學習結果的測評，對整個項目進行評估，從而形成一個循序漸進的反饋機制，有效保障了教學質量。

（四）內外結合，多方監管，重視質量的持續改進和提升

由于中外合作辦學主體多元，不僅涉及中外雙方辦學者，而且也涉及其他多方面利益相關者，并且在培養目標、課程設置等方面與其他類型的教育存在較大差異。因此，中外合作辦學的質量保障體系更需要內外結合，多方監管，合作共贏，提升質量。

北京師范大學一香港浸會大學聯合國際學院具有內部質量保障機制，也接受香港浸會大學的質量審核，同時依照香港大學教育資助委員會的學術標準開展定期評估。2009年，作為對香港浸會大學評審的一部分，聯合國際學院還接受了香港質保局的評審。中山大學中法核工程與技術學院須參加法國工程師學位委員會（CTI）的認證，以獲得頒發法國核工程師文憑的資格。南京工業大學則需通過內部審核、管理評審和第三方認證，實現內外結合的質量保障機制。

（五）注重與國際標準的接軌

對于我國中外合作辦學的評估和認證標準，中外合作辦學者更希望結合中外合作的特色，與國際理念和標準接軌，更好地適應國際化的發展趨勢。交大密西根學院副院長鄭剛認為，目前國內人才培養體系的認證機制還很不完善，中國教育國際交流協會應中外合作辦學之需，及時成立了全國性的中外合作辦學專委會，借鑒國外通行的做法，開展第三方質量認證工作，為中外合作辦學同行提供了交流合作和能力建設的平臺，同時也為中外合作辦學的質量建設提供了專業、透明、公正、共享的服務。鄭剛副院長希望中外合作辦學專委會的認證工作能盡快與國際接軌，比如交大密西根學院通過研究，發現美國工程與技術認證委員會（ABET）不僅強調專業知識的講授，而且強調對學生溝通能力、終身學習能力、職業道德的培養，這與目前中外合作辦學的國際化發展方向是吻合的。金華職業技術學院副院長楊艷特別提到，目前浙江高職院校中外合作辦學發展迅速，辦學質量的保證需要第三方權威專業機構的介入和行業的認可。同時，高職國際化辦學應對照國際教育標準分類，逐步建立與國際質量標準和職業資格證書匹配的認證制度，促進人才的國際流動。

編輯 王俊烽